17 ☆、忘記饑餓

無論怎麽無視，蓋在身上的被子已經全部爬到了腦袋上，可鳳玖儛的聲音還是無時無刻不在耳邊徘徊，暗月本想直接将鳳玖儛的聲音屏蔽掉的，可是他又非常的享受鳳玖儛尋找他的那股焦急。

聽雪聽見鳳玖儛的聲音越來越近，過不久鳳玖儛肯定會找到這裏來，想了想，把鳳玖儛之前尋找暗月的種種，事無巨細的的一五一十的清清楚楚，真真實實的告訴了暗月。

看着又喜又高興，又傷心的淚流滿面的暗月，聽雪給了他一個無法忽視的鄙視的眼神，都成魔了，還這麽愛哭，不過這次，外面沒有下雨。聽雪心疼的看着暗月，心一陣一陣的抽搐。

忽然，暗月驚詫的擡起頭，眼睛直直的盯着大門，閃亮亮的眼睛幾乎要将大門穿破，事實上大門已經破了，暗月興沖沖的沖了出去，站在鳳玖儛的身後，激動的問道。

“你剛剛說什麽？”

瘋狂的鳳玖儛第二次為了同一個原因将魔宮籠罩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了，可此時鳳玖儛卻害怕的不敢轉身，他害怕，一轉身，那個影子又不見了，又消失了，又是他魔性大發下的幻影。

“你剛剛說什麽？”暗月按耐下心裏的興奮，急切的問道。

鳳玖儛慢慢的轉身，一個箭步沖上前，顫抖的伸出右手觸摸上暗月的臉頰，一滴血淚從左眼落下，真切的感覺觸動他的心，伸出手，緊緊的抱着暗月。

“別離開我。”

“不是這句。”暗月推開鳳玖儛，冷硬的說道。

“別離開我，暗月，別離開我。”

“不是這句，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消失。”

“別，別，你告訴我是哪句？”

“想不起來了？”暗月警告的看着鳳玖儛，似乎在說，你敢想不起來，我要你好看。

鳳玖儛想了想，搖了搖頭，一伸手就想将暗月抱在懷裏，暗月聽不到想聽的話刻意的排斥。

“暗月，我愛你，我愛你，別離開我，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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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感動的看着鳳玖儛，他歷盡千辛萬苦想要得到的東西終于得到了，鳳玖儛終于承認了，雖然過程曲折，雖然卑鄙的花了點手段，但，至少，終于聽到了。

“鳳玖儛，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暗月哭着說道。

鳳玖儛裂開脆弱的笑容，忍着淚将暗月抱在懷裏，相依在越燒越旺的火海裏。

“玖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暗月緊緊的蹭了蹭鳳玖儛的胸口，将鳳玖儛抱的更緊。

“成魔了，還這麽愛哭。”

暗月擦擦眼淚，今天的快樂來之不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但至少，這一切終于都值得。

“從來沒有別人，暗月。”很久以前，或許是在暗月出生的那一刻，鳳玖儛心上就刻上了暗月的名字。

“只有你，暗月。”攻天是為了你，改變也是為了你。鳳玖儛是個不知道怎麽表達的人，他将所有的情化成力量将暗月緊緊的抱住，他又怕力道太大傷了他。

暗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緊緊的抱着這個魔，這個擾亂他心智的魔，聽他胸腔裏的心跳，他還是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這個魔。

很久以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日月星辰不知道更換了多少年，暗月終于相信了這個魔，只是那個時候的暗月不是暗月，不是魔，不是佛，不是靈，不是精，不是六界之內的任何一種生命。

魔尊将這種生命稱之為影，只屬于魔尊的影子。

五大侍衛站在魔宮主殿的門口，魔宮第二次葬送在熊熊的三昧真火的火焰裏，又在一夜之間矗立魔殿，傲然群雄。

宮殿內燈火通明，安靜悄然，沒有任何聲音，床上安然的躺着兩個身影，鳳玖儛自夢中醒來，驚怵的轉頭看到睡在旁邊的暗月，總算是松了口氣，拉攏手臂将暗月卷進自己的懷裏，一遍又一遍的親吻熟睡中的暗月，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停止內心裏的不安。

熟睡中的暗月搖了搖頭，臉上蘇蘇麻麻的感覺好像被螞蟻咬了一樣，好難受，不管他怎麽躲，怎麽逃，就是逃不掉，有些煩躁的睜開眼睛，發現是鳳玖儛在作怪，溫柔一笑，閉上眼睛享受愛人之間的親吻。

“餓了嗎？”魔不需要吃東西，但成魔之前的龍卻總是喊餓，那個時候的暗月很少有蘇醒的時候，有時候鳳玖儛心情好了就會陪着好不容易清醒的暗月說話，聊天，偶爾接受他的要求，比如說吃東西。

鳳玖儛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對暗月的要求總是有求必應，沒有任何想要拒絕的念頭，後來這種念頭在以後碰見暗月的日子裏越來越理所當然以後，鳳玖儛開始排斥，恐慌這種感覺，因此在很久以後的日子裏，只要暗月醒過來，就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吸食他身上的靈氣。

每次看見昏過去的暗月，鳳玖儛都會坐下來，久久的看着暗月，剛開始，心，一閃而過的疼痛，後來這種痛越來越久，甚至有種想要放了他的念頭，每次一有這個念頭，鳳玖儛就狼狽的轉頭就跑，後來，鳳玖儛開始害怕面對暗月，躲着他，避着他，不肯與他見面，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的關注他，時時刻刻的想要知道他在蘇醒的日子裏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甚至看到他跟別的魔說話，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殺人。

暗月，你在我的心裏已經很久很久，根深蒂固，無法摘除了。

“不想吃。”不知道為什麽成魔以來，忘記了餓是什麽感覺。

“玖儛，很早以前，我就忘記了什麽是餓。”

鳳玖儛忽然緊緊的抱着暗月，鳳玖儛不明白為什麽會變得多愁善感，可是聽到暗月的話，他一陣心酸。這是鳳玖儛想要的暗月，一個屬于黑暗的暗月，一個跟他一樣生生世世都要活在沒有光明地方的暗月，可是這樣的暗月鳳玖儛卻不樂意見到，甚至不敢見到。

“暗月，怪我嗎？”

暗月搖搖頭。

“不怪，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暗月撫摸鳳玖儛僵硬的後背，溫柔的笑道。

“玖儛，不要愧疚，其實現在的我很快樂，比之前那個一無是處的我還要快樂，玖儛，以前的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不要在想，我們活着看未來可好，開心的活着。”

鳳玖儛點點頭，暗月輕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