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久邊打成平手,區區一幫打家劫舍的賊人是如何殺害于他的?

“沒有,”老管家搖了搖頭,“當時少爺還小,不懂事,老爺夫人又沒有了其他的親人,老奴一個下人,也沒什麽本事,只好報了官,官府查了,卻也只是說附近山匪多,幾年來官府一直在剿,讓老奴早日回家料理,定會給老爺夫人報仇。”

“那後來呢?那幫山賊被清剿了麽?”連雲天問。

“唉!”老管家嘆了一口氣,“那幫山匪非常狡猾,也不知道消息怎的那麽靈敏,聽說官府要來剿匪了就舉家搬到深山裏,等官府的人走了再回來,官府也下過套,可是他們愣是沒鑽,慶州駐軍駐在慶陽關那邊,離咱這兒遠,知州手裏的兵力根本就不夠,上任知州在任的時候還重視過,向朝廷提了幾次,因為是小股流匪,朝廷每次都是給個百十二百人就了事,現如今新知州上任更是索性不管了,說是一直在剿匪,實質上不過是官府的一個說法罷了。”

“新皇登基時不是派過欽差?我記得當時慶州的折子上其中一條功績便是剿匪啊。”連雲天問才出口便瞬間想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然就聽老管家說:“嗨呀!大人您常年在京為官,還不知道這官場是個什麽地方麽?實不相瞞老奴自老爺為官時就伺候了,這些年也算是看得透了,官官相護,假報政績,賣官鬻爵,縱使是唐朝太宗時期也不可避免吧,這國大了啊,僅憑金銮殿上的三尺高臺又怎能管的過來?”

“老管家慎言!”連雲天聽他這樣說,雖很是贊同卻也忙勸警,雖然大韶可議政事,如此諷刺也是過了。他只是想不到當今坐在金座上的那位如此勤勉嚴厲,竟還是免不了有所疏忽,難道國大了就真的不能面面俱到了麽?這事回朝時還真得提出來商議。

“那老管家,可否帶我等一觀宋府?”

“自然可以,只要大人能查出真兇,為少爺報仇;您請跟老奴來。”老管家拱了拱手道。

宋府格局并不如翠屏山莊恢弘,也不如籬江小築精致,卻可以看出當年的溫馨和美,這裏的主人在建造這裏時,一定是懷着對未來生活美好期待的。

“你家少爺出門前最後待得一個地方是哪裏?帶我們去。”連雲天從宋和峰卧房出來問道。

“書房,”老管家毫不猶豫的回道,“還記得當晚少爺從書房出來後心緒很是不寧,老奴還命人給做了一碗夜宵呢,第二天少爺就決定要去參加比武招親。”

“哦?那你們就不覺得蹊跷?就沒進書房看過?”魏猛聽說了奇怪道。

“那哪能不覺得奇怪啊,可是老奴什麽都不懂,貿然進去怕是會壞了事兒,于是就把那裏鎖了,心想,翠屏山莊那麽大個莊子出了這種事兒不可能不派人查,就等着他們來查,可還沒等他們過來您就來了。”老管家邊說着邊帶着他們往書房走去,可是到了書房卻讓幾人大吃一驚。

“這……怎麽會這樣?”老管家看着空空的書桌幾乎要哭出來。

“咋了,這裏發生了什麽嗎?”連雲天和魏猛是第一次到這間書房裏來因此并看不出發生了什麽,威猛便直接問了。

Advertisement

“大人,這……”老管家指着空空的書桌道,“這裏原本是有一摞書的,後面書架上的書卷位置也變了,老奴記得清楚,少爺去了之後,老奴特地查看過後才上的鎖,這……這……”

“這裏被人動了手腳!嗯,還是不怎麽高明的手腳。”魏猛點了點頭道。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這少爺至今仍未入土為安,這裏又遭了賊,什麽時候才能查出真相讓少爺安息啊!”老管家慌得眼淚都出來了。

“老管家,”連雲天忙去安慰,“先別急,可以告訴我們你是怎麽知道這書架上的書位置都變了的麽?”

“大人,”老管家擦擦淚,“不謙虛地說,當初老爺之所以選老奴當這個管家就是因為老奴記性好,家裏的賬目看一遍就記住了,管家裏的事兒很是方便,這書房裏的東西對老爺少爺來說都很重要,收拾這裏老奴也從不假人手,都是老奴自己收拾的,還會記不住嗎?”

“這麽說,這裏是藏着什麽東西,而這件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宋少爺被殺害的原因!大人我說的對嗎?”魏猛一邊打量着四周,一邊說。

“可能性很大,可是,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書房,又為何将這裏的擺設弄亂啊?還有桌上的書,那裏面到底又藏着什麽,為什麽要将那整整一摞書都搬走?”連雲天摸索着下巴緊蹙眉頭。

“大人,您說會不會是那個兇手想要故布疑陣呀?把這裏弄亂,我們的視線就會被吸引到這裏,那麽他就可以趁機做很多事情,比如說,把真正的痕跡抹掉什麽的。”魏猛挨着書架翻了翻,并沒有找到什麽,不由得開始往這個方向思考。

“故布疑陣?”連雲天手指在書桌上原本放書的地方一劃,“有可能,但是大概這裏的痕跡也不會全是假的。”擡起手來,看了看道。

“管家……管家。”外面還沒來得及遣散的一個仆人進來禀報,“知州廖大人來了。”

“什麽?他來幹什麽?”老管家問道。

“大人,怕是來找您的。”魏猛嘿嘿一聲靠近連雲天說。

果然,還沒等連雲天開口那仆人就說了:“說是來拜見連大人的。”

老管家眼神剛轉到連雲天這邊,就聽見魏猛抱怨:“這老小子,人事兒不辦,阿谀奉承,巴結朝官的事倒是落不下他。”老管家神情一崩,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兩位确實是京官,而且是位置不低的京官。

“魏猛。”連雲天拍了拍下魏猛的肩,小聲示意他不可以再說這種話,又道,“那就去見見吧。”說完就轉身出了書房,見狀衆人也跟着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哪裏出現bug要提出來哦,麽麽噠

第 5 章

趕到庭院中,就見知州廖世朝領着一群州官縣官的在那裏候着了,宋府就還剩三個仆人,也沒人招呼,一群人幹站着,還挺好笑。

“連相,下官參見連相。”廖世朝最先看見連雲天到了連雲天過來,立即行了禮,衆官員也立即行禮,連雲天卻只是溫潤的笑笑,道:“諸位不必多禮,正好本官也想到州府一趟,如今就一起去吧。

跟老管家告了別,又吩咐了威猛幾句,魏猛離去後,便拖着一長串尾巴到了府衙,索性不遠,要不然這一堆人可是壯觀了。倒是那老管家,似是沒有想到這眼前的年輕人竟就是那名滿天下的連家三郎,當朝右相,被震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連相,您如今是住在哪裏啊?下官給您在家中收拾出了單獨的一個院落不如您就搬到家裏去住,住的也舒服點啊。”廖世朝一邊給坐在主位上的連雲天行着禮,一邊說道。

“哦?本官倒是聽說了廖大人的府邸修的甚是華貴,改日定當去見識見識,不過住就免了吧,如今本官住在籬江小築,就不用再麻煩了。”連雲天示意不用多禮,端起茶喝了一口,眉頭挑了挑,看來這廖世朝沒少撈油水啊,這茶怕是連宮裏都不多見。

“籬江小築?原來大人是住在王爺那裏啊。”廖世朝暗自流了冷汗,看來這連大人是不大好對付了,傳言連家三郎與皇家關系不淺,果然如此,他可是托人打聽到了,那籬江小築是王爺最喜歡的地方,竟然就讓他進去住了。

“哦?據本官所知,王爺并未公開他的私産,廖大人消息可真是靈通啊。”連雲天笑道。

“額,下官……下官只是……”廖世朝冷汗冒的更兇了。

“行了行了,不必那麽驚慌,本官也沒說什麽不是?”連雲天見他拼命找借口的樣子不禁打斷他的話道,“本官這次前來是要查翠屏山莊的案子的,那宋和峰的屍身在哪兒?”

聽他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廖世朝暗自松了口氣,回到:“回連相,下官知道還得查驗,所以就命人置于義莊了,不過仵作自翠屏山莊将這案子轉到官府後,下官就令人查驗了,并無異處,只是在貼身衣物縫補處得了這樣一張方子。”說着從袖裏掏出一張方子,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連雲天點點頭拿了過來,不禁感嘆,怪不得這人雖無多大才分這些年卻在知府的位置上待的穩穩地,是真會來事兒。

拿過方子來一看,上面沒有名字,但是據方子所用的人參,鹿茸,虎鞭等幾味主藥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張壯陽的方子,而且藥性還挺猛。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廖世朝神色古怪了。

“宋和峰有隐疾嗎?”連雲天擡頭問他。

廖世朝搖搖頭道:“下官曾問過宋家管家,他說并無。”

連雲天沉默了會兒,似是這思考着什麽,正當下面官員就要坐不住的時候才開口道:“罷了,帶本官前去義莊!衆位大人就不必跟來了,各自辦公去吧。”

義莊在城郊,很破,卻也沒幾具棺材,看起來這慶州百姓的生活狀況還算是可以。至少身後事有人處理,終有所葬。

看管義莊的是一個老頭兒,看起來都快走不動了的樣子,眼神渾濁,頭發稀疏,形容枯槁,但事實是老頭身體還不錯,走路也挺快,耳不聾眼不花。

老頭沒啰嗦,直接将衆人引到了東廂房,那裏很空曠,只放着宋和峰一具棺材,周圍圍了一層冰椁,看來是廖世朝早就吩咐好了。

“開棺,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魏猛留下幫忙。”連雲天下了命令就開始準備工具了,這時,廖世朝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魏猛回來了,手上還拿着一個小箱子,此時箱子開着,裏面放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工具。

“是。”廖世朝也沒再留下,就出去了。

“大人,您可真厲害,驗屍都會啊!”魏猛佩服着。

“也好多年沒動過手了,要不是這次案子太蹊跷、牽扯的太廣,聖上也不會派我出來。”自從坐上了右相的位子,連雲天就再也沒親自動手破案子了。

驗屍結果不出所料,除了在宋和峰的貼身衣物中發現的那張壯陽的藥方之外與當時章、劉、馬三人屍體一樣,一無所獲。屍體無任何中毒症狀,無任何傷痕,死因不明,除了對宋和峰随身攜帶并貼身珍藏那樣一種藥方表示疑惑外卻無半點收獲,甚至還更添了一層困惑,這讓連雲天有些煩躁。

回到了州府也沒靜下心來,魏猛建議他到宋家繼續找找,順便問一下宋和峰身體的事情,他便同意了。

不料這次前去倒是發現了一條線索。

關于宋和峰的身體老管家所說的倒是與廖世朝無異,但是在對書房再一次查找後,在書房的一個極難發現的暗格裏竟找到了一本賬本,賬本本是不稀奇,但裏面記載的內容卻是十分奇怪,若是作為賬本來讀根本是前後矛盾,錯漏百出,但宋呂又對它很是愛惜,可見,這賬本定有什麽秘密。連雲天百思不得其解,也是正午了,便只好回到籬江小築。

“你家王爺呢?”沒想到回到小築後竟沒看到蕭成,連雲天便問中途回過這裏的魏猛。

“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他,像王爺那種性子,怕是又到哪裏喝花酒了去吧?”魏猛啃着從廚房順來的一個包子,倚着院子裏一棵梧桐笑道。

連雲天見他這樣不僅搖搖頭,真是什麽人帶什麽兵,王爺沒個王爺架子,屬下也沒個屬下樣兒。

卻正在這時,蕭成自門外回來了:“誰說依本王的性子就得去喝花酒?啊?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敢敗壞本王名聲。”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魏猛一口包子卡在嗓子眼,差點噎死。

“王爺……”魏猛忙行禮。

蕭成可不管他,直接一巴掌就往頭上呼,魏猛躲了,蕭成可不滿了,一邊追着呼一邊道:“你還敢躲……你還敢躲,我讓你小子躲……我讓你小子……”

魏猛一邊躲一邊喊:“不躲是傻子,您那一巴掌呼上,不把人呼傻了才怪呢!”又大嚷着,“連大人救命,連大人,救我。”

惹得連雲天笑個不停,因案情而煩躁的心也好了很多。等熱鬧看夠了,連雲天才喊道:“該用飯了。”

蕭成聽到喊聲停了下來,魏猛趁機嗖的一聲竄進了廚房,轉眼又被廚房的柳嬸兒“追殺”,連雲天笑笑,老遠了還能聽見柳嬸兒中氣十足的唠叨聲:“魏大人,您怎麽能偷包子呢,又不是不讓您吃,您這樣是不對的……”

蕭成自是也聽見了,笑的前仰後合,嘴裏還不住地罵着活該。

連雲天在圓桌前坐了,笑道:“是你自己放縱下屬,如今還來和他置氣。”

蕭成搖搖頭:“小兔崽子!”可以看得出雖然在罵着,可還是很看重自己的愛将。

連雲天也不管他,只自顧吃飯。

“哦對了,今天皇兄派人來給你帶了一些東西。”蕭成看到自己進門時随手放到石桌上的東西,邊停了筷子邊出去拿了進來。

連雲天也停下筷子,順着他的動作看去,見那一小包東西方方的,倒像是卷宗盒子,便好奇道:“什麽東西?”

蕭成道:“誰知道呢,他還特意派人吩咐我不得擅自拆開,防我就像防賊似的。”說着有些不滿的瞪了眼那東西。

連雲天見他難得稚氣的動作神情不由得樂了,道:“卻不知是誰上次出征歸來去禦書房搗亂,差點把玉玺摔了。”

蕭成聽後有些心虛的嚷道:“那不是還沒摔麽。”

連雲天也不理他,只打開了包袱,卻見裏面果然是裝卷宗的盒子,還是密宗,若不是這次事件太過于複雜想必他是一輩子也見不到了。卷宗很是陳舊,怕是有些年頭了,連雲天打開一看,就見這卷被秘藏了很久的案宗上赫然寫着這樣一行字“……然無一人覺察,僅事後于榻旁留一青焰矣……”後面留一附圖,上面畫着的赫然就是這次案件中所出現的貫穿所有死者的線繩——一朵青焰,線條描繪一模一樣。連雲天眼神有些變了,蕭成見狀湊過來看,看到內容後不禁也是一震,脫口而出:“皇兄懷疑這件事跟十七年前的隼國少主大韶被殺案有關?”連雲天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很是凝重,這樁案子一旦和外族扯上關系,那勢必分量輕不了!只是,那隼國,在十年前就被遼國滅了國,這件事,會怎樣發展呢?

見他神色凝重,蕭成将卷宗自他手裏奪了過來,收起來道:“先吃飯,剩下的吃完飯再說。”連雲天點點頭,拾起筷子來卻是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點便吃不下了。蕭成見狀遞給他一杯雨前龍井,道:“別多想了,今天下午不妨就在家歇歇,整理一下思路,縱使他有天大的局,那不還是一樁案子麽?事情只要是人做的,就不會滴水不漏,哎我跟你說,今天宮裏來的那人還告訴了我一件好玩的事,你知道麽……”

然而,事情卻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轉機,卻是将這樁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第 6 章

天正當黑,蕭成就着宮人嘴裏聽來的事情與連雲天聊了一整個下午,也讓連雲天的心裏稍稍緩解了下緊張。卻在這時,被留在江州和琮州暗查的護衛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俠蘇程之回來了,還帶回了兩本賬本。

“大人,我回來了。”蘇程之大步走了進來,看見蕭成也在,又行了禮:“參見王爺!”蕭成擺手免了。蘇程之的回歸讓連雲天很是激動。而魏猛聽見了消息也進來了,使勁的拍打着蘇程之的肩膀,大聲道:“你可回來了,怎麽樣,有什麽進展?”蘇程之将身後背的包裹遞到連雲天面前道:“大人,二州并無異常,只是,屬下找到了此物。”連雲天接過來打開,卻是兩本賬本,兩本與之前在宋府發現的相類似的賬本。除此之外,還有十二封書信,信封上分別寫着“章親啓”“劉親啓”,字跡很有特點,可謂是若芷若蘭,赫然是赫連親書,但署名卻是單一個“翔”字,信中似乎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生意上及生活上的事,看起來幾人是非常要好的弟兄,而在信中連雲天發現了一個名字“宋明德”這分明是宋呂的字號。

“這賬本你是從何出尋出的?”連雲天翻着兩本賬本,語氣中有一絲困惑。

蘇程之見狀忙回道:“這賬本和信是藏在一起的,很是隐秘,屬下認為藏得那麽隐秘,內容卻颠三倒四,定是有所蹊跷,所以就帶了回來,大人,這賬本可是有什麽不妥?”

連雲天搖搖頭,還沒等開口就聽威猛道:“哎呀,你是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我與大人去宋府查看,就在那宋府的書房裏找出了一本幾乎一模一樣的賬本。”

“啊?”蘇程之瞪圓了眼睛,顯然很是吃驚,難道這賬本才是這起案子的關鍵?

“魏猛,當日我讓你查赫連夫人的身份,你還記得,得到的結果是什麽嗎?”連雲天卻突然問魏猛。

魏猛似乎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愣了會兒才說:“哦,對,她閨名是叫高蘭雨,據我得來的消息是家農戶的女兒,家裏的狀況倒是與赫連鵬所說無異。”

“一個父母尚在,還有兄弟的農家女,竟然會賣掉一塊在全家生活艱難時都沒有賣掉的,價值百金的傳家玉佩,來幫助一個被自己所救的失意的人,你們說,這有可能麽?”連雲天環視了衆人一眼。

“你是說那個赫連夫人有問題?”蕭成蹙眉道。

連雲天沒有回答,只是道:“日前我曾與她打過照面,對那音容笑貌竟覺得有幾分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白日裏收到聖上的卷宗涉及舊事,這才憶起,那高蘭雨竟是像極了容妃。”

“容妃?”衆人似乎都有些轉不過彎來,當今皇上有封過‘容妃’這個妃號麽?

“你是指先皇的妃子,十七年前就已死去的容妃?”蕭成自幼在宮中長大,對那個總是一副愁容的女人還是有些印象的。

連雲天點點頭,衆人一時竟沒有了聲音。

幾起相隔遙遠卻相互關聯的命案,幾個相互認識的人,還有疑似已故宮妃的莊主夫人,看似與朝廷千絲萬縷的江湖人,三本相似的賬本,赫連鵬的隐瞞,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連雲天頭痛不已。

“忙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尤其是程之,這一路趕得很急吧?泡個澡,早點歇着。”蕭成說着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帶蘇程之到另一間客房休息。

兩人擡頭看了看連雲天那愈發凝重的臉色,乖乖的退下了。

見他們都走了,蕭成才倒了杯茶給連雲天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連雲天像是突然醒過神兒似的,皺皺眉頭道:“去宋家。”

“再探宋家?還能查出什麽嗎?”蕭成望着眼前桌上的那幾封信道。

“那管家沒說實話,或者說隐瞞了一大部分真相。”連雲天将茶盞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道,神色間不見了平時的溫和,竟流露了幾分冷厲。

蕭成初時有些吃驚,後慢慢想想也有些了然,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那管家……”連雲天開口就想拒絕,蕭成卻直接打斷了他:“那時我才多大,又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滿大街閑晃,他上哪裏認識我去?”連雲天點點頭也便不再阻止他了。至此衆人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連雲天、蕭成等四人就又到了宋府,卻見宋府愈加蕭條了,大門緊閉,檐下的白鍛紛飛,昔日裏溫馨熱鬧的高門大戶竟變得門可羅雀。連雲天不禁生出了一份物是人非的惆悵。

“有人麽?”,魏猛上前叫門,卻見來開門的竟就是老管家本人,之前兩個門房都走了,老管家手裏還拿着一把掃帚,看起來是正在掃院子。“老管家?”魏猛似是有點吃驚,這府裏難道就省了這老管家一人了?

“哦,是幾位大人啊!快快快,裏面請。”老管家見來人是連雲天等人眼眸中帶了幾分希望,“可是抓住殺害少爺的兇手了?”

連雲天搖了搖頭,還沒開口就聽見蕭成道:“人麽是還沒抓到,不過線索是有了,端看老管家你配不配合了!”

老管家見開口的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身姿挺拔,眉目清朗,貴氣天成,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問道:“連大人,這位大人是……”

“哦,這是我的朋友,與我一同查案的人。”

老管家內心明白,右相的朋友,還可以查這次的案子,怕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看來是個不想透漏身份的,便忙回道:“這位大人,老奴哪敢不配合呀,這能說的也都說了,難不成您還懷疑,是老奴殺了少爺?”

蕭成還欲說什麽,卻被連雲天扯住了衣角,也只能住了口。

便聽見連雲天道:“老管家言重了,只是我們查出了些線索,還得老管家幫忙講述一二才能透徹罷了。”

老管家自己沖了茶水端了上來,道:“大人們便只管問吧,老奴知道的一定會說出來。”

“如此,那我便問了。”連雲天接了茶水謝完後道。

“大人請說。”

“可否告訴我們,你家老爺與翠屏山莊有什麽關系?”

“回大人,并無關系!”老管家否認的很幹脆。

“那麽,他與赫連莊主也不認識咯?”

“當然。”

“可是我怎麽聽赫連莊主談起過宋家,言辭間頗有些熟悉的意味呢?”連雲天淺飲清茶,似乎胸有成竹。

老管家似乎開始有些着急了,道:“那可能幼年時認識吧,老奴不是很清楚,老奴入了宋府之後就沒有見他們有什麽往來。”

連雲天嘆了口氣,将舉着的茶盞放了下來,道:“老管家,如今宋家已是家破人亡,不管有什麽樣的過往都不重要了,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查清案子,為你家少爺伸冤,難道你就不想讓你家少爺能夠安息麽?”

蕭成撥了撥浮在水面上的茶末,笑道:“宋家那一家也真是倒黴,說不準宋老爺子和老夫人的死也有蹊跷呢,這朝中誰都知道當年的刑部侍郎可是能與章久邊打成平手的文武全才,就被一幫流匪給結果了,還是在身邊帶着護衛的情況下?呵呵呵這真是……”

連雲天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是定定的看着老管家,就見老管家在聽到蕭成對宋呂夫婦被殺的推測時神情驀地一變,心下也便有些了然了。

“大人,老奴……老奴不是不想說,主要是這件事……唉!老爺他曾經做過官,官還不小,先帝也曾誇過大人清廉公正,是個好官,還因此賜了老爺一塊匾額,至今還在供在府上,但諸位不知,老爺也曾做過一件讓他生前一直愧疚不已的事。”

老管家的聲音似是充滿了回憶:“那件事很早了,那是老爺當上刑部侍郎的第三個年頭,哦,距今也有十七年左右了,那時候大韶發生了一件差點引發戰争的大事,不知幾位大人是否還有印象?”

十七年前,那時候幾人中最大的連雲天與蕭成也不過十歲,雖有印象,卻是并沒什麽大的了解,只是記得那一段時間連太傅整夜不得回府,先帝爺一月不如後宮,孩子們的眼中那是他們最悠閑的時候,因為家裏的大人都忙,沒空管他們。但是當今皇帝已經将密宗給了連雲天,連雲天與蕭成也自是有一點了解,雖不詳細,卻也知道大概,只是不知道這件事與前刑部侍郎有什麽關系。

“略有印象,老管家是指隼國少主沙渥那件事?”蕭成點了點頭。

“正是,當年老爺正是那一案的主審,那件事雖然最後解決了,但是老奴曾在老爺醉酒後聽老爺談起過,那件事另有隐情,至于到底是什麽老爺也不曾說過,只是在那次之後,也就是在在四年前吧,哦,就是老爺夫人死去的那一年,年初赫連鵬曾來過,和老爺在書房中密談,他應該是翻牆進來的,因為老奴并不知情,只是見老爺在書房很久沒有出來,便去送茶,待老奴端着茶水到了門口,卻聽見裏面傳出争吵聲,還有瓷器摔碎的聲音,老奴一驚沒敢往裏走,退了出去,這件事至今也沒人能知道,後來直到老爺去世赫連鵬也再也沒來過。”

這段話的信息量顯然很大,就連連雲天也有些震驚,果真與十七年前的案子有關,而且十七年前的案子還另有隐情,看來自己要查的東西還有很多啊!“那你是如何知道那個人就是赫連鵬的?”

“老奴起先也不知道,但是老奴心裏一直疑惑,我家老爺并非文弱書生,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在八名護衛的護衛下被人殺害,就連老奴都不相信,這件事老奴告訴了少爺,倒是被少爺懷疑過,但苦于實力單薄,不得不養精蓄銳,就在一年前少爺結交的那一群江湖朋友在去調查當年事的過程中,終于查到了翠屏山莊的方向,而這時,在一次采買中,老奴偶然間聽到了那赫連的聲音,竟就是當年與老爺争吵之人,老奴這才知道了老爺确實與翠屏山莊有着聯系。”

“這麽說,宋和峰去參加比武招親動機也不純咯?”蕭成似乎覺得事情越來越好玩了,挑了挑眉毛問道。

“不瞞大人,确是如此,少爺就是為查老爺的死因去的。各位大人不知,就在少爺查到翠屏山莊頭上的那一個月,少爺差點出事,那是個中午,少爺自外面回來準備用飯,也是老奴心裏不安,見那來上菜的丫鬟換了人就執意要試毒,将那飯菜取了部分喂了貓,結果那貓竟就死了!”

“你是說,有人要毒害宋和峰!”蘇程之瞪大了眼睛,見老管家點了點頭便立即想到,“這麽說,翠屏山莊确有嫌疑,但是既然是翠屏山莊出手做的,又為什麽要在自己舉辦的比武招親上動手?”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但是自少爺差點被害,少爺與老奴就幾乎确定了是翠屏山莊下的毒手,正想辦法要去查探,誰想到他翠屏山莊就比武招親了,于是少爺就混了進去,誰知道,竟出了這種事。”老管家深深嘆了口氣。

第 7 章

“你說,那老頭兒說的話有幾份真的?”蕭成扯了根柳條玩着問。

“話應該是真的,但還是沒說全。”連雲天見有一家古玉鋪子,轉身走了進去。

蕭成見狀跟了上去,又對蘇程之和魏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随意。蘇程之見狀拉着還沒明白的魏猛走了。

“哎,你幹嘛?”魏猛有些不滿蘇程之就這麽把他拉了出來。

“你家王爺沒空管你,魏兄還是随在下逛逛吧。”蘇程之笑的一臉溫和,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俠士純屬肚兒裏黑的那種,可惜魏猛跟他不熟。

“也好,跟他們倆一起走渾身不自在。”魏猛雖然并沒有明白自家王爺什麽時候示意的但并不妨礙他同意蘇程之的建議。

卻說那鋪子裏,連雲天進門一轉,就進了裏間,夥計還沒來得及攔,等夥計反應過來就見自家老板正與他二人聊得正歡,也只好退了出去。

“瘋子,好久不見了!”蕭成一拳打到了那老板的肩上,那老板還了一拳也笑道:“雲城,連嘯,你們倆怎麽來了?”原來這老板名喚撒九峰,是蕭成、連雲天當年在江湖上玩兒時認識的。

那時,剛及弱冠,蕭成與連雲天相約去體驗一下所謂的江湖,于是連雲天化名雲城,蕭成索性化名連嘯,結果剛出了京城就見一人被四人追殺,蕭成生性沖動,見不得以多欺少,上去就與那四人纏鬥在一起,連雲天阻止不急也只好帶着被追殺的那人先走了,等兩人會和已經是在城外的一座山神廟裏了,而被追殺的那人也因受傷過重昏了過去,後來二人為他請了大夫,總算醒了過來,這才知道,這人正是在江湖上消失很久的‘無影手’撒九峰,江湖傳言,此人手速極快,是為衆偷之首,但這人有個怪癖,只偷美玉古玩,從來不動銀錢等俗物,可以說,能被他看上眼的那一定是無價之寶,他偷東西也有個奇怪的習慣,他本人從來不會留那些寶物,他會将偷來後把玩夠了的東西放在一個很難拿到的地方,然後通知失主前去領寶,比如說斷腸崖的崖壁上,針頂峰的峰頂上等等,讓人哭笑不得。以至于熟了之後蕭成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瘋子’。而他那次是他唯一失手的一次,他的獵物是一塊玉佩,于是他便開了個古玉鋪子,怕是被打擊的不輕,都有心結了。可誰知就是這樣,讓他那聽起來像青樓的‘品色軒’成了全國最大的玉鋪,卻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當然,連蕭二人除外。

“連嘯來這裏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