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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聖人同意路尋義上奏的關于太子上朝聽政的折子,太子上朝的冕服很快就送到東宮。

路杳杳這才後知後覺,原來太子至今還沒上過朝。

就是不知那日回門時候他跟她講的奏折之事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她還沒想明白就聽到平安的吼叫聲,不由一愣。

“平安怎麽進來了?”

紅玉噗呲一聲笑了“平安真是機靈,本來不打算帶它的,他竟然躲在別人箱子裏,後來回宮後又追着衛風自己跑出來了。”

“本來好不容易抓起來,打算送回去的,不曾想碰到殿下,殿下聽說是陪了娘娘三四年的狗就說留下吧。”

“如今得了太子的許可,整日在東宮亂跑,對了,殿下竟然還專門派了伺狗小黃門照顧呢。”她忍俊不禁地說着,“殿下對您真好。”

路杳杳笑着沒說話。

“殿下今日上朝前說準許娘娘可以請閨中好友來東宮。”她歪着頭說着,“說起來過幾日便是暮春了,娘娘可要請胡娘子和柳娘子來宮內看看。”

“不急,暮春節想必也輪不到我開宴。”路杳杳神秘地笑說着,“再說剛到東宮沒幾日,沒必要這麽高調。”

紅玉還沒明白這麽回事,當日下午就收到至少五份請柬,甚至還有一張白家的帖子。

“白家怎麽還敢送帖子啊。”紅玉遞帖子過來的時候,疑惑地問着。

路杳杳看也不看就扔到一旁,漫不經心地說着“想必是爹爹下手太狠了,白家打算退一步,來求和的。”

“那娘娘去嗎?”她歪着腦袋好奇地問着。

“不去。”路杳杳穿着團蝶百花柔棉曳地長裙,懶洋洋地拒絕了,“他想求和,我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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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傷了也是很疼的。”她皺皺鼻子,嬌滴滴地說着。

紅玉堅定地點點頭“對,太過分了!”

“對,太過分了!”

綠腰掀簾而來,聽到兩人幼稚的對話,不由長嘆一口氣“娘娘怎好又調侃紅玉,紅玉你明年便及笄了,也該長大了。”

紅玉懵懵懂懂地睜大眼睛,一臉完全沒明白的樣子。

路杳杳噗呲一聲笑起來。

紅玉更加迷茫了,一雙杏眼來回看着兩人,一時間沒明白為啥笑她。

“傻丫頭,給我端碗千山奶酪來,加點果脯和幹果來,今日叫廚房今日煮條辣魚來。”

綠腰等人走後,這才拿出手裏的東西,是一張裹着金粉綢緞的帖子。

“汝陽公主的帖子,請您務必參加。”

她皺着眉,臉色極差。

汝陽公主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更有甚者長安城一直傳言汝陽公主喜歡路相,如癡如狂,三次自薦枕席,奈何路相一心為公,半點不容動搖。

路杳杳目光從花裏胡哨的請帖上一閃而過,雖說大昇盛行豔風,請帖大都設計的極為精美貴氣,講究雅致風流,可這般恨不得把金子黏上面的做派,不由帶出一股俗氣。

“讀來聽聽。”她擡擡下巴,随意地說着。

“五月二十八,牡丹宴,在清波湖十尺樓。”

五日後。

路杳杳沉默了片刻“聽說汝陽公主最近最寵的那個面首原是隴右道甘州黎家的小兒子。”

綠腰點頭“聽說如此。”

“放着吧,我再想想。”她懶洋洋地說着,“再去打聽打聽都邀了誰?”

“汝陽公主的脾氣無事也能掀起三層浪,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也不知這次倒哪邊去了。”她嘴角一挑,臉上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意,眼底卻極為不屑。

人人都想活成幽惠大長公主,可到底不是人人都有這等魄力聰慧,甚至還有運氣。

“還是和相爺說一聲吧。”綠腰咬着唇,開口勸着。

“說什麽,無非不讓我去,可我還沒想好去不去呢。”她笑,伸出手來,露出粉嫩飽滿的指甲蓋,“長安城不是新出了幾個顏色,給我弄朵小粉花在上面。”

“我可不能輸。”她皺皺鼻子,嬌滴滴地說着。

綠腰點頭應下。

五月二十八,路杳杳和溫歸遠同一時間出的門。

“去赴汝陽公主的宴?”殿下理了理她的鬓角,笑問着。

路杳杳今日穿了水紅色的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腰間是長安城最流行的褶皺束身,裹着宛若柳枝的腰身,纖細無骨,婀娜多姿,烏雲高髻聳起,鬓間玉簪金飾錯落有致,只需俏生生地站着,就能吸引衆人目光。

“嗯。”她眼睛亮晶晶的,“聽說還請了李家女和白家女,妾身未出閣時和她們關系都不錯,今日正好去見見她們。”

她臉色欣喜,看上去極為天真。

“白月如姐姐也在呢,殿下上次見過六姐姐的吧。”她歪着頭,眨眨眼,渾然不知人間險惡的單純模樣,“殿下還記得嗎?”

溫歸遠只是笑着沒接這話“好好去玩吧,孤下午來接你回宮。”

路杳杳眼睛一亮,眉眼彎彎,欣喜又嬌羞地點點頭“那妾身等殿下。”

馬車上,綠腰好奇地問着“娘娘出門前和殿下說的那些話什麽意思?”

路杳杳懶洋洋地靠着軟靠,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那日鎮國寺白夫人好端端帶着兩個适齡的小娘子去找大長公主做什麽?”

綠腰謹慎說道“因為景王的事,彼時太子新立,娘娘被聖人賜婚,而大長公主身份敏感,怕公主和太子已經……”

“那為何帶着兩個未婚的小娘子?”

“白月如及笄兩年了,如今已經十八了,至今沒有定下來。”

綠腰渾身一震。

“你是說……”綠腰臉色青白交加,“因為太子。”

“可,那不是對頭嗎?”她輕若蚊吶地說着。

白家可是景王舅家,寧王成了太子,兩派人沒你死我活算了,白家還打着讓聯姻的想法,當真荒謬。

“你知道這種百年世家最害怕什麽嗎?”

綠腰迷茫地搖搖頭。

“沒落。”

“算了,到了清波湖叫我,困了。”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着,“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清波湖香風拂拂,朱輪華蓋,端得上是門庭若市,極為熱鬧。

不過東宮的馬車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原本喧鬧的氣氛倏地一靜,衆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太子妃的馬車上。

馬車用色澤豔麗的蜀錦包裹着,車沿前沿頭頂鑲着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兩側分別是金玉而制的裝飾,便連駕車的馬車都是極為健壯的高頭大馬,極為威風。

路杳杳被人扶着下了馬車,對着衆人的視線面不改色地笑着。

一如既往地溫柔。

“娘娘!”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扭頭看去,正是穿着胡服,激動晃着手的胡善儀,她一旁是許久不曾見面的柳文宜

“娘娘。”柳文宜規規矩矩地行禮請安。

“不必多禮,一同進去吧。”她柔柔地開口說着。

依附路家的小娘子們很快就高高興興地圍了上來,一群人狀若無人地入了十尺樓。

“倒真是命好,一個路相一個殿下。”

“可不是,之前的幾個傳聞聽了沒,真是羨慕了。”

“啧,這可未必。”

“就是,河東河西怎好說。”

“別的不說,就她那嬌嬌柔柔的模樣,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

清波湖內這樣窸窸窣窣的聲音絡繹不絕,羨慕嫉妒之聲比比皆是。

“無知。”十尺樓雅間內的白月瑜冷笑一聲,眉梢露出一點譏諷之色,“東宮可是這麽好住的。”

“你可知今日為何邀請她來?”她揚了揚下巴,眼中露出一股暢快的惡意。

衆人面面相觑。

“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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