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溫歸遠還未靠近興慶殿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歡快的犬吠。
沒多久就聽到一陣激烈的呼嚕嚕聲,緊接着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狗頭貼着窗紗,勉強擠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
伺候平安的小黃門正在一旁好聲好氣地哄着。
奈何平安尾巴搖得賊快,整個毛腦袋都要貼着窗棂了,朝着外面看去,突然和不遠處的溫歸遠不小心對視一眼。
一雙圓滾滾的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身後的尾巴肉眼可見地搖得更加歡快了。
旭日小心地觑了殿下一眼,只見殿下面無表情地站着,再一回頭,就看到平安雪白的毛發迎風飛揚,急速奔向太子的身影。
“汪汪。”平安仰着頭,高興地叫着。
溫歸遠低眉看着跑到自己腳邊的狗,臉色平靜。
周圍人見太子面無表情之色,吓得臉色雪白,雙腿顫顫巍巍。
“平安,平安,回來。”小黃門跪在地上,膽戰心驚地喊着。
唯有平安狗膽包天,親昵地蹭着太子的腿,恨不得整個人黏在他身上的谄媚樣,毛茸茸的狗腦袋一直往他放在一邊的手拱着。
濕漉漉的鼻子時不時擦過溫歸遠的手。
溫歸遠手指微微一曲,不由勾了勾它頭頂的毛發。
入手是細軟的觸感。
平安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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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不礙事。”殿下冷淡的聲音響起,終于伸出手,用力的抹了一把平安的腦袋。
平安眼睛一亮,立馬伸出舌頭舔他,伸出爪子搭在他腿上,一雙烏黑的狗狗眼格外水汪汪,咧着嘴直笑。
太子身後的旭日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殿中,等路杳杳放下手中的冊子,就聽到綠腰古古怪怪地說道“殿下來了?”
“怎麽了?”路杳杳見她面色古怪,好奇地問道。
“平安一直纏着太子,太子在院外跟他扔球玩。”
可太子面無表情地跟狗玩的場景看上去實在太奇怪了。
路杳杳震驚,小聲說道“不是聽說太子不喜歡小動物嗎?”
綠腰搖搖頭。
“應該是不喜歡的吧。”她皺眉,苦思冥想,“太子臉色不太好。”
“大概是看平安是您帶入宮的吧。”
她和路杳杳面面相觑,憋了半天只想出這個理由。
“也不是沒可能。”路杳杳想了半天,最後幹巴巴地說着。
好歹自己背靠路相,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快把殿下帶進來吧,平安實在太磨人了,別把人弄火了,隔天暗地裏把它炖了。”路杳杳一頭汗地吩咐着。
平安是個人都想和他玩一下,非常沒有眼力見。
常年在挨打的邊緣徘徊。
溫歸遠踏進屋內的時候,路杳杳正裝模作樣地繡着荷包,一見他來了,立馬喜笑顏開,迎了上來。
“殿下今日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她歪着頭,疑惑地問着。
“聖人尋我。”他低頭,捋了捋她落下的發絲。
路杳杳不解地睜大眼睛。
“因為汝陽公主的事情。”他長嘆一口氣,無奈說着。
路杳杳嘴角不由微微抿起,不安地擡眉看他“聖人生氣了?”
“你做得對,聖人為何生氣。”溫歸遠笑說着,“是我丢了姑母的面子,所以想問你讨個東西避禍,可不可以,杳杳。”
路杳杳聽着他突然喊出的的那聲杳杳,不由一愣,只覺得耳朵微麻,臉頰有些發熱,眼皮不由輕輕下移,半阖着眼,半響說不出話來。
溫歸遠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好似春日的風不經意地落在耳邊,過耳只覺得酥麻綿軟,令人無力招架。
“你要什麽?”她不由咳嗽一聲,小聲問道。
“不如就那個荷包吧。”他的目光落在繡簍子上的,低聲說道。
繡簍子上的荷包是路杳杳親手繡的,鴛鴦雖然胖了些,但也看得出形狀。
“為何要荷包?”她眨眨眼,見人盯着荷包看,不好意思地解釋着,“這個荷包不好看,是妾身繡着玩的。”
溫歸遠收回視線,見她當真一臉懵懂,不由咳嗽一聲。
“這個荷包很好。”他笑說着。
“可這個有些醜了。”路杳杳扭着手指,難得真實地露出一點羞澀之意。
溫歸遠笑了笑“這才能告訴父皇,兒臣……”
“深陷杳杳,無意納妾。”
路杳杳愣愣地看着他,不一會兒,臉頰不受控制,騰得一下紅了起來,擋也擋不住的紅暈連着耳朵都染紅了,秋水剪瞳越發水潤,好似一汪蕩漾春水。
眼波流動,目流睇而橫波。
溫歸遠早就聽聞路杳杳是名動長安的美人,今日卻好似窺破其皮囊露出裏面驚豔的模樣。
袅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他不經意撞進那雙眼波,好似隴右道那汪聞名天下的月亮湖,波光淩淩,深不見底,不由默默地移開視線。
就在兩人沉默間,突然聽到門口綠腰一聲驚呼,緊接着只看到一道白影閃過。
路杳杳還未回神,只覺得腰間被撞了一下,整個人朝着溫歸遠撲了過去,吓得緊閉雙眼。
她只覺得一雙手有力又溫柔地扣住自己的腰,緩了她被沖撞的力量,最後讓她毫發無損地落在胸膛上。
太子體型修長卻不瘦弱。
胸膛入手的觸感溫熱富有力量。
那雙搭在腰間的手的溫度隔着夏日輕薄的夏裳,把手心炙熱的溫度毫無保留地傳了過來,近乎灼熱。
路杳杳盯着近在咫尺的金絲花紋,頭頂是太子倏地沉重的呼吸,落在耳廓上,驚起碎發,瞬間攪亂她的思緒。
她慌亂地收回抵着溫歸遠胸膛的手,這下便是連脖頸都紅了起來,青色的衣領擋不住若隐若現的紅暈。
“汪汪!”
耳邊是平安大聲的,欣喜的,不知死活的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汪汪我是不是要死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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