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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一行人逛遍了維也納的景點。期間有樂團演出,尹白還邀請孫教授一起去聽了。

在維也納玩夠了之後,規劃行程的向秋又帶着她們去了附近的景點,最後直奔這場旅行的終點——薩爾茨堡。

薩爾茨堡是阿爾卑斯山脈的門庭,駕駛着車子一路穿過連綿的雪山,總算來到了滑雪場。

即使尹白不能滑雪,為了不掃興,當天早上她還是和孩子們全副武裝,乘坐着纜車前往滑雪場了。

她原本以為孫教授上了年紀,應該不擅長這類運動,會和她一起帶着兩個孩子,在滑雪場中段的新手區一起打雪仗來着。結果孫教授寶刀未老,全副武裝後就帶着向秋和張钰繼續乘坐纜車,前往頂端的滑雪場去了。

尹白看着孫教授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再一次目瞪口呆。她只能舉起從張钰那裏繼承來的相機,對着她們三人離去的背影,咔擦一聲拍了張照片。

可惡,原來這群大人裏,也就只有她這個小瘸子才和小孩子一起玩!

尹白收回相機,看着正帶着孩子出纜車站的左靜幽,揚起下巴問:“要不要給你們拍張照片?”

左靜幽擡頭,迎着尹白的目光說:“好啊!”

尹白就拄着拐杖,跟着她們一起出到了雪場。

剛出纜車站,一股冷冽的空氣,就撲面而來。尹白站在看臺之上,望着覆蓋着整座山脈的大學,看着這一望無際的蒼茫雪山,深吸了一口氣。

“好漂亮啊!”孩子們驚呼說。

尹白舉着相機,也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即使在照片上看過無數次,即使剛在在路上已經切實體會到了雪山的瑰麗壯美,可當自己的雙腳切實地踩到雪山的土地時,一樣會被眼前的風景所震撼。

孩子們驚嘆地歡呼:“好好看好好看!我想玩!”

戴着安全帽的童童,裹在鮮豔的滑雪服,伸手去拉左靜幽,撒嬌說:“媽媽媽媽,我們快去滑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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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十分着急,拉着左靜幽叽叽喳喳說話個不停。

左靜幽溫柔地笑了一下,安撫她們說:“不着急,我們先拍個合照怎麽樣?”

“好吧好吧。”

哄完了孩子,左靜幽擡頭看向尹白,溫柔地笑了一下:“尹老師,那就麻煩你啦。”

“OK。”

尹白比了個OK的手勢,就讓她們三人蹲在蒼茫雪地裏,背對着巍巍雪山滑道,合拍了一張照片。

拍完這張合照之後,左靜幽就帶着孩子們玩雪去了。因為腿腳不便,接下來尹白的工作基本都是在給她們三人拍照。

拍左靜幽教小孩子的,拍小孩子摔了個狗啃泥的,拍小孩子踩着雪橇背對着雪山妝模作樣滑雪的勃發英姿,和仰頭看天時的得意大笑等等……

拍着拍着,尹白就收起相機,駐紮拐杖站在雪地裏,仰頭看向遠處的滑道。巍巍雪山,冰封千裏,就在這片蒼茫的雪地之間,那些裹着厚重裝備的滑雪者,就像是一只只螞蟻一樣連成一條線,從雪山俯沖而下。

與這茫茫雪山相對比,人仿佛蜉蝣一般弱小不堪。可正是這些弱小不堪的人類,卻征服這座瑰麗的雪山。

真好啊……

尹白舉着相機,以飽含羨慕的心情,對準遠處滑雪的人群,按下了相機快門。

和孩子鬧了好一會的左靜幽,扭頭看到一身深藍色滑雪服的尹白站在雪地裏,仰頭仰望雪山之巅,一臉羨慕的模樣,心弦微動。

她叮囑了孩子們一番,讓她們在安全的地方玩耍,動身來到尹白身側與她并肩而立。尹白扭頭,向站在身邊的左靜幽,問她:“你不陪她們鬧了?”

左靜幽笑了一下,輕輕說:“一直陪着她們鬧,也很耗費精力的啊。”

左靜幽側眸看她,目光極為柔和:“一會要不要去山頂那個滑雪場看看?”

尹白收回相機,拄着拐杖在雪地上敲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你想上去滑下來嗎?那你就去呗,一會我幫忙看孩子就好了。”

左靜幽搖搖頭,抿唇想了一下,和尹白解釋:“也不是,主要是來都來了,不登頂看看好像也說不過去。”

尹白失笑:“茫茫一片雪,在哪裏看風景不都是一樣啊。而且又不能滑下來,有什麽區別呢。”

左靜幽瞥了她一眼,輕嘆一聲:“也不用滑下來的。”

說到這裏,左靜幽頓了頓,輕聲說:“你來這裏,是不是覺得挺無聊的?”

“啊?”尹白愣了一下,搖搖頭說:“這倒沒有。”雖然不能滑雪,可是看左靜幽和兩個孩子一起玩,她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

左靜幽斂眸輕笑:“不是說茫茫一片雪,沒什麽好看的嗎?不好看,又沒什麽好玩的,為什麽會覺得不無聊。”

尹白轉頭笑着和左靜幽說:“因為和朋友一起出來了啊,和朋友待在一起,就算不能玩,也會覺得很開心的。”

左靜幽看着她臉上的笑容,眨眨眼,好一會才問:“光是這樣就開心了嗎?不會覺得……遺憾和寂寞嗎?”

尹白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回答說:“不能一起玩,當然會遺憾。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又沒辦法和你們一樣,能夠自由活動。”

“除了滑雪之外,我不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只要是追逐類的運動,什麽籃球足球兵乓球,排球網球羽毛球的,我都不能玩……”

尹白拄着拐杖在雪地上重重敲了一下,長嘆一聲:“可是人要知足的,至少比起一些人,我已經足夠幸運了。”最起碼,她還能站起來,而不是靠着輪椅度過一一生,不是嗎?

左靜幽看着她這幅輕松釋然的樣子,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泛起微疼。她垂眸,看向尹白的那只不便的右腿,沉吟了一會說:“冒昧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受傷的?”

尹白扭頭,有些詫異地看了左靜幽一眼。她還以為,左靜幽永遠都不會問的。畢竟身為一個成熟體貼的大人,應該明白詢問別人的傷口,并不是一件恰當的事情。

可左靜幽竟然問了!

尹白驚訝地看了她兩秒,猶豫了一會才說:“十二歲的時候傷到的。”

索性已經開口,左靜幽就一鼓作氣地問了出來:“因為什麽?”

尹白握着拐杖,無意識地在雪地上敲了幾下,故作輕松說:“車禍。”

“和父母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結果父母都遇難了,就我活了下來。”

尹白聳聳肩,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是該說不幸呢,還是幸運呢!總之……就是這樣。”

左靜幽仰頭,認真地看着尹白的臉,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絲細微表情的變化。即使極力隐藏,也辦法遮掩住這件事給尹白帶來的心裏創傷。

這一刻,左靜幽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她斂眸,輕聲說:“是幸運的,至少……”

左靜幽深吸了一口氣,沖她笑了一下:“走吧,我們一起去山頂看雪。雖然不能滑下來,但是山頂和山腰的風景是不一樣的。既然來了,就不要錯過任何一個地方啊!”

左靜幽說完,轉頭看向還在玩鬧的孩子們,喊了一聲:“童童雯雯,快過來,我們到山上去!”

童童和雯雯慌忙抛棄自己小雪橇,朝左靜幽飛奔而去。左靜幽一手牽住童童,另一手隔着厚重的滑雪服抓住尹白的手腕,牽着她往前走:“走吧,我們一起去!”

尹白垂眸,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腕,瞪大了眼睛。

說話就說話,不要牽人啊朋友!她不習慣和大人手牽手!

盡管尹白不太适應,最終還是被左靜幽拽上了纜車,跟着她來到了山頂的滑雪場,找到了一個最高的看臺,看了最好的風景。

左靜幽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讓一個外國友人幫忙,給她們四個人拍了張照片。尹白沒有辦法推辭,只好拄着拐杖和左靜幽挨在一起,牽着孩子們的手,迎着風雪在白茫茫的雪山之巅,合拍了一張照片。

拍完之後,尹白拿過相機,看到鏡頭裏的四個身影,忽然感覺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流過。

和朋友在一起玩,感覺還真的不賴。不再是形只影單的旅程,實在是太好了。

尹白這麽想着,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多和朋友出來走走,多拍幾張熱鬧的照片。

左靜幽帶着尹白在山頂玩了一會,最後還是讓尹白帶着孩子們坐纜車下去,自己則從滑雪道沖下去了。

大家高高興興地玩了一天,傍晚回到定好的溫泉酒店時,前往定好的池子泡澡。尹白腿腳不方便,早早就來了,自己躺在池子裏被熱水裹得昏昏欲睡。

沒一會那兩個調皮的小鬼洗完澡,穿了套小泳衣嘻嘻哈哈地就往溫泉池裏跳。

噗通一聲,孩子們跳入溫泉水中,飛濺起來的池水劈頭蓋臉地灑了尹白一頭。尹白閉着眼,擡手抹掉臉上的水珠,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給我道歉啊!”

天知道她有多讨厭臉上濕噠噠的感覺!

尹白這麽說着,一把抹掉了臉上的水珠,兇巴巴地朝面前那兩個游來晃去的孩子瞪過去。

恰好這時,跟在她們身邊的左靜幽正在入水:“童童,雯雯,快道歉。”

左靜幽一邊訓着孩子們,一邊将自己修長潔白的長腿探入水中。尹白看到那雙白得好似發光的腿時,腦袋一下就卡殼了。

她靠在溫泉池旁的石壁上,下巴微揚,視線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從左靜幽雪白的纖長的腿,再到她緊實平坦的腰腹,挪到她在包裹之下完美又漂亮的……

尹白連忙低頭,将視線定格在左靜幽的腹部上,愣了好一會才說:“左老師,你有馬甲線啊!”

左靜幽剛将自己的身體浸入水中,聽到尹白這麽說,擡頭去看她,眼裏都是笑意:“嗯,我之前不是說在健身嗎?你覺得好看嗎?”

尹白一時沒聽清她在說什麽,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麽?”

左靜幽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我說,馬甲線好看嗎?”

好看啊!當然好看!特別好看!

尹白點頭,十分羨慕地看向左靜幽:“好看的,超好看!”

尹白這麽說着,低下頭,伸手捏了捏自己軟乎乎的肚子,十分怨念地說:“左老師身材好好哦,四肢修長,還有馬甲線,看起來十分健康。”

“不像我,就只有一個軟乎乎的肚子。”

尹白又在自己肚子上掐了一把,忽然開始懷念以前健身的日子了。嗚,難過得都快哭了!

左靜幽看到她這幅怨念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了。她挪向尹白,看着她在水裏比冰雪還白的身體,笑了起來:“是嗎?很軟嗎?我看看……”

左靜幽這麽說着,挨近了尹白,伸手摸向了她的肚子。

指尖觸摸到腹部的那一刻,尹白就像是一只被摸了尾巴的貓,吓得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這難道就是直女之間的友情嗎?一起泡澡的時候,還可以互相摸身體的嗎?禮尚往來,她是不是也要摸回去才對啊!

尹白這麽想着,扭頭直勾勾地看着左靜幽,一語不發。

左靜幽很快收回了手,給出了評價:“還好啊,你很瘦,其實都沒有什麽肉……”

她這麽說着,擡眸時卻對上了尹白直勾勾的眼睛。四目相對,尹白朝她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她的腹部,虛心求教說:“那個,左老師,我能摸摸你的馬甲線嗎?”

左靜幽一下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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