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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要去看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是在皇家歌劇院演出,尹白很早之前就讓人定好了座位和航線,就等着帶左靜幽一起去玩。
往常她都是在演出前兩天出發,這一次為了帶左靜幽,又擔心這個人倒時差,尹白就提前了三天,讓左靜幽和她一起前往機場。
到了約定的那一天,尹白早早地就讓張钰給她收拾好行李,送她前往機場,在VIP候機室在提前兩個小時就開始等左靜幽。
定好的航線時間是下午兩點左右起飛,可尹白從十一點鐘就開始等,坐等右等頻頻看手表,坐在候機室裏着急地篤篤篤敲拐杖。
她心想左靜幽怎麽還不來,又不好頻繁聯系她,就一個人開始胡思亂想。這個點還沒到,她的好夥伴是不是遇到堵車了,還是路上出事了?還是說,左靜幽臨時有事,要放她鴿子了?
要知道從約定的那一天起,她就天天等,天天盼,就希望左靜幽能和她一起去玩呢。要是左靜幽在今天抛棄了她,她一定會難受死的!
她越這麽想,拐杖就敲得越急,敲得對面在玩手機的張钰頭都大了。張钰嘆息了一聲,将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十分真誠地建議:“BOSS,要不還是我再打個電話給楊助理吧。”
尹白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打什麽打,她半個小時前,不是說就快到了嗎?或許一下就到了呢。”
張钰十分無奈地說:“我這不是看你着急嗎?”
“胡說!”尹白打死不承認,“我才沒有着急,她愛遲到就遲早!”
張钰腹诽,人家那不是遲到,是你太早到了好嘛!再說了,你要是不着急,你幹嘛都煩躁得一直敲拐杖,你拐杖都快要敲斷了好嘛!
張钰放軟了語氣,和尹白好聲好氣地說:“boss,我有些不放心,還是給楊助理打個電話吧。按理說這都半個小時了,也應該到了。萬一要是路上耽擱了,我們也好及時應對是不是?”
尹白心想這話說得還挺有道理,她哼哼唧唧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說:“那你就打吧。”
“好咧!”
張钰按下了撥號鍵,給楊藝助理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張钰忙問她們快到哪裏了。坐在一旁的尹白立馬豎起耳朵聽,張钰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她這幅一臉好奇的模樣,連忙開了擴音。
沒一會楊助理的聲音就填滿了整個候機室:“剛下車,這就前往候機室,勞煩你們再等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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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聽到這裏,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出事,也沒有放她鴿子!
張钰見她終于安心了,就對電話那頭說:“那你和左老師注意安全,慢一點,也別太着急。我和BOSS,在候機室等你們。”
楊藝說:“回見。”
張钰就挂了電話。
她擡頭,看向那頭總算不再敲拐杖的尹白,有些無奈地說:“BOSS,這回你總放心了吧!”
尹白摩挲着拐杖,輕哼一聲說:“她們兩個都是成年人,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那你剛剛催什麽催!
張钰輕啧了一聲:“明明就很擔心來着……”
尹白朝她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她。張钰見狀,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什麽極為感慨地說:“BOSS這幾年,變了不少啊。”
尹白歪着腦袋,有些不解地看向張钰:“為什麽這麽說?我有什麽變化嗎?”尹白覺得,自從和蕭念認識的後幾年,她一直都是這個狀态啊。
張钰想了想,和她說:“就是一個感覺吧,以前BOSS在我們面前也很開朗,但不是對左老師的這種。”
“在蕭老師面前又愛端着,口是心非,對外成天板着一張臉,和冰雕差不多……”
張钰掰着手指,一一地把尹白的壞毛病給數了。尹白聽了瞬間,立馬舉起拐杖,作勢要揍她:“喂,你就在我面前,說我點好話行不行,信不信我揍你啊!”
尹白舉着拐杖在空中虛虛地揮舞了兩下,張钰立馬側身躲了,笑嘻嘻地說:“我開玩笑的啦,BOSS你冷靜點,冷靜點!”
尹白哼了一聲,收回拐杖拄到自己面前,想了想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還有呢,繼續說下去。”
得了金口玉言,張钰又開始叭叭叭:“總之呢,之前的BOSS感覺特別有偶像包袱,感覺是個琉璃或者是玻璃,要好好護着,一不小心就碎了。”
“但可能是和蕭老師分手了……準确地來說是蕭老師給你的打擊太大了,直接把你外面那一層的偶像玻璃包袱給打沒了,露出了裏面柔軟的棉絮……”
張钰比了個穿針引線的動作,十分生動形象地做了個比喻:“而隔壁家的兩個孩子以及左老師呢,又用自己的善意和體貼還有愛,織成一張布,把你的棉絮給包裹起來,縫合成了一只可愛的布偶娃娃。”
張钰說完,兩手一拍,十分認真地說:“現在的BOSS已經不是一個冰雕,是個可愛的布偶娃娃,人見人愛的那種。”
尹白輕嘶了一口氣,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格外的肉麻呢?你以為拍我馬屁,我就會給你漲工資嗎?”
張钰單眼朝她wink了一下,笑着說:“boss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可是真心實意地覺得你可愛呢,才不是為了工資的事情!”
“再說了,按照咱們集團規定,我今年本來就可以漲工資啊。”
尹白看着她冷笑一聲:“呵!果然還是為了工資!膚淺!”
張钰嘆息:“你是資本家,不懂我們打工仔的痛。工資固然重要。可抛開老板和員工的關系而言,作為你那麽普通普通的一點點朋友,我是很高興能看到你這樣。”
“昨天晚上,你讓我收拾行李的時候,興奮得就像是一個明天就要和朋友去秋游的小學生一樣。”
尹白有些不自在,敲了敲拐杖,嘟囔說:“我有這麽明顯嗎?”
張钰嘆息:“簡直不要太明顯!我跟在你身邊雖然不算太久,但也有好幾年了。以前除了對蕭老師,也沒見得你對誰這樣子過。所以左老師對你來說,是很特別的朋友。”
“我覺得對BOSS你來說,擁有一個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蕭念老師是你的小玫瑰的話,那麽左老師一定是帶給你友誼的狐貍了。”
“說真的,BOSS你那麽好,能有一個真正關心你的人,我們都很開心。”
小狐貍?
尹白聽着聽着渾身不自在,擡手制止了張钰的肉麻說辭:“停停停……你最近在讀莎士比亞嗎?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吧,我不說了。”
張钰說完,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尹白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一會,她才敲敲拐杖,和張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說我的狀态好轉,你很開心。我也知道,你很關心我,所以我也謝謝你。”
“左老師是很好的人,我會好好珍惜她的。”
張钰十分欣慰地點頭:“我覺得左老師也會明白BOSS的心意,朋友之間需要默契,BOSS也不用這麽牽腸挂肚,不用那麽心急。你要相信左老師,說來就一定會來的。”
尹白被她嗆了一下,低頭嘟囔:“我又不是擔心她放我鴿子,我就是怕她……出什麽意外。”
要知道,她這是第一次單獨和那麽重要的朋友出行,并且滿懷期待。誰第一次和心中重要的人出行,不會覺得忐忑呢?
張钰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笑沒有再說話:“好啦,再等一會兒,左老師就來了。”
果然沒一會,腳步聲在候機室外響起。尹白聽到腳步聲,連忙扭頭,看向了門外,驚喜地喊了一聲:“左老師!”
就在這時,左靜幽的身影闖入她的眼簾。視線對上的時候,左靜幽對她笑了一下,沙啞着聲音說:“不好意思,我遲到了五分鐘。”
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疲憊,尹白一下就愣住了。她拄着拐杖站起來,看着左靜幽踩着高跟鞋,晃着腳步朝她走來,皺着眉頭問:“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左靜幽此時的狀态十分不對,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樣,整個人看起來迷迷糊糊的。
即使有妝容掩蓋,尹白還是從左靜幽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疲憊的神情。左靜幽搖搖頭,走到尹白的身邊,和她解釋:“是有一點感冒了,不過沒什麽問題,已經去醫院看過了,拿了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尹白狐疑,湊到左靜幽面前,仔細端詳了一番:“眼睛都是紅的,還發青,你真的沒事嗎?”
尹白伸手,把自己掌心貼在左靜幽的額頭上,量了量她的體溫,眉頭直皺說:“額頭好燙,你在發燒。”
左靜幽後退了一步,垂下眼眸,視線閃躲地說:“沒有啦,只是感冒而已。好了,不是要登機了嗎?我們開始出發吧。”
左靜避重就輕,伸手抓住尹白的手腕,笑着和她說:“我在飛機上休息就好了,快點出發吧,別耽擱了。”
尹白見她聲音啞得不行,反手抓住她的手,十分嚴肅地說:“不行,你這個樣子,在飛機上飛那麽久,還要倒時差,去了病情肯定加重。”
“張钰,取消航班,我們這次不去了。”
尹白這麽說着,抓着左靜幽就往外走,拄着拐杖十分堅定地說:“走,我送你去醫院,身體要緊。”
左靜幽腦袋暈乎乎的,她低頭看着尹白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這就不去了嗎?”
尹白點頭,十分堅定地說:“不去了。”她朋友的身體更加重要啊!
左靜幽可能是燒糊塗了,腳步稍微踉跄地跟在尹白身後,迷迷糊糊地問:“可你不是說,要和你去看劇才原諒我嗎?這次不去,你是不是不原諒我了?”
尹白聽到這句話,扭頭看向左靜幽,十分驚訝。
左靜幽迎上她的視線,眨眨眼笑了一下,眼神軟乎乎的:“我們還是去看劇吧。”
尹白看到她這個狀态,扭頭看向楊藝,一臉震驚問:“你老板是不是燒糊塗了?”
楊藝點點頭:“她一生病,狀态就這個樣子,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
說完之後,楊藝還添油加醋地解釋:“她昨晚胃腸炎去醫院吊水了,早上好了點,就吵着說要趕航班,過來找你。”
“我勸不住,就只好跟着一起來了。”
何止是勸不住,生起病來的左靜幽戰鬥力堪比熊孩子,任性到不行。在醫院那時,楊藝勸她和尹白說清楚,這次就不去了。
結果左靜幽還吊着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說不行,要去找尹白。因為她答應了朋友,就一定要去的。
楊藝心想姐你是小學生嗎?一生病整個人都變了!可事實就是這樣,左靜幽這種精明的人,一但被病魔俘獲,被疼痛俘虜,就幼稚得和小朋友沒有區別。
楊藝沒有辦法,最終還是給她換了衣服,化上妝,帶着她過來了。
尹白聽到這些話,瞪大了眼睛,震驚說:“為什麽不和我說?”
楊藝聳聳肩膀:“我們老板是個倔脾氣,我們攔不住她,也不好違背她的意思。而且她很講信用,和你約定好了就一定會來的。”
所以生病了也要來嗎?
尹白簡直無話可說,一把拖住了左靜幽,扯着她就往外走,拄着拐杖咬牙切齒說:“張钰,快約最近的醫院,送她去醫院!”
“YES, BOSS。”
一行人就這麽浩浩蕩蕩地往醫院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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