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暧昧
我到現在也不肯相信林磬會殺人,他就坐在我對面的座位上,滿是劃痕與塗鴉的圖書館桌面橫亘在我倆之間,林磬黑色的眼睛直視着我。
“我不信,你不是那種人,你絕對不會去犯罪的。”我搖頭說道:“在我心中,你是個特別理智的人。”
“我有足夠的自信能讓自己不被抓住,我也已經把一切都做到完美,所以才敢大膽的坐在這裏。”他笑道。
“什麽時候?”
“我只能告訴你是在這個月的期限。都說好了由你來查,你能推斷出我怎麽想的吧。”
我直直的看着他,林磬的表情相當平靜。
“我恐怕猜不出來,我有多了解你,你就有多了解我。”我漸漸平複下心情,拍了拍裙子坐下來:“你會避開我的思維方式,然後來犯案。你知道我了解你,可能故意改變你的行事方式。我猜錯的幾率太高了。”
“來玩玩吧,挑戰一下你自己多好。而且在這個案件中,我絕對沒有對你的任何誤導,你只要想下去就能得到結果。”他笑起來。
“如果我猜錯了呢?或者我一直不能得出答案。”我說道。
“那就算你輸了,你要把你妹妹被殺的案件,詳詳細細的告訴我--”林磬果然還沒忘了這點事,他的笑容只讓我想上去揍他。
“你真的以為我是在猜測麽?我告訴你的內容很少,不代表我知道的也很少。”我坐了下來,平靜下心情和矢澤說話,他細細看着我剛剛燙卷的發梢。“你以為我真的是湊巧麽?我的每個‘猜對’案件?”
矢澤潤挑了挑眉毛沒說話。
“你初中以前在渡島上學吧,你的媽媽是全職太太,你爸爸在大城市工作,工資應該不低。你的房間在一樓,你應該還有一個弟弟,目前正在初三,而且成績比較優異。你的房間有一個分類極好的書櫃,并且旁邊有一面懸挂式的寬鏡子,你的書架上沒有懸疑血腥類的書籍,擺的應該全是文學和教程書籍。你家裏養了一只貓,但你很不喜歡。”我陳述道,看着林磬的眼睛一點點眯起來,我惡趣味的笑了,映在他瞳孔裏的我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不良少女。
林磬有幾分戒備與驚愕:“你……調查過我?”
“怎麽會呢……你包書皮的方式是渡島那邊的學生常用的,而且你冬天穿得厚毛衣,只有北邊的人才會有,你媽媽給你的便當中做了美味的青花魚,這魚刺多而且麻煩,你卻吃得很熟練,而渡島最盛産青花魚,當地的女人都很會烹饪這種魚,這證明你在渡島或渡島附近上學。”我逐條說來。
“我白天給你打電話,你媽媽接電話,說明她沒有工作,但是語氣卻很輕快,說明她不用工作,丈夫的工資也足夠養活一家人,她生活的境況一點也不窘迫。而如果你真的有個弟弟的話,那麽你爸爸只有在大城市工作,才能買你家那樣兩層的房子并且養兩個孩子毫不費力。”
“而你的筆袋裏有耳塞,但我并不是看它經常出現在你的筆袋裏。你獨住的出租房沒有什麽住客,不會讓你需要用到耳塞,應該是你偶爾回家住的時候用到的。你家我曾經路過,是兩層,你如果喜歡安靜可以直接在二樓住,絕對不會打擾到你,你要塞着耳朵做作業,只能說明你住在比較吵鬧的一樓,你媽媽絕對不會搶占應該屬于你的房間,那麽只能說明你家裏還有一個比你更需要安靜的孩子住在二樓。如果比你大一定上大學了,不需要太認真學習,所以一定是個弟弟,而且要參加重要的初中升高中考試,他比你更受重視,說明你弟弟一定比成績已經很不錯的你成績還要好。”
“你的書很喜歡分類,這點在學校的書櫥就很明顯,而那些懸疑獵奇小說,你喜歡卻不買只借,說明你媽媽不喜歡你看這種書,那你肯定不會把這書拿回家,書架裏也只會擺滿了你買的那些文學書籍。”我笑了,矢澤潤也微微翹起嘴角笑起來。
“而你給我的剪報邊緣不齊,而且有黏黏的感覺,說明你經常用剪刀來剪那種雙面膠,剪刀上粘了雙面膠,才會不太好用,并且使剪報上也沾上了。再加上你非常喜歡收集剪報,一定更喜歡剪下來貼在牆壁上來幫助你思考。而你媽媽是個全職太太,一定很注重家裏的打掃,你不能直接貼在牆上,會撕不掉。而只有用雙面膠貼在鏡子上,才會小心撕下來之後不會留下粘粘的痕跡。”我看着他的眼睛說完,林磬更顯得興奮,他輕輕拍着膝蓋,表情有幾分迫不及待的等我說下去。
“至于說你養了貓而不喜歡,則是因為我看到你背後有貓毛,貓毛在你穿的罩衫上很難清除,你要不就是不小心沾上了,要不然就是給貓喂食的時候,它淘氣跳到了你背上,而你手臂上卻沒有貓毛,說明你從來就沒抱過這只貓,那當然就是不喜歡了--”
“說的真好……幾乎都對了。你果然有着非同凡響的觀察力,那麽我期待你的表現啊,只等着你把我捉拿歸案。”他笑着合上書,作勢要站起來。
“那你不會阻止我調查吧。”我霍然站起來。
“我要是阻止,反而會暴露自己不是麽?”
“那就讓我仔細看看你,那你的書包給我。”我伸手說道。
他站到我面前,我翻了翻他的衣服口袋,看了看他的手指,仔細觀察了他的鞋子與鞋帶,捏了捏他頭發與衣領,林磬非常配合我,甚至到了任人擺布的地步,這讓我非常有想要欺負他的沖動,特別是我知道他的內心,再對比這人畜無害的外表。
我找到他上衣口袋裏有個在小型超市買咖啡的小票,時間與地點都有,這可是重要的證明啊,我笑着收起來。翻看着他指腹的時候,正要想說些話來調侃他,卻見林磬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指,甚至說得上是有幾分暧昧的輕輕摩挲着我手指。
“你認真的表情,真的不配你的外表。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打扮的如此輕浮,你應該是個安靜又漂亮的人。”我擡頭,他說道。
“你現在的表情也非常不配你所說的話,林磬,這根本就不像是你會說的話。”我眨了眨眼睛,我想他大概是說我厚厚的睫毛膏。但他更不是說這種輕浮的話的人,雖然我仍然因為他捏着我的手感到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焦躁,我甚至有一種抓住他手的沖動。這感覺讓我厭惡,如同我對林磬這個人的厭惡一樣。“如果你想提醒我你的手上沾了機油,你做到了。”我說道。
“呵。”他輕笑了一聲,松開我的手。但目光并沒離開我,在他那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我有幾分倉促而敷衍的檢查了他的背包,然後和他在圖書館告了別。
回家後,我關上門坐在臺燈前,寫下了一條條我的發現。
首先,他手上沾的機油不是汽車用油,而更像是非常普通的自行車鏈條用油,所以說他最近用了自行車,而且是不得不重新上油的老自行車。但他只有電動車,那麽自行車必定是租借的,但他有沒有朋友,在城市裏有很多自行車停車場,他借還不如很容易的拿鐵絲調開簡單的鎖扣,偷一輛了。
我翻開家裏最近訂的報紙,兩個星期足有一摞了,認真翻找着最近的殺人案件。
林磬犯案,如果非要讓我查,那麽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他确信他完美的隐匿屍體,不會有別人發現。二則是,他更完美的用計将命案嫁禍給了別人。前者并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而且需要預謀太久,林磬犯案一事應該是從這個月才開始計劃,所以不該是前者。我翻報紙,如果是後者,那就根本就不用找那些還沒找到兇手的案件,只要找已經定罪的就好。
而在這段時間裏面發生了三起案件,只有一件都引起了我的在意。
四日前,中年男子被殺于我所在的小鎮外二十公裏處的電車鐵軌附近,面部被毀,雙臂被砍,砍斷的傷口非常不整齊,是多次砍殺而成。手臂最終在不遠處河邊火堆找到,卻發現雙臂被燒焦,無法辨明指紋。衣服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錢財與身份證明全都沒有。但警方還是通過DNA确定了他的身份。
這名男子曾是本市居民,一年多以前搬出後再次返鄉,在最近返回本鎮,卻在短暫旅行,準備再次離開的途中被殺。暫時居住的旅館位于市區內,而死亡地點距離最近的車站--真川車站足有五公裏以上的距離。
而殺人者已經确定,是中年男子在本鎮的前妻,名孫琪,年紀四十一歲,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七歲。他一年半以前毫不猶豫離開,這次返還貌似是為了對自己的前妻死纏爛打,并且借錢,而在借走巨款後,準備離開。該女子極度憤怒的狀況下再也無法忍受,而跟随該中年男子,并且用一定的理由将其誘騙出來,并且殺死。
這位單親母親孫琪招認了自己的所有罪行,并且在法庭上未提供任何證據。她女兒在她認罪之後失蹤,至今未找回,這位單親母親只字不提自己的女兒,甚至并沒有要求警方找回她女兒。而目前警察還在尋找她失蹤的女兒。
呵……這事件看起來多麽平常,因為無賴男子糾纏逼迫而奮起殺人中年女子。不整齊的傷口也證明了這是女子而為,由于力氣小而多次砍殺才能砍下手臂。但最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她女兒失蹤的事……只是我卻怕自己錯了方向。而正當游移不定,再翻閱一下報紙是,竟然發現了一條非常有趣的尋物啓事。
“本人于真川車站丢失一輛自行車,藍色車體,被撬鎖。發現丢失的日期是八月十二日,本人是附近上班族,如果發現請速與我聯系,電話XXXXX。”
我看着這條尋物啓事,輕笑起來。林磬,你既然如此指引我,我便按照你的線路先走走試試吧。
一擡頭看表,發現已是深夜,竟然一直研究到這麽晚。正要收起東西,卻看見了桌面上,我和妹妹兩年前的合影。這次我絕對不會輸,我絕對不會讓妹妹的案件被那個讨人厭的林磬用調侃的語氣研究講述,也絕對不允許他用那樣的目光來探究這件事!我絕對一定會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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