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風語者

這只白猛就像發了瘋一樣不斷地撞擊着後面的輛悍馬車,車裏的隊員們缺少這種直面猛獸襲擊的經驗,再加那輛車的機槍手太沒經驗,槍口總是無法對準這只猛獸,隊員們既不敢從車上跳下來,又不敢直接打開窗門射擊。

一聲一聲的巨響傳來再加上白猛的嘶吼聲,那些隊員們個個不知所措目瞪口呆,除了他們的小隊長托比高喊:“調動機槍!我來!”

“一群呆子!”吳運感到深深的無奈。

眼看着這輛悍馬車就要被掀翻了,周禦從瞄準鏡中鎖定了目标,只扣了一槍,那只白猛就被擊中了腦袋,從前車蓋上翻落了下去。而這輛悍馬的車門以及車前蓋都快被踩扁了。

“我的天哪,真是太驚險了!”吳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白猛也是依靠恐懼來鎖定獵物的生物。我們之中所有人都注射了抑制劑,它怎麽可能會來攻擊我們?這有問題。”周禦說。

吳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周禦就已經将氧氣面罩帶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這可把吳運給吓壞了。

“周禦你要幹什麽!你給我回來,喂喂!”

後面那輛悍馬車裏所有的隊員都在車廂內不敢開門,也不敢出來。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周禦徑直走到了那只死去的白猛面前。

就在吳運也要打開車門跟着下去的時候,對講機裏傳來周禦的聲音:“吳運你給我呆在車上!”

吳運僵住了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沖着對講機低聲道:“那周禦你也給我滾回來,到底怎麽了?”

只見周禦忽然轉身奔向車門,一把将車門打開,利落地坐進來,砰地關上門,将臉上的氧氣罩摘下來。

吳運一回頭就看見從那只倒地的白猛身體裏有無數黑色的小蟲成群地飛了出來,密密麻麻一大群!那只白猛應該被這群小蟲全部蛀空了。

吳運伸長了脖子,果然看見那只白猛的身體都癟了下去,像是被抽了氣的氣球,只剩下一副皮囊。

他們身後的悍馬車裏其他的隊員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這種驚恐和剛才被白猛攻擊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

吳運看向周禦:“這些小蟲到底是什麽呀!”

“這些小蟲的名字,按照巨力集團的資料來看,應該是風語者。這種昆蟲可以經由皮膚鑽進生物的體內,以生物的血液和肌肉為食,甚至進入生物的骨髓大和腦。一旦進入大腦,它就能控制被寄生的生物。那只白猛會來攻擊我們,應該是被風語者控制了大腦。”

“我的天吶!原來這就是風語者!我曾經聽說過這種昆蟲就像神話一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還被我親眼見到了。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不是回到基地,做好了準備再來?如果再碰上這些小蟲我們該怎麽辦?”

“不用擔心,剛才飛走的那一群風語者應該很快就會死。你別忘了我用有神經毒素的子彈打中了那只白猛,這些風語者是從白猛的體內飛出來的,它們肯定也吸收了神經毒素,堅持不了多久也會因為神經毒素死掉。”

“如果還有另外一群風語者呢?第12區是我們并不熟悉的領域,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周禦這一次對吳運的擔心表示很贊同。他直接打開了聯絡器。現在的聯絡設備被李謙改造過,發出的電波足以配合尼伯龍根的磁場與基地産生聯系。

周禦向宋致彙報了有關風語者的情況之後,宋致告訴他們在悍馬車後備箱的醫藥箱中,有一種基地新研制出的黃色藥劑,這種藥劑能夠幫助他們抵禦各種寄生類昆蟲的侵襲。

“新研制的藥劑?靠譜不靠譜啊?”吳運忍不住問。

“祝你們在第12區旅行愉快。”宋致說。

吳運徹底無語了:“既然後備箱中有藥劑,在我們出發之前他為什麽不早點通知我們?”

“因為我們身體內已經有抑制劑了,如果再注射這種藥劑的話也許會有副作用。韓栗說過這種副作用包括頭暈、耳鳴、嘔吐,不過比起被風語者控制,我寧願頭暈、嘔吐、耳鳴。”

說完周禦就通知後面悍馬車內的同伴,将後備車內的藥劑取出來,大家紛紛注射了之後再度上路。

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遠遠的可以看見林間停着的幾輛運送車。

但是車上無論是駕駛席還是副駕駛席上都沒有看到任何人,日光透過林間的縫隙落在車頂上,錯落有致悠閑惬意,就像一幅油畫。

這樣的安靜卻給周禦不好的感覺。

吳運和周禦并沒有下車,周禦眯着眼睛發出疑問:“人哪裏了?”

吳運也四下張望,保持警覺沒有打開車窗:“是啊,怎麽沒有人?如果是原地休息的話,按照巨力集團的規章制度,他們應該留在車內,這裏可是原始森林不是基地。而且你看連車門車窗都打開着,他們好像是在慌亂之下棄車離開了。”

周禦還沒有來得及通知後面的悍馬車,那支小隊卻已經采取了行動。他們直接下車來到了運送車旁邊檢查,他們将貨車門打開,發現裏面的食物竟然全部都還在一點都沒有少。當那個小隊隊長朝吳運伸出大拇指的時候,吳運和周禦只是覺得更加奇怪了,連食物都還在人到哪裏去了?

周禦拿起對講機,對那個小隊隊長托比說:“你們先馬上回到車裏來,這裏的情況有點不大對勁。”

而且運送車停放的位置樹林茂密,到底是什麽促使他們把車開到這樣的地方來,進不可進退無可退。

但是小隊長托比卻打開了運送車的對講機,試圖與失蹤的運送隊員們取得聯系。

吳運搖了搖頭:“算了,你就算是為了他們好,他們也只會當做是你想要指揮他們,不會聽從你的建議的。”

吳運直接拿起對講機對那個小隊隊長說:“你們再檢查一下,貨車的油箱是不是真的已經空了?”

“诶?真奇怪!貨車的油箱還有2/3,足夠他們把貨車開回基地了呀!”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周禦立刻通過對講機,嚴厲開口道:“你們馬上回來!這裏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林間發出了聲音,小隊隊員們立刻将槍口調轉過去,上膛的聲音齊刷刷。

周禦也将車上的槍指了過去。

只見一個身着迷彩服的身影走了出來,他舉起雙手,一副驚訝的樣子:“喂!你們這樣子是要吓死我嗎?”

小隊隊長托比立刻将槍收了回來:“弗蘭克!是你!你們不在這裏待命,跑到哪裏去了?”

周禦冷冷從瞄準鏡裏盯着弗蘭克,低聲道:“全員警戒。”

小隊長托比的眼睛瞥過弗蘭克的胳膊,發現他的血管突起,甚至呈現黑色。再看他的眼睛,眼球裏滿是血絲。

“站住不許動!”托比迅速擡起槍,對準弗蘭克的眉心。

弗蘭克露出驚訝的表情,又向前走了半步:“托比,你怎麽了?我是弗蘭克!”

“我說了叫你站住別動!”

所有槍口都對準了弗蘭克,但是弗蘭克的臉上并沒有大家所想象中的驚恐,就在某一刻弗蘭克忽然睜大了眼睛,不顧一切向着小隊長托比撲了過去,托比下意識扣動了扳機,打中了弗蘭克的眉心。瞬間無數黑色的小蟲從弗蘭克的眼角、耳朵裏甚至于皮膚下面冒了出來,嗚嗚泱泱的一大群,頗有遮天蔽日的氣勢。

“我了個媽呀!”吳運看着這個場景都驚呆了,其他的隊員們也紛紛四散開來,揮動着手想要将這些小蟲揮開。

弗蘭克倒在地上身體扁了下去,只剩下一件迷彩外套,皮膚緊貼在骨頭上,失去了所有水份。

由于所有的外勤隊員們都注射了藥劑,這群小蟲無法寄生到隊員們的身體裏,只是發出刺耳的聲音,圍繞在他們的身邊,十分煩人。

它們轉而飛向吳運與周禦的車,撲啦啦撞向玻璃,奮不顧身。

趁着它們圍攻吳運和周禦的時候,其他隊員們正要趕回車上,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先運送隊的隊員們竟然都從林間走了出來。

他們還帶着槍。

玻璃被完全遮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吳運和周禦只聽見噼裏啪啦的槍響聲。

“托比!托比請回話!發生什麽了?”吳運只能通過對講機聯系那個小隊隊長。

“是那些風語者!運送隊會把車開到這裏并不是巧合。這裏一定有一個風語者的巢穴。它們控制了運送隊的隊員之後,讓他們聯絡了基地派人來接他們,這樣就給風語者送來了更多的新鮮食物。”周禦神色沉冷,“要是我沒有料錯的話,那些被風語者控制的運送隊員們正在和托比的小隊戰鬥。”

“可我們卻不能出去應戰。一旦打開車門,這些風語者就會湧進來,我們還是無法看見外面的情景。”吳運的雙手扣在方向盤上,他已經做好準備,如果托比的小隊被幹掉了,他們立刻後撤離開。

補給是小事,性命是大事。

“你有沒有發現,宋致就沒給我們派過輕松完成的任務。我看尼伯龍根不可怕,宋致才可怕。”

吳運死死盯着面前漆黑一片的玻璃窗。

周禦擡起手腕看了眼表:“還有半分鐘,這些風語者就會死了。”

小蟲撞擊玻璃窗的力度和聲音越來越弱,逐漸消停。

而外面的槍擊聲也停了下來。

到底誰贏了?是被風語者控制的運送隊?還是托比的小隊?

吳運啓動雨刷器,将前窗上的小蟲全部掃落下來,而他的眼前,是托比雙手被折到扭曲的狀态,滿臉痛苦靠在樹上的表情。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吳運的側面車窗,覆在上面的小蟲全部掉落了下來,他們看見的是一張笑着臉。

“嘿,如果不想我一槍崩了托比,你們就下來。”

吳運睜大了眼睛看着對方。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次運送隊的隊長莫裏斯。

莫裏斯的眼球裏也是血絲,而他露在迷彩服外的頸部血管裏隐隐可以看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走!”

周禦高喊一聲,直接替吳運将車挂到了倒車檔。

吳運立刻加速,他們迅速開離。

吳運一邊倒車,周禦一邊從瞄準鏡裏看着那些運送隊員們。他扣下扳機,瞬間解決了兩三個人。

但是莫裏斯也帶着剩下的一個人上了托比他們留下的車,迅速追了上來。

叢林之中樹木之間距離太窄,吳運無法掉頭,而莫裏斯他們越追越近。

他們也調出了車上的槍,朝着周禦和吳運射擊。

子彈直接打在他們的前車玻璃上,這種機槍的穿透力是很強悍的,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的車窗很快會被擊穿。而周禦則用機槍與對方對射。

空氣中火星爆裂。

每一次聽到噼裏啪啦的聲音,吳運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就在某一刻,他們的後車輪仿佛陷進了什麽東西裏,無論怎樣發動引擎,都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而莫裏斯則開車直接撞了上來,“砰——”地一聲,吳運的脖子差一點震斷了。

“他媽的——”吳運将槍扔給了周禦,“下車!”

他們的下車并不是和莫裏斯拼命,這樣是不理智的。

吳運和周禦爬到了後車廂,将兩扇門打開,果然噼裏啪啦的子彈聲傳來,但是都被打開的車門擋住了。

他們離開了車,才發現是一棵樹露出地面的樹根将他們的後車輪卡住了。

沒有多餘的遲疑,兩人端着槍,迅速進入了兩邊的林中,隐蔽了起來。

周禦很清楚,風語者在這些運送隊隊員們體內的寄生時間就要到了,它們需要新鮮的營養。

放眼望去,這四周就只剩下他和吳運,沒有看見其他生物的蹤影,估計已經被這些風語者“吃光”了。

“喂,你們兩個打算扔下托比不管了嗎?”

莫裏斯也提着槍,下了車,和另外一個人用槍在林間胡亂掃射。子彈驚險地打在周禦的腿邊,周禦只是仰起下巴眯起眼睛,耐心地蟄伏着。

另一側的吳運也将槍口擡高,與周禦視線交流。

就在莫裏斯和他的人走到與周禦、吳運平行的時候,周禦忽然壓下槍口,迅速瞄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扣動了扳機,正好一槍打在了莫裏斯的腿上。

“啊——”莫裏斯倒地,終于看到了周禦,但神經毒素很快要了他的命。

吳運也相當老辣,一槍解決了另一個人。

風語者紛紛從他們的屍體中飛了出來,朝着周禦和吳運飛來,但是卻無法入侵。

周禦很有耐心地靠着那棵樹,等着它們因為神經毒素死掉。吳運直接從口袋裏摸出了半根煙,掏出打火機點着。那些小蟲們撲向打火機的火苗,被燒出一股嗆人的味道。當吳運好不容易抽完那半根煙的時候,這些小蟲終于都死了,跌落在地上還有他們的身上。

周禦和吳運拍了拍肩膀,站起身來。

吳運咬牙切齒地說:“我感覺讓我洗一百遍澡都還是會惡心。”

“走,回去找托比他們。”

沒時間換車胎,周禦和吳運上了被莫裏斯開來的托比小隊的那輛車。

離開之前,吳運看了一眼莫裏斯的屍體。

“他是個老手了……沒想到竟然會死在我們手上。”

“不,他是死在風語者的手上。”

周禦替吳運拉下了手剎。

“我忽然在想,宋致是不是拿我們來做試驗。”吳運說。

“嗯,有可能。以宋致的思維能力,不可能沒有想到運送隊把車開到第12區有古怪。而且我們的後備箱裏竟然備好了新研制出的抗寄生蟲藥物,就好像他早就料到我們會遇上風語者一般。”

“又被這家夥給涮了。”吳運冷哼了一聲,“這一次回去,你別阻止我,我一定要擰斷他的脖子。”

“我不會阻止你。”

當他們将車開回了原來和運送隊交戰的地方,運送車還在,但是之前被莫裏斯他們擊倒的隊員們都不見了,就連之前靠着樹四肢都被擰脫臼四肢的托比也不知所蹤。

周禦和吳運對視。

“我感覺很不妙……”

“我也是。”

“情況不明了,立刻撤離。”就在吳運即将倒車退回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托比的呼救聲。

“救我——救救我——別走!”

周禦向上看去,這才發現托比還有其他隊員不知道何時被某種絲線纏繞,掉到了古樹之上。

“搞什麽……”吳運咬牙,既然托比還活着就不能輕易扔下他不管,“周禦,那是什麽東西?”

周禦眯起了眼睛,在樹叢之間看到了某種半透明的像是蠶一般的生物,它們蠕動着,從口中分泌出一種絲線,将托比和其他隊員一圈一圈地封成一個繭。

“應該是巨力集團資料庫裏的晶蠶。它們吐出的絲線并不是用來結繭的,而是它們自己的消化器官。”

“所以它們是要吃了托比!我的媽!這種晶蠶攻擊性如何?”

這時候托比傳來慘叫聲,因為晶蠶的絲線已經繞到了托比的頸間。

“它們的攻擊性不強,但是身體裏的粘液和絲線的腐蝕性卻很強!”周禦從腰間取出了麻醉彈,打開了窗子,“托比!屏住呼吸!”

托比忍住叫喊,周禦将麻醉彈扔向空中,接着迅速關閉了車窗,他和吳運迅速取出了面罩戴上。

當麻醉氣體釋放開來,那些晶蠶停止了活動,有的甚至跌落了下來。

周禦和吳運打開了車門,吳運爬上了樹,将晶蠶紛紛踢下去,來到托比身邊,把小心地将蠶絲割開,把繩索套在了托比的身上。樹下拽住繩索另一端的周禦,緩緩将托比放了下來。

當他們将托比身上的蠶絲都割開之後,發現迷彩服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多等待幾秒鐘,托比将會叫得更慘烈。

吳運将其他隊員放了下來,割開蠶絲再看,他們都斷了氣,有的還血肉模糊。

“我不明白,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蟲類……”吳運一邊替托比處理傷口一邊嘀咕。

周禦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把将托比扛起:“先不管那麽多!我們馬上回基地!”

“怎麽了?”

“這裏也許有某種高級別的蟲類生物在此,就好像一個等級森嚴的王國一樣,這些蟲類也許在為它覓食!”

吳運不說二話,立刻走回到車上,将車門拉開,把托比塞進了後車座。

兩人立刻開車返回。

就在那一刻,周禦的腦海中似乎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心你的身後。”

周禦正要回頭,頭頂就遭遇重擊,向一旁倒去。一切發生的太快,周禦失去了意識。

“你幹什麽——托比!”吳運回過頭來,正要拔槍對準托比。

然而被折斷了手腳的托比行動卻意外敏捷,他扣住了吳運的槍托,向上猛地一撞,吳運就被自己的槍狠狠砸中了鼻子,痛到他眼淚差點沒有冒出來,但是他卻扣下了扳機,子彈打在了玻璃上。他正要扣下第二槍,卻被托比擰住了手腕。

托比的力量大到驚人,吳運咬緊了牙關青筋都爆了起來卻拼不過托比的力量。托比的眼睛睜得很大,表情中有一絲吳運從未見過的癫狂。

“托比!你到底怎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銀色的蜘蛛從托比的後衣領中爬了出來。

它和一般的蜘蛛不同,只有四條腿。而它的眼睛則泛着白色,吳運懷疑它到底看不看得見。

“周禦!你醒醒!周禦!”吳運的冷汗浸濕了背脊,眼看着那只銀色的蜘蛛沿着托比的肩膀爬到了手背上,托比手腕的力量驟然增強,猛地一把将槍從吳運的手中奪走。

“媽的!”

就算槍沒了,吳運也不打算就此放棄。

八成是這只銀色的蜘蛛操縱了托比!

吳運狠狠一拳砸向那只蜘蛛,那只蜘蛛跳了起來,隐隐可以看見它身上有某種極細的絲線連接在托比的身上。托比的拳頭揮了過來,正好一拳砸在了吳運的臉上,接着順勢扣住了吳運的腦袋,狠狠撞向了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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