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起池塘

房間裏。

柳晴寧拿着十五兩銀子，坐在床上哭泣，“李大山，李大山那慫貨有，有什麽好的，沒了她，我可以，可以找更好的！找更好的！真的能找到更好的嗎？嗚嗚，不能了，不能了，沒有更好的了！”

“我都是殘花敗柳了，怎麽可能還能找到更好的？找不到更好的了，嗚嗚，找不到更好的了！”

柳晴寧手裏的銀子掉到了地上，趴在床上，捶打着床板，“為什麽，為什麽啊！李大山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啊！”

柳晴寧哭了一個多時辰才停止，傷心得連午飯都吃不下，兩個孩子也注意到了，他們問了，柳晴寧也沒說。太陽下山，李大山才挑着一擔柴火從山上回來，看到柳晴寧在院子裏靜靜地剁老菜葉喂雞，好像已經不難過了，這樣李大山就放心了，不用擔心柳晴寧拿擀面杖揍自己了。

晚飯是回鍋肉炒甘藍菜花和雞蛋湯，柳晴寧沒吃幾口就不吃了，放下碗筷就到院子裏忙，李大山才知道他還在難過，為了家庭和諧，李大山只好低頭了。

因為天已經涼下來了，所以孩子吃飯前洗了澡，柳晴寧在院子裏洗他們的衣服，只有找點事情做才不會想那些傷心的難過事。

李大山拿來一張凳子，坐在柳晴寧身邊，哀嘆一聲之後才說道：“我說那些話真的只是吓唬她們而已，你千萬不要當真啊！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怎麽舍得休了你！”

柳晴寧确實是李大山見過的男人中長得最好看的，高鼻梁、不大不小、正合适的嘴巴，薄薄的嘴唇、精制的五官。

柳晴寧不出聲，李大山碰了碰他，他還是低頭洗衣服，不理會，“哎，真的呀，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想太多了！你不高興，家裏人都不高興，大夥都沒心情吃飯！”

柳晴寧忍不住搭話了，“沒心情吃飯？我看你吃得挺香的，哼！”

“民以食為天，再傷心再難過也不好傷了胃，吃飽了，胃裏暖了，心裏也就暖了。你別生氣了嘛，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太懂男人的心思，那前幾天我買的桃花護膚膏，送給你了！”

這個護膚補水的桃花膏是李大山昨天撈福袋撈到的，本想自己用的，現在只好給柳晴寧了。女尊朝代的男人對胭脂水粉果然沒有抵抗力，柳晴寧見李大山手裏的木盒子很精致，上面還印着兩朵桃花，心喜，就拿過去了，打開，發現已經用了，味道很香，“怎麽用了？這麽好的桃花護膚膏得多貴呀，有錢也不能這樣亂花！”

“我用的，先幫你試試，效果很好的，可以美白補水，也不是很貴了，反正就送給你了，你就用着。早上洗臉之後，抹一抹，皮膚會更加白潤細嫩的！”

柳晴寧用懷疑的目光打量李大山，“不是給某個男人買的？不是某個男人用過的？某個男人用過的東西我可不要！”

柳晴寧把桃花護膚膏塞回李大山手裏，李大山心塞了，自己看他心情不好才忍痛送給他，他還懷疑，“哪來的某個男人！真的是我用的，我早上塗的，不信，你聞，我臉上還有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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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把臉伸過去給柳晴寧聞，柳晴寧還真的聞到了味，和李大山離得這麽近，反應過來才知道尴尬，拿了桃花護膚膏，紅着臉，就跑回屋裏了，還叫李大山把衣服洗好。

“總算哄好了。”李大山看了看木盆裏的衣服，只好蹲下來洗了，洗洗搓搓，李大山可是洗衣服的小能手，很快就洗好了衣服。

柳晴寧拿着桃花護膚膏在房間裏樂呢，碗筷都不收拾了，李大山收拾之前，問他還吃不吃了，他反應過來，肚子還餓着，菜已經有點冷了，李大山拿去廚房熱了一下，他心裏美美的，吃得飽飽的，碗筷也是李大山收拾的。

立冬這天，李屠戶家的池塘要放水撈魚，李大山一家都去了，兩個小孩子不能下水，只好在岸上看着，柳晴寧也只是在岸上幫忙撿魚。

池塘只能放掉一半的水，然後幾個人下水，用拉漁網捕魚，第一網就撈了不少魚，岸上，漁網裏全都是活蹦亂跳的大魚，柳晴寧蔣氏等人急忙撿，再加上一幫小孩子，魚很快就都撿到了水桶裏、木盆裏。

捕撈了五次，池塘裏的魚撈得差不多了，來幫忙的人都分到了二十多斤魚，李大山還撿了一桶長不大的小魚，打算拿回去炸來喝粥。

當天晚上李大山就炸了那桶小魚，耗了很多油，把柳晴寧心疼的，悶悶不樂的，酸菜魚都沒心情多吃一塊。

第二天，柳晴寧就把那二十斤魚給殺了，做成鹹魚幹，省得李大山再拿油來亂炸。李大山幫忙抹鹽，“做成鹹魚幹也要很多鹽，你只心疼油不心疼鹽呀？”

早上的，黃豆焖小魚仔，柳晴寧可沒少吃，李大山也喝了四碗粥，飽飽的，緩了半個時辰才能幹活！

“油不是比鹽貴嗎，以後炒菜別放那麽多油。”柳晴寧心虛了，那個黃豆焖小魚仔真的很好吃，他都吃了三碗粥，幸虧李大山已經不是以前的李大山，不然他吃這麽多準被打死。

李大山沒答應，低頭認真抹鹽，“這魚要曬幾天才好？”李大山可不想整天守着這些鹹魚，如果柳晴寧要出門就請那些小孩來家裏玩，順便幫忙看這些鹹魚，村裏的貓很多，曬鹹魚的時候不能沒人看着，給那群小孩做點吃的，他們應該都很樂意幫忙看。

李大山想錯了，那些小孩也要在自己家裏看鹹魚，接下來的三天李大山都得待在家裏守鹹魚，柳晴寧不是去鎮上就去隔壁竄門，根本就沒看過鹹魚，早知道那天李大山也炸了這些魚，在家看魚很無聊的。

無聊就想做點吃的，所以就炸馍了，這次炸的是酸菜餡、白菜餡、豬肉餡的馍，引來了很多小孩，李銅板、小紅花、小豆腐，他們和小梅小蘭坐在院子裏吃馍，這下子終于有人看鹹魚了，李大山可以出去逛逛了，交代好兒子要看好鹹魚、別讓貓進來吃了，李大山就拿着打獵用的叉子出去了。

柳晴寧從隔壁回來看到這一幕，想生氣又不能，和坐過去和孩子一起吃馍了，這馍果然還是熱的更好吃，上次他傷心錯過了熱的，涼的沒這個好吃。

“小梅小蘭你們娘呢？”

李銅板想表現，搶着先回答了，“山姨拿着叉子上山了，說要去打只野雞回來，晚上給寧姨夫加菜！”

李銅板搞笑的表情把柳晴寧惹笑了，李銅板咽下嘴裏的食物又說了，“如果我也是山姨的兒子就好了，天天都能吃到這麽多好吃的東西！”

李銅板沒少叫他爹做好吃的，可是他爹舍不得，做了也只是給妹妹吃，妹妹吃飽了吃膩了才輪到他吃，真羨慕小梅小蘭他們沒有妹妹。

“這馍可不能多吃，好了，不能再吃了，再吃晚上會鬧肚子的。”柳晴寧把剩下的馍用碗分好讓他們帶回家給弟弟妹妹吃，櫃子裏還有一大盆，把這二十多個分給他們，小梅也不心疼。

等柳晴寧去客廳開櫃子時才知道為什麽小梅那麽大方，笑着叫他們多拿點回去，炸這麽多馍，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油，柳晴寧又皺了眉頭，哀嘆兩聲，就給花大爹送十個過去了。

晚上打了兩只野雞回來的李大山不免又被柳晴寧說了一頓，李大山已經習慣了柳晴寧的唠叨，左耳進，右耳出的，沒在意。

因為天晚了兩只野雞沒弄，第二天就被柳晴寧拿到鎮上給賣了。柳晴寧剛從食運酒樓的後門出來，就碰見了兩個讓人心煩的男人，柳晴寧的二個表姐夫，王金花和王銀花，王金花和王銀花是表兄弟關系所以名字差不多。

王金花和王銀花都是愛貪小便宜之人，上次柳耀她們去李大山家沒借回銀子，到現在他們還耿耿于懷呢，碰到了柳晴寧豈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喲，這不是寧表弟嗎？怎麽見到表姐夫也不打聲招呼？”王金花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柳晴寧為什麽假裝沒看見他們，還不是怕他們借錢嗎，看他這像避瘟疫的害怕模樣，王金花就來氣了，好像誰都稀罕借他銀子一樣，如果不是親戚誰會找他借錢！

柳晴寧就是想這樣走過去，可是被叫住了，只好問候一聲，“兩位表姐夫好，叫晴寧可有何事？”

王銀花偷偷翻一個白眼，有何事，都嫁人了，說話還這麽文绉绉的，他還當自己還是那個有萬人愛慕的村花啊！都是殘花敗柳了，還穿得這麽花哨，還四處勾人，真是丢人！

柳晴寧也就穿了一件印花紋的青衣，布料是李大山買的，是自己做成衣服的，今天來鎮上就換上了，看二表姐夫那直勾勾的貪婪目光，好像恨不得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裝到他籃子裏！

王銀花看不慣柳晴寧這般不冷不熱的态度，“怎麽，遇見了，表姐夫叫一聲都不行了？”

“晴寧絕無此意，如果兩位表姐夫無事晴寧就先回去了。”柳晴寧可不想跟他們磨嘴皮子。

王金花攔住柳晴寧，“誰說沒事，沒事，我們會叫你嗎？上次你兩個表姐去你家借銀子，你們怎麽沒借？”王金花理直氣壯的，好像柳晴寧借銀子給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借就是犯罪了。

柳晴寧直說，“家裏沒錢所以沒借。”

王銀花氣哼哼的，“沒錢？都建新房子了，怎麽會沒錢？不想借就直說，找那麽多借口，虛僞！”

柳晴寧眉頭一皺，直視王銀花，“因為建了房子所以沒錢了，也是不想借，兩位表姐夫可聽清楚了！”

“你，柳晴寧你！”王銀花氣得身子都打哆嗦了，柳晴寧走開了，沒在理會他們，他們想追的，可是王金花身體太肥了，王銀花又剛生孩子，追不上柳晴寧只好作罷，但他們兩個不會就這麽罷休了，不借到銀子，他們誓不罷休！

“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庵，我們買了東西再去李家村找他們算賬，哼，看你們不借銀子，要你們好看！”

“對，要他們好看，走，我們先去買東西！”

兩人扭着大屁股、提着籃子去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