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窯番薯

第二天，李杏花到處跟村裏人說柳晴寧潑辣、不講理，說自己只是想向他請教繡工，他小氣都不肯指教一下！本來李大山在村裏的名聲就不怎麽好，再加上李杏花這麽一傳播，柳晴寧的名聲也開始變壞了。自從李大山家建了新房子，村裏人很多男人都想和柳晴寧搭讪說話，這謠言一傳出來，原本想和柳晴寧結交的男人都不愛理會柳晴寧了，走路碰到還故意繞道走開，柳晴寧并不介意，本來這些人和自己搭讪只是因為自己家建了房子，想撈點好處，現在見不撈不到好處了，就愛理不理的了，柳晴寧才懶得理他們。

謠言傳得再厲害，李大山和柳晴寧都不理會不解釋，沒幾天這件事也就變淡了。收番薯的時候到了，村子裏大部分人家都種了番薯，番薯這種外來糧食雖然沒大米面粉挺餓，耕種條件不苛刻，也成為了重要的糧食，饑荒的時候可以救活很多人的性命。

李大山家沒田也還沒有地，閑在家裏也無聊，所以李大山一家去幫李達家收番薯，等李達家收了番薯之後，李大山就買李達家的三畝旱地。十多年沒做番薯窯了，剛到番薯地裏的李大山很激動很興奮，立即就壘起了番薯窯，剛吃早飯來，現在又想燒番薯吃，柳晴寧對李大山無語了，也替她感到臉紅。

李大山本來就是帶着玩的心思來的，李達有三個孩子，大女兒李路十二歲，二女兒李途，九歲，小兒子李秀秀，五歲，比小梅他們大一歲。李達跟周氏娘家借來牛，用牛犁的方式收番薯，雖然會弄破一些番薯但很輕松很快，李達犁到哪兒，周氏和兩個女還有李達娘就撿到哪兒，柳晴寧也只是在一邊幫忙撐麻袋，周氏他們撿滿簸箕了，就擡過來倒進麻袋裏。

李大山和三個孩子在一邊壘土窯，小梅他們負責撿土塊，因為多年沒壘土窯李大山生疏了，壘的時候倒了兩次，小梅還是第一次見人家壘土窯，很新奇，很興奮，“娘娘，這塊土可以嗎？”

李大山一看，哪行啊，“不行，這塊土太硬了，很難打爛，找那種看起來有點松的！”

“嗯。”小梅撒開小腿又去搬土塊了。

李秀秀很腼腆，之前在村裏見小梅小蘭和小豆腐一起玩的時候也想過去一起玩，但又怕他們不喜歡自己沒敢過去，今天山姨一家來幫自己家收番薯，可以和小梅小蘭玩了，但自己還是有一點小緊張，怕小梅小蘭他們不喜歡自己。

李秀秀搬了一塊泥塊過來問李大山，“山姨，這這塊土可以嗎？”

“可以，好了，秀秀不搬土塊了，你和小梅小蘭去那邊找能燒火的東西來。”李大山看到地頭那邊有兩棵松樹，“松葉、松果、樹枝都可以！小梅、小蘭不搬土塊了，跟秀秀去找柴火回來！拿個簸箕去裝回來，要小心，知道沒有！”

“知道了，秀秀，弟弟我們去那邊撿柴火回來！”小梅沒吃過用這種土房子焖的番薯，迫不及待想吃，拿着簸箕就和秀秀小蘭去地頭那邊撿柴火了。

小時候壘土窯的手感找到了，很快李大山就壘了兩個大土窯，再在土窯上撒一層碎土，就開始燒火了。李達家的番薯地打理得很好，番薯很多很大個，慢慢的，那邊開始忙不過來了，柳晴寧也過去幫忙撿了，都沒人撐麻袋了，其實也用不着一個人專門在一邊撐麻袋，李大山一個大人窩在小孩子堆裏玩有點不好意思，讓小梅他們好好燒火，囑咐他們要小心，千萬別弄垮了土窯，然後就過去幫忙撿番薯了。

柳晴寧見李大山終于肯過來幫忙了，就打趣她，“怎麽終于肯過來了，你一個大人，這邊那麽忙你也好意思竄到孩子堆裏偷懶！”

“我這不是來了嗎！”李大山手腳很快，很快就撿了一簸箕番薯，倒進麻袋裏，這可讓李達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山子幹活的時候手腳也如此利索！”

柳晴寧再看李大山的動作确實很快，好吧，她老實幹活的時候确實挺靠譜的。

周氏走到柳晴寧身邊，也誇了李大山，“寧夫郎，山子改好了，你以後有好日子過了，但你可要看緊了，那李杏花心眼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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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見柳晴寧自己都不注意，不得不提醒他，“寧夫郎聽見沒，以後看緊山子，可別被李杏花給算計了！”

八卦是男人的本性，柳晴寧好奇就問了，“李杏花為什麽會被休？”

這事周氏可要好好跟柳晴寧說說，“李杏花嫁給王家村的王大財五年只生了一個兒子，王大財那家人重女輕男的思想很嚴重，見李杏花生不出女兒就把他給休回來了。”

“聽說還因為李杏花自己不檢點，經常出門勾三搭四的。”周氏說得很小聲，“所以寧夫郎你要注意點，可別讓他竄了空子！”

因為生不出女兒就被休了！柳晴寧看兩眼在那邊燒火的兩個兒子，心裏有點怕了，怕自己生不出女兒，李大山也休了自己。周氏瞧出了柳晴寧的心思，“你和山子多努力努力，一定會有女兒的！”

柳晴寧的臉頓時爆紅，周氏笑得更歡了，“這種事不要不好意思，你再不主動點，山子就要被人勾走了！”

“周姐夫說什麽呢，撿番薯，撿番薯！”柳晴寧到一邊撿番薯去了，周氏看他那害羞樣笑個不停。

土窯燒得紅通通的，是時候把番薯放進去了，小梅拿了一個大番薯來，“娘，放這個，放這個，這個大！”

“太大了，熟不了，只能放像這樣的！”

小梅洩氣了，“那就多放幾個像這樣的！”

封了土窯的放火口，在土窯頂上撩開一個洞，撩幾塊紅土到土窯底部，然後放番薯，因為土窯很大可以放兩層，先放十個番薯，然後撂下紅土蓋住，然後再放十個番薯，再撩紅土蓋住。李大山叫孩子躲開，拿着準備好的棍子打土，把土打碎了，蓋住縫子，打得差不多了，再蓋上一層土，就可以坐等番薯熟了。第二個土窯窯番薯的做法和第一個一樣，李大山剛弄好，小梅就問，“娘，番薯什麽時候才熟？”

“大概一刻鐘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兒子想吃好的就必須要有耐心。”

“那番薯熟了，我要吃第一個！”小梅早就等不及了。

“得得，讓你吃第一個，土很燙，不能亂挖，等娘過來挖，聽到沒有？”李大山真怕小梅這貪吃鬼會亂挖，把自己給燙傷了，那柳晴寧還不得打死自己，“秀秀看着弟弟，別讓弟弟挖亂！”

被托付重任的李秀秀頓時有種自豪感，對，他比小梅小蘭大一歲，是哥哥，是哥哥就要看好弟弟，不能讓弟弟受傷，“嗯，山姨，秀秀會看好小梅弟弟的。”

“哼，小梅才沒有那麽貪吃，才不會亂挖呢，秀秀，小蘭我們去撿番薯！”小梅拉着秀秀小蘭去撿番薯了，李大山也重新過去撿番薯。

準備回去吃午飯的時候才開挖番薯窯，兩個土窯，一共埋了四十多個番薯，兩家人吃得很香，除了李大山，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吃窯番薯，确實要比放到火裏埋熟的好吃，小梅吃了三個，小蘭也吃了三個，李大山只吃了兩個就沒了。

“山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吃了？連番薯也能弄得這麽好吃！”李達不由取笑道。

“沒有了。”這個李達吃東西真快，李大山肯定自己沒記錯，她吃了五個，五個啊，自己才吃了兩個！是自己辛辛苦苦窯的番薯，自己卻只吃到了兩個。

番薯吃完了，李達一家也就拉着番薯回去了，李達叫李大山一家到家裏吃午飯，李大山一家回自個家洗手換了衣服也就過去了，早上李達他爹已經在家裏準備午飯，所以李大山他們過去的時候就可以吃了，因為吃了番薯午飯大家都沒吃多少，吃了午飯，休息一個時辰繼續去收番薯，太陽還沒下山，李達家的三畝番薯就收完了，第二天就把那三畝旱地賣給了李大山家，還給了李大山三麻袋番薯作為幫忙收番薯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