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撕破臉皮

千恩萬謝之後，柳桃花就捧着十兩銀子回去了，柳桃花走了，李大山一家人都很開心，特別是李大山早晚都哼着歌，晚飯也多吃了半碗，片烤鴨的時候，手法也快了，撈福袋的時候，一下子就拉上來了，即使福袋裏面沒東西也沒有一絲難過。

李大山才高興了兩天，第三天，一家人一起去鎮上買年貨，還沒回到家呢，遠遠的，又看見柳桃花又背着包袱在自個家門口徘徊，李大山那個郁悶啊，差點掉下牛車！

柳桃花一看到柳晴寧就撲過來了，抱着柳晴寧哭個不停，柳晴寧用盡一身力氣才把他扶到家裏！

客房裏，柳桃花抱着柳晴寧哭得慘兮兮的，牛車上的年貨只有李大山一個人搬，車娘也趕時間就幫忙搬了，兩人搬了一刻鐘才搬完！

柳桃花又來了，兩個孩子臉上的喜慶也少了一半，坐在院子裏，一邊吃糖葫蘆一邊聽柳桃花在客房裏哭訴，整理好年貨的李大山也坐在院子裏聽閑話！

柳桃花拿十兩銀子回去時，柳大姨一家子都很高興，白白得了十兩銀子，誰不興奮！誰會嫌錢多！雖然柳桃花從柳晴寧這裏借回了十兩銀子，柳保第一年的學費有了着落，但第二年的學費還沒有着落！鄉下普通人家的聘禮最多也就五兩這樣，周瘸子可能出八兩，所以柳大姨還是要把柳桃花嫁給周瘸子！

柳桃花不想啊，和家人大吵大鬧的，被柳照扇了一巴掌就又跑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了，柳晴寧端着水盆從客房裏出來了，看李大山的眼神略帶抱歉，李大山把柳晴寧拉到一邊，詢問，“怎麽他不肯走呀？他怎麽能這樣呢？明明已經把錢借給他了，他爹娘堅持要把他嫁給瘸子，關我們什麽事？臉皮真厚，又背着包袱跑來我們家，他肯定是想住到過年！”

柳晴寧也沒有辦法，“表弟也挺可憐的，總不能把他趕回去吧，要是把他趕回去，他肯定會被大姨他們打罵！”

“除了你這個表哥他就沒有別的親戚了嗎，他不能去他外婆外公家嗎，非要來咱們家！”李大山肯定柳大姨訛上了自己家。

“要不我們再借十兩銀子給表弟？”

李大山氣炸了，想大吼大叫，但又怕柳桃花聽見只能小聲地警告柳晴寧，“再借十兩，他拿回去，他父母還是要把他嫁給瘸子，他再跑出來，我們再借十兩，他拿回去，他父母還是要把他嫁給瘸子，他再跑出來，我們再、、、”

李大山都不敢再往下循環了，“你大姨一家肯定是算計好了，利用你和柳桃花小時候的感情，知道你關心柳桃花，不忍心看到柳桃花嫁給瘸子，所以就擺了這麽一道，讓柳桃花來咱們家借錢，不把咱們家借得家破人亡的，他們是不會停手的！錢，不能再借，人，必須趕走！”

這可讓柳晴寧為難了，“還有五天才過年，要不再讓表弟住兩天？等他情緒穩定下來了，我再送他回去！”

李大山退步了，“就讓他住兩天，就兩天，多一個時辰都不行！到時候你不趕人，我就拿菜刀轟他出去，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李大山真是受夠了，柳桃花這賤男人，明知道他父母訛上了自己家，還哭滴滴的跑來，不知道跑到他外婆外公家嗎！專挑柳晴寧這種軟柿子捏，還順手把她李大山給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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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怎麽盡碰上這種人！”

“好了，別生氣了嗎，別生氣了！”柳晴寧親了李大山一口，李大山紅着臉跑掉了。

第二天，柳晴寧帶兩個孩子去李達家訂做衣櫃，柳桃花趁機到河邊找李大山，想要跟李大山表明心意，柳桃花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即使表哥再借自己十兩銀子，父母還是會把他嫁給周瘸子！為了擺脫那種厄運，他只能靠自己！

魚竿動了，李大山正拉魚呢，柳桃花突然出現，“表嫂你好厲害哦，能釣到這麽大的魚！”

柳桃花的叫聲差點把李大山吓得摔跤，李大山把魚拉上來，取下，放到桶裏，把魚線抛下河之後才說話，“表弟怎麽來了，你表哥呢？”

這柳桃花來河邊做什麽？肯定不是單純來看自己釣魚而已，說不定是來釣自己的！

“表哥和兩個侄子到李木匠家訂做衣櫃了，我閑着無聊就來河邊看看！”柳桃花在李大山身邊坐下，李大山往左邊挪一點，他也跟着挪過來了，李大山只好站起來。

柳桃花見李大山如此排斥自己，心想，表嫂一定是怕被別人看到，這裏沒人！柳桃花對李大山露出暧昧的笑容，看李大山的目光很熾熱！

“表嫂其實，桃花，桃花！”柳桃花鼓足勇氣說了出來，“自從桃花第一眼看見表嫂就喜歡上了表嫂，表嫂肯定也喜歡桃花，表嫂和桃花兩情相悅，不如表嫂去桃花家提親吧，表哥和桃花從小感情就深厚，一定不會反對的！”

李大山吓得都傻眼了，手裏的魚竿都掉了！柳桃花還以為她這是興奮的，“表嫂你不用擔心，桃花嫁過來之後一定會一心一意侍奉你和表哥，一定不會和表哥争寵的，一定會待兩個侄子如親生，一定不會讓表嫂夾在中間為難的！”

李大山看柳桃花是認真的，她也是認真的，“你還要不要臉了？柳晴寧對你那麽好，你竟然想挖他牆角！你想嫁給我，我呸，別做夢了，想要我養你那一大家子，當我是傻子啊！”

柳桃花連忙保證，“不會的，不會的，只要表嫂給十兩銀子作為聘禮，我父母他們一定不會再來表嫂家裏打秋風，真的，我保證！”

柳桃花想抱李大山，被李大山推開了，“你能不能要點臉！都說了，我對你沒興趣，不會養你的，還假裝聽不懂，還投懷送抱，想壞我名聲，賴上我，想得美！”

“不是不是，不是的，桃花是喜歡表嫂才這麽做的，桃花只對表嫂這樣，真的！”柳桃花以為李大山嫌棄自己不夠矜持。

“真不要臉，想讓我養，想累死我！你等着，我回去告訴你表哥，讓他收拾你！”李大山提着水桶就跑回家了，連魚竿都不要了，柳桃花也追上去了。

李大山搶先一步把事情跟柳晴寧說了，柳晴寧不敢相信，柳桃花回來了，他看柳桃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柳桃花一看柳晴寧的神情，就知道李大山已經告訴柳晴寧了，柳桃花怕了，趕緊沖上去解釋，“表哥，桃花沒有，桃花真的沒有！是表嫂，是表嫂突然抓我的手，說喜歡我的，還想對我不軌，我推了她一把，她就生氣了，就回來和表哥污蔑我！”

編着，編着，柳桃花都把自己給說哭了，過去，跪下，抱住柳晴寧的大腿，哭訴，“真的，表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表嫂是哪種人，你最清楚了，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柳桃花知道李大山真的不喜歡自己，讨好李大山是讨不到好處的，所以只能讨好柳晴寧，表哥從小就待自己像親弟弟一樣，肯定會相信自己的！

李大山菜刀都拿起來了，柳晴寧攔住她，“行了，你別哭了，先起來！”柳晴寧把柳桃花扯起來，讓他坐到石凳上去。

李大山氣炸了，怒指着哭滴滴的柳桃花，“你不要相信他，是他要勾引我，想要我養他！他不是東西，他們一家人都不是東西！”

柳桃花臉皮厚，“表嫂你說這種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就你這個郎郎腔長相，我看得上你嗎？要不是你下流龌龊，偷看我表哥洗澡，我表哥怎會委身嫁給你！”

柳桃花的嘲諷讓柳晴寧的臉都黑透了，李大山氣得上跳下竄的，“他委身于我？他委身于我？明明就是，就是我委身于他，你不信，你問問，每天晚上是我在、、、”

“夠了，你進屋！”柳晴寧的臉紅通通的，李大山這女人怎麽把這種事說給外人聽？李大山還想為自己辯解，“我會處理好的，你進屋！”

柳晴寧生氣了，李大山只好拿菜刀先進屋！

李大山走了，柳桃花還哭滴滴的，柳晴寧斂去臉上的紅暈，冷着臉，“等下你就離開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即使來了我也不會再讓你進門！”

柳桃花不相信柳晴寧會相信李大山，不相信自己，“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就是李大山她輕薄我，表哥為什麽要維護她？為什麽不給我做主！”

“她輕薄你？她連我都不會輕薄還會輕薄你！”李大山那女人在男女這方面很保守，別人不知道，柳晴寧可是很清楚，“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枉我對你那麽好，你還想嫁進我家膈應我！”

“走吧，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柳桃花不走就是不走，“我不走，不走！表哥，桃花錯了，桃花錯了還不成嗎？是，是桃花勾引表嫂的！桃花勾引表嫂是因為想要和表哥住在一起，像小時候一樣，真的！”

柳桃花跪下哀求柳晴寧不要趕自己走，“如果表哥把我趕回去，我爹娘也一定把我嫁給周瘸子的，表哥，表哥，我不想嫁給周瘸子，表哥你幫幫我，幫幫我！”

柳晴寧擡頭閉上雙眼，再睜開的時候裏面滿是決絕，“以前你弄斷我的琴弦，我可以原諒你，你塗了我的畫，我也可以原諒你，你兩位姐姐算計我的時候，我也沒有遷怒于你，這次你卻要和我搶女人，李大山是我愛的女人，你讓我怎麽原諒你！”

柳桃花看到柳晴寧狠心的模樣就知道不可能了，突然發出絕望的狂笑聲，面目猙獰的，站了起來，“我以為你不知道呢，是，你的琴是我弄斷的，你的畫是我塗毀的！憑什麽，憑什麽一樣是奶奶爺爺的孫子，一樣姓柳，憑什麽你柳晴寧過得比我們好？實話告訴你吧，柳照柳耀她們和李大山商量要算計你的時候，我都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我就不告訴你，不提醒你，你倒黴了，被李大山那濫賭鬼看光了，看到你嫁給李大山那人渣，我才高興！”

柳桃花魔怔了，走近柳晴寧，“我的好表哥，你不知道那天你穿着紅嫁衣被李大山帶走的時候，我有多興奮，我興奮得一整夜都沒睡着！你清高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嫁給了李大山這種濫賭鬼！”

“我從未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柳晴寧不明白柳桃花為什麽這麽痛恨自己，柳晴寧沒有看錯，柳桃花眼裏的東西就是恨，深深的恨，看不到底！

“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如果沒有你就好了，從小受人追捧的就是我！”

柳晴寧相信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柳桃花是大姨的孩子，也繼承了大姨的尖酸刻薄、嫉妒貪婪！

柳桃花過去想抓破柳晴寧的臉蛋，被李大山一手給推開了，李大山把包袱丢到柳桃花身上，手裏的菜刀，吼道，“拿你的東西，滾，你簽了借條，以後再給來我家，我就到衙門告你欠錢不還！滾吧！”

柳桃花還不想走，李大山手裏的菜刀泛着寒光，他怕死，怕李大山發起瘋來，一菜刀剁了他，拿着包袱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