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壓榨勞動力

晚上，李大山一直睡睡不着，剛閉上眼睛就看到有很多嘴巴在咬自己吃肉，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柳晴寧，起來到客廳裏坐，想靜一靜，吹吹夜風的，蚊子太張狂了，沒坐多久，就打死了二十幾蚊子，沒辦法家裏沒有艾草了，只好回房間坐床上了，有蚊帳的抵擋，蚊子進不來，才可以嘆一聲長長的氣！

早上，李大山帶着煙熏妝起床，柳晴寧被吓到了，李大山洗好酒壇子，擦幹酒壇子，就庫房過濾葡萄酒，柳晴寧跟她說話她都不搭理，在院子拔鴨毛的劉大張曉兩家人也不好受，他們知道少爺家并不富裕，掏空了半個家底才買下他們，他們不能偷懶，要好好幹活，不能對不起少爺，但今天早上他們還是起的比李大山晚了，他們起來的時候，李大山已經把鴨子買回來了，也燒了熱水！

柳晴寧知道劉大他們心裏不好受，“沒事，她平時就愛這樣，過兩天就沒事了！”

買鄭阿爹他們的時候，她也和自己生悶氣了，擺臉色給人看了，第三天就好了，這次過兩天也會好了！

“少爺我們讓你為難了！”劉大他們真的很羞愧，少爺心地善良，買了他們兩家人，卻惹夫人生氣了！

“沒事的，我去看看她！”

說着柳晴寧就進庫房了，李大山已經過濾了葡萄酒，裝了酒壇，一共三十三壇子，三十三乘以二，六十六兩銀子，總算把昨天花掉的錢給補回來了，但又要多養六個人，李大山心裏還是壓抑得很，本想快快發財的，這下子倒好，能吃飽就算好的了！

柳晴寧推了李大山一下，“你生氣了？還生氣呢，別生氣了！”

“沒有，你讓開點！”李大山要把大缸轉出去清洗。

“我讓劉大她們進來擡出去！”

劉大張曉進來把大缸擡出去了，還清洗幹淨了，早飯是鄭阿爹和李小桃做，李小莉在煮鹵水，李大山過去看看了，鹵水煮好了，讓李小莉停火，舀到大木盆裏晾涼，留一點鹵水再鍋底，把鴨肝、鴨腎、鴨心放進來煮，讓李小莉看着點。

李屠戶把一桶豬血和一桶豬大腸送來了，李大山又買了下人，這事昨晚村裏都傳遍了，李屠戶捶了李大山一下，很羨慕地說道：“行啊，山子，發大財了，都要做地主婆了！姐姐羨慕啊！”

“破財了，羨慕個毛！明天繼續送來，那銀子！”雖然豬血不值什麽錢但李大山還是要給二十文，表表意思的，李屠戶也收下了。

李屠戶看看李大山的臉色，又看看院子裏這些人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麽，再對李大山笑兩聲就走掉了！

李大山把昨晚清洗好的豬大腸拿出來再清洗一遍，蒙頭幹活的她，看到沒活幹的劉大他們怯怯的站在一邊，突然才意識到，花了那麽多錢買他們回來，怎麽能讓他們吃白飯呢，一定要剝削他們，狠狠地剝削他們，才能消肉痛之恨！

李大山把劉大夫妻叫過來再翻洗一遍豬大腸，指揮張曉夫妻把米粉和豬血兌好，親手教張曉夫婦如何制作血腸裏面的餡料，這桶豬血要放多少米粉、多少姜水才能去腥，李大山都一一說給他們聽，他們聽得很認真。

Advertisement

再手把手的教他們怎麽灌血腸，怎麽綁好，做好了，就放到籠屜上蒸煮，水開了，有大量白氣冒出來了，再教他們如何制作米粉，怎麽把熟透的米漿從篩子完整的倒出來，米粉要切多寬，黃瓜絲要切多細！

得到了李大山重視的劉大他們心裏的內疚慢慢的就沒有了，早上的酸粉也吃了兩碗，還喝了一碗粥，吃完早飯之後，李大山還教劉大張曉兩人炒香料、鹵鴨子、給鴨子打氣、用鐵叉縫合鴨子屁股那裏、什麽時候該塗香油，都教了，然後就和比較擅長交際的劉大用牛車把葡萄酒拉到鎮上衙門裏。

傍晚去賣烤鴨的時候，李大山就像大爺一樣坐在一邊，指揮劉大張曉她們做事，張曉之前就是在廚房裏做事，砍起烤鴨來很上手，但片烤鴨就不行了， 有人要求要片，李大山只好親自動手，叫張曉好好看好好學，片完又到一邊坐着，感覺無聊就到木匠鋪找李達母子聊天，李達很是羨慕李大山又買了這麽多下人，李達一說這事，李大山心裏又郁悶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買，哎，算了，不說了！”李大山一臉委屈吃虧樣，李達看不懂，“山子有人幫你做事不好？你看你現在連烤鴨都不用砍了，該知足了！”

“聽你說的好像買人不用錢一樣，對了，再給我做四張凳子，做凳子就行了，不做椅子！”

“好，過兩天親自送到你家去！”

烤鴨賣完了，李大山趕着牛車和劉大等人回去了，李大山心情不好。回到村子時去李屠夫家買了很多肉，十斤排骨、十斤瘦肉、還有剩下的五斤豬肝，李屠戶每天只殺一頭豬，李家村并不是很富裕，離鎮上又近，所以這豬肉生意不是很好做，太陽落山了還沒賣只能按生豬的價處理，幸好李大山經常來包圓，讓李屠戶能有兩個子賺。

“山子家裏那麽多人只買這點，夠吃嗎，全都是瘦的，沒什麽油水，要不再割兩斤肥的！”還剩五斤五花肉沒賣出去，李屠戶又打上了李大山的主意。

“瘦肉才好吃，肥肉太膩了，不要了！”今天李大山就只吃瘦肉，吃什麽肥肉，肥肉多貴啊！

“山子真的不要，就剩最後五斤了？”

“不要，沒錢了，不要，明天記得把豬血豬大腸送到我家！”李大山拿着肉就趕牛車回去了，劉大和張曉坐在車上，不敢亂打招呼。

晚上，李大山用五斤排骨煲了排骨冬瓜，另外五斤做了燒紅排骨，五斤瘦肉，切片兩碗，炒兩盤蘿蔔幹，剩下的全都剁成肉沫炒茄子，雖然已經是夏天但考慮到個人喜好還是煮了半鍋米飯，加上比水桶還大的一盆粥，也夠吃了，也沒多少人吃飯，李大山就吃了半碗，伴着茄子吃！

吃完飯，碗筷讓劉大的夫郎胡氏和張曉的夫郎毛氏收拾，李大山洗了澡，坐在房間裏對着窗戶吹涼風，風好大，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手裏還搖着蒲扇，好生涼快，兩個孩子和柳晴寧都在。

李大山故意背對着柳晴寧，柳晴寧知道她還在生氣，“他們很能幹，你就不要生氣了嘛！”

“娘不生氣了，生氣熱熱的！”小梅也搖着自己的小扇子，從昨天晚上開始不知道為什麽娘就不愛理人了！

小梅不知道，小蘭知道，因為又花了好多錢買下了劉嬸嬸他們！

柳晴寧扯了扯李大山的衣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不要生氣了嘛，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

李大山翹起二郎腿，“我就是生氣你不給啊，這兩天我心情郁悶着，你，你別招我！”

柳晴寧都給臺階了，李大山還不下，“你生氣什麽？人家那麽能幹，把所有的事都包了，你有什麽不樂意的！”

“那些事我自己也能做，哼，我就是不樂意！你說的好像他們是白白幹活一樣，我要養他們，一下子又多了六張嘴巴，我壓力很大的！”

柳晴寧總是不能體諒體諒自己，一下子買了這麽多人，自己要養這麽多人，雖然現在是賺了錢但這麽多人開銷很大的！

柳晴寧知道自己讓李大山為難了，“可是劉大他們真的很老實很善良很能幹嘛！”

“老實善良？要是他們老實善良昨天能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你？還聲淚俱下的給你說悲慘故事？博取你的同情心，讓你買下他們兩大家子？”

“哪有兩大家子，一家三口，兩家也就六口人而已，而且他們的遭遇真的很悲慘嘛！”

“他們的遭遇悲慘又不是我造成的，為什麽要我買單！”李大山心裏就是不舒服，一定要狠狠地壓榨剝削他們，才解氣，對了，明天去跟楊豆腐打聽打聽，楊家村她那親戚家葡萄的事，後天就讓他們兩家六口都到楊家村的山上摘葡萄，一定要把他們累死累活的！

柳晴寧知道李大山只是嘴上發發牢騷而已，“哎呀，你就別生氣了嘛，你買了他們，他們又沒要你白養，他們會幹活的，別生氣了！”

“對啊，娘你就別生氣了嘛，家裏人多才能賺好多錢！”

李大山嘆了一口氣，把心裏的怨氣給嘆出來了，摸了摸小梅的腦袋，“你個傻兒子，人多吃的也多，哪能多賺錢呢！”

李大山得好好尋思尋思，先買山還是先開店，再想兩天，再做決定。

楊家村那家種葡萄的人家是楊豆腐的表姑，楊豆腐已經跟她表姑說好了，一斤葡萄五文錢賣給李大山，楊表姑本來不想要錢的，叫李大山他們随便摘，可是聽說他們要包下一山的葡萄，就收錢了！

李大山拉着一車人跟楊豆腐來到了楊表姑家的葡萄山下，放眼望過去滿山都是紫色的葡萄，一串一串的，挂在葡萄架上，這座山是楊表姑五年前打了一頭野鹿、賣了鹿茸、賺了錢買下來的，原先山上就長有野葡萄，本想打理出來種糧食的，但奈何土壤太貧瘠，只能收拾收拾，讓野葡萄繼續長了，這葡萄太酸了，平常人都吃不了十顆，只有孕夫才吃得了一串！

“娘，好多葡萄，比山坳裏還多！”

“小心，被摔了！”

小梅一看到葡萄就沖過去，他太矮了只能摘低處的，“兒子，爛的就不要摘了！”

“知道了娘，弟弟，這裏，這裏多好，我們一起摘！”

“摘一車稱一車，摘完了一起給錢，楊表姑你留個人在這裏看着就好了！”

聽說有人要買葡萄，楊表姑一家全都出動了，李大山真怕他們會幫忙，李大山可不想雇短工，家裏那麽多吃白粥的，得叫他們多幹活才不虧！

楊表姑一家倒是客氣，“真的不用幫忙嗎？”

“不用，你看我家人那麽多，一山全都是人，沒幾個時辰就摘完了！”這座山不大，目測也就一百來畝吧。

楊表姑讓她十八歲的女兒留下幫忙，讓李大山有什麽需要就說，千萬不要客氣，然後就帶着一家老小滿臉笑容的回去了。

楊豆腐把李大山拉到一邊，再問一次，“山子，葡萄真的能釀酒嗎，這麽多葡萄如果釀不成酒，你就虧大發了，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啊！”

楊豆腐偷偷看看了自己表姑的女兒，這個表表妹倒是很勤快，也幫忙摘葡萄！楊豆腐雖然想拉親戚一把，但也不能坑李大山這個近鄰！

“當然可以，不然我買那麽多葡萄幹嘛！”

“不小心抽風了呗！”昨天自己問她為什麽又買了那麽多下人，她說腦袋抽風了，說不定買野葡萄也是因為腦袋抽風了。

“你說什麽？”李大山沒聽清楚。

“沒什麽，到時候弄砸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很多次！”

“知道知道，別啰啰嗦嗦的，釀出來給你送一壇！沒事了，你回去做你的豆腐吧！”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跟我表表妹說！”楊豆腐和楊表姑的女兒打了一聲招呼也就回家做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