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人生長夢

柳晴寧被清晨的第一聲雞叫給吵醒，沒睜開眼睛時臉上還挂着幸福的笑容，等朦胧的睡眼徹底睜開後，臉上的笑容驟然變成了驚恐，慌忙望四周，破舊的床榻，破舊的屋子，身邊只有兩個孩子，沒有那個人，鞋還沒穿就沖出去，站在破舊的院子裏環顧院子裏的一切，缺了一角的井邊石頭，斷了腿的小凳子，兩捆小火柴堆在已經傾斜的牆角裏。

“浮生若夢，這就是你說的在噩夢中再做一場美夢嗎？”柳晴寧不敢相信那只是夢，真的只是夢嗎？垂下頭顱悲切地看着空空的手，真的只是夢嗎？但為什麽感覺那麽真實，好像現實中真的發生過一樣！

李大山輸了錢罵咧咧的從鎮上回來了，她走進院子，柳晴寧看見她一臉憔悴兩眼無神的模樣就知道她是之前那個李大山，那真的只是夢，只是夢一場！柳晴寧無法承受，蹲在地上，再絕望地看這個頹廢的李大山兩眼，就絕望地哭起來了！

“既然只是美夢為什麽還要讓我醒過來？為什麽不能，不能一直夢下去？你在那邊是不是也醒過來了，嗚嗚！”

“為什麽呀，為什麽呀，為什麽只是夢？為什麽會醒過來！”

“真的，不是你在夢，是你在我夢中，嗚嗚，是你在我夢中啊！”

柳晴寧接受不了這個鐵铮铮的事實，美好的重新開始只是美夢一場，那個李珊只在自己的夢裏，夢醒了，她就消失不見了，變成了這個一無是處只會賭錢還打他們父子三人的家中惡霸，李大山！

李大山一看到柳晴寧哭就覺得晦氣，過去踢了柳晴寧一腳，罵道，“大早上的，哭什麽哭！怪不得我沒贏錢，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把我的財運給哭沒了！還哭，早飯做好了沒有？”

李大山走進廚房一看還是冷鍋冷竈的，眼睛都氣紅了，奔到院子裏，再給柳晴寧兩腳，踢完，拉着柳晴寧的頭發就往上扯，疼得柳晴寧被迫站起來，用兩只淚汪汪的眼睛盯着李大山，臉上終于露出了絕望的笑容。

李大山還以為柳晴寧是在笑她又沒贏錢，心生怒氣，怒瞪柳晴寧，“你這個殘花敗柳笑什麽？是不是笑我沒贏錢，啊！是不是！我讓你笑，我讓你笑！”

自從惹上賭瘾之後李大山心裏只有賭只有贏大錢發大財，柳晴寧是長得很美，但李大山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只想賭，對柳晴寧沒興趣，要不是當初柳家給了李大山好處，李大山才不會娶這個柳晴寧！至于孩子也不是李大山自己想要生的，是柳晴寧喝醉了，強迫李大山，李大山才沒心思和精力和男人睡！

李大山越看越氣，氣得四處找棍子，看到搓衣棍在井邊就沖過去，拿過來就往柳晴寧身上招呼，小梅小蘭被吵鬧聲吵醒，一出房間就看到李大山在打柳晴寧，踉踉跄跄地就跑過來抱住李大山的大腿，哀求李大山不要打柳晴寧，李大山心裏正窩火呢，一腳踢開了小蘭，還罵他倆是賠錢貨，要把他們賣掉！柳晴寧急忙跑過去把他們護在身後。

“還是附近十村八鎮的第一美人呢，生的還不是賠錢貨，而且一生就是兩個，都養窮我了！”

李大山還沒解氣，拿着棍子又走向柳晴寧父子三人，“個賤人還敢瞪我，以前還有幾分姿色，現在怎麽成了黃臉婆，想賣都沒人要了！”

兩個孩子哆嗦地躲在柳晴寧身後，柳晴寧用厭惡的最惡毒的眼神看李大山，大聲質問道，“你這個窩囊廢怎麽不去死！你這個窩囊廢怎麽不去死！你這個窩囊廢怎麽不去死！”

你死了，她才會來！原來只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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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橫紅了脖子，“好啊，你個賠錢貨敢咒我死，看我不打死你！棍子呢，棍子呢？看我找棍子來不打死你，敢咒我！”

“氣得老子都忘了，棍子不就在手裏嗎？”

李大山掄着棍子就上去了，柳晴寧用瘦弱的身軀護着兩個孩子，耳邊一直傳來打罵的聲音，還有哭聲，一陣巨疼，有血從腦袋上流下來，是紅色的，柳晴寧迷離的雙眼看見了，又看見了，又看見了那個蹲在井邊洗衣服的李珊！

“打死你這個賠錢貨！敢咒我死，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破了老子財運的賠錢貨！”

“嗚嗚，爹爹，爹爹，你不要死啊！”

“不要死啊！”

“這兩個小賠錢貨就先不打死，留一命，看有沒有人要，有人要就賣了！”

“哭什麽哭，你們這兩個賠錢貨！”

“啊，你這個小雜種敢咬我大腿，打死你！”

柳晴寧的眼睛終于閉上了，再也聽不見了，聽見了黑暗中有一個聲音在溫柔地跟他說話，有光，他循着有光的方向走去，看到了那個人，她臉上挂着淺淺的帶着一點憂傷的微笑，嘴唇一張一合的，好像在朝他說話！

人生長夢，我與阿寧一起做一個永遠也不會醒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