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這個混亂的房間時,第一個醒來的是跟褲子玩了一晚上的污婆,她前爪伸展,撅起屁股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大張着嘴巴打了呵欠,抖抖身上的毛,縱身一躍跳上了床。

床上,兩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還在酣眠,污婆猶豫的左右轉着腦袋,最後選擇去蹲林正期的臉。

踩着熊熙的手臂前行,尾巴掃到了他臉上把人給弄醒了,熊熙看着污婆正一步步往林正期腦袋上走,一把懶腰拉住污婆把她給挪到床邊,食指放在嘴前,小聲的“噓”。

污婆歪着腦袋看他,沒看懂,繼續施施然的跳過熊熙的身子要去蹲林正期,走到一半再次被截胡。

這次熊熙掀開被子下了床,提着污婆把她給扔到了門外,然後關門上鎖,假裝聽不見污婆憤怒的撓門聲,重新進了被窩睡回籠覺。

動靜太大,趴在床上的林正期有些迷糊的問了句“怎麽了”,熊熙拍拍他肩膀,“沒事,接着睡吧。”

少年不識肉滋味,一朝吃葷累斷腸。

咦,他腦子裏為什麽會忽然閃過這種不正經的詩詞。

昨晚不管是經過了怎樣的曲折鬥争,總之最後林正期被制服了,因為制服了一次後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抵抗能力,于是又被制服了一次……

熊熙本來想着睡回籠覺,可躺下了又睡不着了。他看向趴着的林正期,昨晚他說躺着睡太疼了于是趴着睡了一晚,現在他眼睛下邊有困倦的黑眼圈,瞧着有點兒可憐。

熊熙覺得自己滿心歡喜,可又覺得歡喜的很不真實,正想再次确認一下那種真實時,被壓着的林正期醒了,翻了個身把熊熙抖下去,扶着腰痛罵,“你他媽被泰迪上身了麽!”

熊熙不屈不撓的又往他身上爬,林正期只覺得心好累,軟綿綿的拳頭打在熊熙臉上,“今天星期天了吧?不是應該我在上邊?”

熊熙動作一頓,立馬乖順的躺平,閉上眼睛面帶羞意的笑,“來吧。”

林正期給他來了一頓枕頭暴擊,“我保留今天可以行使的神聖權力,我需要休息。”

熊熙“哦”了一聲,十分體貼的去幫他揉腰,揉着揉着手下滑去幫他揉別的地方,把原本沒腫的地方揉的生龍活虎的。林正期真想罵娘,想好好睡個覺,這家夥就是不消停。

嘴上罵着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投降,任由熊熙幫他,大清早的不敏感,折騰了二十多分鐘才完事。林正期卷着被子埋頭大睡,拒絕熊熙再動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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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熙其實也沒有很需要,就是想跟林正期厮混在一起,看他是真的累,為了防止自己管不住手招人嫌,他穿上衣服出去做飯了。

一開門,污婆正趴在門中央,怒氣沖沖的看着這個把自己扔出去的男人,一言不和分分鐘就打算撓花他的臉。

熊熙自己都不舍得打擾林正期睡覺,更加不會讓別人去了,不,別的貓也不行。

他蹲下來,屈指彈污婆的鼻子,在污婆打着噴嚏亮出爪子要跟他幹仗的時候,又“扔了個甜棗”,“小家夥,給你開個魚罐頭吧。”

“魚罐頭”三個字成功的讓污婆收回了鋒利的小爪子,沒骨氣的蹭了蹭熊熙的手,跟着他一起進了廚房,留給林正期一個安靜的睡覺空間。

同樣的早晨,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房間裏,氣氛則要火熱的多。

“下去。”封寒推了推趴在身上緩神的男人,嫌他重的慌。

“真無情。”王璨翻了個身躺到一旁,呼吸粗重,伸手摸了摸封寒的腰,“你皮膚真滑啊,跟軟玉似的。”

封寒懶得跟他調情,下床從衣櫥裏找了件睡袍,去浴室洗澡。

昨晚在酒吧,王璨就坐在他身邊,他們跟林正期聊天的時候,王璨伸手在他腰上輕輕的摸了好幾次,很明顯的暗示。

他沒搭理他,一直到到散了場,兩人“順路”打了一趟出租車,王璨都沒跟司機說要去哪兒,封寒一下車他就交了錢跟着下車。

他在後面追上他,封寒冷冷的說了句:“我不帶人回家。”

王璨毫不在意的挑眉,“那你就當我不是人好了。”

或許是挺久沒有情人,或許是晚上看林正期和熊熙又純又暖的感情羨慕了,封寒默許了王璨跟着他回去的的行為。

王璨的技術不錯,人也會調情,沒有讓人反感的猴急,一點點挑起他的需要再滿足他的空虛。

不過他表現的再深情封寒也不至于真就淪陷,見得多了,這種男人對誰都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然而隔一個星期就連名字都給搞混了,露水姻緣罷了。

他洗了澡穿上睡袍,烤了幾片面包又泡了水果麥片,自己坐在客廳開始吃早餐。

王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封寒已經吃完了,指着桌子上單獨留出來的一份跟他說,“你的。”

王璨有絲委屈的表情,“怎麽不陪我一起吃呢。”

封寒沒回答,端着自己用過的碗筷進廚房,“一會兒吃完了自己刷碗。”

他态度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冷,和在床上時的火熱性感完全不一樣,王璨一邊吃面包一邊腹诽這家夥是不是人格分裂,吃飽喝足了果真聽話的去洗了碗。

打算去跟封寒打聲招呼離開,進卧室的時候看見封寒戴了副黑框眼鏡坐在床上打字,王璨想起來昨晚林正期介紹時說他是個小說作家,有些好奇的坐到床邊看他在寫什麽。

“別穿着衣服上我床。”封寒只是單純的覺得外面的衣服髒而已。

王璨本來都要走了,聽了這句話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又把衣服都給脫了,一絲不挂的爬到床上,“再來一發吧。”

封寒眼皮都不擡,“在忙。”

王璨不知輕重的把筆記本給蓋上,拉着他睡袍的下擺往後扯,“來吧。”

封寒最讨厭別人碰自己的東西,這也是他從不帶人回家的原因。他把眼鏡摘了,若有似無的笑,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拿出盒亂七八糟的道具,“行啊,來。”

林正期覺得自己病了,病症主要表現在……不想吃飯。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及其認真的跟熊熙說,“我可能懷孕了。”

“……”熊熙一臉“喜當爹”的無奈,“那你還挺厲害的啊。”

林正期拿筷子戳了戳盤子裏的魚肉,“這玩意兒是用來下奶的麽?”

熊熙再次:“……”

林正期把t恤一扯,露出自己胸口,“我他媽這裏被你咬腫了!”

熊熙望着窗外的藍天:“……”

林正期松開手,招呼污婆上桌子吃魚,“我以後再不會信你的鬼話了。”

“我怎麽了?”熊熙還敢頂嘴。

“你不是說好讓我在上面麽!”

“第二次不是讓你在上面了麽?”熊熙一臉耿直。

是,第二次是在上面,但根本不是一個意思好麽,在上面也還是被上的那個!

兩個人就體♂位的問題争執了一頓飯,最後熊熙再次提出了昨晚的建議,“一三五七你上,二四六我上。”

林正期再次默許了這個提議,只是連着被熊熙壓榨了幾次,他忽然變得清心寡欲起來,天一黑就想睡覺,天亮了又忙着掙錢,傷養的差不多了,兩天也過去了,熊熙的權利日又到了……

月亮高懸,屋裏只有臺燈亮着,燈光下交錯的人影。

“真的,熊熙,你知道操你大爺幾個字怎麽寫麽?”林正期反抗無效,咬着枕頭角罵他。

熊熙也覺得委屈,“今天周二啊,我怎麽了我?”

林正期只能自我安慰道,“明天你會完蛋的!”

然而事實是,第二天林正期又沒心情了,歇了一晚上恢複元氣,在周四的晚上再次被榨幹。

這樣周而複始的過了兩個星期,林正期覺得這個方案有漏洞,主要表現在每次熊熙跟打了雞血的似的折騰他一晚上,第二天輪到他行使權力的時候根本沒力氣亂來,歇戰一天的後果就是他繼續被壓榨。

林正期已經不像最初那樣晚上吃了苦頭白天就吃不下飯,他現在胃口好的很,因為他發現餓着肚子根本沒法跟熊熙抗戰。

他把對那個一三五七自己上的方案的漏洞講給熊熙聽,熊熙不置可否,“那你想怎樣?”

正好是周四,林正期強烈要求:“你今晚睡書房。”

熊熙點頭,“好啊。”

林正期很高興,然後繼續要求,“明天我上你。”

熊熙還是點頭,“可以。”

愉快的午餐結束,熊熙去刷碗,林正期進了書房畫圖。

“不睡午覺麽?”熊熙收拾好了進屋,他好久沒在書房睡了。

“不了,收收尾。”林正期頭都沒擡,手快速的畫着。

“唔……我陪你啊。”熊熙搬着小板凳坐在他身邊,看手機資訊。

畫了一會兒,林正期伸了個懶腰,摸摸熊熙腦袋,“你這麽縮着坐多難受啊,去床上躺着玩吧。”

熊熙放下手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感覺專心畫畫的林正期特別……怎麽說呢,特別讓人把持不住想侵犯一下。

于是當晚,熊熙果然依從諾言睡到了書房。

反正中午已經把人按在書桌上這樣那樣了一番,挨打挨的一點兒也不虧。

轉眼熊熙學校放寒假了,他問林正期什麽時候回家過年,林正期說再過一周等學校裏沒有學生了,攤位也正好到期着。

“你呢,寒假回去還是在這裏實習?”林正期反問。

“我爸說書店缺人,讓我回去搭把手。”熊熙有些不太想回去。

“哦,那就回吧。”林正期撓撓後腦勺,“我也回去吧,快一年沒見小老太太了。”

熊熙依舊不願意,“回去了就沒法住一起了。”

“太好了,就買明天的票吧!”林正期一聽不用被行使權力了,開心的恨不得立馬到家。

“喂……不要這麽無情……”熊熙戳了林正期的臉下,又指指污婆,“還有你女兒怎麽辦?”

污婆不經意的觀摩了幾次熊熙和林正期的夫夫生活後,有樣學樣的也不正經起來,好幾次林正期看見她騎着大白狗來回摩擦,跳着腳教訓她“小姑娘要自尊自愛!”

林正期看看污婆,不确定的問,“帶她回去?”

“有點麻煩啊,托運萬一丢了怎麽辦,送人寄養吧。”熊熙思索着,“給封寒?”

“對哦,封寒就是b市人,我問問他。”林正期說着就撥出去了電話,“喂,你幫我看一個月貓行麽……哦不行啊,那好,我明天送給你……不在家?沒關系我和貓在門口等……好的就這樣再見。”

“他不樂意?”熊熙問。

“沒關系,送過去他不會忍心餓死污婆的。”林正期自信的說。

後來……

封寒這個人還真是無情無義到了極點,說不收留就不收留,哪怕林正期假裝走了把寵物箱子放在門口讓污婆哀嚎了一下午,封寒門都不開一下。

林正期四處環顧,想着或許樓道裏有攝像頭,封寒知道自己還沒走才故意不開門的,于是狠下心離開,在封寒小區的花園裏溜達,打算兩個小時以後再回去看,要是污婆還在門外就把她帶走。

兩個小時不大到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是熊熙的,“你在哪兒呢?”

“在欣賞封寒小區的冬青樹。”林正期凍得臉疼。

“快回來吧。”

“我再去看看污婆被收留了沒。”

“剛才王璨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把貓帶進去了,回來吧你。”

“王璨?帶進去了?”林正期腦子裏組織着信息,“他倆什麽關系啊?”

“你管那麽多呢,趕緊回來收拾行李。”

“熊嘻嘻,你最近态度有點兒狂啊,對我大呼小叫的。”林正期往回走,很是嚴肅的跟熊熙談話。

“欲求不滿,你回來打兩炮就好了。”熊熙聲音放輕了些,一邊收拾一邊問他,“哎你內褲要帶幾條?”

“我回去再說吧。”林正期壓低聲音,“放開那些無辜的內褲,不要對她們做奇怪的事情!”

高鐵開了四個多小時,熊熙和林正期肩靠着肩睡了一路,前一晚收拾了行李又打了一晚上架,現在都有些累。

終點站的廣播響起,林正期搖了搖熊熙讓他醒醒,把行李架上的行李給搬了下來,一前一後的下了車。

熟悉的鄉音在耳邊不時的冒出來,熊熙卻覺得這個城市已經有些陌生了,他問林正期,“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回家吧,坐車也夠累的,回去洗洗睡。”林正期跟他一起往車站走,指着站牌上的某一站跟他說,“我現在住這裏。”

熊熙問,“你知道我住哪裏麽?”

林正期還真不清楚,遲疑的指着另一個站牌,“這裏?”

那是他們小時候住的小區。

“早搬家了。”熊熙因為要分開了有些不開心,故意道,“你都不關心我,我不跟你說我家住哪兒,你自己找去吧。”

“這麽大的地方,我去哪兒找啊?”林正期苦笑不得。

“真想找總能找得到。”熊熙等的公交車來了,他丢下這麽一句就上了車,都不回頭看林正期一眼。

他怕看着林正期自己就不想走了。

他讨厭這個城市,讨厭那個家,讨厭要跟林正期分開。

林正期覺得熊熙鬧脾氣的樣子挺逗的,跟個小孩似的,他也等來了要坐的公車,一路上想着熊熙那句“你自己找去吧”,越想越覺得好笑。

就算兩人許多年不聯系,真要找他還是挺容易的,這個城市說大也大,說小……都是認識的人。

回到家,家裏冷冷清清的沒人等着,林正期給林媽打了個電話,直接被摁死了。

林正期對着手機撇了撇嘴,把行李放好了,洗了個澡就上床躺着睡去了。一覺睡到傍晚,看看手機,有熊熙發的一條短信,說自己已經到家了,還有林媽打的一個電話,不過靜音了他沒聽見。

起床出了卧室,客廳亮着不太亮的壁燈,廚房裏倒是燈火通明,還有切菜的聲音。林正期并不怎麽期待的過去看了看,果然是秦阿姨。

“美女~”林正期靠在廚房的門框上跟人打招呼,“給我做好吃的呢?”

“起床啦。”那婦人四十多歲,因為保養的比較好,穿着也很講究,看起來就跟三十多似的,她回頭沖林正期笑了笑,“去洗洗手,桌子上有溫水,菜馬上好。”

“嗯。”林正期對這個原先是林媽的秘書現在是公司副總的女人并不陌生,這個秦阿姨長得漂亮還賢惠,年輕的時候丈夫出了車禍去世就一直守寡,他曾經還狗血的腦補了秦阿姨會跟他爸好上,結果沒想到他爸拐跑了熊熙的媽……

果然生活比電視劇還精彩。

“我媽呢?”林正期和秦阿姨面對面坐着吃飯。

“出差了,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給你做飯。”

“真是,也就她那樣的,把美人當老媽子用。”林正期油嘴滑舌的給秦阿姨夾菜,“您是用了什麽護膚品,怎麽一點兒都不顯老啊,給我媽也買點兒,明明比你大不了幾歲,看着跟你婆婆似的。”

秦阿姨被逗笑,罵他沒大沒小,“你媽明天下午就回來了,想她了吧。”

“不想。”林正期吐着排骨骨頭,“長得又沒你漂亮,我想她幹嘛。”

秦阿姨的笑一直沒停過,“改明兒帶你去公司看看那些模特,你就知道什麽是漂亮了。”

“穿衣服不穿衣服啊?”林正期家裏不少公司的宣傳冊,都是穿着新款內衣的漂亮模特。

秦阿姨擦了擦嘴,沖他眨眼睛,“你可以幫她們試穿衣服~”

林正期想了想那個畫面,還沒高興幾秒鐘,腦子裏立馬闖進了熊熙不高興的臉,搖了搖頭,扒拉着碗裏的米飯,“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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