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暗流湧動
眼前正僵持着,蘭妃看見太子雲洲仍舊執拗,終于開口道,“洲兒,過來這裏坐。”
蘭妃娘娘一身清雅的藍衣,說話時總是輕輕柔柔的,但也平淡的像一碗清水,大方得體之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她精致秀雅的臉龐和菱歌的極像,雙眸的靈氣卻早早就被歲月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宮廷貴婦常會出現的倦怠。
她對太子的态度,也常是淡淡的。
太子聽見這話,陰郁的臉上的表情漸漸有了些緩和,那本也應是一張極适合帝王尊位的端莊長相,然而這位“龍子”的臉上卻總是籠罩着一層陰郁,讓人徒生一種恐懼。
事實上,雲洲很少有高興的時候。在皇帝、蘭妃,或者是左太傅面前,他總是極謙和恭敬,甚至畏懼忍耐的。只是很多時候,他總喜歡半垂着眼皮,然後用眼底一半的光似有似無的打量着其他大臣或者伺候他的那些宮人,并不真正的發火。
然而,那種陰郁卻總讓人覺得,不知什麽時候又惹這位太子爺不高興了。
所以,很少有人願意主動靠近這位儲君。
太子雲洲沒有說什麽,此時只是順從地走到蘭妃面前,向她拜了拜,“母妃,我在下面坐着就好。”
“呦,太子這是想與各位大臣同樂啊,還是想故意擺架子啊?”
璃妃飄逸如火的紅裙在青磚白玉間肆意招搖,配着她那極濃烈豔麗的妝容,以及嬌嗔細癢的嗓音,很難不讓別人注意到她,此時正與左清漪說着話的宣帝便把注意力轉到她這裏來,聲音略微有些不悅。
“怎麽了,太子?”
太子雲洲稍稍有些錯愕,袖子裏手指的骨節被他捏得直響。他用餘光掃着璃妃,眼底又多了一層憤恨。
其實,雲洲就是因為讨厭和璃妃坐在一起才會離席。此時聽了這話,心裏更加燃起一種厭惡,然而在這層厭惡之上,還有突然引起父王注意卻不知如何回答的慌亂。
宣帝并不從訓斥過太子雲洲,卻也從未像父親一樣親昵地教導過他。沒有責備,沒有關心,宣帝對雲洲所露出過的所有笑容,都是他不吝惜于給所有人看的。然而在轉身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只有比君臣之間更加冷漠的對話。
宣帝甚至不怎麽叫他的名字,他總是叫他太子、太子。每當如此,雲洲的呼吸就會更加沉重。
太子雲洲低着頭,眼角的痣有些無措地顫抖着。
“父皇,我不想……我想……”
“什麽想不想的?璃妃你說……”
有很多人不曾注意到,太子的那顆痣其實和璃妃眉心的朱砂痣很像,都是小小的不易被發現,卻在他們想收斂表情的時候很誇張地跳出來。
譬如璃妃臉上現在忍不住的輕蔑的笑。
當她突然被叫到時,這種表情仍舊挂在臉上,結果被本就不悅的宣帝盡收眼底。
“陛下,”左清漪突然站出來,仍是那不急不躁的語氣,“臣以為,太子是想和陛下離得近一點,又不想侵犯聖威,所以才和兩位娘娘商議的。”
“陛下,這……”璃妃剛要說話,突然發現左清漪看向自己的目光,下意識把話停下,又忿忿地看了雲洲一眼,終于把話咽了下去,重新恢複了自己驕狂的神色。
宮裏衆所周知太子和璃妃劍拔弩張的關系,也周知璃妃是西平王妹妹的高貴身份。在這兩妃對立的關系中,璃妃比蘭妃出身更加高貴,也比她更年輕,然而,自從璃妃那年差點兒連命都沒保住,只産下了一個死胎之後,她膝下就再無所出。
而蘭妃,恰恰相反,在璃妃生産的同一夜,卻平安生下了雲洲太子和蓮華公主這對龍鳳胎。
對皇宮裏的女人來講,這已經完全足夠了。不管璃妃再年輕,再高貴,總有一天,皇帝百年之後,歲月都會吞沒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太子繼承的皇權都會淩駕于她身後的權勢。
只是,璃妃并不滿足于這種可以預見的結局。仗着皇帝對她既不寵溺也從不苛責的奇怪态度,她在宮裏與蘭妃處處針鋒相對。只是蘭妃如清水一般的個性,總讓她這根鋒利的針如落進大海一般,無聲無息,而現在的蓮華公主,個性與她的母妃又極其相似。于是,陰郁的太子變成了理所應當的矛盾焦點。
見璃妃不說話,蘭妃緩緩站起來道,“禀陛下,的确如此。”
宣帝剛才心頭的急躁已經消了,仍恢複他固有的慈祥面容,“那既然如此……”
“不如就讓太子和臣一起在陛下旁邊站候,以表心意。陛下以為如何?”
宣帝聽見左清漪的話,根本沒有詢問太子的意見,只是擔心的看着左清漪,“也好……不過你的腿,能受得了麽?”
左清漪笑如清風,“無礙。”
“那好吧……”宣帝把頭轉向雲洲,“太子,你過來和左太傅一起在我身邊站着吧。蓮華一會兒還要獻舞,別誤了時辰。”
上官明澈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禁搖了搖頭。
以前的太子雲洲,在菱歌跑出來玩的時候,也常常還是呆在文元殿裏面“奮筆疾書”。然而小時候的他,遠不是這個樣子。盡管可以看出他身上沉重的皇家責任,但他還是會笑的。
至少沒有這樣,拘謹到畏懼。
時間,或許不會改變一個人的容顏,但心智與性格,卻可以發生這樣大的變化。
上官明澈笑着搖搖頭,自己不也是麽?
蘇傾野正想問上官明澈什麽,側耳卻聽見赤火玉舞臺上響起一陣琵琶弄弦。
原本喧鬧的花園在那個粉色身影出現的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似一瓣粉嫩桃花悠悠飄落,輕盈而空靈。蓮華輕輕地落地,淡粉的紗帛從頭頂滑落,一張瑩白如玉的臉被同色的面紗着了大半,僅露出潋滟的剪水雙瞳,波光流轉間透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妩媚。可是眉宇間偏又有一派光風霁月的明朗,叫人看不清她到底是妩媚還是端莊。
琵琶混着笛聲漸起,層層疊疊密繡着的迷離繁花的裙擺随着舞步漾開,廣袖揮舞間空氣中仿佛都飄散着桃花香氣。淡粉的紗帛纏纏綿綿,襯得她好似在雲間舞蹈,像仙子一般翩然欲飛。每一個旋身回首間不經意飄過來的一道目光,令得衆人心生親近卻又絲毫不敢亵渎。
上官明澈目不轉睛地盯着蓮華,似乎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幼時的她和現在的她混淆在一起,他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才哪個是真正的菱歌。
菱歌,明澈還是喜歡這樣叫她。
一舞,一動,絲毫不敢移開自己的視線。上官明澈試圖尋找自己曾經熟悉的蛛絲馬跡,然而每一瞬間徒勞無功的落寞,又被下一瞬間全新的驚豔沖破。
蘇傾野很少見過這樣的舞蹈,剛開始覺得極新鮮。慢慢看下來之後,雖然對舞蹈不甚了解,心裏卻也在暗贊這公主舞姿的攝人心魄。只是看着看着,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張臉來,想着那小丫頭穿上這身衣服會是個什麽樣子?再這樣想着想着,有一瞬間對上蓮華的眸子,突然身軀一震。
怪不得會想起那丫頭,這樣一看,她們兩個的眼睛長得竟然如此之像!
只是這公主已經把臉遮了大半,根本看不清什麽。傾野看向蘇霧,見他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是在專心賞舞,還是在盤算些什麽。
當然是從蓮華出現的那一刻起,蘇霧就發現蘇傾野想說的一切。一瞬的皺眉,然後就是嘴角極微地翹起。
想來那小丫頭果然是留對了。
一曲舞畢,蓮華低眉斂目向上座一禮,而衆人卻好似人沉浸在舞蹈中,一時竟沒有一個人鼓掌。
左清漪一直在那邊靜靜地站着,空洞地望着赤火玉臺上舞動的蓮華,眼裏出現前所未有的朦胧感覺,不知透過她在看向誰。然後在神思恢複清明後,又極優雅地伸出雙手,發出打破這一片沉寂的脆響。
衆人被這“啪”的一聲瞬間驚醒,然後争先恐後地,像怕來不及一樣,熱切地鼓起掌來。
左清漪沒有被這急促的聲音打亂,仍舊維持着自己緩慢的節奏,聲聲脆響。
四周的掌聲漸弱,蓮華在衆人的注目中娉婷而下。蘇傾野看着她從自己身邊走過,忍不住偏過頭悄聲對蘇霧道,“阿霧,你覺不覺得這公主像……”
“參見父皇、母妃、璃妃娘娘、太子殿下。”
蓮華的聲音不似菱歌一般清脆悅耳,卻有一種紫砂的細膩味道,娓娓道來又似有絲綿一般的柔韌,給人一種三月梅酒穿腸過的舒服感覺。
舉手投足,盡顯溫柔。
蘇傾野登時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這兩人一動一靜,實在天差地別,他怎麽會把她們兩個聯系到一起!
宣帝微笑着下了辇車,眉宇間是他慣常的慈祥笑容,袖子一揮又盡顯他君主的風華。
“北禦王在邊疆屢建奇功,公主又在壽宴上舞出天人之姿,我大祁不愧國泰民安,千秋萬代!”
衆臣又在此時齊齊跪下,三呼九叩。傾野本來最讨厭這缛節,剛剛第一次聽宣帝這麽直白地誇贊父親,心裏免不了得意些。家族的榮譽感湧上心頭,不禁又多叩了幾個響頭。旁邊的蘇霧和明澈卻只是機械地跪着。
蘇傾野此時吃得格外香,見蘇霧不理他,便用夾着雞絲的筷子在明澈的眼前晃了晃,“別盯了,小心一會兒公主把你眼睛當泡踩!”
明澈回過神把筷子戳進傾野的嘴裏,笑着道,“快吃你的吧,漠北刁民!”
那邊蓮華和雲洲、蘭妃、璃妃一起坐下,左清漪也在皇帝的再三要求下坐在攆轎旁邊。璃妃在飯菜裏挑挑揀揀,眼瞧着就叫宮人把菜換了三四次。太子雲洲看着璃妃這麽來回地折騰,一口菜也沒吃下,“啪”的一聲把筷子放下了。
璃妃見狀剛要發難,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通報。
“北禦王到!”
衆臣和諧的喧嘩被這一聲通傳打斷。蘇傾野極興奮又疑惑地向遠處張望着。上官明澈從蓮華身上移開視線,眉頭緊蹙着。只有蘇霧無比悠哉地端起茶來,望着宣帝旁邊那個白色的身影,笑而不語。
宣帝臉上笑開了花,急急地下了辇轎。
風塵仆仆的北禦王,頭發有些過早的斑白,滿臉卻仍是那股正氣凜然的神韻,不怒自威的樣子比蘇傾野強了一百倍不止。不過從遠處看,蘇氏父子的身姿倒是極像,背部的骨頭像被直直的黏在了一起,再也彎不下去。
蘇傾野喝茶時也是這個習慣,與極愛斜躺的上官明澈形成鮮明的對比,直得過度讓人感覺都要向後彎了。
“參見皇上!”蘇沾一身戎裝,直身下拜,滿是忠肝義膽的風範。
“微臣來晚了,請陛下贖罪!”
蘇傾野見狀,也急忙跑到他父親身邊跪下。
“愛卿快快請起!你為大祁辛苦鎮守邊疆,朕怎好責怪于你?”宣帝的語氣好像比蘇沾還要真摯,轉眼看見傾野,又笑着去扶他,“這是朕的鎮遠侯吧!幾年不見,越發英氣了!”
“皇上過譽了……”
“來人!”皇帝又一揮手,“把朕的麒麟軟甲拿來,朕要賜給北禦王爺!”
衆臣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麒麟軟甲穿上之後刀槍不入,當年先帝親征時可是救過他一命,所以一直以來都被供為大祁的“聖物”。先帝駕崩前将它欽賜給宣帝,現在竟然又被賜給北禦王了!
蘇傾野顯然被這突來的賞賜所震驚了,轉過頭一臉驚喜地看着他父王。蘇沾臉上依舊嚴肅,卻什麽也沒說,只是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從宣帝手中接過金燦燦的軟甲,聲音有些顫抖。
“謝主隆恩!”
對別人而言,再珍惜也不過就是一件賞賜而已,然而對蘇家來說,這便是一代将王所有的驕傲。
宣帝輕輕拍了拍蘇沾,“愛卿為我大祁建功立業,區區軟甲算什麽?”轉過來又對群臣道。“朕有蘇愛卿在此,可保江山萬歲無虞!”
衆臣連帶着宮人、娘娘、太子、公主,又開始不厭其煩地扮演起和聲的背景,仿佛每個人都已經見到了大祁的千秋鼎盛之景。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左清漪看着這副“君臣同樂圖”,卻仿佛游離于世界之外,笑得風輕雲淡。
宴畢,大臣們又都被宮裏的馬車接着,三兩出宮。極少有人注意到,那襲白色身影曲曲轉轉,最後進了昌璃宮的大門。
璃妃一進門便揚手揮退了伺候的宮人,剛坐在那繡着錦色祥雲的大紅的軟榻上,便氣哄哄地對左清漪道,“今天這蘇沾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剛抓到太子的把柄,他這一來全都給我攪亂了!”
左清漪淺笑如故,“娘娘近來好像很喜歡找太子的麻煩。”
“什麽叫我喜歡找他的麻煩?怪只怪他自己沒有個好母妃,自己還那麽不識事務……”璃妃的牙根咬得緊緊的,眼裏全是怨念,“只恨我當年懷着胎,沒像治皇後那樣治她,才給了她可乘之機……”
左清漪聽到這兒,睫毛微微有些顫抖,眼裏鍍了一層淡淡的寒意,随即又消散。
璃妃見他久不答話,突然轉過頭,試探地抛下一句,“你說過會幫我的,對吧,清漪?”
左清漪微颔首,“當然。”
“那你今天還幫着太子解圍?”
“我是帝師,表面上當然要幫着太子。況且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鬧大了,對娘娘并沒有什麽好處。”左清漪笑意漸深,神情漸漠,“臣已經說過多次了。怎麽,娘娘是在懷疑我?”
“沒有。”璃妃柔聲對左清漪道,眼底除了依賴還有一絲懼怕,“我就是怕你不幫我了。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見蘭妃那個賤人,我就氣得牙癢癢。就她那麽一個賤民,怎麽配得上和我平起平坐,還生了一對雙生子……一想到這個我就更恨,要是當年我的孩子保住了,哪裏還容得她在這裏嚣張?”
“娘娘莫急。臣說過,一切皆等時機成熟。”
“你老說等時機成熟……”璃妃一步一步走到左清漪面前,“不是我不信你,可這時機成熟到底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兒?至少你要告訴我能做什麽,不能要我老這麽生悶氣吧?”
左清漪與璃妃視線相交,“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娘娘費力。皇上已經聽從微臣的建議,準備宴後就去緋碧山參佛,為大祁祈福。到時候務必請娘娘同去。”
“到時候再趁機下手,是吧?”
“娘娘聖明。”
璃妃嫣然一笑,“來人,給左太傅上茶點。”
兩人這層秘密的關系,在宮中一直鮮為人知。不只是因為左清漪太得皇上器重,他人不敢胡亂猜忌,還有一個原因是璃妃對待宮人的嚴苛,實在是前所未聞。
璃妃正裝模作樣問着太子和公主的功課,随手接過一瓣橘子,突然眉頭一皺,擡手給了身邊的丫鬟一個巴掌。
“好你個賤婢,這麽酸的橘子也敢給本宮吃?”
左清漪向前拱手,“微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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