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平地驚雷
蘇霧和菱歌下樓時客棧裏的人已經坐的滿滿的。菱歌頭一次見店裏面的生意這麽好,看着桌上的飯菜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來,笑着向蘇霧吐了個舌頭。蘇霧仍是緊握着菱歌的手,可是笑容裏卻藏了一層憂慮。仔細觀瞧去,樓下吃飯的人并不是在喜笑顏開地慶祝,而是個個憂心忡忡不知在議論着什麽,果然義父又有什麽動作了不成?
這邊菱歌正四處張望着找空位,卻聽旁邊桌子上一個正喝酒的大胡子嚷嚷道,“你們說這平遠侯和鎮遠侯怎麽就反了呢?按理說蘇家軍裏不該有這種人啊!”
菱歌耳邊突然“嗡”了一聲,滿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大胡子,又聽大胡子對面那個瘦瘦的男子道,“可不是!而且漠北那地方離咱們這麽遠,消息現在才傳到咱們耳朵裏,也不知事情過去多久了!”
蘇霧聽見二人對話時,心下已經明了,可是怕菱歌一時接受不來,所以一直緊緊拽着她。然而此時菱歌已經不能自控,跑到那兩人面前聲音顫抖地問,“這……這怎麽可能?!平遠侯和鎮遠侯他們……他們……”
他們是蘇傾放和蘇傾野啊!他們怎麽可能叛國呢?!
那大胡子只是嘆了口氣道,“是啊,誰成想會這樣呢!聽說平遠侯和威遠侯居然帶着咱們大祁邊陲的軍事防禦圖跑到敵營裏去了!現在漠北還在打仗,萬一朝廷擋不住蠻夷,咱們老百姓可就遭殃喽……”
菱歌已經聽不清他後面說了什麽,只是呆呆地望着蘇霧,嘴裏喃喃,“怎麽會這樣……”
仿佛是一夜之間,北禦王蘇家就從功高蓋主的王侯世家,一落千丈為叛國通敵的亂臣賊子。蘇傾放和蘇傾野已經成為叛國欽犯,除了蘇霧以外的一幹人等也全都因此受到牽連。然而由于漠北戰事吃緊,而蘇家軍又常年鎮守漠北,其地位無可取代,聖上雖龍顏盛怒卻不得不準許威遠侯蘇傾寒戴罪立功,迎戰蠻夷。只是北禦王蘇沾卻始終不見蹤影。
朝廷內外已是人心惶惶,據說宣帝更因此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蘇霧雖已猜到原委,卻不曾想事發如此突然。聽素尺禀報才知風攸已被左清漪打死,心下明白義父已經開始行動了。他蘇霧若是想死局逢生,恐怕也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了。
菱歌連日以來一直茶飯不思。她絕不相信傾野兄弟二人會做出這種事來。然而蘇家與朝廷相系,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誰會如此大膽栽贓嫁禍他們?況且就憑他們二人的功夫,豈是一般人能威逼勉強得了的?
菱歌猜想不透,身心俱疲。蘇霧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然而此時還不能向她透露許多,況且緋碧城的那塊玉也不能棄之不顧,只能一邊寬慰着菱歌,一邊跟她講自己要先到漠北摸清狀況,要她在祁都安心靜候。菱歌雖也擔心蘇霧,卻想着蘇傾野兄弟還生死未蔔,要以大局為重,自然滿口答應。蘇霧便把素尺留下照應菱歌,自己獨自上路。
蘇霧離開不過半月,菱歌已經眼見着瘦了好幾圈。素尺也擔心菱歌的身體,這日好說歹說才将菱歌勸下樓走動走動。客棧裏的人仍是三五一夥坐在一起談着漠北蠻夷,菱歌雖形容憔悴,卻還是忍不住靠上前去想去聽聽消息。這時一位穿着大漠金色紗裙,身段玲珑的女子突然風風火火地進到店裏來,引得衆人觀瞧。那女子卻大方的要命,絲毫不顧及外人的打量,反而像個男子一般狂放不羁,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便嚷道,“我餓了!我要吃飯!”
菱歌的位子離她頗近,一瞧便發現那姑娘當之無愧是個美人。她五官深邃,睫毛卷翹,特別是那一雙偌大的眸子,仔細看去仿佛還泛了些別的什麽顏色,與大祁一般的女子實有不同。
菱歌心裏突然“咯噔”一聲,與大祁的女子不同?
這邊小二趕忙上了飯菜,那女子便狼吞虎咽起來,絲毫沒有普通女兒家的情态,衆人也便一笑置之。仍是大胡子那一桌邊喝酒便聊着道聽途說的漠北戰事。菱歌聽見邊塞兩軍還在僵持,不禁蹙了蹙眉頭。忽然又聽人道,“你們知道麽?那個平遠侯蘇傾放投敵不成,反而被漠北蠻夷殺了頭,腦袋就挂在他們營帳頂上,真是活該啊活該!”
菱歌倏地感覺全身脊背發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邊飯菜還沒嚼完的女子突然拍案而起,指着大胡子那一桌人氣憤地吼道,“才不是這樣呢!蘇傾放怎麽會被砍頭呢!”
之前說話的男子也放大了聲音,“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蘇老二想給蠻夷那幫畜生當走狗,殺了活該!”
“胡說!我們漠……”
那女子還沒說完,菱歌突然反應過來,開口打斷她的話,“我們漠北喚城的都是好兒郎,事情沒弄明白之前大哥你留點兒口德!”說着便硬把那姑娘拖了出去。那一桌人還要發作,一直在暗處的素尺忽然現身将他們攔住。
菱歌将那女子拽到沒人的小胡同裏,誰知她還是不依不饒,想回去找那幾人算賬,“敢說我們漠北夷族是畜生,我和他們拼了!”
菱歌心裏一驚,“你果真是夷人!”
那女子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對菱歌沒好氣兒地說了聲“跟你沒關系”,轉身就要走。菱歌哪裏答應,一把将她拉住,“你到底是誰,到這裏來幹什麽?!”
正在此時,胡同外突然掠過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那女子本來被菱歌死死抓着,突然兩眼放光,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使勁掙脫開菱歌,向前面那人追去,嘴裏還喊着,“等等我,蘇傾野!”
菱歌一晃神的功夫便讓那女子逃開了,然而下一秒便緊跟上女子的步伐。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滿滿的只有那女子剛才喊的三個字。
蘇傾野!
前方黑影閃得極快。菱歌拼命回想傾野之前教過她的輕功,牟足了力氣跟過去。不知不覺穿過幾條街巷,在一座府邸的後門停下。那金衣女子剛才雖沒有菱歌厲害,可是輕功卻不差,在那黑影進門的前一瞬間抓住他。
被女子抓住的黑衣人緩緩轉過頭來,剛想說什麽,卻一眼望見不遠處的菱歌,愣在當場。
菱歌正累得氣喘籲籲,擡頭看見眼前的人,連滿頭的大汗也顧不得擦,同他一樣傻傻地愣在當場,嘴裏嗫嚅着,想叫出那兩個字,卻怎麽也叫不出來。
“傾……傾……”
倏地兩行淚落。
蘇傾野全身被巨大的黑色風衣包裹着,雖然隔着一層看不清身形,卻明顯感覺到他消瘦的可怕。他原本白皙俊朗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扭曲難看的疤痕,從他的額頭蔓延至嘴角,經過他整只緊閉的左眼,給人一種極恐怖的感覺。而僅剩的右眼裏,再也看不見他往日的風采,仿佛一灘死水般,在剛剛看見菱歌時激起了一朵漣漪,随即便漸漸被仇恨一類的東西覆蓋,變得隐忍而可怕。
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蘇傾野麽?
菱歌難以相信的搖頭。蘇傾野一把推開金衣女子,像是急着躲閃什麽轉身欲走。菱歌急着去追,那後門裏卻正巧出來一人接應,竟是上官明澈!
上官明澈先望了望傾野和那女子,剛要張嘴說什麽,擡眼看見菱歌追過來,也突然愣住了。
這……這怎麽可能!
蘇傾野再沒有一刻的遲疑,轉身便進了南錦王府,只留上官明澈一個人在門口發呆。上官明澈沒擋住那金衣女子,被她不小心鑽了空子溜了進去。回神看見菱歌急着進門,一把握住菱歌的手,緊緊地再也不肯放開。
“你是……?!”
菱歌離近了看他那兩只隐隐有藍光的眸子,才發覺眼前這人竟是上官明澈!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看上官明澈盯着遠處,回頭才知素尺已然跟來。
上官明澈望了望遠處的素尺又看了看近處的菱歌,似乎想通了什麽卻又似懂非懂。而素尺也只是遠遠地盯着他和菱歌,并不曾上前,好像極為信任上官明澈。慢慢地,上官明澈終于平靜下來,對遠處的素尺點了點頭,接着看向被他抓得牢牢的菱歌,語氣溫柔而憐惜。
“先跟我來。”
菱歌被上官明澈一路拽着進了南錦王府,一個勁兒地解釋着自己只是蘇傾野的朋友卻不聽他答話。來至王府中廳,只見蘇傾野冷聲冷面地坐在裏面,雙拳緊握微微顫抖。剛才那金色衣服的小丫頭在他旁邊站着,兩只眼睛都已經紅了,上官明澈松開菱歌的手,又叫了文回過來,柔聲對那女子道,“姑娘請先移步,随文回下去稍事休息一會兒,再從長計議可好?”
女子聽上官明澈語氣溫柔,又不像別人一樣追問她的來歷,不禁安心了許多。接着又用眼睛去瞟蘇傾野,誰知他還是冷着面不肯看自己,一賭氣便扭頭離開了。
菱歌乍一看文回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心想素尺什麽時候跑了進來,剛想開口便聽上官明澈輕聲道,“那是素尺的孿生弟弟,文回。”
菱歌點了點頭,眼圈還是紅的,看得上官明澈有些沒由來的心疼。不過他心裏怎麽疑惑,眼前還是蘇家的事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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