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籌謀
“姐姐哭了嗎?”
溫竹低聲發問。
便見眼前的人揉眼的手一僵,像是不熟練的偷盜者被抓了現行,愣在了原地。
隔了會兒,她放下了手,反駁的聲氣兒很低,壓着嗓子,故意顯出份穩重平靜來:“沒有。”
溫竹品咂了一會兒那欲蓋彌彰的語調,既覺心疼,又覺可愛得要命。
“那姐姐轉過來我看看。”
鹿見溪驅馬的動作走形了,迅速抹了兩把臉。
“進城了人多,我得看着馬。”
溫竹:“……”
身後響起窸窣的響動。
鹿見溪一驚,忙轉過頭來。
見溫竹已經慘白着一張臉,撐着胳膊支起身來。趕忙丢開缰繩過去扶住他:“你亂動什麽?”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沒有應聲。
眸子微斂着,長睫在烏黑的瞳下投射出一片蒙蒙的陰影。
鹿見溪臉上燒得慌,她從沒在人前哭過,露過軟弱的模樣。頭一遭給人看見,還偏是溫竹。
幾番複雜的情緒湧上來,越想止住眼淚就越止不住,弄得她很是狼狽,惱羞成怒,“瞧見了?我就是哭了不行嗎?給我乖乖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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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模糊到看不見了,擡起手欲揉去那片水霧,卻被一雙微涼的手扣住了手腕。
力道奇大。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溫竹輕輕道。
他瞬間忘記了僞裝,忘記了步步為營的籌謀,也自願放棄了他最有利的 武器。
一滴淚,足以讓他痛得直不起腰來,潰不成軍。
低頭,輕柔而珍惜地吻去她的腮邊的淚,小聲道,“對不起。”
鹿見溪心一抖,猛地瞪大了眼睛。
……
趕到楓亭商會時,溫竹已經昏迷過去了。
秦知雪請來高階藥師為溫竹診治,藥師瞧了一眼,直搖頭:“若是尋常,此等外傷尋常仙者服用一些止血、愈合傷口的的藥物,在床上多休養幾日便可大好。可這傷在丹田,是他靈氣彙聚之所,不會直接接受外來的藥力,更會抗拒藥師侵入的法力。他如今已經昏迷,無法配合治療,只能靠自己愈合。難辦,難辦啊……”
鹿見溪蹙眉,神情有些恍惚。
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方讓自己專心凝神去聽藥師的話,“那可還有別的法子?”
藥師重新看了眼溫竹的傷,謹慎問:“封印傷口的靈氣,是鹿姑娘的?”
“是。”
“鹿姑娘可有嘗試為他輸入法力,調和他體內傷口?”
鹿見溪滞了下,“沒有。”
白季的煉藥課她幾乎全給翹了,先前想着有溫竹,大家不妨各自專精一道,才能獲得更大的收益。
依她如今對藥理半知半解的水平,如何敢随随便便在溫竹身上試水?
藥師開口欲言,
秦知雪瞧出了什麽,沖藥師打了個眼色止住了他的話頭。
上前給鹿見溪遞上一張羊皮卷,“我這裏有張治愈法訣的傳承書。雖然只是低階入門級,權可一試,還望鹿姑娘不要嫌棄。”
鹿見溪略帶羞愧地回眸看她一眼,很是動容。
法訣雖然低階,關鍵時刻卻能保命,丢在散仙之中可是有世無價之物,她肯拿出來解她燃眉之急便是極大的情分。
鹿見溪承了她這份情:“多謝。”
事出緊急,她無心關注其他,即刻開啓傳承,學習治愈術法。
這種傳承書不比上課聽講,內容直接印在腦子裏,高效且快速,但只能一次性使用。
鹿見溪從前就有底子,只是荒廢擱置了。法決原理映入腦海,和從前了解到的藥理兩廂應對,理解起來極快。
略略沉吟一會,擡手就要覆蓋上溫竹的傷口。
“且慢。”藥師突然出聲,喝止住她的行為。
鹿見溪本就繃着神經,聞言反應極快,手臂生生頓在空中:“怎麽了?”
“不要碰他的血。”藥師猶豫了一會,“姑娘不知自己的靈氣是否與他相容,可見你們還不是道侶罷?老夫冒昧問一句,這位公子可是【盈月之體】?”
鹿見溪抿了抿唇:“是。”
藥師恍然道了句難怪,他起初就懷疑了,但不敢确定。
“他似已經成年,【盈月之體】也趨于成熟。其血液類似催/情的藥物,沾之能侵染影響人的意識。”
鹿見溪呆了一瞬。
忽然回想起方才馬車車廂內滿室的血腥味來。
溫竹的衣襟被鮮血浸染濕透,自然也沾到了她的身上。
她咽了口口水。
原來,是這樣嗎?
“那影響重嗎 ?會……影響很久嗎?”
“我也只是聽說。”藥師看她面色不好,換了個緩和的口吻,“世人将【盈月之體】傳得神乎其神,近乎妖化,實際這體質的人極少,就連藥典之中的記載也寥寥,想是誇大了。血液若只在體表,應當不太妨事,過兩日就好了。我提醒一二,是為了姑娘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鹿見溪垂着眸,不知聽進去沒有,但明顯松了口氣。
點點頭:“深謝先生了。”
……
鹿見溪的手在溫竹傷口邊徘徊一陣,最終還是收回來。
只握住了他的手,閉眸替他治療起來。
分出的神識挾着一縷溫和的法力侵入他的身體時,鹿見溪還有些忐忑,怕溫竹會抗拒,那她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意外的是,她絲毫沒有受到排斥。
白季曾道,就算最親密的道侶,神識進入另一個人的體內,也會或多或少受到抵觸。故而可替人醫治的藥師只能是神識極其凝實的修者,且需患者在清醒的狀态下配合着,否則,結果只會反傷其身。
一行順利到讓人詫異。
鹿見溪進入到他的丹田內時,他體內行将潰散的一絲靈識甚至軟乎乎地挨上來。對她的神識又蹭又抱,趕都趕不走,很妨礙她辦正事。
鹿見溪頗有些不自在:“……”
得虧溫竹尚未開辟靈府,丹田內的一縷靈識僅是金丹将成的胚苗,屬于人的潛意識,還不具有思考的能力。
鹿見溪想他可能是對自己親昵信任,放任着随他,但也絕不肯再深想下去了。
低階的法決收效一般。
鹿見溪連續給他治愈了幾次,溫竹雖然人不見醒來,身上的高燒好歹是褪下去了。丹田裏頭的靈識也愈發得寸進尺,走哪黏哪兒,像塊牛皮糖,漸漸活力起來。
她終于安了心。
醒過神來,已經是第三天。
秦知雪又送了些丹藥過來,鹿見溪謝過她的好意。
将談好交易的十枚綠果取了出來,又另拿了十枚綠果,“交易完成,我也要回閑意山了,這些是這幾日叨擾的感謝。”
秦知雪不肯收,“我出手相助,并不是為姑娘的東西。”
“為什麽不打緊。”溫竹脫離了危險,她面上也有了笑容,“秦小姐幫了我,我回饋一二是應該的。”
秦知雪倏地笑起來:“姑娘的戒心可真重。”
她接過果子,“日久見人心,姑娘會明白我是真心想要交你這個朋友的。”
鹿見溪道,“我也拿秦小姐當朋友。”
這話是認真的,但她只認她這個人的情,并不打算攪合進她背後的勢力之争。
秦知雪明顯不信,但未再争辯,笑着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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