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有錢了
有了匪夷所思的開頭, 後面再聽到皇上“愛卿曬黑了”這樣的感慨時,肖明成已經可以非常平靜地回答了。
“回陛下,微臣夏秋兩季更黑。”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為此,內子還時常取笑微臣, 并起了個外號叫做醬油雞, 取黑且亮之意。”
大概成寧帝的笑點真的特別低,當肖明成說自己還可以更黑時, 他就已經笑出聲, 聽到後面的醬油雞簡直情不能自已,扶着牆邊的青銅樹宮燈笑得前仰後合, 不斷發出陣陣喪心病狂的大笑, 吓得旁邊伺候的心腹太監一個哆嗦。
看成寧帝似乎要笑得背過氣去, 那首領太監忙上前撫背, 又意味深長地瞥了肖明成一眼:這人有兩下子啊。
成寧帝的狂笑聲持續了好久, 又因為屋子大,甚至還帶了點回音, 若度藍桦在場,一定會驚嘆他的肺活量和這360°環繞立體聲的音效。
“朕聽說你們合辦了不少案子,”重新坐回禦座的成寧帝喝了口茶潤嗓子, 十分欣慰,“不錯。”
肖明成道:“論教化百姓, 她不如微臣;可若論獄訟查案,微臣确實不及她。”
“哦?”成寧帝身體前傾,顯然對聊天內容極感興趣,“天下少有男人肯承認自己不如妻子的,你不在意?”
肖明成微微一笑, “若是在意,當初微臣也不會在折子上提內子了。術業有專攻,人的天分本就不可一概而論,她既有本事,也願意為國效力,乃是一大幸事,微臣沒有理由隐瞞。”
成寧帝聽罷,沉吟片刻,點點頭,“倒是赤子心性。”
過了會兒,也不知自己腦補了什麽,突然又哈哈笑起來,“如此也好,你夫妻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尋常人家都是男人勇猛堅毅,女人柔情似水,這家偏偏相反,也是有趣。
肖明成:“……是。”
拿着臣子涮了半天,成寧帝終于切入正題,“你見過洪元了?如何?”
肖明成不假思索,“實乃忠貞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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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如此,”成寧帝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桌面,回憶起以前洪元的所作所為後,又忍不住有點糾結,“未免忠貞太過……”
那厮的腦子根本就不會拐彎啊!
“朕打發他去種幾年地,也好知道知道世間疾苦,”成寧帝輕松道,帶着一點兒不可言說的愉悅,不過馬上又提醒肖明成道,“你不要學他。”
一個鐵頭洪元就夠他受得了,若這個也給帶歪,那日子可真沒法兒過了。
肖明成的表情有點微妙,開始好奇洪元究竟多能折騰,以至于被撸一年多還能讓成寧帝露出如此牙疼的表情。
“你上的折子朕看了,”成寧帝道,“欽差也說了,不過裏頭的事他也不懂,你再詳細講來。”
在農耕文明時期,糧食就是一個國家的命脈,若肖明成的法子能在其他地方推廣,乃是利國利民功在社稷的大好事。
這一說就是足足兩個時辰,臨近晌午,首領太監三次進來催飯,都被成寧帝不耐煩的揮退。後來還是那頭太後聽說了,親自派心腹嬷嬷送了膳食,這才罷了。
陪皇帝用飯其實不是什麽好差事,因為既要注意自己的禮儀,又要随時防備他突然心血來潮問話,還不能碰那些有刺激性氣味和容易打嗝的食物……但就很榮耀。
肖明成吃了幾口,忍不住想度藍桦在太後那邊怎麽樣?不過她實在是很容易讨人喜歡的性子,約莫是無妨的。
天曉得成寧帝眼睛怎麽就那麽尖,肖明成只不過略有些晃神,就聽上首調侃道:“想夫人了?”
經過一上午的相處,肖明成基本已經摸透成寧帝的脾氣:爽直,帶點兒惡趣味,但頗有容人之量,不然洪元估計就不僅僅是被發配去種地了。
也就是說,只要不犯了忌諱,起什麽不該有的歪心思,成寧帝基本不會動怒。
更何況,對方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對自己的欣賞……
短短一瞬,肖明成腦子裏就過了無數念頭,等成寧帝話音剛落,他就誠實地點點頭,“是。”
成寧帝本是想再取笑一回下飯,結果他承認的這麽爽快,反倒沒意思了。
“你叫人去太後那頭瞧瞧,就說飯後朕去請安。”他對身邊的首領太監道。
沒過多久,去看情況的小太監就回來回話了,“太後和皇後娘娘與度夫人聊得投機,拉着一道用飯,現在用完了飯,說要去馬場遛馬呢。”
“必然是皇後的主意,”成寧帝笑道,又對肖明成道,“也罷,等會兒咱們也去瞧瞧。”
大祿朝并沒有什麽特別嚴格的男女大防,尤其是京城貴族們,男女往來就更松快了。上頭的人這樣行事,底下百姓自然效仿,所以越大越發達的城市,社會氛圍就越輕松。
如果不是這樣,當初的度小姐也不能如願以償。
成寧帝帶着肖明成來到馬場時,度藍桦正陪皇後騎馬,後者對她的騎術贊不絕口,得知她不精于射箭,又叫人現場教導射箭。
度藍桦雖然老家內蒙,但挺小的時候就随離異改嫁的母親搬去內地,當時還沒來得及學射箭。
後來她上大學,因為重組家庭沒有歸屬感,難免思念老家,還特意去弓箭館辦了會員卡。只可惜那種鋼鐵水泥城市中打造的俱樂部根本就沒有她記憶中的味道,去過幾次之後就再也沒了興致,以至于如今箭術也不過爾爾。
見皇帝帶着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過來,太後饒有興致地打量一回,“你就是那肖官兒吧?”
大祿朝的後妃之中不乏精明強幹者,更有幾位曾跟随先帝和當今南征北戰東奔西走,在朝野之上也頗有影響力,故而肖明成絲毫不敢輕慢,恭恭敬敬上前行禮,“見過太後,微臣正是原平山縣令肖明成。”
太後仔細端詳片刻,笑道:“果然好相貌,只是身板兒略弱些。”
她是草原的女兒,最愛的便是高大威猛健碩無比的壯漢,眼前的肖明成膚色比一般小白臉深了些,倒是不錯,奈何身材着實單薄。
肖明成:“……”該說不愧是母子嗎?
成寧帝已經又笑開了,“母後不知道,他這也是下地曬的,若再捂一捂,只怕更白些。”
太後聞言,微微蹙眉,顯然不大喜歡,頗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好兒郎那麽白做什麽!
肖明成:“……”可真是對不起啊!
那頭皇後和度藍桦也一前一後過來了,又分別行禮問安,皇後快人快語道:“肖大人,你娶了個好夫人啊!過幾日宮中有馬球賽,你們也來瞧瞧,別整日悶在家裏。”
因大祿貴族皆能征善戰,公主們也都在幼年時期便練習騎射,整個上流社會偏好的娛樂方式也大多跟這些有關。而其中既能鍛煉馬術,又具備充分娛樂性的馬球比賽着實風靡萬千。
不僅皇室中頗多馬球好手,民間更有專業的馬球隊和職業球員,每個季度都有很多場比賽。皇後口中的馬球賽,便是專門面向達官顯貴的,參賽者的最低門檻也要是五品及以上官員及其家眷。論理兒,度藍桦夫婦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所以說算榮寵。
左右她确實喜歡度藍桦爽朗的性格,難得對方會騎馬,見識也非凡,因此并不介意再替皇上拉攏一回。
又是騎馬又是射箭的,度藍桦折騰出一頭汗來,臉蛋紅撲撲汗津津,看上去格外鮮活動人。
見她混得如魚得水,肖明成也跟着放了心,隔着幾個人沖她笑了下。
趁那三位巨頭沒注意,度藍桦偷偷朝肖明成做了個委屈巴巴的口型:沒吃飽。
太後和皇後都十分熱情,拉着她說些宮外見聞,又要講述破案的故事。她又要注意儀态,又要負責說書,根本騰不出空來好好吃飯!
肖明成忍俊不禁,飛快地張了張嘴:我也……
成寧帝一來,皇後也不好繼續晾着他去騎馬,衆人圍坐說了會兒話,皇後便笑道:“罷了,知道你們頭回進來放不大開,我們也不做那惡人。你們大清早進宮一趟也不容易,今兒天色不大好,仿佛是要下雪呢,趕緊家去吧。”
度藍桦和肖明成天不亮就進宮陪聊了,兩頓飯都沒正經吃,這會兒當真又餓又累,精神極度疲乏,聞言也不假惺惺,當即謝恩,帶着一大批賞賜走了。
沒想到皇後的人工天氣預報還挺準,馬車剛離開皇宮沒多遠,灰色的天上就開始不緊不慢地落雪花了。
孫青山親自趕車,“老爺,夫人,前頭要拐彎了,咱們往哪兒走呢?”
京城大不易居,且官場調動實屬正常,除非是京城本地有祖宅或皇上賞賜,基本上京官都靠租房子住,一來機動靈活,二來也好彰顯自己的清廉。但對進京述職的外地官員而言,即便租房子也是難事。
對此,朝廷也有專門的應對措施:得到皇帝召見後,官員及其家眷就可以從城外驿館搬出來,重新挪到條件更好一點的城內公館去,安心等待新任命下來。不過度家是京城本地商人,宅院甚多,只要願意,也可以回家居住。
公館和度家,恰恰就在兩個不同方向。
肖明成問度藍桦,“你離家三年,可要回家住?”
度藍桦對原身父母沒有什麽感情,但畢竟占了人家的殼子,于情于理都該去走一遭。
她想了想,“若只回來一天兩天,去住着也就罷了,可我看這個情況,估計咱們是要在京裏過年了,還是住公館吧。等會兒讓蓮葉和李嬷嬷去送個帖子,說若是方便,我們三天後回去探望。”
她可太清楚寄人籬下的滋味了,度家再好也不是他們的窩,與其各處束手束腳,還不如直接去公館。雖然條件肯定略差些,但好歹心裏舒坦,住得心安理得,而且周圍往來的也都是官場同僚,即便不故意結交,各路消息也靈便,好處多着呢。
肖明成點頭,“也好。”
說完正事,腰酸背痛肚子餓的度藍桦就撲到他身上,好奇道:“皇上有沒有說下一步派你去哪兒?”
肖明成伸手接住她,有一下沒一下順着她烏黑濃密的長發,對沁涼柔順的發絲從指縫間劃過的觸感相當癡迷,“還沒有。”
度藍桦托着下巴仰頭看他,“你猜呢?”
肖明成失笑,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眉心,“聖心難測,這可叫我怎麽猜?”
度藍桦眨眨眼,“你這麽厲害,什麽猜不到?”
這一記馬屁拍得肖明成頗有些飄飄然,十分受用的嗯了聲,果然沉思片刻,道:“做官麽,大致可分京官和地方官,我自然是想繼續留任地方,估計皇上也有這個意思。”
度藍桦略一琢磨,也很快品出味兒來。
京官誘惑大,但風險也高,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稍不留神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洪元那樣的家世尚且不得不去平山縣苦熬三年,以退為進,更何況肖明成出身寒門沒有靠山?縱使有皇上支持,想要施展抱負也必然困難重重。
他們能想明白的事,皇上肯定更清楚,所以大概率還是會讓肖明成去做地方官。
而地方文官又可粗暴的劃分為封疆大吏和基層父母官,前者肖明成自己都不敢想,資歷太淺、功勞不夠……基層父母官的話,最常見的無外乎知縣知州知府這麽一路升上去。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肖明成不是知州就是知府,究竟具體是哪種,實在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他今年滿打滿算也不過才31歲,許多人這會兒還在考場苦熬呢,所以即便只是知州,也已算貨真價實的年青有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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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一流豪商巨賈,背後多有王公貴族撐腰,下剩的才是平民百姓争搶的地盤。可即便是不入流,放到地方上也不容小觑。
度小姐出嫁時,度家尚且只能算作京城三流商賈,但度藍桦此次回京,派阿德去外頭打探了一圈後愕然發現,短短三年時光,度老爺俨然已經開始邁入二流商人行列,也算天賦異禀。
跑跨國海船風險極大,稍不留神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可若能順利返航,其利潤之豐厚足以讓所有人驚嘆。
度家的船隊去時販賣茶葉、絲綢、瓷器等大祿朝特産,回來時大量采購西洋寶石、香料并各色精巧玩意兒,一來一回都不走空,暴利何止幾十倍!
不管度藍桦芯子裏怎麽樣,但在世人眼中,她确實是度家的女兒,除非真正撕破臉鬧到世人皆知,否則天生一份血緣永遠無法割斷。如今她也差不多想開了,與其一味回避,倒不如正面接觸試試。度老爺既然生意能做到這一步,必定不是個糊塗人,即便沒有親情,只當個合作夥伴互惠互利也不錯。
不過跟度太太打的第一個照面就把她惡心得夠嗆。
見到一別三年的女兒,度太太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還沒有身孕?”
也不等度藍桦回話,她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唠叨起來,“男人天性涼薄,女人的好時候統共就那麽幾年,你都快二十三了,再不趕緊生個孩子,以後還能有好日子嗎?”
度藍桦都給她氣笑了,“我怎麽就沒有好日子了?”
大過年的,有你這麽咒自己親閨女的嗎?
見她這樣,度太太越發煩躁,語氣也更生硬嚴厲了,“男人總是愛顏色的,你如今還算花容月貌,可容貌能有幾時?他以後的官兒越做越大,多少女人要不來!若不生個兒子抓住他的心,來日有你哭的時候!”
度藍桦已經完全喪失了跟她聊下去的興致,三觀不同,無法交流!
她端起茶盞刮了幾下茶梗,冷冷道:“三年未見,你就不問問女兒過得好不好?”
度太太仿佛在聽什麽天方夜譚,“好不好的,難不成你還能和離?都這麽大的年紀了。”
這麽大的年紀了……大你爹!度藍桦直接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度太太被她的舉動驚呆了,短暫的錯愕後拍案而起,怒道:“你這是什麽态度!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可真是享受不起!”度藍桦嗤笑出聲,一手扶在門框上,只丢給她一個晦暗不明的側臉,“是為了你自己吧!”
自以為是的“為了你”當真令人作嘔。
“男人若是無情,你就算是母豬轉世,一口氣生十來個兒子也屁用沒有。左右他看重兒子,與你何幹?你也就是個容器罷了!”
“你家姑爺有兒子了,我覺得還不錯,生孩子那麽恐怖,我還不想生呢!”
在醫學和科技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生孩子尚且是高風險,更何況各方面都不過關的古代?反正度藍桦是不信那些上寫的,什麽女主角一年抱倆三年抱仨,各種龍鳳胎、三胎,恨不得PK母雞下蛋,生完之後半點後遺症沒有,還大胸細腰各種風騷。
純粹扯淡!
之前在平山縣時她就旁敲側擊問過夏夫人她們了,有一個算一個,要麽漏尿要麽腰酸背痛,沒有一個健全的。
度藍桦還真就決定了,除非自己心甘情願,不然這輩子她就不生了能咋地?女人的唯一價值又不是産育機器!
左右封建社會也有好處:官員必須敬重正妻,她有錢有班底,肖明成打也打不過,怕什麽?
與度太太不歡而散之後,度藍桦一出遠門就迎面撞上有說有笑的肖明成和度老爺。
度藍桦:“????”
見她神色不對,肖明成也顧不上跟老丈人閑聊,忙快走幾步上前詢問,“怎麽了?”
度藍桦狠狠翻了幾個白眼,“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又朝度老爺那頭努努嘴兒,低聲道:“你們怎麽回事兒?”
記憶中兩人當年也不怎麽和睦,怎麽今兒瞧着度老爺恨不得拉着他就地拜把子似的?
肖明成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商人重利,只要知道有利可圖,自然勢如破竹。”
說到底,度老爺除了一個嫡子嫡女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将近十個孩子,兒女婚配在他看來根本就是投資,反正也不用他親自經歷産育之苦……若是投不中,也沒什麽可惜,做生意不也有賺有賠麽?可若是投中,那就大大的賺了。
如今京城內外都知道度家的姑爺肖明成得皇上看重,太後和皇後也對度夫人贊譽有加,賞賜不斷,端的是前途無量。度老爺哪兒還有什麽意見?簡直要愛煞了這個好女婿!
度藍桦聽後,倒是松了口氣。
比起搞什麽膩膩歪歪的虛假親情,她還是更願意跟度老爺這種人打交道,各取所需多麽幹脆。
說話間,度老爺也走上前來,見女兒從妻子房中出來後便面色不虞,當即安慰道:“你娘是個糊塗人,沒什麽見識,不必與她計較。你們小年輕兩個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就行了!旁的事兒,有我呢。”
比起度太太,度老爺的眼光更加長遠且毒辣,雖不知女兒怎麽一到平山縣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能幹,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有個好結果不就行了?
歸根結底,他固然疼愛女兒,但跟實際利益比起來,那份疼愛依舊不堪一擊。
“對了,”一看到他,度藍桦倒是想起來要做一筆買賣,“我想托父親辦件事。”
肖明成來日升官,需要開銷的地方就更多了,而且她還想繼續搞女學,如果沒有點銀子傍身,恐怕頂不住。
所以她決定把喝光二鍋頭剩下的一對空玻璃瓶賣了。
京城是有拍賣行的,而且臨近年底,所有人都在瘋狂的搜羅各種奇珍異寶送禮,市面上所有東西的價格都在飙升,絕對是大賺一筆的好機會。
饒是度老爺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純淨剔透的琉璃瓶!
更難得還是成雙成對的,半點瑕疵都沒有!
他摟着睡了一夜,終究感嘆自己地位低下留不住,忍痛送去拍賣了。
然後,得了一萬兩。
“多少?!”度藍桦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多少錢?”
她知道琉璃瓶值錢,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值錢!
那兩瓶二鍋頭她買的時候也才30個積分……
然而度老爺還有點遺憾,癱在椅子上抄着手,砸吧着嘴道:“本來至少還能再往上浮兩成,奈何後來幾個王爺都下場了,你說下場就下場吧,偏還那樣窮!咱們也不能真逼着人家傾家蕩産……”
沒錢,來什麽拍賣行啊!皇親國戚就能不要臉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要升官啦升官啦!明天就離京!
馬球的流行程度參考唐代,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網上查一查資料,唐代人民是真心癡迷馬球,尤其是皇室和上流社會,宮裏都有好多專門的馬球場,隔三差五就比一比,摔胳膊斷腿兒算啥?爬起來再打!大不了就是個死嘛……還有全國性的比賽啥的,民間專業馬球隊和馬球運動員那都是小意思。
唐代姑娘們也都彪悍異常,武則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馬球打得相當好,更難得她很有組織才能,是宮廷女子馬球隊的隊長。有一回唐太宗親自組織宮廷女子馬球大賽,帶了滿朝文武和達官顯貴到場觀看,那叫一個彩旗招展呼聲震天啊,武則天指揮的那是相當有水平,斬獲粉絲無數……
不過打馬球确實費錢,危險性也高,普通百姓玩兒不起也死不起,總體來說還是一項貴族運動,大多數在上流社會和軍隊中開展。是的,你們沒看錯,就是正規軍/隊,因為打馬球要求馬術和精準度以及隊員配合程度相當高,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正規的軍事訓練項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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