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我的夢,變成了現實。

很多年後,我僅僅期盼着,那一片藍天依舊。那一個人,依然在原地。

作文競賽

新年過後,所有人都開始進行新的學習計劃。我們四個女生一邊挑燈夜讀,一邊關注着劉老師的一舉一動。而林玥明跟江安爵兩個人在一邊心領神會看着我們,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僅要甩開他們兩個人,還盡量不讓劉老師發覺。

我們四個人做了一件很秘密的事情。那一個春天的黃昏,乍暖還寒,決定跟蹤劉老師。

學校裏的老師都以車代步,不過不是小轎車,而是自行車跟摩托車。劉老師的坐騎是一輛女式小黑摩托,每次穿着條紋襯衫加西服黑褲,整個人精神奕奕騎着小黑,加上那張萬年不變的兵式臉,回頭率是超級高啊。

按照我們四個人斷斷續續的觀察,劉老師每周四都會去一個地方。今天放學後,我們四個人原本要去買東西,走到周錦路口上,我看到劉老師開着小黑經過。大家這下好奇心都上來了,劉老師去幹嘛呢?

我們放棄去買東西,一路小心尾随着小黑的蹤影。這條巷子彎彎曲曲,居家地段背後開辟的小捷徑。路雖小,倒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東接車站,西連高速路口。兩邊高矮房屋鱗次栉比,錯落有致。

直到小黑停在一座獨立小兩層房屋前,燈下是劉老師開了大鐵門進去,大門虛掩着,我看到裏邊的院子種滿了花草植物,隐隐嗅聞到薔薇的芬芳。看起來,房屋的人很雅致,懂生活。

越小北随着我眼光,看到劉老師站在門口寒暄着,門口站着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比林老師還要漂亮。我們四個人躲在大門口上,聽到他們說,可以吃飯了,就全部人都進去了。

記憶中,劉老師很開心,小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線了。

我們幾個人猜測那個女孩子是劉老師笑而不答的原因。這下林老師怎麽辦?年少的我們并不懂大人的世界,只能按照自己期望的事情去發生,一旦觸及真相,難免失落。

是的,劉老師有喜歡的人,我們無比失落。

暮色四合,街燈早已亮起。春天的風很冷,我們手拉着手往回走。

後來,在我們上初中時,劉老師已經結婚了,師母果然是住在周錦路的漂亮女子。

全縣中小學作文競賽那天,劉老師将我跟另外一個女孩子送到少年宮。我記不清那次的題目是什麽,只是作文的最後一段,我寫了未來要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魚。比完賽後,下午還要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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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師問我跟林靓寫得怎麽樣,我們說了後,劉老師也沒放在心上。他只說重在參與,我也就哈欠連天的去上下午的課。越小北看到我回來,臉色不大好,我跟她說話,也不大搭理。葉思岚倒是把她的事情說了,大概是作文比賽的人選的事情。我搞不清楚劉老師的想法,也就笑笑趴在桌上發呆。

過了一周後,比賽結果出來。我獲得三等獎,林靓二等獎。劉老師說名額一共6個,一等一個,二等兩個,三等三個。而我們學校占了兩個,校長在全校會議上點名表揚了我們。我心裏很高興,看了那麽多閑書,也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林玥明跟班裏的看我,眼裏又多了一絲佩服。我第二次因比賽,獲得大家更多豔羨的目光。這眼光裏有真心為我高興,也有帶着冷冷的不屑。

不過這一事很快就被期末考試帶來而淡忘。我明白未來會有許多許多的機會,只能努力去争取每一次的小成功,但這些都将會變成過去,它無法把你送到未來。

期末考試後,迎來了悠長的假期。

這個假期,我跟随家人去到南夏。南夏作為現代化大都市,科技日新月異,又因古往今來商賈雲集,處處呈現出繁榮昌盛的一派景象。

我小小的心雀躍着,因長時間逗留于山野之間,面對這一片新天地,忽然對未來有一絲絲的憧憬。

爸爸每天很忙,我對他很陌生,可以說他在我的生命中扮演提款機的角色。偶爾打電話,也是外婆在說話。我一點都不關心這些事情,我只知道自己的生活裏是外婆在照顧着我,越小北在陪我,葉思岚在引導我。而這個血親上的父親,只能在逢年過節見上一面,盡管如此,我也不想待在他身邊。

在南夏,我每周都出去玩,從游樂園到景點一路都走着逛着,爸爸每天都會帶我去吃早茶。其他時間,我要麽看電視劇,要麽寫暑假作業。直到那天,我在他辦公室發現了一屋子的書籍。我漫長的時光,都浸泡在這書籍中。

書架上擺滿了雜志、古文、世界名著、日記本、漫畫、合同法律等等。一摞摞嶄新或翻舊的書葉上,我捧起來一目十行,看得累了,就坐在沙發上睡一會。屋裏分為兩間,裏屋有兩架跑步機,我看不懂這些操作,有時直接插上電源,默認設置跑着玩。

更多時間,花在看書上。有次不小心從書櫃下邊翻到一本□□書籍,我看到上邊□□裸的體位姿勢,一下子合上放回原來的位置。心裏砰砰直跳,這難道是大人的世界?這麽惡心。

書籍中也有一些中醫,本草綱目也在其中,對于花花草草的作用,也泛泛了解。雜志那時是知音為主,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期刊。看世界名著,《傲慢與偏見》《呼嘯山莊》《簡愛》,這些年代久遠,脫離現實世界,不大喜歡看。看得最多,還是漫畫書,《老子》《莊子》,裏邊講一些诙諧幽默的古典故事,畫風很可愛。

我每天的生活特別簡單,沒有林玥明寫信回信,沒有外婆的唠叨,也沒有什麽大壓力。每天吃飯後就去公園玩一會,寫會作業,看下電視,看看書,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暑假完結後,便是六年級了。

新的班主任姓李,又教我們語文。傳聞這個老師精神有問題,班裏有些學生都很排斥這個老師,有時在課堂上開小差,李老師點名警告還不服甚至直接吵架。班裏的氣氛沉悶且浮躁。

一周後,班裏來了一個新同學。

我們一直以為江安爵已經是問題學生,留級生加平時愛逗女生,還喜歡對別人的缺點如數家珍。直到林韓深出現,才知道小巫見大巫。

那天林韓深站在講臺上,桀骜的眼神巡視了全班一遍,我跟葉思岚是同桌做在倒數第二排,早上發現後邊臨時加了一個桌椅。李老師讓他自我介紹,靜默了一會,他只笑了說,我叫林韓深。就把書包帶到肩膀上,坐到我們後邊。

下課後,只有江安爵跟他說話。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是表親。林韓深之所以會來這裏上課,是因打架鬧事被武校開除。林韓深的舅舅是江安爵的叔叔,又是學校的老教師,更是村裏的書記。所以校長賣了個人情,答應他入學。

林韓深一開始也不搭理我們,一個是因為他身高很高,1.7米的身材跟班裏的男同學格格不入。另一個是他們家很有錢,聊得都是酒吧跟KTV,我們這樣的好學生見都沒見過。所以,大家都相安無事,跟日常一樣。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借了一塊橡皮擦,我們的煩惱來了。

有一次就有兩次三次,我有時不搭理她,任他去鬼叫,反正叫久了就會停下來,葉思岚也拿他沒辦法,很多人都是看着。江安爵被他惹煩了出聲制止,他也會給面子,停止說“借我”二字。

第二天,林韓深依然以借橡皮擦為由,不停的跟我說話,我抿着嘴不理他,拿着備用的橡皮擦扔給他,就背過去寫作業。寫到第二頁,手臂被狠拍了一下,我一驚,葉思岚看着我手臂上的浮現出五指印,她緊張的問我,很疼吧。我很火大,這家夥有毛病是不。

葉思岚回頭去讓林韓深道歉,想也知道對方怎麽會照做。我咬牙切齒的盯着他,他嘴角微微上揚着,頭斜靠在牆上,一臉挑釁的看着我,好像在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是,你都動手打上門了,我也就豁出去,揚手就拿書本狠狠朝他身上砸。砸到手裏又紅又酸才作罷,他倒是一動不動的笑,看着我激動的喘氣,我指着他罵,各種粗口全部羅列一遍。

我也不理會班裏的人怎麽看我,反正我有證據,手臂上的五指印還在,葉思岚是我的人證。管老師待會來了怎麽說。

誰知,老師一直都沒來。我罵累了,就坐在位置上,葉思岚在一邊安慰着我。

林韓深也沒下一步動作,我回頭狠狠瞪他。他只是看了我一會,默默也寫起了作業。這家夥,就是有病切修理。

我只覺得這家夥,極其讨厭,下課就跑到老師辦公室去說了情況,希望把他調到別的位置去。李老師表示,他待在角落裏最适合,讓我們不要去理他就好了。我氣得回到座位上,狠狠瞪他一眼。這禍害,就是個爛泥。

除此之外,林韓深開始跟班裏的同學來往,打球逗女生,跟老師作對,還是會問我借橡皮擦。我兩個月內橡皮擦就買了8個,有很多都是有借無還,問他去哪裏,肯定不會說,不借又要聽唐僧念經。

無奈下,我只說找別的同學借,他卻聽不進去,不停的念叨着。我快要被他說暈了,幹脆帶兩個耳朵棉花塞着。

林玥明葉知道這個情況,曾私底下找過林韓深,讓他不要老為難我。林韓深向來胡作非為,連老師家長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是同學了。對于林韓深來說,我是新班級裏的一個好玩的目标,他怎麽會停止胡鬧尼。

而林韓深更是在課餘時間,将林玥明雙手押着,推到我面前,說:“林清羽,你喜歡他嗎,現在他被我控制着,心疼了嗎。”

我只覺得渾身的氣血要倒流了。這家夥太可惡,簡直是神經病投胎來的。我目光深深看了一眼林玥明,又擔心他的手。想着如果表現出擔憂,林韓深一定會更得寸進尺,于是假裝不在意的說,滾一邊去,沒空理你。

說完就拉着越小北冷漠的走開。

越小北跟我說林韓深果然失望的放開了林玥明。我讓江安爵想下方法,不要讓他再鬧了。江安爵答應試試,第二天開始林韓深不問我借橡皮擦了。我暗自松了口氣。

日子不緊不慢的走過去。走到時間最深處。期中考過後,我的數學退步了,為此很苦惱。

林韓深忽然在班裏揚言要追我。我還在為數學成績煩躁不已,這個消息傳來,班裏的人看我更是多了一些探究。我也莫名其妙,這個家夥腦子被驢踢了嗎。

林玥明寫信對我說,不要擔心。

放學後,我、葉思岚、楊安安去了越小北家裏寫作業。回去的路上四個人商量着怎麽對付林韓深。按照他壞學生的特質,肯定是想讓大家看我笑話,看我難受,我是不會妥協的。

楊安安問我,他怎麽發神經要追你,之前不是還經常搞破壞嗎?

我一臉疲倦,想起這個人心理就陰影。激動的說,神經病的思維很難理解。我也莫名其妙。

越小北倒是說,他是個很孤單的人,沒有人願意跟他交朋友,也許你之前借他橡皮擦,讓他感受到一絲好意。

葉思岚若有所思,好像是,每次你借他橡皮擦都被他帶回去了。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我。。。。。

林韓深的事情,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想起,依然是有點無厘頭,來得快,去的也快。後來我對他厭惡的态度,讓他很受傷,他是個好面子的男生,我不理他,一次兩次,久了自然就敗下陣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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