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當我們沉浸在快樂懷抱裏，永遠不會知道它有多難得。

年少的愛情，不是因為它單純而難得，而是因為你第一個出現，不管未來如何，總能記起你的笑臉。

快樂集體之旅

初二期末考之後，楊安安提議大家來一次短途旅行，地點安排在湯溪小鎮上。大家都很激動，一是考試後都想放松下，二是想到有機會可以跟好朋友一起出游，機會很難得。

我回家跟媽媽交代了下，又考慮到她最近精神挺好，所以還是不想錯過。

第二天準備完畢，我們搭上大巴8點正式從稻城出發。

上車之後，我跟越小北坐一起，前邊是楊安安、葉思岚。我戴着MP3聽歌，越小北在看一本小說，我湊過去看到封面是一本《少男少女》期刊。窗外的陽光正好從窗簾縫裏偷溜進來，我抓着光芒，有一下沒一下任它打在皮膚上，紅暈暈的可真美。

大巴車廂裏，大家都帶着去湯溪小鎮的激動，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其中還有幾個男生在說段子，不時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笑聲與起哄聲，我看着他們張揚的氣息，心裏也備受感染。

大家能在一起出游，真的好開心啊!

林玥明單獨坐在後邊，我不敢回頭去問怎麽回事。江安爵跟楊光很投緣，兩個人在玩紙牌，玩了一會，後邊謝程然與姜程昱也加入進來。甚至尾随楊安安的兩個男生，也站起來觀看。

我看着他們的臉，有點眼熟，但一時叫不出名字，越小北放下書也看過去。她跟我說，站在江安爵後邊的男生叫林澤軒，楊光旁邊的叫林海笙，都是小學六年級的留級生。

難怪，我覺得眼熟。又看了後排林玥明，此刻他好像很累，一上車就不吭聲的睡着。楊安安手上拿着一個湯溪小鎮路形圖，葉思岚不時在旁邊畫圓圈，想必是待會去的景點。我趴到座位中間，地圖上顯示湯溪一帶最出名的小吃竟然是魚頭湯。

我生平最讨厭吃魚了，特別是魚湯。一想到這裏，就沒什麽特別大的興趣。但想到這一趟短途小旅，可以遠離家中逼仄的氣氛，我還是很高興。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跟林玥明都要一起同吃同玩，心裏還是有點小緊張。從我們寫信之後，見面總是很尴尬。

越小北看完了期刊，開始吃零食，昨天大家帶了好大一袋，裏邊什麽都有，薯片、餅幹、豆漿、水果。她問我想要什麽，我指了指聖女果，順手拿了一捧。又逐一給車裏的小夥伴，讓他們自己從袋子裏挑選。

車廂裏彌漫着一股水果的淡淡香氣，只有林玥明還在睡熟，像個嬰兒一般，雙手交叉在胸前，頭微微側着，柔順的黑發随着汽車前行，一晃一晃，白花花的陽光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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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安安研究完了圖形，也回頭跟我們一起玩起了紙牌，四個女孩子平時沒少玩。只是這次在車裏，旁邊又是男生在玩。我們幾個人都認真的看着手中牌型，最初以個人自主，後邊兩個人一組，剪刀石頭布決定隊友。

我跟思岚一起，小北跟安安自然一組。玩得是鬥地主，我們的打法有區別于普通樣法。

小北與安安兩個人沒有我跟思岚有默契，出牌後都是緊跟着彼此的尾數，很快，我們的牌出完了，她們手裏還有紙牌未出，這一局我們勝了。

我們都很興奮。打到第二局，那兩個男生又不時來看我們的牌，又在邊上擠眉弄眼，裝模作樣。每次一出牌，就會陰陽怪氣的說，出這個牌不對，會輸掉滴。

安安看他不像騙人，于是就出了另外一個牌，結果我們确實沒對上。待她又下牌，林海笙又說會挂掉，另一個牌出來後，我們手上中炮了，最後三張A，完全占上風。

看着結局，林海笙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澤軒，兩個人開始互掐起來，楊安安頭疼的把他們推到前邊去。這下，總算安靜了。

我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白柳樹成排不時向後退出，隐約見到波光粼粼的小湖。更遠處的湖面上，零零落落飄散出一座座小山丘，遙遙相望，又各有神态。

車廂裏，男生還在打牌，等林玥明睡醒後，就到了湯溪小鎮。

男生起身收牌，開始拿東西。越小北被楊安安叫過去拿回地圖，大家都下了車。我的MP3剛才還放在位子上，現在又找不到，看了一會又不确定是不是放在随身包裏。等我把包裏的東西倒出來後，伸出來一只手，裏邊正是我的MP3，藍色的，淡淡的小長方形。

我看到林玥明笑了下，拿回MP3後，我又把東西塞回包裏，林玥明看着我收拾，沒有要下車的樣子。

感覺到後背濕漉漉，一想到他在看我，心裏就好緊張又開心。正打算把包背上時，他不言不語的一手接過，晃悠悠拿在手上，就走下車，我哎了一聲，也馬上走下去。

大家站在客棧面前看着我們。林玥明拿着我的藍色背包，很自然的說，“看什麽看，快餓死了，趕緊去預訂地點啊。”

男生們一共六個人，兩人一個房間。女生我們四個，預訂的是兩張大單床，一個房間。

我們很快熟悉了另外兩個男生，大家都是同齡，又是一個班級，雖然時間短暫，但年少的感情總是特別單純。

大家一起聊天，一起釣魚，又一起說了很多笑話。我記得那天，除了負責吃，負責看，就是負責笑，一個又一個笑話丢過來，直接說不行了，再笑下去要樂極生悲。

林玥明跟謝程然都愛搞怪，江安爵更是個中能手，而楊光變的比較安靜，他跟其他幾個人去釣魚。剩下我們7個人走走逛逛。

第一天，楊安安帶我們去小島泛舟，整片湯溪湖面上，坐落不少小山峰，波光粼粼水面上，可以看到好多平時見不到的大魚，甚至還能看到白鷺優雅成群飛翔。

我坐在小船上拿着相機不停拍照，又輪換着給小北、安安幾個人拍合影，江安爵跟我招手說，給他們三人拍個合影，我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調整自己的位置，找到最後的背影，咔嚓一聲，美好凝固。

安安讓我休息會，她又拿着相機給大家拍照，我跟小北、思岚分別合影，又跟大家一起拍了合照。

期間，男生們發揮了搞笑功力，總在我們擺好位置時，說個冷笑話，搞得不時捧腹，每次都拍得很是自然，大家都擠眉弄眼的模樣。

大家都說說笑笑。時不時嘴裏叼個水果，又拿出面包喂魚，船上還跑來一只白鷺，搞得我們十分驚喜。

林玥明說：“林清羽，過來，咋們也合影。”

我看着大家嘴邊的笑意，心裏打鼓，一動不動。

林玥明眼睛看着我，大家都裝作沒看到，三三兩兩坐船裏休息。我笑着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後邊是三三兩兩的白鷺。

我們站在邊上，表情羞澀拍了個合影。唯一一張照片。

回去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小客棧裏人來人往。露天餐館好熱鬧，大家都點烤生蚝，我們圍着大圓桌開始吃晚飯，我向來不吃魚，怕腥味。但是這次魚是大家釣上來的，不能不給面子，撿了塊油炸過的魚塊入口，滿嘴鮮香，原來，不是很難吃啊。

遠處一片星光點點，吹着湖面迎來的風，大家都興致很高。

晚上，就着附近林蔭道散散步，男生們都去看表演，我們對此沒興趣，索性散步後就八卦起來。她們知道林玥明還是喜歡我，甚至這喜歡裏帶着一絲不可不得的意味。

我躺在床上繞着頭發玩，眼睛圓溜溜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明天去哪裏。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但我想着美好的回憶，将會永遠留在記憶長河中。

越小北在打電話，不一會就叫葉思岚一起出去。楊安安跟她弟弟去了附近的親戚家裏。我一個人躺着發呆。

不一會響起了門鈴聲，我想是她們買東西回來了。開門後，才知道是林玥明。

我尴尬的看着他，他一個人站在門口，于是說。找我什麽事情。

他說，沒事的話，出去散散步。

我點點頭，就跟他沿着小石路去了客棧旁邊的小石橋。

他眼神明明滅滅看着遠方的群巒，我背靠欄杆望着湖面上的水光，四面八方的涼風佛面而來，空氣裏有林玥明的氣味。

兩人一時無語。

他在看我，感覺到這目光，我側頭看他。我們第一次這樣站一起。什麽話都不說。靜靜感受着涼風帶來的安寧感覺。

他似乎有話要說，就是沒說出口，等過了好久，還是沒說話。

我除了剛開始那一點尴尬，之後都很自然，心裏很踏實，兩個人都靜靜的待在一起，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好像又說了很多。

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一起在風裏感受這種悸動的幸福。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去海邊。

海邊的風景很美，踩在細碎的沙子上邊，感覺很像走在雲端裏，又軟又癢癢的。男生們看到碧海藍天下，海浪一波又一波拍打上沙灘。不停輪換着擡人扔進海裏，大家都很激動，在水裏嬉鬧着。

涼涼的海水，泛着鹹味，我們開始在海灘挖坑引渠道，江安爵甚至閑着無聊，拿着大樹枝在畫畫，至于畫面太大，也不知道在畫什麽。

林玥明他們都穿着短褲，我們女生也都是很平淡的背心加熱褲，戴着小帽子。在附近小賣部拿了許多飲料，又看到椰子滿滿當當，允吸着這美好的清甜，只覺得即使走走也特別自在。

我們一行人玩到日落西山，漫天霞光中，整個天空都染成了緋紅色。大家的臉上都獨上一層琥珀金色，閃耀着波光的海面上，還有海鷗。海浪一波又一波襲來，我們手拉着手跳躍着，直到星星出來，才開始回去。

林玥明給我撿了貝殼，一個很小很小的貝殼。不是很好看，也不是很普通。

他拿着那個小東西給我的時候，我正跑在海灘邊上踏浪。

我很少接受他的禮物，這次不願他傷心，拿着小貝殼朝他很燦爛的笑着，他抓抓腦袋就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他，一點點都好，哪怕一點點。

他看着我，大家都在邊上看星星。

夜色漂浮中。我無語相對。

林玥明笑了下，他說不要太緊張，就是問下，即使沒有，也什麽。

我想說，我很喜歡你，但張口就是說不出來。只張着嘴。

楊安安說，大家回去吧。一行人沿着來時的路，回到客棧。

我站在他背後走着，看他們說說笑笑，男生們年輕的背影在夜光中撲閃着影子。

這樣的情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