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房門被拉開, 漂亮的女助理走進來, 幾個員工先進門,才回頭把老板迎進去,方錦北立刻站起來,和衆人一樣看向大門方向。

在衆人千呼萬喚中,一個瘦高的女生走進來,她氣質略顯清冷,看人時面部五官沒多少表情, 在燈光照射下,她的皮膚呈現出瓷白的光澤, 皮膚擦了淺紅的口紅,由嘴唇中心向四周暈開, 跟現下流行的妝容不同, 但極好看, 是個很漂亮的人,方錦北一直覺得父母不公平, 把優點都遺傳給老二老三, 缺點留給老大和自己, 為什麽說一直?那是因為這張臉他看了十幾年,再熟悉不過。

方錦北依舊處于震驚中,一旁的朱衛星催促道:

“錦北,怎麽回事?還不跟方總打招呼?”

方錦北吞吞吐吐:“方……總。”

錦西坐在上座, 微笑看他, 五色鹿有幾個員工見過他, 看他的眼神裏含着包容,方錦北臉一紅,頓時明白過來,上次他在五色鹿,之所以所有人都對他打招呼,是因為錦西是五色鹿的老板,想當然,員工對老板的态度除了恭敬還能有別的?他就說,一個總經理怎麽可能短時間內在本地買那麽貴的房子,怎麽可能一句話就把這次會面給搞定了?

朱衛星見他不上道,急得對錦西賠不是,“抱歉啊,方總,咱們公司的員工剛走上社會,為人處世嫩了點。”

錦西笑容依舊:“不要緊,剛走上社會的年輕人,可以理解的!”

她說的一本正經,以至于方錦北低下頭的瞬間忍不住想笑,論演戲真是沒人能比得上他姐了,難道大家都看不出來他們的名字一看就不是陌生人嗎?方錦西方錦北,這一看就是兄弟姐妹啊!

朱衛星勉強笑笑,坐下後一直偷偷在桌子下拉方錦北的衣服,示意他跟錦西道歉,方錦北掙開他,低頭不說話,錦西偶然會提出一些問題,還特地點名要方錦北回答,弄得方錦北措手不及。

“我們公司的優勢是……”

不知為何,準備好的說辭他一個都不記得了,最後勉強在朱衛星的幫助下找回主場,鎮定地告知錦西公司的情況。

錦西沉默點頭,神色尋常,沒有任何表示。

一個剛成立不久的新公司,員工數不到10人,至今公司沒有太大的訂單,一直靠吃老本活着,老板朱衛星沒有亮眼的成就和人脈關系,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公司,和申城其他在夾縫中努力生存的小公司沒差別,說起來,以如今五色鹿的名氣,就是小廣告也輪不到朱衛星這家小公司來接,錦西之所以願意抽空前來,不是看在方錦北的面子上,而是看中了朱衛星這個人。

和其他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大佬不同,朱衛星是書裏的人物,錦西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多年後朱衛星已然成為廣告界大佬,和多家知名公司有合作,他和成年後的反派,亦師亦友,作為配角在書裏打過醬油,作者對他有過簡單的介紹。

這個人初期做了很多企業都失敗了,創業不成功他選擇去其他公司打工,卻在兩年後用打工攢下來的錢繼續創業,終于把公司做大,并在極短時間內發展為業界老大,後來朱衛星轉行做房地産,趕上了房地産開發的高峰期,成為房地産行業數一數二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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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西原先是看不上嘉海這樣的小公司,只因朱衛星這個人物,才改變主意,既然朱衛星是日後大佬,那麽不論如今他是否落魄,錦西都願意出手相助,雖然以後朱衛星會轉做房地産,倆人有競争關系,但競争不代表不可以合作,如今錦西送個順水人情,以後朱衛星真的崛起了,多少會對五色鹿有所幫助。

更重要的是,朱衛星是個廣告天才,他曾經創造過一天賣出兩千萬銷售額的賣房記錄,那時候朱衛星的廣告公司不僅出承包了該房産公司的廣告,還承包了銷售,這樣的銷售業績讓朱衛星真正賺到了第一桶金,他從中看到了房地産的高額利潤,以此轉做房地産。

錦西正缺一個能幫她賣房子的人,想到這,她沉吟道:

“說實話,嘉海的實力還不足以打動我,但我很欣賞朱老板這樣的人才。”

朱衛星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錦西可是業界前輩,是正兒八經的大佬,她竟然表達了對他的欣賞?而且毫無虛僞成分,饒是朱衛星比錦西虛長幾歲,也不由情緒外露。

“方總,您看過我的策劃?”

“沒錯。”錦西從單渝薇手裏拿出一疊文案放在他面前。“我看過你給的廣告案例,讓我欣賞的是這一份策劃,你說喜宴地産、遲勳通訊、中來科技的廣告都存在較大問題,并給予修改方案,你給的幾個方案都不錯。”

“方總……”客套話好說,可只有認真看過方案的人才能說出這番話,朱衛星頗為感謝錦西對他的賞識,從創業到現在,朱衛星嘗過各種人間冷暖,知道創業的艱辛與不易,和他并肩創業的女朋友也因為他遲遲沒有成功而嫁給了有固定工作的男人,留他帶着這家小企業茍延殘喘,早就覺得堅持不下去了,可錦西竟然在他即将放棄的關頭給他如此鼓勵,朱衛星忽而能理解過去那些願為君王犧牲的謀士們,這種被人瞧得起的感覺,是很多正在掙紮的人賴以生存的氧氣。

“你寫得很好,還有你說喜宴地産應該在你們家的廣告牌上做廣告?”

“是啊!”朱衛星雖然不懂她一個外人為什麽如此關心喜宴地産,卻還是說:“我們公司在城中有個樓頂的廣告牌,有二十多米長,可以做巨型廣告。”

“但據我所知,那地方很偏僻。”

“不是偏僻,那邊是新區,人流量少一點而已,可那一塊亦是高檔住宅區,就在最近,Guc名包品牌進入中國,此品牌價格高昂,正好開在我那廣告牌的對面,我連文案都想好了。”

“哦?”錦西饒有興致地問:“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

朱衛星權衡片刻,豁出去一般,道:“首付很難?對面買兩個包而已!”

也或者可以這樣:“不要讓今天的全款,變成明天的首付。”

“申城不僅有愛,還有家!”

“以前你在申城闖蕩,如今有家了,累的時候回家歇一歇。”

在九十年代,人們對廣告策劃遠不如後世那般重視,抑或是說,此時的人們摸着石頭過河,根本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參照,所以,很多人雖然創立了公司,卻不知公司該怎麽做,怎麽為客戶服務,就連他們的客戶們,也不知自己需要什麽樣的廣告。

九十年代下海經商的老板,大有人在短短一年內賺了數億,從白手起家很快累計數十億資産的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大部分人因缺乏經驗,在犯錯中成長,可以說,如今的企業還沒有發展到重視廣告策劃的階段,也因此,朱衛星的公司在這時并不吃香,因為絕大部分公司老板會認為與其把廣告外包給別的公司,倒不如自家請個策劃員來做,一個月發幾百工資就行,再不濟老板自己想兩句也成,廣告策劃?白花這個錢!

這就造成一個很尴尬的局面,雇主茫然無緒,承包廣告創意的公司也摸不清方向,你瞎賣我瞎買,大家就這麽湊活。

可錦西卻知道,朱衛星确實是個人才,他這些廣告創意,哪一條放在後世都會為人津津樂道,五色鹿會遇到嘉海,說不上是誰的福氣,錦西很感興趣地點評了廣告創意,并表達對人才的欣賞。

“朱老板有沒有想過要把嘉海發展到什麽樣的規模?”

朱衛星一怔,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當然是越大越好,我也想過吸取融資,可沒有人看好我。”

錦西不在意地笑了:“那是他們不識貨。”

朱衛星被稱贊的紅了臉,早年朱衛星在大學裏當過相關學科的老師,早年下海經商成為熱潮,朱衛星認為很多企業定位不準,缺乏包裝,廣告創意也乏善可陳,便從大學出來創立了嘉海廣告,他是大學老師出身,有幾分清高,很不屑于商場上那一套,就這次請吃飯還是員工堅持要求他才同意的,原以為方錦西是個市儈的商人,誰知在這場交談中,他意外發現錦西不僅不市儈,還是個很有原則與眼光的老板。

“方總謬贊了。”

“不知道朱總想融資多少?”

其實融資一時根本是朱衛星随口瞎編的,當初他借了親戚八萬塊錢成立公司,幾年下來,錢沒賺到,本錢卻被花光了,眼看已經彈盡糧絕,他想過拉以前的同事來合夥,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投幾萬塊錢進來,把公司撐下去,如今錦西忽而問他,朱衛星還真不知道怎麽說。

“方總,我這種小公司,沒有資本肯投我。”朱衛星實話實說,又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很沒骨氣,他急忙補救道:“不過,雖說現在公司不大,可以後一定會壯大的。”

“我相信你。”錦西很自然地夾了塊糯米藕在方錦北碗裏,這邊又對朱衛星道:“我早說過朱總是個人才,至于其他的,只是時間問題,朱總如果信得過我的話,不如由我給嘉海投資。”

朱衛星猛地擡頭,卻見錦西始終表情淡淡的,毫無開玩笑的意味。

驚訝之餘朱衛星還抽空瞄了眼方錦北碗裏那塊糯米藕。

糯米藕在燈光照射下透着粉光,看起來很有食欲。

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塊原本普通的糯米藕由方總夾過去,身家倍增,以至于現場所有人都偷偷一睹真容了。

“投資?”朱衛星狂喜之餘想到現實問題,都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錦西忽而要給嘉海投資,打的是什麽主意?“方總,我這次來只想談個廣告合作,從來沒有奢望過投資。”

“我說過朱總你是個人才,我很看好你,再來五色鹿和我名下其他幾家公司如今正确發一個包裝設計和廣告方面的規劃,有朱總來幫我,我相信一定事半功倍!還是說朱總認為我不是個好的合作者?”

“當然不是。”朱衛星這才漸漸回神,确定錦西不是在開玩笑。

“朱總認為我要投資多少才合适?”

朱衛星怔了片刻,他做事說話始終是大學老師那風格,完全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此時錦西要他說,他實在無法開口,其實廣告公司才十個員工,大部分是廣告銷售,銷售是拿提成吃飯的,沒有業務基本不需要付他們太多公司,所以這個公司其實一個月需要兩千塊錢的收入就能維持下去,房租呢更是便宜,是他用民房改造的,就在靠馬路的小區二樓,所以他該開價多少呢?

他要是開五萬,錦西會不會覺得他在獅子大開口?畢竟五萬塊錢都夠他再辦好幾家嘉海了。

“要麽就兩萬?”朱衛星忐忑道。

錦西笑着搖頭,又給石化的方錦北夾了塊糯米藕,糯米藕再次成功搶鏡,她才笑眯眯開口:“我給你五十萬,占嘉海49%的股份,我旗下的公司跟嘉海所有合作都可以走流程定正規合同,該給的錢一分不會少,咱們按正常流程來辦。”

五十萬?朱衛星咽了口唾沫,喉嚨幹得厲害,五十萬這可以辦好幾家廣告公司了,雖說他對自己有自信,可他如今一無所有,方錦西到底看上他什麽?他下意識看向邊上的小業務員方錦北,別說,方錦北長得還挺嫩,小夥子個頭也高,看起來清清爽爽的,難道現在的女老板就喜歡這種風格的?

朱衛星內心掙紮,心裏的天平在犧牲員工肉體和錢之間來回擺動。

“朱總,我要跟你借個人。”

來了!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方總請說。”

“你們這位小員工過幾天要請個假。”

來了!來了!朱衛星心髒跳到嗓子眼,“方總,可方錦北他才18歲。”

錦西奇怪地看他,“怎麽?18歲就不回家過年了?”

“當然回……回家過年?”

錦西失笑:“不然呢?反正嘉海目前也沒別的業務,我想給方錦北早點請假帶他回鄉過年。”

朱衛星後知後覺地道:“你們……”

方錦北連忙解釋:

“朱總,這是我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之前真不知道我姐是五色鹿的老總!”

朱衛星沉默之後瞬間心裏不平衡了,方錦北這小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竟然搖身一變成為大佬的弟弟,這就跟一向撿破爛的朋友變成煤老板的兒子一樣。

朱衛星心情複雜地同意了。

錦西這邊剛出包廂門,就被人叫住,路遲的聲音傳來:“錦西?你怎麽在這?”

路遲和秦宴站在走廊那頭,錦西的目光穿過人群瞬間落在秦宴身上,強光刺眼,秦宴被人群擋在陰影中,隔了這麽遠的距離,錦西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很篤定地知道他一定再看她。

倆人邊上圍着幾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看穿着應該是朋友間的小聚,這年頭各大城市高檔場所來回就那麽幾個,宴請聚會都在這幾個地方,南方又不流行泡澡汗蒸之類的,大部分會請來這種高檔酒店或者夜總會,此酒店作為此區最出名的一個,一直是宴請的熱門地,能在這遇到不算稀奇事。

“吃飯。”

“早知道就叫你一起了,哥幾個打算去打幾圈,你要不要一起去?”

錦西擡起手腕看時間,淡聲說:“時間不早了,你們玩吧!”

“走吧!哥幾個都對你很好奇,再說了,今晚是老秦生日……”

說話間,二人走近,路遲依舊是尋常的打扮,喜歡穿短款的夾克衫,留着小分頭,打扮得很是潇灑,而秦宴也依舊是類似款式的高領毛衣和風衣,和大部分男人一樣,衣服少而精,款式缺乏變化,奇怪的是,明明不算時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襯得他別有氣場。

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你生日?”錦西擡眸看他。

“嗯。”

“怎麽不早說?作為合夥人送個禮物還是可以的。”

這話不知哪裏不對,惹得秦宴垂眸看她,那眼神明顯是不樂意,但他最終二話沒說,虛拉錦西一把,把人帶入包間,到了那錦西才發現套房裏有不少人,男男女女,香水味、煙味、酒味什麽味道都有,嗆鼻的煙味傳來,錦西下意識蹙眉,秦宴開了窗戶,又折回替錦西拿了脫下的外套挂在衣櫃裏,殷勤的不像話。

很快坐了下來,一圈麻将打下去,屋裏的煙味濃得像是火災現場。

現場有個叫嚴啓明的給秦宴遞煙,秦宴拒了,嚴啓明噗嗤一笑:

“你平常抽的不比誰兇?怎麽着?這領導來了,抽煙還得看眼色的?”

談聰也打趣:“啓明你可別這樣說,今天秦宴生日,他是最大,要是把人得罪了,你可沒好果子吃。”

“我哪敢得罪秦宴帶來的人啊,再說了,美女這麽漂亮,我也不能夠啊!”嚴啓明說完,笑眯眯問:“是吧?”

錦西眼皮都沒擡一下的。“這你得問他。”

衆人立刻起哄,路遲哄笑:“老大,人家叫我們來問你呢!”

秦宴也沒擡頭:“皮癢了?”

衆人噓了聲,錦西看了一會,他們打的麻将不是申城本地人的規則,應該是京州的,而秦宴的牌技本該不錯,卻不知為何頻頻出錯牌,以至于剛打沒幾圈,便一直往外掏錢,錦西懷疑他根本不會打牌,否則也不會搞得跟喝醉一樣,連牌都看不清。

有一次他甚至把二餅當成二條出出去。

大家好像巴不得他出這樣的錯,哄笑簡直像撿了兩個億,而秦宴卻也是絲毫不知,繼續将錯就錯,似乎根本不在乎麻将的結果。

散場已經是半夜的事,錦西一直看時間,想早點回去,孩子半夜醒來要是看不到她會找的,再說方錦北和方錦南總不能在她那屋睡一夜。

秦宴很快站起來推了牌,由其他人頂替,他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繼續打,我自己打車回去。”

“別開玩笑。”

秦宴站起來,關門的瞬間,錦西聽到身後有其他人議論:“秦宴哪舍得讓她打車回去?”

到了停車場,錦西發現秦宴換了輛車,還是四個圈的,據他說今年的車比往年有了大改,不會像以前的車一樣,動不動就有大毛病,秦宴對這車還算滿意,錦西不懂車,但遲早會買的,也就多問了幾句。

一路疾馳,廣播裏播放着港臺歌曲,沒多久轉回王菲的歌,這是王菲的新歌,據說她今年還在紅磡開了演唱會,聽歌很容易消磨時間,很快車停在小區樓下,錦西推門下去,冷風陡然湧來,讓人觸不及防縮着身體。

秦宴靠在車上點了根煙。

“還抽?”

“嗯。”

“還說三天戒煙,煙有什麽好抽的?”

“沒什麽好的。”頓了頓,秦宴忽而逼近,順手把錦西拉入懷裏。

錦西不慌不亂,眉梢輕佻,眼神無波地瞅着他。

秦宴不知在笑什麽,忽而扔了手裏的煙,嘴唇碾壓而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聲。

“煙哪有你好?”他聲音低沉,有種說不出的餘音。

秦宴的吻技是絕佳的的,最起碼在倆人唇齒交接時,錦西滿腦子空白,鼻腔裏都是他的味道,腿根發軟,靠他扶着才勉強站着,一吻結束,錦西唇角濕漉漉的,嘴唇也火辣辣的疼。

反觀秦宴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眼裏帶着明顯光亮,不等她說話,也不等她拒絕,再次親了上來,許是有前一次打底,這一吻每個人都很快進入狀态,錦西很快被拉入車裏,秦宴的手也伸了進去,但他很快遇到攔路虎,他發現自己怎麽都解不開錦西那內衣扣子。

秦宴無語的可以,“你們女人的東西,非要這麽麻煩?”

“有嗎?”錦西卻很暢快,挑眉笑道:“我覺得很好啊,要我幫你嗎?”

秦宴把這話視作挑釁,很快懲罰了她,車內的溫度漸漸升高,二人都熱得渾身是汗,狹小的空間內所有氣味都變得敏感,秦宴在她身上吸了一口,問:

“什麽牌子的玫瑰水?”

“你不是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很好聞。”要說方才倆人接吻時錦西沒察覺到什麽不妥,可當下秦宴趴在她身上就這麽嗅她身上的香味,莫名有點色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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