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問你個嚴肅性問題

蘇菜盯着關上的門入神，許久才回過神來，他覺的對不起父母，又想，秦洛海現在在幹嗎？

看了看手機，想着給他發個短信。

手機短信響了的時候，蘇媽媽正在和秦洛海談話。

這小小的提示音稍微讓蘇媽媽停頓了一下，秦洛海很有禮貌的關了手機，示意她繼續，蘇媽媽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說：“說了這麽多，阿姨是不可能同意你們倆胡鬧的。”

秦洛海神色一滞，真摯的看着蘇媽媽：“阿姨，您很讨厭我嗎？”

蘇媽媽毫不猶豫的搖頭：“孩子，阿姨一點都不讨厭你，甚至還很喜歡你；可是我沒想到你和小菜會是這種關系，簡直是讓我如遭雷擊，無法接受。”

“阿姨，我們倆是認真的。”秦洛海說：“我會對他很好的。”

蘇媽媽無語的笑了一笑：“認真？你們兩個男孩子在一起，已經是不再認真的對待感情這種事情了。”

秦洛海眉頭深皺：“阿姨，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你覺的兩個男人的愛情不叫愛情？”

蘇媽媽抿抿唇：“阿姨也不是那不開明的人，可，可他是我兒子啊，孩子……”說着有些哽咽：“你就不能體諒一個當媽的心嗎？”

蘇媽媽又接着說：“雖說我有三個孩子，但，他要是真跟你……算什麽？我實在、實在心裏過不了那個砍。”

秦洛海誠懇的說：“阿姨，您可以試驗一下我的真心，看看我對蘇菜怎麽樣，對你們怎麽樣，阿姨，我真的真的希望您能給我們一些時間，也給您們一些時間，阿姨，阿姨，也當我這個晚輩求你了。”

蘇媽媽看着他，被秦洛海這種誠懇的态度弄的有一點恍惚，過了半響，她說：“我能相信你嗎？你們現在還是學生，還沒走入社會，感情這種東西更是說變就變，我不想去試試看看你們倆怎麽相親相愛，因為我真沒辦法接受。”說着突然跪在了秦洛海面前：“就當阿姨求你了。”

這樣猝不及防的一跪，把秦洛海吓了一大跳，忙去扶蘇媽媽，可蘇媽媽卻不肯起來，她說：“阿姨真的希望你能主動提出分手。”

秦洛海面色一僵，好半天才輕聲道：“阿姨，我是不會……”

“你會的。”蘇媽媽搶先一步：“孩子，你說讓阿姨試試看你們倆，那我說句讓你讨厭的話，你試試離開小菜行不行？你會發現，離開他照樣可以過的很好，你也去試試看喜歡女孩子……孩子，阿阿姨今天當定壞人了，因為我害怕啊，害怕你們倆将來某一天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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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求的話語，過分的要求，看着淚流滿面的蘇媽媽，秦洛海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孩子，你恨阿姨也好，甚至想打阿姨也好，阿姨今天真的就無恥一次……”蘇媽媽哽咽着。

秦洛海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一句話。向來不是很懂事的他今天看到了一個母親的難過，久久之後，他開口說：“阿姨，我試試。”

這話讓蘇媽媽神色一怔，随即驚訝：“真的？”

“我只是試試。”

“好。”

秦洛海暗暗苦笑，沒再說話，只是拉起蘇媽媽。

蘇媽媽滿目感激：“孩子，謝謝你。”

秦洛海再蘇媽媽走後，想着她的話，他一度難受的呼吸不暢，坐在那傻愣愣的發着呆，然後眼淚就不争氣的流下來……他實在太難受了，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這種難受，只能死咬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也禁不住嘲笑自己，操，居然哭的跟個傻逼一樣，可真是活久見系列……

他不知道現在要幹什麽，也不對，其實，他想去見見他那顆蘇菜，想抱抱他，親親他……

眼下也只有悄悄發個短信了，這才想起來，蘇菜有給自己發短信，他忙拿出手機開機，故作輕松的回複到【剛剛睡着了，這才看到，放心，你老公我好的很，你呢？】蘇菜看到秦洛海的短信，這才放心，回到：【你沒事就好，放心，我也好的很。】秦洛海：【沒哭？】

蘇菜：【靠！我懷疑你哭了吧】

秦洛海：【對，我哭了】

蘇菜：【哈哈，你哭？除非地球倒着轉】

秦洛海【你不信？】

蘇菜：【我信一頭豬會哭，都不信你會哭】

秦洛海：【切，好吧，你猜對了，我沒哭】

淚水一滴滴的流着，甚至滴到手機屏幕上，秦洛海很利索的擦幹淨，又擡手擦自己的眼睛。

蘇菜：【就知道】

吸吸鼻子，擦擦将要流下的淚水，手有點的抖的看着手機屏幕，給秦洛海以一種輕松的語氣回着短信。

秦洛海：【那你呢？你是真沒哭還是假的】

蘇菜：【我真沒哭，今天我好堅強的，再說了，多大點事啊，莫慌，我爸媽也就是光打雷不下雨，過一陣子就好了】秦洛海看着這短信，苦笑一下，回複到：【你還挺樂觀】蘇菜：【當然，那可是我爸媽，好疼我的，別擔心，他們肯定會同意我們的】過了五分鐘，秦洛海才回：【那我就放心了】蘇菜：【我想你了】

秦洛海：【我也想你】

蘇菜好一會才回：【睡覺吧】

秦洛海問：【為什麽這麽久才回，你剛剛在幹嗎？一個人嗎？】蘇菜：【沒幹嘛啊，倒杯水喝呢，嗯，一個人，我爸出去了，應該在沙發上睡覺了】秦洛海：【真的？】

蘇菜：【當然】

秦洛海：【照張你此刻的照片給我，快點】

蘇菜：【幹嘛，大半夜的照什麽照片】

秦洛海：【那就視頻】發完信息，直接按視頻，他篤定蘇菜哭了，也篤定蘇菜不敢和自己視頻。

果不其然，蘇菜拒絕視頻，他回：【我進被窩裏了，起來開燈冷】秦洛海：【床頭有燈，別騙我】

發完又打電話，蘇菜按了拒絕鍵。

蘇菜回：【沒騙你，爸媽都睡覺了，別打電話的好】秦洛海：【好，不視頻，那你接電話，我想聽你的聲音】蘇菜：【秦洛海，就這樣發信息吧】

秦洛海：【接電話，要不然我去那屋找你了】蘇菜忙打電話過去，撥通的那一刻，倆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因為秦洛海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而蘇菜更是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不帶着哭腔。

彼此沉默許久，秦洛海先開口輕聲道：“哭了？對不對？”

“沒有。”

“少騙我，你什麽德性，我再了解不過。”

“你小點聲。”蘇菜抽噎着：“我沒哭好不好？天冷凍的鼻子不舒服。”

秦洛海嘆口氣，強壓着淚水：“我去你那屋吧。”

“哎，別啊，秦洛海……”蘇菜驚慌：“喂……”

可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沒小會秦洛海開門走進來，随手鎖上門，蘇菜一愣，而後皺起眉，低罵道：“你傻逼嗎？趕緊回你那屋。”

秦洛海沉默不語，只是坐到床邊，屋子裏黑漆漆的，他也沒開燈，只是抱住蘇菜，而後去吻他的眼睛，蘇菜突然淚水就止也止不住，抽泣着壓着嗓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秦洛海說：“這叫沒哭？”

“你聲音也不對勁。”蘇菜說：“你也哭了？”

“哭你個頭！”

蘇菜輕輕咬他一下，小聲問：“你說，要是我爸媽永遠不同意怎麽辦？”

“沒有永遠。”

“我不能失去家人的。”

“我知道，不會讓你失去家人的。”

許久倆人都沉默，只是緊緊的抱着彼此。

秦洛海突然問：“失去我可以嗎？”

“不要。”蘇菜抱緊秦洛海：“不要。別說這種話。”

“如果，我們暫時分開……”秦洛海輕聲低喃道：“只是暫時分開……”

這話叫蘇菜突然有了主意，推開秦洛海：“這主意好。“說着一笑：“行啊你，什麽時候智商上線了？”

秦洛海微微蹙眉：“什麽？”

蘇菜趴在他耳邊：“咱倆就假裝分手，讓我爸媽放松警惕，等回到學校，咱倆還是該怎麽在一起就怎麽在一起，反正他們也不會去學校的。”說着得意的笑了起來：“我靠，秦洛海，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好酷，這主意簡直是絕了。”

秦洛海：“……”無語扶額，這都能被他的傻蘇菜想出來這麽一還不算很馊的主意。

蘇菜小聲問：“你說話啊？這主意怎麽樣？”

“好極了。”

“靠。”蘇菜親了秦洛海一口：“我棒不棒？”

秦洛海淡笑一聲：“很硬。”

“……”蘇菜皺眉：“下流！”說着還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住了秦洛海的唇。

第二天，蘇菜醒來就一個激靈：“秦洛海，快回你屋，別讓我爸媽發現了。”

等說完才發現，秦洛海沒在自己被窩裏，這才松了口氣。

又躺了一小會，準備起床。

起床後，發現秦洛海已經收拾好行李了，怔了怔，趁他爸媽不在的空，抓着秦洛海的胳膊，小聲道：“這就回家？”

“不然呢？”

“你入戲也太快了。”蘇菜說着傻傻一笑。

秦洛海看着他傻裏傻氣的樣子，忍不住心裏難受的發緊，他盡量看起來很正常，說：“我待在這也不是辦法，先回家，讓你父母冷靜一些，這樣也方便以後溝通。”

“好主意。我就不能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秦洛海看着他道：“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

“放心，咱回校聯系。”蘇菜聲音小的細不可聞：“愛你。”

“好。”

秦洛海回家了，臨走時表情凝重，對蘇爸蘇媽又是鞠躬又是滿目不舍的張望着蘇菜，弄的蘇菜暗想，還演的真像那麽回事。

才年初四，家裏還是要走親戚的，蘇爸蘇媽也就沒顧得上和蘇菜生氣談話什麽的，蘇菜也落的安靜。

蘇斌跑進卧室問蘇菜：“哥哥，你真和小海哥哥分了？”

蘇菜一愣，而後點點頭。

蘇斌睜大了眼睛，納悶道：“為什麽你看起來不是很傷心啊？反倒是小海哥哥，看起來傷心死了。”

“呃……”蘇菜思考着：“這不……不是怕爸媽煩嘛。”

“哦，也是……”蘇斌話還沒說完，同齡的鄰居家孩子來找他玩，蘇斌說了句“我出去了”就跑開了。

蘇菜嘆口氣，也想到秦洛海今天臨走時的臉色，真是看起來……想了想，拿起手機準備給他發個短信。

【到火車站了嗎？買到票了嗎？】

直到黃昏時分，秦洛海的短信才回過來，說自己已經在火車上了，要他不要擔心自己，又問他父母有沒有再生氣。

【沒有，一天都沒事】蘇菜回到【你就不要擔心了】秦洛海握着手機笑了笑：【那就好】

蘇菜：【以後我們倆就發信息聯系，等沒人的時候我就給你打電話】秦洛海：【好】

蘇菜：【其實，我打算正月12就回校，再過個七八天咱們就能見面了。】秦洛海望着這句話，深呼吸一下回到：【好】蘇菜：【到時候你去火車站接我】

秦洛海：【好】

蘇菜又說：【不知道我爸媽讓不讓我回校這麽早，要是他們倆不同意，那我只能14或者15回去了】秦洛海：【可以】

蘇菜：【你這剛走，我都想你了，也沒代我爸媽向你說聲對不起】秦洛海：【我也想你啊，還有，什麽代你爸媽向我說對不起，別說這種屁話】蘇菜：【這哪是屁話，昨天被踹的疼吧】

秦洛海：【你被打的疼不疼】

蘇菜：【疼啊】

秦洛海發了個撫摸腦袋的表情。

蘇菜笑，回了個親親的表情。

秦洛海突然想聽蘇菜的聲音，他問：【現在方便接電話嗎】蘇菜快速看了看外面，關上卧室門，躲到被窩裏：【方便】秦洛海打了電話過去，接通蘇菜就說：“對了，你買在火車上吃的東西了嗎？”

秦洛海笑着說：“餓不着我。”

蘇菜想想也是，輕聲道：“秦洛海，暫時先委屈你，我爸媽态度太強硬，也沒辦法，只能假裝分手。”

“我知道……”秦洛海看向車窗外：“你這期間也別跟阿姨他們嗆了。”

“放心，肯定不能嗆。”

“那就好。”秦洛海皺起眉，有些難受，他拿着手機愣了半天，才說：“問你個嚴肅性的問題。”

“說。”

“如果，咱倆真分了，我離開你去了別的地方，你會怎麽辦？”

蘇菜一怔。

秦洛海接着道：“請認真回答我。”

蘇菜皺起眉來，他顯然有一點點被這個問題吓到了，更被秦洛海嚴肅的語氣吓到了，深吸一口氣，說：“你怎麽問這種問題啊，神經啊？”

“那你回答我。”

“回答什麽，沒法回答。”

“怎麽沒法回答？”

蘇菜怒了：“你有病啊！幹嘛問這種屁問題！行啊，想聽答案是吧，那我告訴你，分就分，正好，你也了無牽挂的去美國，我呢也落的清靜。”

“真的？”

“秦洛海，你怎麽了？”蘇菜轉移話題：“哎，對了，說到美國，這都過完年了，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秦洛海輕嘆一聲：“別轉移話題。”

蘇菜惱火的從被窩裏坐起來，也顧不上壓低聲音了，沖着手機那邊怒道：“你怎麽了你？好端端說什麽腦殘話呢？不說了嘛，咱們是假裝分手，這是又觸碰到你那脆弱的心靈了還是怎麽了？”

秦洛海柔聲道：“乖，別生氣，我只是問問。”

“問你個頭啊！”蘇菜深吸一口氣，語氣軟下來：“秦洛海，我知道，長途跋涉的跟我回家，我又是跟白一悅牽扯不清惹你生氣，回到家又讓我爸媽那樣對你冷言冷語的，你肯定心裏難受，你受這麽多委屈，我tm也難受，還後悔的要命，但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和你分的，你別多想了，好不好？”

“你……”秦洛海感到心很痛，有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哭了？”蘇菜問。

秦洛海切了一聲：“滾！”

蘇菜嘿嘿一樂：“那就別胡思亂想。”

秦洛海第一次覺得他家這顆蘇菜今天還挺人類，揉了揉太陽穴：“好了，火車上的餐廳開飯了，我去吃飯，要不然就該涼了。”

“好，好，好，那你去吃，我們有事信息聯系。”

挂斷電話，秦洛海拿着手機好半天，才默默放下，繼續看着窗外，腦袋裏也不知想着什麽，想發火，堵的想哭……

這時，手機響了，來電是他媽媽。

秦洛海穩了穩情緒接通，那邊傳來媽媽開朗的聲音，詢問這詢問那，話語中全是關心。

“媽，想我了？”秦洛海問。

“是啊，元宵節來陪媽媽過嗎？”

“好啊。”

秦洛海答應的這麽爽快，讓秦媽媽一愣，随即驚喜問：“真的？”

“真的，而且，我決定在你那住幾天。”

“小海……”秦媽媽語氣中全是開心：“好啊，你放心，媽媽一定讓你愛上這裏。”

秦洛海呵呵的笑着：“好，那先挂了。”

“哎，小菜呢？”秦媽媽問。

“他在他家啊。”

“哦也是。”秦媽媽笑着說：“那好吧，挂了吧，哦，對了，要媽媽給你訂飛機票嗎？”

“不用。”

“你讓媽媽給你訂吧。”

“哦，好啊。”

“真乖，親一個。”

秦洛海無奈，還是把臉蛋湊在了手機旁邊，挂斷電話，他又覺得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