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套路第一天

八月份底的天氣依然炎熱,樹葉都要被燙化了一般,榕樹上的蟬鳴不停,街道上可以說是空無一人,只有偶爾駛過的幾輛電瓶車,岑尤抱着一個大紙箱走在街上,此時已是滿頭大汗。

“您好,請問走這條路能到這個小區嗎?”岑尤看見路邊一個扇着扇子走來的老大爺,像見了救星般艱難地走過去問。

岑尤報了小區名字後,眯着眼搖扇子的的老大爺立刻睜眼點點頭,他拿着扇子的手一指,嘴裏慢悠悠的吐出了一串話,可惜的是——一句也聽不懂。

雖然岑尤已經在這個城市上了兩年學了,這裏的方言倒也不是一竅不通。

只不過這大爺說的也不像是本地話,倒有點四川話的感覺……

還有點東北話的味道。

再加上點本地方言。

岑尤有點無奈,他估摸着老大爺怕是不會說普通話,便小心翼翼地禮貌問道:“您是本地人嗎?謝謝您呀,但是我聽不懂您的方言……”

這老爺爺怕不是混血,四川人混東北人混本地人。

下午的日頭正大,抱着一堆東西的岑尤曬得臉微微發紅,像是一棵沒精神的小樹苗。

他眨眨眼睛,艱難地騰出手擦了擦滾落臉頰的汗珠,想着要不找個地方先把箱子放下查查路算了。

老大爺卻是熱心得很,雖然他不會說普通話,但他顯然聽得懂。

像是被岑尤乖巧禮貌的樣子打動了一樣,他主動指了指前面,示意自己可以幫他帶路,接着不由分說就往前走了。

岑尤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走過去對老大爺很燦爛地微笑了一下,禮貌地說了聲:“謝謝……”他心底有點感動,這點善意讓他心裏暖洋洋的。

走了一會兒,很快,岑尤逐漸看到了小區的一角,他心底有點雀躍,用力把懷裏有點下滑的紙箱向上托了托。

他本就身形瘦削,看起來比較幼,這回更是半張臉都被擋住了。

剛要拐彎,放在兜裏的手機就叮地響了起來,聲音大的吓得岑尤差點手滑。

老大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跟着停了步子。

已經幫了一路的忙,岑尤有點不好意思讓老大爺再等他,連忙把自己放在紙箱裏沒開封的一瓶礦泉水遞過去:“麻煩您了這一路,這瓶水給您吧,估計是有人給我發信息了,您先走吧。”

“沒事,我家也住這兒,我就是出來散個步。你看你啊我就想起我小孫子了,也是這麽乖。”

老大爺又是和藹一笑,慢條斯理地說起方言來,看着岑尤的眼神十分柔和。

岑尤放下紙箱,用力集中精神總算聽懂了前半句,他有點開心,心情頓時明亮了起來,剛搬到新小區居然就遇見這麽友好的人,他太幸運了!

剛目送老大爺走,兜裏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岑尤連忙翻出手機,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有點緊張地擦了擦手才接起來,含糊地喊了聲:“媽……”

對面有些嘈雜:“嗯,搬家怎麽樣了?新房子滿意嗎?”

“嗯挺好的,就是媽——你不用買下來的,太浪費錢了。”岑尤小聲嘟囔着。

“沒事,戶型又不大,離你學校也近,你能方便點。搬家順利嗎?”

“挺順利的……”岑尤昧着良心說。

的确,除了自己因為月底換了塊新數位板,買了點有的沒了導致快沒錢了,結果迫不得已搬家只能自己動手,好不容易搬到了最後一趟,抱着大紙箱坐公交,結果公交車半路出車禍了。

雖然沒受傷但是只能下車步行過去,試圖走小路結果半路迷了路不得已問路外都挺順利的。

對面頓了一下,空隙間傳來機場播報的聲音,在催促人登機:“錢夠用嗎?要不我多給你點。”

岑尤連忙點點頭,溫聲說:“夠的,夠的。而且馬上下個月了,過幾天再打也沒事。”

“真的不用打嗎?我馬上登機了,不打沒機會了。”

“真的不用了,媽,你安心工作吧。”岑尤垂眸說着,又幾句話打發了自家張女士上飛機。挂斷電話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一直有點不好意思找自己媽媽要多餘的錢,更何況是在剛拿了一套房子的情況下。

不過嘛……岑尤想了想自己的錢,這幾天是要低耗能生活了。

不過這點小煩惱很快被搬新家的喜悅沖淡,岑尤重新搬起箱子,一邊在腦子裏規劃着自己這幾天的食譜,一邊往小區裏走。

小區的确很不錯,大門口幹淨整潔,各種娛樂設施也齊全。

小區不大,但是綠化什麽都做得十分到位,卻也幹淨精致,個別大學生也會選擇租住這裏,方便去學校。

鼓足勁的岑尤一口氣走到了房子位于的單元樓,随着電梯的緩慢上升,喜悅也越發跟着上升起來,似乎一下子就連手腕的酸痛都減輕了不少。

終于電梯在五樓慢慢打開,岑尤懷着期待剛踏出電梯門,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顧時倦我瞎了眼跟你談戀愛,你他媽有錢就了不起啊,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滾去找你的小白花吧!分手!”

“你別跟我解釋了,不就是什麽困不困累不累,喝杯水吧小寶貝。渴不渴餓不餓,我能不能當你妹。”

別說,還有點押韻。

随着這段連珠炮一般的罵聲,一個黑色上衣上滿是面粉的高挑男人被從樓梯上推了下來,背影極其的狼狽。

嘭的一聲巨響!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岑尤被這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輕,亮晶晶的眼睛頓時睜大了,手腕一抖手裏的紙箱就不給力地滑了下來。

箱子落下的聲音宛如歡呼的鞭炮,在空蕩的樓梯間炸了。他咽了下口水,眼神下意識往樓梯上瞟。

當事人就是慌,特別慌。

岑尤心底小聲哎呦一下,掙紮往上着看了一眼,恨不得現在立刻變成鼹鼠原地遁地,或者披上隐身衣,盡管這兩樣東西都不可能存在于他的身上。

所以他現在只能無力祈求着那個人不會扭過頭來看他。

但果然事不如願。樓梯上的高挑男人聞聲半轉過了身,漏出了黑褲子,黑色襯衫,還有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桃花眼帶着點迷惑,只是眉頭皺着,鼻梁高挺,下颌線條流暢。不對,是非常好看,雖然他衣服上滿是白面粉。

從小到大岑尤都在自己的性取向上搖擺,他欣賞好看的人是男女不論,審美也和別的男生差一大截,諸多因素導致他也一直不敢跟女生談戀愛,怕自己耽擱了人家。

而這一刻,他自己性取向的鐘又開始往男生那邊搖擺了一點。

畢竟一般用好看形容男生的男生應該很少吧。

這時候,樓梯口又冒出來一個女生,紅唇大波浪,卻穿着淑女碎花裙,模樣也是格外精致好看,只是臉色不太好,手裏還拿着一個粉色塑料盆,裏面還殘留着一點面粉。

俊男美女,兩個人站在一起登對的不得了,岑尤莫名冒出這個念頭。

樓梯上的兩個人都開始一起盯着他,岑尤瞬間臉紅起來,恨不得拿起紙箱套到頭上立刻飛奔下樓。他立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倒是女生輕笑一下,很是妩媚地用塗着指甲油的手指向了電梯:“你再解釋我也不會聽的,我告訴你,我也要出軌回來,看見沒,那就是我新的對象,今天剛搬來!”

被強行點到的岑尤動也不敢動,只能連忙擺手加搖頭。

雖然他的确是新搬來的,可他沒想作為出軌對象搬來呀!

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怎麽被迫加入戰争了?

我是無辜的!

被叫做顧時倦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他一副「我這也能當面被綠」的表情,看着岑尤的眼神也格外迷惑起來。

岑尤內心的尴尬即将到達臨界點,他舔了下嘴唇,表情有點僵硬。畢竟這時候這種情況,摻和進來好像不太好。

顧時倦站在樓梯上被弄得心煩意亂,被誤會出軌分手還被潑了一身面粉就算了,還被自己前女友當場找了個不知道是高中還是大一新生的小孩來綠自己。偏偏自己還被小孩看了笑話。

這他媽太有損自己面子了。

不過很快顧時倦就拿出了自己纨绔二世祖的潇灑,秉持着「女人如衣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原則,十分灑脫地彎唇笑了一下。

顧時倦抖了抖手上的面粉,淡定地轉頭對女生說:“行吧,曲悠悠,咱們分手,別的随便你怎麽樣。至于你的小男友——”

見他盯上自己,岑尤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在指他。

愣神的時候,顧時倦已經邁步走到了他的身邊,略微彎腰貼近了岑尤,好看的桃花眼眯起來,懶洋洋地說:“小孩,談戀愛早了點,好好學習。”

他聲音壓得很低,帶着點沙啞,故意地撩人。

話剛說完,岑尤就連忙向後撤了兩步。看他眼睛眨個不停,一副受驚的樣子,顧時倦覺得好玩:“怎麽?說得不對?”

岑尤擡起腦袋,看着男人的目光,很真誠地搖了搖頭,溫吞地開口:“不是,你一說話身上掉面粉……”

顧時倦眼皮跳了跳。

我他媽是被嫌棄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跟過來繼續支持我滴小可愛……以後就是新開始啦隔壁預收《直播間複婚預定》,可以收藏一下哦。

文案:

游戲區,某絕地求生主播正在直播,直播間名叫:今天誰都別想好過。

于是他三把連跳機場,落地就剛槍,一串三,把人當糖葫蘆串,還美曰其名自己是黃泉引路人。

觀衆:主播牛逼,真就誰都別想好過呗。

觀衆:行哥怎麽啦?心情不好?臉都不露。

單随星咬牙切齒:怎麽了?我離婚了懂嗎?!

發完他才意識到,對哦,他離婚了,他他媽為什麽在心裏要藏着罵?

看着彈幕的詢問,單随星唇角一挑,打開攝像頭露出賭氣染的悶青頭發,開始口若懸河地胡編亂造:“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

那一天,暴躁主播成了被傷透了心的小可憐。

觀衆群情激奮:什麽辣雞前夫!只有我們能讓你心碎,讓你流淚,他不配!

某天,一個名為4115381的三無賬號空降直播間,直接刷了幾萬的禮物,贊同他的吐槽。

只是這個三無賬號十分奇怪,不說話,不要房管,不加微信。

單随星覺得收人家這麽多錢,心有愧疚,強行走流程加微信帶打游戲,幾月過後,兩人順利面基。

某三無金主?前夫,彎唇輕聲道:“傻X前夫找你複婚了,能跟你回家嗎?”

而在直播間噴了對方幾個月,昨天還揚言,絕對不吃回頭草的人氣第一主播,單随星正耳尖泛紅,縮在牆角:“我kao,考慮一下……”

-暴躁嬌氣受X腹黑寵溺攻

-迢迢千裏路,随星同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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