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套路第二天
樓道裏有一瞬間的安靜。
站在樓梯上的曲悠悠忍不住捂嘴發出一聲爆笑,笑聲回蕩在樓道裏,格外響亮。後來顧時倦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就是了。
曲悠悠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慢悠悠走下來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曲悠悠,歡迎你搬來呀,我就住你樓上。”
“我叫岑尤,就在隔壁Z大上學的,學設計的,今年大三。”岑尤連忙交換了信息,他搓了搓手,有一點緊張。
“你大三嗎?我還以為你大一新生呢?”曲悠悠有點驚訝地打量了下岑尤。
岑尤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曲悠悠則是微微一笑,接着給他道歉:“剛剛的事情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有點氣上頭了。”
突然的道歉讓岑尤愣了一下,他好脾氣地連說兩聲「沒事」。
反倒是覺得分手這種事被人看見的确應該會挺為難的。既然他們都有尴尬的地方,那就算扯平啦。
末了曲悠悠還誇贊道:“你剛剛那句話很有殺傷力哦,看見他那個表情我就要笑死了。”
不知道說什麽的岑尤只能笑笑,臉有點紅紅的。他其實不算是外向,說話有時候也沒那麽注意,這麽突然的誇贊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看着曲悠悠心情愉快的上了樓,岑尤才舒了一口氣,懷着鄭重的心情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等把紙箱抱緊客廳放在地上後,他才放松般笑了起來,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房子一個人住也不算小,客廳,廚房,卧室,洗手間都分的很清楚,還能多餘出來個房間讓他做書房。
客廳軟裝也是他喜歡的風格,嫩黃色格子沙發,原木色的圓桌,上面擺着他前幾天拿過來的多肉。客廳外有小陽臺,能看到漂亮的天空。
岑尤看着新房子很是滿意,彎唇笑得眼睛眯起來。不過嘛——還缺點生活感和溫馨。
客廳裏還放着幾個箱子,都是他前幾天搬來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擺放,岑尤握了握拳頭,打算一鼓作氣把這裏全部布置好。
說幹就幹!岑尤立刻蹲下來,打開一個上面寫着卧室的箱子,雄赳赳氣昂昂地拖着就進了卧室。
裏面放着床上四件套和一些原先卧室的擺件還有一大堆繪本。
岑尤十分迅速地鋪好了床鋪,擦好了桌子,然後寶貝地把他的繪本放進了書櫃。
布置完一個房間,岑尤已經有點累,卻還是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行清醒地去布置客廳。
好在客廳的電視早就裝好了,岑尤打開放了部貓和老鼠作背景音樂,倒也不算無聊。
等差不多布置好了所有房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岑尤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打開了客廳的燈。
他癱在沙發上,想着今天晚上随便拿冰箱裏的菜做碗面吃好了。
正想着的時候,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岑尤慢吞吞拿起接了起來。
對面聲音有點嘈雜,興奮地喊着:“岑尤尤尤!出來耍嗎?晚上八點七號街酒吧!”
來電人是他大一宿舍的舍友,叫周延,性格活潑鬧騰,gay裏gay氣的直男。
大一的時候岑尤還沒搬出去住,雖然他不善交際,好在舍友都比較熱情,又是一個專業的,時不時上課見面,幾個人一年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經常約出去一起玩。
不過今天……岑尤想了想自己所剩無幾的錢,弱弱地開口:“我就不去了——”
還沒等他拒絕的話說完,周延立刻打斷他:“好啦來吧,馬上開學就大三了,你看你都二十了還沒去過酒吧,這他媽什麽人間遺憾!
尤啊,聽哥一句勸,少年不知玩樂好,白首方悔蹦迪遲。”
旁邊傳來幾聲附和:“就是就是。”
岑尤一聽,笑呵呵問:“你們都在?”
周延立刻嗯啊一通:“對啊,就差你了,今天我請客,七號街酒吧等你哦!”說着就挂斷了電話。
岑尤盯着挂斷的手機頁面發愣,他從小就是遵紀守法,按時長大的乖寶寶。
他初一的時候偷喝過啤酒,苦得他差點吐出來,從此留下了陰影,再也沒怎麽喝過。也因此對酒吧從來沒有什麽向往。
算啦,去就去吧。岑尤想了想周延的話,心底莫名生出一點期待和緊張來。歡天喜地地走到卧室挑衣服去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去酒吧該穿什麽,說實話他的确沒有什麽酷蓋的衣服。
岑尤無奈地皺皺眉,看着外面不知何時下過雨的地面,從衣櫃裏翻出一件白色衛衣套在了身上,配了黑色牛仔褲和板鞋。
七號街酒吧就在學校附近,離小區不遠,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岑尤總算放棄了糾結「背雙肩包去酒吧會不會太幼稚」這個問題,拿了手機就出了門。
顧時倦覺得自己自己今天運氣極差,剛分完手出門就又被灑水車滋了一身,逼得他回了家裏換衣服。
顧時倦随手從衣櫃裏扯出一件黑色衛衣,一邊嫌棄地把身上快霍霍成面糊的襯衫脫下來,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他套上衛衣,對着開免提的手機辱罵蔣瀾:“多謝你上次帶來的那個女的,找我要微信被我女朋友誤會了,現在我成功被分手,第一次被分手!”
就沒有過這種恥辱!
對面蔣瀾仗着隔着手機挨不到打,翹着二郎腿嬉皮笑臉地調侃:“倦啊,別生氣嘛!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你我還不清楚,會只戀這一朵花?都認識這麽多年了,你別給我裝什麽純情少男了!”
“就你那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
見對面沒答話,蔣瀾又賤兮兮開口:“行了阿倦,你還不是揮揮手妹子就一堆,之前咱們賭的看你這個姑娘能不能談過三個月的事作廢,今兒晚上酒吧帶你找回自信,橫掃全場怎麽樣?”
顧時倦換好衣服,擡了擡下巴:“我吃齋念佛了,帶着你的妞離我遠點。”
蔣瀾聽着語氣就是答應了,連忙歡呼兩聲,随手切了幾個消息99+的群,飛速往裏面群發消息:晚上八點,七號街酒吧,不見不散兄弟們【飛吻】。
發完了消息,蔣瀾又順便打開置頂的一個群,一臉認真地把群名改為“倦的後宮”
底下立馬出現兩條新消息:
【遲煥:日了狗了,這群還不解散?】
【林子珩:+1】
蔣瀾瘋狂打字:大家高興起來,咱家阿倦分手了!!
然而,還沒過兩秒,界面就顯示出一行灰字:你已被移出該群。
酒吧門口,岑尤躊躇着走了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立刻環繞住了他,各色燈光交織閃着,像是要把人眼閃瞎。
舞池中間不少人聚集着,一切都新奇極了。岑尤像是掉進兔子洞的愛麗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圍,經過的男男女女無一不穿得時尚新潮,身材火辣。
岑尤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衛衣黑褲子,突然産生了一種挫敗感,尤其是他的襪子上還印着小恐龍。早知道應該打扮得更酷一點的,戴個大金鏈子這種。
正當他想得入神,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周延手裏端着杯花裏胡哨的酒,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走着,哥哥帶你見見世面。”說着就輕車熟路把岑尤拉到了他們的卡座。
其他兩個人正在嘻嘻哈哈打游戲,見岑尤來了連忙跟他打招呼。
周延随手指了指桌上五花八門的酒,示意岑尤可以挑一杯喝:“來,要不要嘗嘗這杯忘情水,我連喝了兩杯,已經忘了前女友叫什麽了?”
岑尤樂得眼睛眯起來,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碰過酒了,真的都不知道是什麽味了。
思索了半天,他才端起一杯藍色的,像是煙霧一樣的酒。放到嘴邊才想起來問:“這個度數不高吧?”
周延看了眼,放心地告訴他:“不高的,放心喝。大不了喝醉了咱們今天都住在趙子言家,他家大。”
打游戲的其中一個高個男生擡起頭看他一眼:“你那是因為我家大嗎?你就是饞我家的游戲機。”
周延立刻露出個羞澀的眼神,伸手怼他了一下:“哎呦,幹嘛這麽直接啊——”
旁邊矮個的陳锺被他倆吓得打寒顫,加入了嘴炮戰争。
岑尤向來是觀戰愛好者,今天也沒參與,他看着手裏藍瑩瑩的酒,好奇地小口抿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
怎麽說呢?甜甜的,有有點酸,倒是沒喝出什麽酒味。
等到岑尤适應了這個味道,周延他們已經決定換個新方式找樂子了。
“你真的不來一起跳舞嗎?”
岑尤搖了搖頭,他看了看舞池那邊張牙舞爪的衆人,想起自己的四肢不協調,果斷選擇算了。杯子裏的酒還剩下一大半,岑尤又小口喝了一點。
周延他們在舞池裏扭得歡快,沒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
岑尤看着酒吧裏其他人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大概是因為第一次來,看什麽都新奇。
只是臉有點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的關系,岑尤感覺自己好像在附近的卡座看到了熟悉的人,長得特別像今天那個被潑面粉的。
接着岑尤就看着那個人好像發現他了一樣,站起身離他越來越近。
岑尤看着那個高挑的身影,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小聲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錯了。
但那個身影卻是離他越來越近,直到走到他面前,岑尤還傻乎乎地睜着眼。
顧時倦半張臉都藏在不斷變換的燈光裏,忽而低頭小聲說了句什麽。
岑尤沒聽清,仰着腦袋「啊」了一聲,就看見眼前的人忽然貼近了他,手指像是要捏他的耳朵。
岑尤鞋在地上滑了兩下,突然的冒犯讓他臉紅起來,手一抖杯裏的酒就灑到了男人身上,從臉到腳,一滴不剩。他有點無措地喊道:“你幹什麽呀!”
作者有話要說:叫你逗人家,該啊——
順便,小顧跟悠悠談着玩的算是,是打賭,雙方都沒認真,其他前任沒有,只是喜歡泡吧而已。屬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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