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3)

眼，一聲冷哼轉身走進宮殿，我被他詭異的冷哼哼驚出一身冷汗，頭低得更厲害，只聽腳步聲離去。

蘇瑾婷走上前，伸手拍上我的肩膀，雙眼帶着無可奈何的憐憫：“瞧，這就是上別人身，最最讓人糾結的地方，你是假貨，偏偏你的身體不是。”

看着擺明幸災樂禍的蘇瑾婷，沒有言語，我鄒眉感覺懷中似有什麽東西在亂鑽，良久，它終于是尋到了出口，可憐巴巴的從懷中先是露出了頭頂的褶子，再是水汪汪，滿是委屈的大眼。

“嗷嗷……”委屈不滿的細叫一聲，小肉包子用力的想要跳出我的懷中，我看着宮殿門前站立着兩排帶刀侍衛，眯眼失了神，高擡頭看到的匾額之上，鎏金的字體龍飛鳳舞的寫着‘汐雲殿’三個字。

宴會不許帶寵物，小肉包子可會在剛剛跳出懷中便被殿外裝束威嚴，威武有力，光是這麽一站，就把整座宮殿襯托得更加莊嚴磅礴的侍衛公子們一劍刺成叉燒包？

我想着，卻不防發現了小肉包子的存在，蘇瑾婷眉頭一挑，面色不改的一爪席上我的胸前，神色無常的将小肉包子堵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又是輾轉的摁了幾下不老實的小肉包子才收回手。

“宮廷宴會，自是缺不了你的吃的，這包子，就不要拿出的好，若是不老實，回頭拿去喂狗好了。”把玩着手指，蘇瑾婷指着我的胸前笑，末了，“走了”雙手優雅交疊在身前，蘇瑾婷踏步邁上殿中紅色的毛毯之上。

我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被蘇瑾婷按的生疼的地方，安安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踏上那紅地毯。

行走間，有紅花從天上飛落眼前，眼皮狠狠一條，我只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輕撞了一下，放緩了腳步有點不适的捧住胸口颦眉，只覺得面前所有的一切熟悉而陌生。

有些隐隐作痛的腦袋，好像有什麽要噴湧而出樣。

這汐雲殿

……

感覺到身後微微放慢的步伐，蘇瑾婷閉上眼，靜靜的，她終于收斂起嘴角那一抹常有的笑意。

行動間，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腳步不停的向前走着，雙目緊閉之下，整個人竟帶着意外的沉凝氣質。

讓已經落座的蘇瑾南鄒眉，一手把玩着酒杯看着沉凝的蘇瑾婷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步一步，雖閉着眼，蘇瑾婷卻步伐穩健，不見半似看不見路的跌跌撞撞，終于走到了那座子的不遠處，千緣帝，蘇瑾婷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目光直視九節階梯之上千緣帝，她唇角翹起一絲甜美純真的笑，眸心深處卻是無人看得見晦暗。

欠我的，欠皇姐的，欠振國将軍府一家的，有人來找你讨債了。

垂眉，蘇瑾婷對着座上的千緣帝拜下去，輕聲緩緩道：“松啓國瑾婷，見過千緣陛下，帝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屬于帝王淩厲的視線落在身上，千緣帝有些蒼白的臉上在見到蘇瑾婷時浮現了點點笑意，他語帶關懷。

“瑾婷公主多禮了，聽聞公主近日身體有些不好，現如今可全好了。”

“左不過是有些水土不服，讓陛下煩心，都是瑾婷的不好。”蘇瑾婷一臉歉疚柔婉地道。

千緣帝身旁的皇後柔笑：“這人啊，當真是經不得念叨，皇上您說臣妾說的可是，臣妾剛才還好奇瑾南太子身旁，怎麽少了個姑娘，正要詢問，這瑾婷公主就來了，你們兄妹的感情果真是好，尋一個，便找得到兩人。”

皇後的話，讓蘇瑾婷眯眼，擡頭，蘇瑾婷笑的腼腆：“哥哥就是厭煩也無法，瑾婷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愛纏在他的身旁。”

“也就你敢這樣纏着他。”皇後笑，見蘇瑾婷身後緊跟的純白身影，又有些疑惑：“這是？”

蘇瑾婷淡笑，身子扯過我，雙眼彎彎一臉歡喜的模樣頭倚在我的肩膀上，順着絲竹曲樂之聲緩緩道：“這可是瑾婷的寶，瞧着今日夜色極好，便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哦……”千緣帝眼底閃過一絲詭光。“那何不卸掉面紗”

蘇瑾婷搖頭，“我的寶，誰也不能看。除非千緣帝拿自己的寶來換，瑾婷可是仰慕千宴公主已久，怎麽，今日千宴公主為何不曾出場？”

蘇瑾婷挑眉。

皇後張嘴正要說些什麽。

“今日呀，恐怕是要讓瑾婷公主失望了，千宴公主她……”嬌滴滴的聲音，坐于僅次于皇後之位的女子一身現如今最流行，造價亦是最不菲的銀色月光素緞束腰宮裝，流水一般的裙尾拖曳在地上，更顯其身段婀娜多姿。

她一張容顏精致得仿佛上天最出色的傑作的作品，眉梢眼角勾勒着的淡緋的胭脂，妖豔傾城，美人無雙。

她似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眸裏閃着晶瑩剔透的光，又仿佛是碧水幽幽，開心的模樣。

所謂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

只是……

我轉頭，視線與蘇瑾婷相碰，同樣的愕然。

侄女，小侄女，那不是你嗎，擠眉弄眼着，蘇瑾婷以眼神表達着這樣的意思。

姑姑，你別糟踐我了，我眉心鄒成麻花。

可那明明就是你的臉，眉目傳情着，蘇瑾婷疑惑。

本宮還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心中滿是問號，我糾結低頭。

何時何刻，那張屬于本宮的容顏成了大衆臉，随便在人群裏一看，就能挑出個三四個來。

而自己，只能躲在別人的容貌下看着自己的容貌……

“寶什麽寶，還不快過來，身子還沒好透，就像順杆子上樹？”這一來二去的官方語言，蘇瑾南看着習以為常，卻不免覺得累到了蘇瑾婷，看着蘇瑾婷微鄒的眉頭，溫順的模樣，蘇瑾南知道自己的妹妹不喜歡這宮廷這拐彎抹角的方式，也不願她繼續與千緣皇後繼續下去，冷聲怒道。

被訓斥，蘇瑾婷微微一愣，不待千緣帝再發話的直接走向蘇瑾南，在他的身旁坐下，才不情不願的撇嘴“哦。”一聲。

蘇瑾南半眯着眼，優雅的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歉意的對着千緣帝一敬，“瑾婷身子不好，望千緣帝莫要見怪。”卻又是不待千緣帝有任何動作，便是一飲而盡，說不出的邪魅肆意。

千緣帝舉起的酒杯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喝也不是間。

“臣妾敬皇上一杯，感念明月姣好，美不勝收，只是……”妖豔女子起身敬酒，卻又是難為的鄒眉，回眸看向身後宮女，美人欲言又止的模樣，撩人心弦。

“愛妃有話直說就好，作何吞吞吐吐。可是受了什麽欺負？”千緣帝舉杯一飲而盡，見美人如斯，頓時愛憐道，說話間，目光不悅的看向了身旁的皇後。

“不，臣妾沒有受任何人的欺負。”女子怯怯巍巍，話雖這樣說，眼中卻是有些淚水晶瑩。

“皇上，妹妹貴為冷汐皇貴妃，還有誰能欺負了她不曾，皇上這樣說，可是懷疑臣妾。”皇後一驚，有些受傷的看着皇上，卻見千緣帝一眼也不願看過來，一心一眼只有冷汐皇貴妃，也只相信冷汐皇貴妃

皇後眼神有些黯然的看向冷汐皇貴妃：“冷汐妹妹……”

“啧啧，這千緣帝真是偏心，放着自己的皇後不幫，幫個小妾。”腦袋輕晃，蘇瑾婷湊到蘇瑾南的耳畔竊竊私語道。

蘇瑾南眯眼，擡手，瑟縮了下腦袋，蘇瑾婷回到自己的桌前，老老實實的做好，笑看眼前窩裏反，那酷似小侄女的冷汐皇貴妃自始至終什麽也沒有說過，卻輕而易舉的讓皇後在千緣帝眼中早已經被打入死刑。

一切都因那張臉，很完美的容顏不是嗎。

蘇瑾婷眯眼，想到身後就是正主，蘇瑾婷鄙夷的回眸一笑，眉目傳情道，你要是也有這樣的心機……

怎樣？我疑惑咬唇。

那也死的連渣也沒有，哼，面色猛然一變，蘇瑾婷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諷刺。

“做過去一點，哼！”身子擠了過來，蘇瑾婷沒事找事的不爽道，一張寬一米的桌子，她足足占了半米由于，卻猶嫌棄不夠的擠過來。

我無奈，卻也只得老老實實的退後，不經意的擡頭，我募得一愣，才驚覺因蘇瑾婷排擠，我所做的對面桌案，正對君墨。

酒香四溢中，他一襲黑衣裝扮清雅，挽起的黑發無任何裝飾物，有風襲來，長發飛起，飄然若仙。

他執着酒樽的手純白修長，翠綠的酒樽襯着他的白玉般修長的手好似泛着一層淡淡的珠光，那瓊漿玉液順着他棱角分明橘粉色的唇邊緩緩進入口中，他喝的極慢，卻是一杯又一杯的不停歇。

我又想起夢中的那個年少少年，蘇瑾婷的話，回響在耳畔，你若不是深愛記憶之中的那個男人，又豈還會對他心心念念。

68:五十步，笑百步。

愛？

我鄒眉，突然難掩惡心的掩唇幹嘔起來。

這一詞讓我滿心滿心的抗拒，厭惡，惡心到想吐，卻不知道緣由。

“你怎麽了。”蘇瑾婷一驚，擔憂的撫上雪胭的背，輕柔的拍着。

我搖頭，不知為何鼻子酸的厲害，想哭極了，這汐雲殿莫名的讓人不開心，淚水不知為何晶瑩在眼眶。

蘇瑾婷看着雪胭滿含迷茫，不知所措的純淨目光，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她的指尖輕微的顫抖起來，皇姐……

卻猛然驚醒，蘇瑾婷有些尴尬的猛然站起身，打斷這後宮争寵的無趣戲碼，沖着千緣帝笑言：“千緣帝，瑾婷看着這宴會只有這些酒水和這些凡夫俗女的舞，着實是無趣，瑾婷這一寶，會跳帝下與再坐所有官臣許久已經未曾得見，只因天上有而人間卻難得幾回見的妙舞，不知帝下可想一看？”直視着千緣帝雖已然年過半百，卻仍舊只若三十多歲成熟男子的面容，蘇瑾婷間淡笑間，眸心竟是說不出的黯然孤寂。

“只是，瑾婷別的不求，只求也得千宴公主一舞，皆時我倒要看看這死丫頭如何還在我的面前吹噓她跳的舞好！”指尖點上我的腦袋，蘇瑾婷挑眉：“瞧瞧，我這還沒說她呢，就委屈成這樣，本公主真是把你寵壞了。”

腦袋被蘇瑾婷戳的一歪，我被面紗所遮掩只露有雙眼的面容沒有任何情緒，滿心被心中詭異的感覺所困惑。

“只是瑾婷都來了這樣久，為何也不見千宴公主？莫不是美豔無雙的千宴公主嫌棄瑾婷來了？嫌棄哪怕是與我這個纨绔公主呆在一個地方，都覺得髒了呼吸？瑾婷知道在外的名聲不好……哎，哥哥……”一只手突然從她的身後抓住了她，蘇瑾婷一愣，回頭只見蘇瑾南緊珉着雙唇，見她看來，邪魅不爽的一挑眼角，聲音輕飄，卻是說不出的慵懶肆意：“爺倒是不知，婷兒這樣差。”

眉梢狠狠一跳，蘇瑾婷抽了下嘴角，這連她一點壞處也聽不得的哥哥喲，外人說，直接打殺了，偏生這一下是她自己說自己的壞話。

“千緣帝公主雖好，卻不及你的真性情，既然你想看的千宴公主不在宴會之上，那麽你怕也是看不成千宴公主明驚天下的舞姿了，既然如此，千緣帝，恕本太子先行離去。”蘇瑾南面色不悅，說變臉便變臉，起身，拽着蘇瑾婷就要離去。

“哥哥……”被拽的前行，蘇瑾婷鄒眉不悅的喚着蘇瑾南，卻見蘇瑾南不聞不問，一意往前走着，蘇瑾婷面色發白，不願跟着蘇瑾南離去，卻拒絕不了的被拉着前行，眼見就要出了宮殿門，蘇瑾婷咬牙，發了狠的猛拽蘇瑾南，語氣憤怒：“哥哥，我才不要離去，瑾婷身子不好，如今更是到了強弩之弓，好不容易死纏爛打的讓哥哥帶瑾婷入了千緣皇宮，怎麽能連瑾婷一直敬仰的千宴公主連見也不曾見一面，況且過了今天，瑾婷怕是再沒有機會，我只是想看一看千宴公主明豔天下的舞姿而已，不想到死還留有這樣的遺憾。”蘇瑾婷的聲音極大，響徹整個殿內，不止是再坐的千緣臣官聽得清清楚楚，千緣帝更是清楚。

蘇瑾南被蘇瑾婷拽的一更，他滿面怒火的回頭，“有種你便再重複一下剛才的話？什麽叫強弩之弓！”

蘇瑾婷垂頭委屈不語，她咬唇哽咽。

“是我太寵着你了嗎，讓你說出這樣的話。”氣息有些不穩，蘇瑾南頓怒。

蘇瑾婷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不敢說出什麽話來，蘇瑾婷懊惱，是她失言，明知她的病，她不好的身子是蘇瑾南心中的心結，只是一個千宴公主而已，見不見又有什麽，偷偷一看蘇瑾南黑如炭鍋的臉色，蘇瑾婷面皮抽了抽，這要怎麽辦。

“太子，瑾婷公主請留步。”見蘇瑾南這般，皇後慌忙起身挽留，今日夜宴是她準備，若就這樣讓蘇瑾南氣惱離去，先不說她千緣皇後的臉豈還有剩，就說在千緣帝面前，再加之冷汐皇貴妃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在一旁煽風點火，在後宮她豈還有一點威嚴！

看着蘇瑾南與蘇瑾婷，皇後轉身看着千緣帝，俯下身子揚唇委婉，“皇上，千宴公主早日時感覺頭有些暈眩，所以臣妾才未讓公主出席，卻不想惹惱了瑾婷公主，還望帝下贖罪。”

皇後請罪，冷汐皇貴妃坐回椅子，慵懶斜靠在木椅之上，她寬大的銀月色衣袖半遮面，目光幽幽冷冷的看着皇後，美人猛然無聲嬌笑，攝人心魂。

事關皇上心中之寵，她才不會傻到去惹皇上厭煩呢。

千宴公主她呀，可是入了千緣帝的心的。

冷汐皇貴妃垂眸，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好奇的看向了蘇瑾婷所帶來，一身白衣柔柔弱弱的雪胭。

瑾婷有一寶，會跳帝下與再坐所有官臣許久已經未曾得見，只因天上有而人間卻難得幾回見的妙舞，她倒是有些好奇蘇瑾婷的寶，到底寶在哪裏。

“千宴身體不适，可又尋禦醫去看？情況如何？”語氣擔憂，千緣帝大怒起身，酒杯因千緣帝憤怒的一拍而傾灑，“為何沒有人來通知朕。皇後，你該死。”

縱使知道千緣帝會有何反應，千緣後還是忍不住的驚吓，感覺千緣帝看向她的目光有殺意，千緣帝後只覺得心被狠狠的劃了一刀口子，鮮血淋漓，更為千緣帝那句該死而心寒：“千宴公主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近日千宴公主沒有睡好的緣故，太醫看過，開了些安神藥，千宴公主喝了睡過去，想約現在也好了。”

千緣帝眯眼，“千宴身體既然已經無礙，為何不曾參加宴會，來人，去請千宴公主。千宴不來，皇後就一直站着吧。”千緣帝坐回帝位，看向蘇瑾南與蘇瑾南。

“太子公主怎地站在那裏，還不快入座。”

蘇瑾婷不理千緣帝，偏頭看向蘇瑾南，蘇瑾南也正看向她，只是面色不好，蘇瑾婷揚唇，對他一笑，手反握上蘇瑾南的手，不動聲色的寫了幾個字，蘇瑾南的臉色才緩緩好轉一點。

舉步牽着蘇瑾婷再回桌案，“哥哥，這皇後當真真是夠窩囊，哪有宮宴時皇貴妃，貴妃，妃嫔坐着皇後獨站，我倒是更加好奇那千宴公主長得什麽樣，能讓千緣帝這樣對待，十幾年的皇後亦是一點臉面也不留。”

因有蘇瑾南高大的身影阻擋着千緣帝的視線，又是在行動間，蘇瑾婷倚靠在蘇瑾南的身子上趴在蘇瑾南耳畔竊竊私語。

“是。”皇後直起身，垂頭恭恭敬敬的站在坐前，卻無人知她心有多痛。

君墨倒酒喝酒，一杯又一杯，他漆黑如夜有神的眼眸，沉靜，壓抑，深不可測。

明明神色還是那樣的閑适悠然，嘴角也挂着清雅的笑，我卻清楚的趕緊出他嘴角略微的緊繃，心情很是不好。

他執着酒樽的手又是倒了一杯，純白修長的端起，翠綠的酒樽襯着他的白玉般修長的手好似泛着一層淡淡的珠光，那瓊漿玉液沾染上他棱角分明橘粉色的唇邊，擡頭，君墨一飲而盡。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也不曾離開過酒盅，哪怕剛剛蘇瑾南離位，有種借酒澆愁的意味。

“瞧你盯着人家眼珠子都要出來的沒出息模樣。”蘇瑾婷捏起一塊糕點從面紗底下放入嘴裏，覺得好吃，又捏起一塊穿過雪胭面紗放到雪胭唇邊，見小侄女目不轉睛的模樣，蘇瑾婷眯眼，剛剛好像要被蘇瑾南拉出宮殿，也沒見小侄女跟上。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這像見了屎的狗模樣，張嘴，我都聽見你肚子響了。”粗魯的将糕點塞入我的嘴中，蘇瑾婷拿起一旁的茶杯微珉。

我被她的動作扯了嘴巴，有些疼的囫囵咽下糕點，卻不防被嗆到。

“沒用的東西。”蘇瑾婷面色發寒，斥道，卻是将手裏還未放下的茶盞直接透過面紗放到了我的唇邊喂我喝下。

順了咳嗽，我伸手推開蘇瑾婷的茶盞，撇了撇嘴，“咱們五十步笑百步，以前你吃的屎還少，只要是個清秀的就走不動道。”

“現如今我改了，只要哥哥一枝花就好了。”蘇瑾婷白了我一眼，道。

“是，我是瞧着你從一個逮誰舔誰的狗，變成一個陷入時時刻刻想昭告全世界倫是用來亂的狗。我就是好奇，你說若是你以前的屎找來了，你還吃不？”

蘇瑾婷面皮狠狠一抽，“還有，忘了告訴你我以前還這樣看蘇瑾南呢，你說讓蘇瑾南知道你把他比喻屎……”

蘇瑾婷怒，她這才諷刺了兩句，這接二連三的還沒完了，她頓時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吼：“你見過那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傥，邪魅肆意，慵懶可人，壞的人心癢癢的屎！”

我面皮抽了抽，忽然無語。

“抽什麽瘋了呢？”蘇瑾南疑惑挑眉，蘇瑾婷轉身，看向那屎，去你的，看着蘇瑾南，蘇瑾婷一臉黑線，無語至極。

“瑾婷公主這是怎麽了？”千緣帝被蘇瑾婷猛地一拍桌子吓到了，疑惑的看着她，就連坐下的文武大臣也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蘇瑾婷。

“沒什麽，只是等千宴公主等急了，本公主心情不好。”蘇瑾婷面色鐵青，憤憤坐回椅子，無骨的撥開面前的盤子，趴在桌案之上，閉眼就是睡了起來。

一點也沒有一國公主的模樣。

“你的宮廷禮儀呢？被你吃了？”我低頭歪着腦袋看着蘇瑾婷，撲閃着純真的雙眼好奇道。

蘇瑾婷睜眼，逆着宮燈的的小侄女一聲白衣素錦，白紗遮面，眉眼純然，清雅脫俗，墨玉般的青絲因她微微傾身的原因傾斜而下，說不出的美豔靈動。

“是啊，”蘇瑾婷擡眼，一本正經道：“不過卻是被你吃了，現如今你又餓了，還想吃。”

我眨眼，眼珠子一轉過後，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蘇瑾婷，面色一樣一本正經道：“我倒是好奇姑姑什麽時候是一坨一坨的了，但你非要把你比作那種東西，侄女顧念孝道，還是不會反對姑姑這個長輩的。只是姑姑願做那東西，侄女卻是不願做狗的。”

蘇瑾婷嘴角一抽。

“千宴公主嫁到！”這時，殿門口傳來一聲高喊。

蘇瑾婷也懶得去跟小侄女廢話了，好奇的去看門口，卻猛然瞳孔一縮，呆愣在那兒。

我眼神微閃，看着那一尊精致得讓人移不開的目光的玉做戲偶，仿若不自覺的咬唇，卷了卷手心。

朱漆殿門緩緩地打開，一道純白修長的人影緩緩地一步步地走來，月光柔柔地在千宴公主身上烙印下淡淡的光影，她纖長的睫羽微翹，純淨的眸子似比世間所有美玉還要亮眼。

她是極美的，不負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069：這糾結

她三千青絲不過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淡白色的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千宴公主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卻被眉心上點綴的清淡梅花妝，将那淡淡仙氣瞬間轉化成妖氣，讓千宴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妩媚，勾魂懾魄。

清雅卻不失皇家華貴的镂空飛鳳金步搖插在她的秀發之中，随着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

襯得佳人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

時光仿佛就此凝固，光陰仿佛就此安靜，蘇瑾婷只覺得心痛如絞，她捏着茶盞的手捏碎茶盞而不自知。

“父皇。”女聲輕柔，千宴公主附身，擡起雅致的玉顏望向千緣帝。

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純淨，若是原先還說她那張容顏似妖仙般妖媚勾魂，現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只為那宛如孩童的目光。

我面色僵硬的無可厚非，她與妖嬈美豔的冷汐皇貴妃相似七分，卻與本宮靈體時的容顏相似八分。

這千緣，詭異至極。

蘇瑾婷仰頭，看着上首的千緣帝，嘴角咧開一抹毫無情緒的笑，她低頭，難掩眼中的暗湧，豁然拉着身旁的我起身，蘇瑾婷一步一步走向千宴公主。

“瑾婷早先便得文千緣國千宴公主美豔無雙，如天上仙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瑾婷還聽聞千宴公主一舞更是讓人永不忘懷，瑾婷鬥膽，不置可否請千宴公主今日幸得一舞？”一步步靠近千宴公主，蘇瑾婷目光溫柔，卻無人知那眸心深處早已經滿是寒冰。

“當然瑾婷不會讓千宴公主白舞一場，自有能拿得出手的寶物，還請千宴公主不要拒絕瑾婷這垂死之人可好。”走進千宴公主，蘇瑾婷溫柔的搭上她的手，語氣卻不容拒絕：“瑾婷的身體不好，一生只有這一個願望，說不定那一日就死了，我想千宴公主不會連這一點願望也不讓瑾婷實現吧，都說千宴公主有服仙人心腸，必然不回不答應瑾婷的。”

容顏在笑，聲音愉悅，蘇瑾婷搭上千宴公主的雙手卻無法控制的狠狠攥緊她的手，直留下月牙形的痕跡。

千宴公主微微吃痛，純淨的眸子染了些許點點疑惑看着蘇瑾婷，呼吸一窒，蘇瑾婷垂眸收手，轉身笑看千緣帝，虛假道：“千緣帝下你看，貴國千宴公主當真是善人，千宴公主答應瑾婷為瑾婷一舞，即然這樣，我也就不憐惜我這個寶了，便讓她也為千緣帝舞一場。”

“還請千緣帝派一人帶瑾婷去更衣。”附身，蘇瑾婷清清冷冷道。

“瑾婷公主……”千緣帝鄒眉，擺明不願意的模樣。

“千緣帝下，千宴公主都已經答應了瑾婷，帝下莫不是要反對？帝下若是憂心千宴公主的身體，也大可放心，瑾婷看公主身體很好。”蘇瑾婷咄咄逼人。

“本宮倒是不知我忪啓國公主何時求一舞，竟這樣的困難。”殷紅的唇微揚，蘇瑾南邪魅擡眼看向千緣帝，眼神幽深。

君墨終于放下了酒杯，他擡眸看向中心的三人，平和沉靜的黑眸輕輕的閃了一下，神色淡淡道。

“忪啓國公主不比千緣國公主尊貴，自是困難。”

“君淩國太子此言何意”蘇瑾南邪魅的眸子閃了一下，把玩着如玉酒杯不悅。

君墨平和的眼眸仍毫無波瀾，更無一絲醉意，仿若他先前不曾沾染半滴酒，他聲音如清泉般低沉好聽，“自是字面上的意思。”

蘇瑾南聞言朗笑三聲，黑眸亮如星辰，“君淩國太子說的對，瑾婷不如千宴公主尊貴，只是一舞，便讓瑾婷這樣的難求，瑾南慚愧，君淩國太子，請。”蘇瑾南舉杯，隔空向着君墨一敬，君墨神色淡然的回敬，兩人相視，舉杯共飲，皆是雲淡風輕的淡笑。

千緣帝執着酒杯的手微做停頓，“君淩國太子此言差矣，千宴為公主，瑾婷公主亦是貴為忪啓國公主，都是何等的尊貴，又何來瑾婷公主不如千宴一說。千宴答應了瑾婷公主之事，自會應與，父皇不過感念千宴早日頭有些暈眩，怕千宴無法盡全力從而讓瑾婷公主失了興趣。”千宴公主淡淡輕笑，不卑不亢：“來人，帶瑾婷公主去舞衣閣，父皇，輕容兒臣先行告退去準備。”千宴公主附身，純淨柔柔的雙眸安撫的看着千緣帝，千緣帝深感欣慰的點頭，揮手讓她推下。

蘇瑾南邪魅的眼眸閃爍，快速的掃了千緣帝一眼，然後又別有深意的看向千宴公主退去的聲音。

君墨低頭，執起酒杯繼續酗酒起來。

冷汐皇貴妃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撥着葡萄，吞食。

千緣帝後垂頭坐在位置之上不言不語，千緣帝面色不愉。

底下在座的文武大臣更是戰戰兢兢。

一時之間宴會之上陷入低潮，除去絲竹之月寂靜無聲。

……

舞衣閣。

“可覺得奇怪？那冷汐皇貴妃，千宴公主？”屏退帶路的小太監，蘇瑾婷關上房門，不雅的抱起拖地的長裙在懷中幾步登上桌子坐下。

我點頭，眉頭緊鄒“她們……”

“我能說她們能受寵，從而被千緣帝捧在手心，皆是因為你嗎？小侄女。”蘇瑾婷撇嘴，煩躁道。

我愣。

“就知道你不相信，吶，看吧。”蘇瑾婷伸手進懷，摸索半天從懷中拿出一卷畫像遞我，一臉任君觀看。

我接過，展開，畫像俨然就是靈體時的模樣，那是一身嫁衣的模樣，畫中女子眉眼含笑。

畫像下的落款是：千緣汐貴妃。

“你就是她！我本不願告訴你，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無法繼續掩埋下去”蘇瑾婷的話，讓我驚吓的扔了畫卷。

“千緣帝是你的夫君，給了你無上恩寵，亦是滅你滿門，讓你從天際跌入泥土之中的人，還記得入宮前你所看到的，敗落的鎮國将軍府嗎？那是你的家，你因為記恨他滅了你滿門的痛苦，所以不願記得以前的任何事。”

“瞎扯也有有個度數，他如今……”

“啊，是，他如今也有六十了吧，但耐不過人家修為好保養好，跟個才三十多的一樣，你要是沒死，估計現在就老太太的模樣了。”蘇瑾婷眯眼：“也幸好你死了，千緣帝才驚覺最愛你，瞧他找的冷汐皇貴妃不就跟你很像，而且還是個皇貴妃，估計是想彌補你點吧，還有那千宴公主，縱使再得寵，卻也不過只是個替身，你想他對于你是如何的用情至深。”

我垂頭沉默。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蘇瑾婷沉重嘆息一聲，亦是不再言語，她從懷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妝盒，将妝盒裏的東西全都一一擺了出來，方笑道：“過來，我幫我描妝。”

我珉唇不語，踏步上桌，盤膝坐在蘇瑾婷的對面，看着她拿起眉黛、脂粉，開始執筆在面容之上細致地勾勒起來，睫毛輕顫。

滿頭青絲盡散，蘇瑾婷随手取出一只纖細的描妝筆，上挑的眼線，濃墨青黛，豔麗厚實的妝容由她之手在雪胭原本就精致的眉目間鋪陳開來。

細致的描繪着那陌生的容顏，有點點香粉随着蘇瑾婷的動作從她的袖中流落而出，一股胭脂香湧入鼻翼，難掩的困意襲來，我不舒服的搖搖腦袋，卻是靠着蘇瑾婷昏睡了過去。

恍若不曾看見那雙眼睛已經閉上，蘇瑾婷固定着雪胭的腦袋，繼續描畫着。

許久，掐着雪胭的下巴，勾勒出最後一筆眉眼，蘇瑾婷方放平雪胭跳下桌子清冷道：“趙無恒，你是要自己滾出來還是要我踢你出來？”

蘇瑾婷語落，但見空氣一陣波動，趙無恒面色灰沉的出現在蘇瑾婷面前，他手持雪胭丢在地上的畫卷。

蘇瑾婷目光落在趙無恒手中的畫卷上，笑道“亞拉，你也看見了。”

嘴角挑起，趙無恒攤開畫卷：“只是我所看到的名字，卻是公主千可汐。”

趙無恒的話，讓蘇瑾婷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

“你要怎麽說。”趙無恒眼眸微垂，密密的眼簾下閃過一絲流光。

蘇瑾婷唇角的笑容慢慢擴大，趙無恒的話仿佛是挑起污血的冰冷的刀尖，讓原本的平靜變得不平靜，她手指輕輕地拂過額前的碎發，目光直直落在趙無恒身上，一字一頓道：“不怎麽說，她為汐貴妃，是事實，冷汐皇貴妃，千宴公主受寵因她也是事實，只是沒有人知道汐貴妃是因為別人才受寵，也是事實。而那個別人不是他人，是千緣帝的妹妹也是事實，唔，你想知道的就是這些。她們都不過是可憐的替身，而她死時便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所以什麽也記不起。”

趙無恒颔首“比如說”

“比如說她不是鎮國将軍的夫人的女兒，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再比如說千緣帝将她百般疼愛不過是想抄了真國平将軍府，再再比如說……”蘇瑾婷兩只眼睛彎成月牙，吐出來的話卻如一根針，紮的人心肺痛不欲生：“千緣帝是父親！”

－－－－－－題外話－－－－－－

不喜請親繞道，點叉即可。

沒必要還要花能找到好文的時間來惡意中傷他人哦。

就算是文文不好，又幹卿何事，不要随随便便就踐踏別人的心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