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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咬牙開口道:“……奴婢進山莊前和曾與村裏鄰人有私情……前幾日,竟,竟發現自己懷有身孕……昨晚偷偷去醫藥閣,想找紅花堕胎,誰知沒找到,還誤抽開了玳瑁的屜格子……”

慕君颉卻仿佛早就已經猜到了似的,輕聲說:“堕胎?我看你脈相像是懷孕已快兩個月了,你可想好了?”

“奴婢早先愚昧無知,受人誘惑遇人不淑,如今只想重新做人。”像是想起不堪過往,蘇燕表情帶着難言的傷和恨,繼而擡起頭,望着慕君颉的眼神異常堅定:“奴婢甘願去懲戒閣領罰,只求能夠繼續留在山莊,奴婢本就被賣入山莊做了終生家奴,現願把性命都交予少主。”

“堕胎的事你還是再想想吧。”慕君颉的眼睛盯着蘇燕,不放過她任何細微表情,“你若想把孩子生下來,我可以讓總管把你賣身契還你。可若是決定堕胎,你就必須将過去全忘掉,當世上從無柳燕這個人,只為蘇燕而活。”

“奴婢已經想過很多回了。”蘇燕的神色堅毅如初,“奴婢只想為蘇燕而活。”

“好。”慕君颉點點頭,“不過這事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要傳到總管那裏就不好了。東方大哥那個人啊,做事總是一板一眼,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按規矩處罰你的。”慕君颉又想了想,說:“這樣吧,明天你就去找蘇婉,婉兒姐姐是我的人,她會幫你堕胎并照顧你到身體恢複。從明天起你就不要在墨閣做事了,過來我這邊吧。”

這句話一落,蘇燕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歡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忙磕頭道:“謝少主……”

趙昭風看着蘇燕的這神情,此刻怕是讓她為慕君颉賣命都願意,心裏忍不住腹诽起來。慕君颉不過是幫人洗了個罪堕了個胎,便能轉眼就叫人甘願托付身心。妖孽,趙昭風再一次暗道,這小孩真是妖孽。

這一耽誤,快到晚飯時間兩人才走到廚房。慕君颉還沒進廚房門便開始嚷嚷:“劉伯劉伯,我讓你做的新點心做好了嗎?”

“做好了。”劉炘原本就是秦淮第一樓的頂尖大廚,酷愛鑽研廚藝,忙不疊的說:“少主,這道芒果餡餅你是怎麽想出來的?到底是少主聰明,這熬奶皮的法子聞所未聞,做出來非常好吃……”劉炘還沒說完,另一個廚子已把做好的奶皮芒果端了上來,慕君颉推了推趙昭風:“你先嘗嘗味道怎樣。”

趙昭風拿起一塊咬了一口,感覺的确美味,奶皮香脆,酒釀的芒果濃滑醉人,芋頭甜而不膩。慕君颉也拿了一塊,可只咬了一丁點,就又不想吃了。

此刻已經過了申時,蘇琅琛最近幾天生意上比較忙,處理事務弄的有些晚了,心裏頭擔心慕君颉沒有好好吃晚飯,手頭的事還沒忙完便趕回琅閣。然而剛進前廳,蘇良便上前報告,說少主還沒回來,自然也尚未吃晚飯。蘇琅琛頓時皺了皺眉,擡眼掃了下桌上的沙漏。

蘇良心領神會,趕緊上去詳細禀報慕君颉今日的行程,幾時幾刻去過了哪裏哪裏,現在人又在哪裏哪裏。

蘇良小心翼翼禀報完,蘇琅琛聽罷,不置可否,只嗯了一聲。蘇良伺候蘇琅琛那麽多年了,最擅察言觀色,知道主子此刻心裏不悅,趕緊閉緊嘴巴躲一邊兒去。

在全莊上下,誰不知道莊主最在意的就是少主的飲食起居。慕君颉不僅挑食而且有輕微厭食症,要是按時好好吃了頓飯,整個琅閣都能跟着晴空萬裏,簡直就是栖霞山莊的晴雨表。平日蘇琅琛再忙都會親自陪慕君颉吃飯,實在來晚了,便命令蘇良蘇婉他們一定想辦法讓慕君颉按時用膳,多吃一些。今天不僅耽擱了晚飯,甚至連人都不見影了,蘇琅琛的臉色自然難看。

蘇良在心裏暗自叫苦。就算是莊主再生氣又能有什麽用?少主什麽時候聽過別人的安排?連莊主都拿少主沒有辦法,更別說他們這些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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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站在廚房裏頭的慕君颉,聞着廚房滿屋的油煙味飯菜味兒,厭食的情緒又上來,胃裏一陣陣犯堵。趙昭風看他臉色不好,說:“這個餡餅不是你研究出來讓人做的嗎,怎麽自己反而不吃?”

慕君颉鼓着腮幫子吹氣玩,不答反問:“真的好吃?”

“嗯,”趙昭風又咬了一口,“的确不錯。”

慕君颉看趙昭風吃的津津有味,無論如何就是覺得別人手裏的比自己的好,怪毛病又犯了,伸手便去搶。趙昭風并非蘇琅琛那樣被慕君颉搶慣了的,反被吓了一跳,心想碟子裏不還有嗎,只覺得慕君颉的舉動莫名其妙,以為他又要玩什麽花樣,側身就躲。

以慕君颉的性子,趙昭風不躲還好,越躲慕君颉便要搶。兩人頓時拉拉扯扯,扭成一團,幾個廚子忙圍上來勸,唯恐他們少主有什麽閃失。趙昭風不明故裏,被弄的又煩又郁悶,一個轉身把手裏剩的那半塊餡餅直接往嘴裏一放,用牙叼着,騰空了雙手。慕君颉一看不樂意了,撲過去就張嘴對着趙昭風的嘴奪。

慕君颉就那麽一下子撲了過來,趙昭風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撲進懷裏的小孩身體香香軟軟的,愣了片刻。這麽一愣神間,那半塊餡餅被慕君颉張口咬到了。餡餅頓時一截為二,一半依舊在趙昭風嘴裏,露在嘴外面的另一半被慕君颉咬了去。

趙昭風感覺慕君颉柔軟的嘴唇于那一瞬間掃過自己的唇,呼吸也灑上了臉側,輕的就像羽毛掠過,卻引起一陣戰栗,再次一愣。慕君颉卻渾然不覺,心滿意足的吃起了自己搶來的那一點餡餅,覺得搶來的的确比自己的好吃。

慕君颉才嚼了沒幾口,就發現四周的氣氛有點不對勁,竟是寂靜無比還透着一股子冷氣。慕君颉擡起頭,看到蘇琅琛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臉色陰沉的要命,駭的四周的那些廚子啊仆人啊全躲到了一邊。

備胎皇儲

“琅琛,”慕君颉忙跑了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在慕君颉的印象中,除了那一次他生了大病,蘇琅琛的臉色沒再這麽難看過,就連上次自己私自跑出莊,蘇琅琛也沒像現在這般。慕君颉拉住蘇琅琛的手,有些擔心的軟聲問:“琅琛,你怎麽了?”

蘇琅琛不說話,一雙眼冷冷掃向趙昭風。趙昭風面對蘇琅琛的目光絲毫沒有怯意,神色不變,虛目相向,頓時屋內氣氛更冰。

十八歲的趙昭風,正是成熟張狂的年紀,淡漠的眼神暗含着骨子裏的高傲和強勢,面部的線條開始接受時光的雕琢,正朝着非凡奪目的方向不斷發展,不管身處何地都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而蘇琅琛,則深邃難以琢磨,微斂了鋒芒,卻陰氣令人不敢直視,只有看向慕君颉的時候,會帶上不經意的溫柔,引人迷失在那雙充滿誘惑力的鳳目中。

慕君颉見蘇琅琛不說話,愈加擔心,“琅琛,你到底怎麽了?”

蘇琅琛回過頭看向慕君颉,然後伸手将慕君颉的手整個都握在手心裏,說:“我沒事。”繼而轉過身,牽着慕君颉回琅閣。

趙宗治看着慕君颉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擡手撫過自己的嘴唇,手指劃過帶來輕微的麻癢,讓他微微的張開了自己的唇。手指遠不及方才慕君颉的唇那麽柔軟有彈性,還有慕君颉淡淡的呼吸都讓趙宗治感覺心跳紊亂。

一路上蘇琅琛都沒說話,像是在沉思什麽,慕君颉以為是山莊出了什麽棘手的事務,便也不吭聲,怕打擾到他。回了琅閣,偏堂的飯廳已經擺好了晚飯,蘇琅琛牽着慕君颉走到飯桌前,然後把小孩輕輕抱坐在自己懷裏,照常喂他吃飯。慕君颉終于忍不住問:“琅琛,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小孩乖巧的仰着頭,臉上帶着明顯的關心,瞳孔漆黑明亮,一眼不眨的望向蘇琅琛。蘇琅琛看慕君颉這副樣子,面上不動,心裏卻已經軟了三分,許久才低聲道:“恩,是出事了。”

慕君颉忙問:“出了什麽事?嚴重麽?”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除了我之外,你不準從別人那裏搶吃的。手裏的筷子裏的都不行,你今天,竟然還給我從嘴裏。”蘇琅琛的神情忽然異常嚴肅,語氣甚至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這種事沒有下次,聽到沒有?你若再敢做出這種舉動,我一定狠狠罰你。”

慕君颉縮縮脖子,不太明白蘇琅琛為何因這事那麽生氣,卻明白蘇琅琛生氣的時候還是順着毛捋的好,于是伸出手環上蘇琅琛脖子,一邊搖晃一邊點頭說知道了,實際上根本就過耳不過心。

蘇琅琛看出慕君颉的敷衍,卻又無可奈何。想着小孩年紀還小,只有忍着,等待他将來慢慢能懂。“你對那個趙昭風,到底是什麽感覺?我看你最近一個月天天去找他,你們可是已經處熟了?你很喜歡跟他待在一塊兒?”

慕君颉嘟着嘴,“還好,還不是很熟。”繼而又仰起頭,大眼透着狡黠和自得,“不過不熟也不要緊,我遲早會讓那根木頭心甘情願叫我一聲師哥的。”

蘇琅琛的神态略略放松了,挑了挑眉:“你天天往後山跑,就是為讓他叫你師哥?”

“嗯,”慕君颉點點頭,然後認真安慰蘇琅琛,“琅琛,你別擔心,我沒有再欺負他,我會努力做個好師哥的。”

“慕慕,”蘇琅琛擡手扶額,忽然覺得有些頭疼,語帶無奈的說:“你為什麽就非得要他叫你師哥呢?”

“當師哥多好,多威風啊,”慕君颉的眼睛頓時晶亮晶亮的,“你看大長老二長老原先就是同門師兄弟,二長老對大長老這個師哥,簡直恭敬體貼到家了,成天跟在大長老身後轉,大長老說什麽二長老就做什麽,讓朝東決不敢往西,讓打狗決不敢攆雞。”

蘇琅琛一聽慕君颉竟是拿大長老和二長老來做例子,頭更疼了。暗道二長老怎敢不對大長老恭敬體貼,否則兩人晚上一起睡覺的時候,大長老還不一腳把二長老給踢下床去。

蘇琅琛耐着心說:“慕慕,趙昭風其實和你算不得同門,你們的關系跟大長老二長老的關系不同,是不能拿來比的。”

“怎麽算不得同門?我跟他都是大長老的徒弟。”

“你是山莊的少主,大長老教你功夫算是職責所在,嚴格來說不能成為你師父。而趙昭風也不叫趙昭風,昭風其實只是他的字,”蘇琅琛的神色帶了幾分嚴肅:“他本名趙宗治,父親名趙允讓①。趙允讓就是當今赫赫有名的汝南郡王,你應該聽過。”

宋朝從太宗起開始限制宗室權勢并取消爵位世襲,宗室雖封王封爵的不少,但大多只有空名沒有實權,唯獨趙允讓是個例外。趙允讓是太宗的親孫,又被真宗以綠車旄節迎入宮中撫養,作為備胎皇儲②,和當今皇上趙祯同在宮中長大,關系甚好。趙祯坐穩了皇帝後,趙允讓離開皇宮安心的當自已的汝南王,先後為右千将軍、大宗正司和太尉,手握實權地位尊貴。

蘇琅琛頓了頓,“這件事山莊裏只有我、大長老還有東方遠知道,而且也不算什麽大事,所以我一直沒跟你說。”

汝南王趙允讓和當今皇帝趙祯關系親厚,卻福氣不同。趙允讓生了二十多個兒子,而貴為仁宗帝的趙祯只有三子,還先後死亡。現今天下皆知,皇上無子,皇位繼承又成為大問題,所以趙祯也學習先皇,在宗室中選擇男孩作為備胎皇儲。趙允讓的子嗣自然首當其沖,但凡出色的幾個兒子都被作為考慮對象。

那二十多個侄子裏,趙祯看中的也不多,只有三個:老八趙宗邈、幼年就已經被過繼到皇宮撫養的老十三趙宗實、還有老十七趙宗治。

可是這備胎皇儲又哪裏是那麽好當的?幸運了便繼承皇位萬人之上,不幸的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當年趙允讓自己就做過備胎皇儲,自然知道個中滋味,便讓被趙祯看中的那幾兒子自主選擇,凡無意于皇位的,尋個理由送出去躲一段時間,連欺君之罪也顧不得了。

蘇琅琛看着慕君颉困惑的神情,也并不打算細說,備胎皇儲等事更是半句不提,只簡單說:“趙宗治是汝南王之子,排行十七,酷愛習武又不喜宮廷紛争,正好我父親和大長老跟濮王都有頗深的交情,便同意他來大長老這裏以習武為名躲一段時間,化名趙昭風。所以說,大長老教趙宗治武功只是暫時的,嚴格來說也不能成為他的師父。如此,你和趙宗治根本算不上同門。”

“哦,原來是這樣啊。”慕君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原來趙昭風竟是堂堂王爺之子。”慕君颉轉而不滿的撅起嘴:“怪不得那根木頭脾氣那麽硬,說什麽都不肯叫我一聲師哥。”

慕君颉的尾音帶了絲委屈和不甘,蘇琅琛聽在心裏,暗想慕君颉還是小孩兒心性,大概是難得遇上個對他軟硬都不吃的,所以一時新奇,玩玩罷了,過段時間就忘了。于是蘇琅琛摟着慕君颉輕輕道:“慕慕,所以你以後不要再去找他了。”低沉的嗓音暗含誘哄:“好不好?”

慕君颉沒在意聽蘇琅琛的話,心裏又盤算起了小九九。他想着趙宗治竟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子,以後最低也能封個郡王,有個王爺喊自己師哥,那是多麽有面子的事兒。

蘇琅琛看慕君颉這幅樣子,多半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麽。蘇琅琛對慕君颉的獨占欲并非一天兩天了,但凡感覺慕君颉身邊有對自己産生一絲威脅的,也定要給拔了去。蘇琅琛知道小孩雖然平素任性胡鬧,但關鍵時候還是懂得事理的,便以皇權為借口哄道:“慕慕,趙宗治畢竟是皇家人,而我們是江湖中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況且皇家人争權奪位勾心鬥角,你還是離他遠一些好。”

“哦。”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慕君颉低下頭,最終悶悶的應了一聲。

蘇琅琛親了親慕君颉的額頭,說:“明天帶你出莊玩,好不好?”

一聽要出去,小孩又來了精神:“去哪?”

“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蘇琅琛動作優雅的呷了口茶:“總之不會把你給賣了。”

“你就算把我給賣了也沒什麽,”慕君颉沖蘇琅琛甜甜一笑,得意洋洋的翹起小尾巴:“就怕沒人買得起。”

燈光下小孩的笑靥尤為動人,美好得讓人恨不得一頭紮進去醉死在裏面,蘇琅琛心頭一動,情不自禁低下頭親了親小孩的嘴唇。

一開始只是淺嘗辄止的淺吻,輾轉反複間,舌頭便不自覺的探進口腔裏。小孩身上還有股奶香,口腔柔軟甜膩的感覺讓蘇琅琛無法停止,越吻越深,舌頭肆意的翻攪着,舔過上颚的裏側,再用舌尖戳弄,接下來又大力吮吸慕君颉的舌頭。

蘇琅琛內心深處已經燃起了火苗。即便是微小的火苗,卻有奇異的存在感。名為欲望的火種,随時可能變成危險的烈焰将人吞噬。

這樣熱情的親吻讓慕君颉幾乎透不過氣來,身上也随之産生一絲說不出的燥熱,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蘇琅琛嘴唇上還殘留着快感的餘韻,放開懷裏快喘不過氣的小孩,一雙鳳眼深邃的凝視着他問:“喜歡這樣嗎?”

慕君颉雖然聰明精怪,卻對感情之事懵懂無知,他尚且年幼,內心還帶着小孩的天性——會本能的靠近溫暖,喜歡被擁抱和愛撫。所以對于蘇琅琛平日裏頻繁的親吻和親密接觸,慕君颉并不排斥,也沒覺得不對,反而形成了習慣和自然,可剛才的吻卻讓慕君颉感覺不安。

“琅琛……”慕君颉在蘇琅琛懷裏扭動身子,想要起身離開他。

慕君颉的母親葉蓁是當年武林第一美女,父親慕霁開也是江湖有名的美男子,他完全繼承了父母親相貌的優點,雖然年幼,但眉眼輪廓已經當得起絕世無雙這四個字。蘇琅琛已知慕君颉生的極美,可此刻小孩嘴唇被親吻的略有些紅腫,還粘着淫靡的銀絲,清透的眼睛也蒙了層水氣,竟讓蘇琅琛的自制力幾乎全部瓦解。蘇琅琛忍不住又欺身貼上慕君颉的嘴唇,反複吮吸研磨,慢慢深入翻攪。慕君颉被吻的有些恍惚,他全身被蘇琅琛摟着,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蘇琅琛炙熱的體溫,慕君颉身上的燥熱感也越來越強烈,讓他又難受又無措,下意識的開始掙紮。

蘇琅琛終于停下來,手臂扣着慕君颉的腰,聲音啞的厲害,“乖,別再動了。”

慕君颉被蘇琅琛牢牢鎖在懷裏,想動也動不了,便擡頭瞪蘇琅琛,卻見蘇琅琛望着自己的眸色深黑駭人。慕君颉還沒來得及再細看,腦袋就被蘇琅琛按在胸口,什麽也看不到了,只剩下耳邊傳來蘇琅琛一聲聲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蘇琅琛根本不敢讓慕君颉看到自己滿臉欲望的樣子,他深吸好幾口氣,才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又過了好一會,蘇琅琛的呼吸終于平穩了,把下巴抵在慕君颉的發旋上,來回一遍遍輕輕的摩挲。

慕君颉已經折騰了一天,被蘇琅琛磨着磨着,終于開始發困,慢慢的蜷在蘇琅琛懷裏打起盹。蘇琅琛把他輕輕抱起來,穿過廳堂往裏屋走。

待把人抱到床上,慕君颉已經困的有點迷迷糊糊了,蘇琅琛摟着懷裏的小孩覺得真是香香軟軟,忍不住又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幾下。慕君颉被弄的發癢,躲了幾下卻被環在腰上的手臂纏的更緊,只能縮成一團,全身都埋在蘇琅琛懷裏,鴕鳥似的把自己蒙起來。蘇琅琛看着慕君颉的樣子心裏柔軟的要命,恨不得把慕君颉一輩子都藏在自己懷裏不讓別人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 注:

①趙允讓(995年-1059年),字益之,宋太宗第四子商王趙元份的第三子。濮安懿王。史稱他天資渾厚,外莊內寬,喜愠不見于色。宋真宗的長子趙佑去世後,真宗皇帝以綠車旄節正式迎趙允讓到宮中撫養長大,直至幼子趙祯出生。

———出自百度百科

②濮安懿王趙允讓生二十八子,存活廿二子,分為:長宗懿(舒王),次宗樸(和王),三宗誼(廣陵郡王),四宗詠(宜杭郡王),五宗師(溫王),六宗晖(懷王),七宗輔(樊王,八宗邈(淄王),九宗晟(昌王),十宗博(肅王),十一宗瑗(崇王),十二宗愈(襄王),十三宗實(英宗出繼仁宗),十四宗隐(潤王),十五宗沔(漢東郡王),十六宗綽(榮王),十七宗治(信王),十八宗荩(建王),十九宗勝(袁王),二十宗楚(惠王),廿一宗祐(欽王),廿二宗漢(景王)。

———出自蔡東潘《宋史演義》

溫床

翌日一早蘇琅琛照例辰時去前院練了會兒功,待到巳時才回房間叫慕君颉起床。慕君颉賴床很嚴重,尤其現在是寒冬,就更賴在溫暖的被窩裏不想出來。蘇琅琛每次叫小孩起床都要耗上好一陣子,要不就在他耳邊不停說話,再不然就發動搔癢、抱抱或親吻等各種攻勢,多管齊下。可今日蘇琅琛一推開門,竟看到慕君颉已經醒了,正歪着腦袋扁着嘴坐在床上。

“慕慕,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蘇琅琛忙走上前,想要摸摸慕君颉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誰知手還沒伸過去就被慕君颉躲了去。慕君颉縮在被窩裏,有些慌張的說:“琅琛,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起來了……”

蘇琅琛見狀更不放心,怕慕君颉因為不愛吃藥而生了病還瞞着他,便強行握住慕君颉的手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難受?”

慕君颉扁扁嘴,終于委委屈屈的開口:“嗚嗚,琅琛,我好像尿床了……”小孩掀開被子,苦着一張小臉:“你看,褲子都濕了……”

蘇琅琛一看,頓時明白了是什麽情況,愣了一下反而笑了,輕聲道:“乖,這不是尿床,而是你長大了。”

“……啊?”慕君颉年紀尚小,又被蘇琅琛保護過度,雖然懂的東西很多,但對于性方面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蘇琅琛看着小孩懵懂的模樣覺得可愛的不得了,把聲音放的更柔和,耐心的教一些基本常識給他聽。

“……總之,這是夢|遺,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很多人十二三歲就開始了,你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懂嗎?”蘇琅琛神色坦然,像父兄一般循循善誘,頓了頓,卻話鋒一轉,語氣略有一絲緊張:“……慕慕,你有夢到了什麽嗎?……夢裏有誰?是男是女?”

“什麽也沒有啊!”慕君颉無辜又困惑的撅起嘴:“我甚至都不記得我做過夢。”慕君颉的性格向來不拘小節,對這種事情也接受的很快,随即便釋然了,也不覺得扭捏害臊,乖乖的由蘇琅琛幫他把濕了的亵褲脫下來。

少年那裏和他本人一樣好看,白嫩軟綿的趴在那裏,顯得可憐又可愛。蘇琅琛眸色加深,呼吸也越來越炙熱急促,忍不住伸手握住那處,嘴唇也吻上慕君颉的小腹。

慕君颉頓時全身軟麻,被刺激的忍不住出聲,無意識的扭動身軀。蘇琅琛的眸色随之更深,一只手緩緩撫弄,另一只手沿着肩摸蜿蜒而下,順着胸膛到腰線游走,唇手并用的在慕君颉的身體上點燃火種。

蘇琅琛的唇和手越來越貪婪,如沙漠中即将喝死的旅人遇到活命的泉水,在慕君颉的肌膚上撫摸、吮吸,慕君颉被蘇琅琛手掌和嘴唇的溫度燒炙着,全身都因此染上粉紅色,癱軟無力的任由蘇琅琛予取予奪。待到身下一軟,慕君颉才感覺到自己被蘇琅琛平放在床上,還來不及反應,下面微顫顫豎立起的小東西竟被溫熱濕潤的唇含住了。

慕君颉尚未歷經人事,此刻的狀況對他來說太過刺激,強烈的感覺讓他全身抖顫、心跳劇烈,幾乎承受不住。在蘇琅琛溫暖靈巧的唇舌的包裹下,慕君颉眼前空蒙一片,整個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

最終滅頂般的感覺海浪般襲來,慕君颉的身體微弓成一道美麗的弧形,忍不住射在蘇琅琛嘴裏,整個人以一種曼妙的姿态抖顫戰栗着。

慕君颉的上衣也早被解開,全身赤果的躺在床上,半睜着眼睛急促的喘息,連腳趾都泛着美麗的嫣紅色。

待回過神,蘇琅琛看清楚眼前的現狀,忙穿好衣服,找一張新被子将慕君颉裹好,直接從暗門抱到浴池,泡進熱水裏。

慕君颉先前弄了一身汗,又一直什麽都沒穿,盡管屋裏燒了地龍也無可避免的受了涼,一進浴池就打了個噴嚏。小孩全身上下都有被揉捏吮咬出的痕跡,大腿內側也被磨出一片通紅,蘇琅琛幫小孩沖洗幹淨,又動作輕柔的在腿根處的皮膚塗了藥,然後匆匆抱回床上。

慕君颉本來就體虛,加上昨晚又一共洩|身兩次,縱裕的結果就是透支了他所有的體力。床鋪已經換了新的上來,慕君颉照例像蠶寶寶一樣縮在被窩裏自己穿衣服,卻連系帶子的力氣都沒有,把衣服随便套上就蒙在被子裏不想動了。蘇琅琛看被子裏半天沒有動靜,吓得忙把被子剝開,把小孩撈出來放到枕頭上平躺好。

慕君颉就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閉着眼睛似乎又睡過去了。

小孩身體底子很差,還會習慣性發燒,蘇琅琛摸了摸慕君颉額頭,感覺體溫還算正常,略略放了心,然後把慕君颉摟在懷裏低哄道:“慕慕,都過了吃早飯的時辰了,吃點東西好不好?”

慕君颉充耳不聞,細微的呼吸聲響起,竟然疲倦到沾枕頭就立即睡着了,臉上還殘留着淺淺紅暈,睡着的模樣尤其乖巧。

一整個上午,蘇琅琛守着慕君颉哪也沒去,每隔一會兒就去試試他的體溫,生怕他起燒。慕君颉睡的很不安穩,動來動去的,被子弄開了好幾回,在夢中眉頭微蹙,長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圈淺淡的陰影。

待到晌午,蘇琅琛聽到外間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轉頭看到得力手下蘇成站在門口,俨然有事要報。蘇琅琛幫慕君颉掖好被子,起身走向外間。

“莊主,汴京那邊果然有異動,虢國公和安國公都有派人來探口風,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應付過去了。”

“恩。”

見蘇琅琛點頭應允,蘇成繼續道:“還有蕭堂主和徐堂主他們都到了,來了已快半個時辰,莊主您要不要……”

噗通——

裏屋忽然傳來咚的一聲響,蘇成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蘇琅琛已經變了臉色,瞬間就飛奔回屋。

慕君颉睡的不安穩,翻來覆去的不知怎麽掉下了床。小孩猛然被摔醒,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睜開眼見到飛奔來的蘇琅琛,迷迷糊糊喊了聲:“琅琛……”

幸虧慕君颉是連着被子一起摔下來的,加上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除了額頭被磕的有點紅之外,沒受什麽傷。蘇琅琛卻一臉緊張,把慕君颉抱起來,全身上下都細細檢查了一遍,還是不放心:“慕慕,額頭疼不疼,還有沒有哪裏摔到?”

“沒有,”慕君颉眯着眼,一副根本沒睡飽的樣子,聲音也有些含糊,“我還想睡一會,琅琛,你去忙你的吧。”

蘇琅琛哪裏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伸手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穿上外袍,然後用厚實的貂絨披風一裹,把人包的嚴嚴實實的,一起帶去議事廳。

慕君颉個子還沒長成,身形又瘦,蘇琅琛輕輕巧巧就把他抱起來了,但卻覺得這輕輕的一點兒對他來說重逾千斤。屋外寒風飕飕,還有零星細雨,蘇琅琛運內力将自己體溫升高,又将慕君颉披風後的帽子拉上,把小孩的半邊臉也蓋的嚴嚴實實。慕君颉絲毫感覺不到冷,靠着溫暖又舒适的人肉大火爐再度睡過去。

進了議事廳,待仆從把窗戶都關好,銅爐也燃上,屋裏的溫度開始升高,蘇琅琛才稍稍打開披風,露出慕君颉睡的紅撲撲的小臉。

窗外寒冬陡峭,屋內卻溫暖如春。溫床中的夢擁有了足夠的耐心,不知不覺地綿長而安詳。

背叛

“徐子易,你身為一個堂主,連個小小的青陽幫都搞不定,我養你作甚?”

慕君颉這一覺舒舒服服的睡了個痛快,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聽蘇琅琛正用平淡卻暗含着震懾力的語氣訓話。

徐子易額頭已經有了細密的冷汗,低着頭道:“莊主,要不屬下直接把宋威和李荙都殺了,保證做的不留一絲痕跡……”

“殺了要殺的話我命蘇成派暗部的殺手去就好,還要你做什麽?”蘇琅琛鳳眼微挑,冷冷看向徐子易,“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握住青陽幫的實權,然後名正言順的扶植宋威做傀儡。你把人都殺了,把事情鬧大了不說,我扶植誰當傀儡去?”

徐子易自知有錯,跪下來求道:“求莊主再給我一個月,我再想想辦法……”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已經給過你三個月的時間了。”

蘇琅琛語氣依舊清淡,卻無形中有種強壓壓迫着人的神經。徐子易跪在地上不敢回話,其他人也是大氣都不出,氣氛仿佛一瞬間凝固了,屋內頓時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這時候,卻有個小小的聲音響起,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琅琛。”

蘇琅琛低下頭,看到懷裏的慕君颉已經醒了,正睜着一雙大眼看着他,瞳仁柔柔亮亮的,像會說話。

議事廳的書案比較高,下頭的幾個堂主又沒敢認真盯着蘇琅琛那邊看,所以根本不知道慕君颉也在。一聽到慕君颉的聲音,一個個先是愣了愣,接着都暗暗松了口氣。就連蕭躍也在心裏默嘆徐子易今日真是命好,竟輪到少主在場。

果然,蘇琅琛的神色頓時柔和下來,低下頭輕聲問懷裏的小孩,“睡醒了?餓不餓?”

慕君颉雖然從早上到現在什麽也沒吃,但是他剛醒,沒什麽胃口,于是搖搖頭。

蘇琅琛軟言勸道:“我讓人煲了茯苓排骨湯,先喝點好不好?待會好去飯廳吃晚飯。”

湯從中午就開始煲了,連骨頭也炖的又軟又爛,仆人轉眼把湯端了上來,香氣四溢。慕君颉坐直了身,看到底下跪着的徐子易,便問:“徐大哥做錯什麽事了麽,為什麽要罰他跪在地上?”

蘇琅琛細心篩瀝去了中藥和排骨,只剩下清亮純香的湯汁,然後倒進小瓷碗裏,一邊用湯匙舀了湯喂給慕君颉,一邊淡淡掃了徐子易一眼,“他辦事不利,罰他跪算是輕的了。”

“什麽事辦的不利?”慕君颉從一年前就在蘇琅琛的教導下開始處理事務,對莊中發生的大小事都有一點了解。他張嘴喝了一口蘇琅琛喂的湯,想了想又問:“是不是青陽幫的事?”

“恩。”蘇琅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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