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夏日午後,陸家小院籬笆上……
夏日午後,陸家小院籬笆上的薔薇花粉嘟嘟的開得正盛,邊上的蜜蜂嗡嗡采着蜜,開花的葡萄架子下,石頭跟茉莉倆崽崽正撅着小屁股看螞蟻搬家。
老陸家蒸籠一樣的堂屋裏,更從竈房裏出來的姜春棗呼啦啦閃着大扇子,熱死了,這天可真熱,就為這家裏倆崽崽吃一頓蒸雞蛋又是生活又是刷鍋的這容易嗎。
這個時候,姜春棗格外懷念上輩子用電鍋做飯的日子,那時候做飯多方便啊,不過現在這日子對她老說才是最好的,有爹娘有石頭和茉莉,還有陸霖......
一想起陸霖,姜春棗心裏又來了氣,前頭她就是為了陸老太作妖的事兒存心想看看陸霖是個啥反應,結果這個家夥兒就跟個笨木頭一樣,自從進了家門就跟個悶葫蘆一樣在家裏幹活兒,一句話也不說。
這讓姜春棗肚子裏有氣也沒出撒,只能搖着手裏的大蒲扇嘩啦啦扇風。
家庭煮夫陸霖捧着兩只碗從竈房出來,兩只碗裏裝着蒸好的雞蛋羹,前頭蒸雞蛋羹的時候,姜春棗特意給倆崽崽的碗裏加了點兒香油,又加了點兒小蝦米,這會兒雞蛋羹蒸好了那個香啊。
陸霖剛端着碗從竈房出來,籬笆旁撅着小屁股看螞蟻搬家的倆崽崽就跟着香味兒湊了過來:
“爸爸,是不是蛋蛋羹蒸好啦?”
三歲多的小茉莉在邊上跐溜了一下小口水,不錯眼地看着他手裏的雞蛋羹,倆崽崽饞嘴的小模樣看的一向不茍言笑的陸霖也勾起了唇角。
“嗯。”
“哥哥,蛋蛋羹好啦,咱們去洗手手吃蛋蛋羹啦。”
小茉莉歡呼一聲,奶聲奶氣招呼在籬笆下看小螞蟻搬家的小石頭,小石頭聽見了,倆崽崽手牽手一塊兒洗手手去了。
陸霖唇角的笑意勾起來大手捧着碗回了堂屋,堂屋裏姜春棗正坐在椅子上呼啦啦扇着大蒲扇,雪白秀麗的臉上泛着粉,她今個兒穿了件粉白色的對襟長衫,完美地勾勒出了誘人的身段,陸霖只看了一眼,那黑眸就泛起亮光來。
姜春棗呼啦啦搖着大蒲扇呢,這一擡頭就對上笨木頭那火熱的眼神兒,這都兩輩子的夫妻了,她還能看不出來這笨木頭心裏想的啥!
這大白天的,這笨木頭這是啥眼神!讓人心裏怪難為情的!
姜春棗心裏砰砰砰跳了起來,臉也跟着燒了起來,對着陸霖噴了起來:
“你傻站着幹啥呢,崽崽的雞蛋羹煮好了還不放過來?!”
說完就呼啦着大蒲扇逃跑一樣逃出了堂屋,笨木頭讓老婆訓了一頓兒,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細心地用勺子把倆崽崽的雞蛋羹吹涼。
~
姜春棗紅着臉兒出了堂屋,姜姥娘在院子裏鋪了張席子,這會兒忙着在席子上拆衣裳,席子上的衣裳都是閨女跟倆崽崽冬天穿的棉襖棉褲。
鄉下冬天的衣裳都留着夏天拆洗幹淨再重新續上棉花做好,姜春棗從小嬌生慣養的,就算嫁了人這幾年,家裏人過冬穿的衣裳也都是姜姥娘幫着做的。
院子裏姜姥娘在席子上嗤啦嗤啦拆着衣裳呢,就瞧見自家閨女紅着臉從堂屋裏跑出來,緊張道:
“棗啊,你這是咋啦?
這臉兒咋這麽紅啊,這大熱天的不是中暑了吧?”
姜姥爺這會兒拾掇完了,剛想幫着閨女拾掇拾掇院子,一聽見自家老婆子這話,也跟着緊張起來。
“啥,老婆子你說啥,咱棗兒中暑了?”
啥啊,這是不是關心則亂。
姜春棗趕緊解釋:
“爹娘,我好得很,沒中暑也沒事,就是這天太熱了,把這臉兒熱紅的。”
姜姥爺姜姥娘聽了閨女的話,又仔細瞅了瞅姜春棗的臉兒,看閨女這白裏透紅的小臉兒咋看也咋不像是那中暑的樣子,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來。
姜春棗看她爹娘放心了,心裏松了一口氣,看姜姥娘又開始嗤啦啦拆衣裳,也脫了鞋上了席子跟着她娘一塊兒拆起衣裳來。
堂屋裏的小石頭跟小茉莉洗幹淨了小手,這會兒倆崽崽一口一口吃着雞蛋羹,鄉村小院裏盈盈滿滿都是煙火氣,這煙火氣落在陸霖的黑眸裏都變成了人間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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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夏日的晚霞灑滿大地,陸家村炊煙袅袅,村裏的媳婦兒們都忙着在家裏做飯,老陸家的竈房裏,姜春棗跟姜春棗也系上圍裙,在竈房裏忙活。
今個兒姜姥娘姜姥爺都在家裏吃飯,姜春棗有心要給爹娘燒上一桌好菜,順便讓笨木頭陸霖也能吃上一頓好的。
雖說這鄉下缺衣少穿的,可是這夏天能入口的東西多少比冬天多一些,加上陸家村又依山傍水的,村前靠着有魚蝦的溪流,村口那一排排大樹上知了叫個沒完。
前頭姜春棗正琢磨着給爹娘做些啥好吃的呢,聽見蟬鳴頓時計上心頭,幹脆叫陸霖帶着倆崽崽到村後頭去捉知了,自個兒提着水桶去了村前的小溪邊兒。
以前姜春棗還是個大姑娘的時候,跟着她爹學的抓蝦本領,姜姥爺是個抓蝦好手,姜春棗也不差,沒一會兒工夫就抓了小半桶蝦。
等着姜春棗抓完蝦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上陸霖帶着倆崽崽家來,要說這陸霖以前也是個皮小子,上山爬樹這事兒鐵定沒少幹,不然這帶着倆崽崽咋還能抓回來這麽些知了?
姜春棗把陸霖帶着倆崽崽去抓的那一籠知了猴放在瓦盆裏清洗,一邊洗一邊樂的眉開眼笑的,瞅瞅這知了看着就肥美,到時候放在鍋裏一炒絕對香。
在院子裏摘菜的姜姥娘聽見閨女的話,跟邊上洗臉的陸霖唠嗑:
“俺這閨女啊,從小就喜歡吃這知了猴。”
陸霖捧着臉盆裏的水洗了臉又洗手,聽了姜姥娘的話也跟着笑。
姜春棗起身看院子那頭,高大英俊的陸霖跟姜姥娘說話,那雙如墨一般的眸子泛着柔光,她心裏不知道想起了啥,俏臉兒紅了紅趕緊閃進了屋裏。
~
陸霖跟倆崽崽抓回家的知了猴着實新鮮,姜春棗把清洗幹淨的知了猴下了鍋,放在熱油裏一炒,又放下辣椒粉和鹽,簡單翻炒了一下,一股兒香氣就從竈房裏傳了出來。
隔壁陸家老院,天生狗鼻子的陸木頭仔細嗅了嗅空氣裏的肉香,确定那誘人的肉香是從對面三房小院裏傳來的,嘴巴一咧咧就叫了起來:
“肉!俺要吃肉!”
陸木頭在院子一頓嚎,就把老陸家一家人都給喊到了院子裏。
陸老太正在屋裏想着咋着藏好家裏的豬蹄呢,這一聽見陸木頭在院子裏嗷嗷叫,氣的蹦到院子裏對着二孫子罵道:
“幹啥啊,這大晚上的,木頭你這個小臭小子瞎胡咧咧啥!
老二家的你幹啥呢!”
躲在屋裏偷懶的劉紅燕忙不疊從炕上爬起來,拉扯着在邊上躺屍的陸二山出了門:
“娘,這是咋啦?”
“咋啦?
老二家的,這大晚上的你不在竈房裏幫着你大嫂做飯你在屋裏幹啥呢?
木頭在家裏胡嚷嚷啥呢,咱們老陸家窮得叮當響,上哪兒弄肉去!”
劉紅豔聽了陸老太這話就不樂意了,怪裏怪氣開了口:
“娘,您說這話可就不對了,對,咱們老陸家是窮,可是咱們家裏也不是沒肉啊,前頭老三家的不是剛給了娘兩只豬蹄嘛?
那兩只豬蹄不是肉是啥啊,娘,您孫子正好饞肉呢,您不如把老三家給的那豬蹄拿出來正好一家人也打打牙祭不是。”
啥!
想讓她老婆子把把豬蹄給拿出來,做夢吧,那豬蹄可是要留着給她乖孫吃的!
陸老太一聽這話眉毛都豎了起來:
“啥豬蹄!啥豬蹄!
那豬蹄是留着給俺學東吃的,給你吃那不是浪費!”
劉紅燕也不是個吃閑飯的,一聽這話當下就撒起潑來:
“咋啦,咋啦,俺家木頭也是你們老陸家的大孫子,咋地就不能吃上一塊豬肉裏,還家裏的豬蹄都是給學東吃的!
學東整天在鎮上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俺們在鄉下這日子過的好啊,家裏有塊豬肉也得給學東留着不讓俺木頭吃!
娘,不是俺說你你也太偏心了吧!”
劉紅燕一番話直接怼在陸老太臉上,氣的陸老太吊着一雙三角眼罵了起來:
“對了,就是偏心了咋地,就是不給氣吃了咋地!
你還能翻天咋地!”
劉紅燕也來了氣,幹脆一屁股坐在院子裏蹬着腿兒嚎了起來,陸木頭也瞪着眼兒對着陸老太罵了一句:
“你個死老太婆,敢欺負俺娘,以後俺一準兒收拾你!”
陸老太見狀怒極對着陸二山一頓吼:
“老二!就是你養的好兒子,你娶的好婆娘,這都欺負到你娘頭上來了,你還能站得住!”
陸二山讓他娘罵的臉上挂不住,氣沖沖對着坐在地上撒潑的劉紅燕母子倆揮起了拳頭,陸老頭和陸大山擋都擋不住,沒一會兒陸家老院子裏就傳出劉紅燕母子倆殺豬一眼的叫聲。
竈房裏的陸大嫂看院子裏一片雞飛狗跳,麻木地看了一眼就別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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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三房,寧靜的小院裏,姜姥爺擰着眉頭聽着隔壁老陸家傳來的叫罵聲,對邊上的姜姥娘道:
“這老陸家就不能消停一天!”
姜姥娘跟着嘆了口氣又對竈房裏閨女笑道:
“棗啊,你爹出去了一趟,到老街坊那兒買了兒豬大骨,等會兒娘把這豬大骨洗幹淨了炖湯喝。”
“哎!娘知道啦。”
竈房裏的姜春棗探出頭笑盈盈應了,用筷子夾起一只炸的酥脆的知了送到沉着臉的陸霖面前哄道:
“這知了猴可好吃了,你不張嘴嘗嘗?”
沉着臉的陸霖看着她嬌俏的紅唇,冷淡的黑眸柔和了下來:
“好吃。”
男人這話一出,讓姜春棗的臉兒又是一紅,好吃屁啊,你連吃都沒吃,啥好吃啊!
陸霖:........
今個晚上陸家一家人吃了一頓好飯,麻辣小龍蝦,炸的酥脆的知了猴,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加上幾盤自家種的小菜,一家人就着剛出鍋的玉米面餅子吃的可滿足了。
一家人吃了飯,姜姥爺又幫着陸霖把家裏那張缺了一條腿兒的桌子給修好了,拾掇了拾掇就準備趕着車回村去了。
姜春棗知道娘家還有一堆活兒,想留她爹在家裏休息一晚上也不行,只能可勁兒給她爹多準備些好東西。
姜春棗在屋裏拾掇的時候,陸霖背着軍包進了屋,從包裏掏出兩瓶好酒,還有一包姜姥爺平時最喜歡抽的煙絲,加上一些水果罐頭補品啥的一股腦放進姜春棗用來裝東西的大兜兜裏。
姜春棗驚訝地看了一眼兜兜裏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你從部隊帶回來的?“
陸霖點點頭:
“這些東西爹也有一份兒。”
姜春棗懂陸霖的意思,他是說這陸老頭也有同樣的禮物,她動作麻利地拾掇好東西,拉着陸霖出了院子。
陸家門口,要在閨女家裏住上幾天的姜姥娘正不放心地跟姜姥爺唠叨着:
“老頭子,你這回了家,別忘了給家裏的雞加點兒食兒,多看着點兒春宇,這個臭小子整天光知道在村裏玩兒,看着他多讀點書.....你也不能老喝酒,早上記得吃飯,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
姜姥娘絮絮叨叨一堆話說的姜姥爺一臉的生無可戀,好不容易盼着閨女跟女婿出來了,姜姥爺跟解放了一樣忙不疊道:
“閨女啊,女婿啊,這家裏沒啥事兒了,爹這就走了,家裏還有一頓事兒呢!”
姜春棗把拾掇好的大兜兜送進姜姥爺懷裏,接了她娘的話茬子也跟着說了起來:
“爹!
這是閨女給你拾掇好的東西,都是些吃的,喝的,您自個兒回家多注意點兒安全,外頭天黑了記得看着道兒......還有爹,少喝點兒酒早上記得吃飯......”
姜春棗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才送走了姜姥爺。
~
姜姥爺跟閨女目送着自家老頭子走了,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悄悄話,才各自回屋鋪炕準備休息。
姜姥娘在西屋睡,姜春棗一家子睡在東屋,姜姥娘上了年紀早早吹了燈睡下了。
陸霖在院子裏洗漱,擡頭看着東屋亮着的煤油燈,整顆心都柔軟起來,一會兒進了屋,等着倆崽崽睡下了,想起姜春棗嬌俏的紅唇,柔軟的肌膚,黑夜中男人的一雙黑眸就泛起炙熱。
等到陸霖細細把自個兒拾掇幹淨了,抱着期待的心情進了屋,一瞅見涼席上抱着倆崽崽睡的香香的姜春棗娘仨,還有邊上那孤零零的那床被子。
男人一顆火熱的心瞬間碎成十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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