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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是哪兒？眼前的景色好熟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仿佛是置身于江南園林之中。我正四處打量着，前方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娶我好嗎？”循着聲音望去，池邊站着一對男女，男人一襲白衣，周身散發着一種儒雅的貴氣，俊美得讓人屏息，而那女子也是美豔動人。

我認得他們是誰，我踉跄地退後兩步，那女人，我對她太熟悉了，熟悉到讓我害怕的地步。

“你聽說了嗎，昨天，裏頭又瘋了一個。”

男人搖搖頭，“那女人也算是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女人淡淡地道：“到了那裏面，誰都沒有退路了，只能拼命踩着別人往上爬。手段高的自是要風得風，沒本事的當然任人魚肉了。這種日子，連我也快過不下去了。”

“哦，我以為你樂在其中？”

她凄涼地一笑，“樂在其中的是她，她好像天生就是為這過這種日子而來。她也有這個手段，所以能夠坐穩正宮娘娘的位置。可是我不同，恐怕有一天我會和姐姐們一樣，被他當作擴充疆土的工具。”頓了頓，她可憐楚楚地說：“你也知道，這麽多年來我用心跟你學習每一項本事，去獲得他的歡心，他的信任，就是為了等待着有一天我能夠離開那個地方。你疼我，難道眼睜睜看着我被他送去和番嗎？”

“可是我有心愛的女人。”

“她失蹤多年了。”

“長相思，在長安。”男人長嘆一聲，“小若，你不懂什麽是愛。”

“我不懂，因為在我的宿命注定不會有愛存在。而且我根本不需要你愛我，我只要你娶我就夠了。”女人的語氣轉為寞落無奈。

“他會讓你嫁給我嗎？”

“他會的。你知道，他不信任你，但他不得不籠絡你。”

“他是否信任我，我并不在乎。”

不過……這時，女人突然柔媚地笑了，“假如我跟他說想嫁給你呢？”

男人的面容微微一沉。

女人笑的更媚了，“就算你不答應，他或許也會大力促成這件事。因為那時，我可以成為他對付你最好的工具。”

“不錯，”男人贊許地點點，“懂得如何威脅我了。”

“我怎麽敢呢，”她轉為撒嬌 “只不過你教導我這麽多年，當真舍得悉心培養的人為他所用嗎？

“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男人大笑，“小若，我記得我教導過你，要和人談條件，自己就必須有足夠的本錢。只要你的條件能打動我，我就答應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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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我站在寫字樓前茫然四顧。我并不是那種神經質的女人，可是，昨晚的怪夢弄得我一整天心情郁悶，無精打采。家，我不想回。該去哪呢？

“吱”的一聲，一輛銀灰色的名貴跑車在我面前停住。“Hi!”，吳家二公子神采飛揚地和我打着招呼。

“吳先生，你好。”我換上職業的微笑，禮貌地問候着。

“想不想搭個順風車？”他笑着問我。

我看，想搭讪才是真。“謝謝，不麻煩您了。”我得體地告退，準備離開，不料想他索性跳下車，站到我面前。

幹嗎，準備來硬的嗎。我微微退後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們好像也是第三次見面了吧？”他風度翩翩地施禮。

對，所以我們不熟。

“你知道嗎，”他一本正經地說，“據說兩個人如果邂逅三次，就代表他們是有緣分的。所以，我們蠻有緣的。”

我禮貌地提醒他，“可是，我記得這個說法好像是說要在一天之內邂逅三次吧？”看你怎麽掰吧。

“哦，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嗎？”他反問我。

所謂“一天之內”原來是可以這樣解釋，有見地，看來這個登徒子功力不凡。我突然來了興趣。

“走吧。”沖他嫣然一笑，我示意他打開車門，倒是他，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我搖搖頭，拉開車門徑自上車，他這才會過意，連忙坐回車上。

“對不起。”執起了方向盤，他誠懇地向我道歉，讓女士自己開車門，對于資深的花花公子而言的确是種失禮的行為。

“吳先生，說對不起應該是我，麻煩您了。”

“不要叫我吳先生這麽客氣，我的中文名叫吳雲，你也可以喊我的英文名Steven。”

吳雲，這個名字太熟悉了，我身體微微一震。

“怎麽，我的名字很特別嗎？”他詫異地問我。

“和我一個認識的人同名。”我據實以告。“您好敏銳的感覺。”

“沒什麽，仔細觀察，大膽推測，小心求證，只不過是我的職業病。”

“聽起來倒像是個偵探。”我嘀咕着，“不過也難怪，商場如戰場嘛。”冷公子亦然。

“我并沒有為家族服務。”他頓了頓，“我是學物理的。現在在F大任教。”

“原來是專家學者。”我恭維道。

是好像有些印象，對，我記起來了。“有報道說F大前不久聘請了四位學成歸國的年輕學者，此舉被認為開國內學術界風氣之先河。”之所以有印象也正是因為他的名字。“而且據說有好事者戲稱之為學術界的F4。”

“應該是說的我，沈盟、宋問和黎君梵四個人。不過，學術界的F4這個稱號……哈，”他失笑出聲，戲問道，“那我是道明寺還是花澤類呢？”

“我覺得你比較像西門，”一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不過很意外，“你也知道《流星花園》。”在我的印象中，科學家若非埋頭實驗不管世事的生活白癡，至少也是一本正經，決不會去了解偶像劇。

“其實做學問最怕頭腦僵化，所以，要不斷接受一些新事物才好。”

不錯嘛，我對吳公子的印象又好上兩分。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進晚餐。” 吳公子觀察到我态度的變化，不失時機地提出邀請。

哎，眼前這位據說是學者的人，今兒總算是讓我開着了眼界。以他手段來看，做學術研究倒真是可惜了。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回家，不如跟過去看看他的道行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