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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喬做了一個夢。

臨安城的五月炎熱難當,小皇帝于水榭設宴,邀請重臣。

水榭三面環水,湖風三面而來,比起悶熱的大殿要清爽許多,舞姬起舞,若半展盛開的花,不堪折的細腰毫無遮掩,在扭動時起伏出曼妙的弧度,濃妝豔抹,風塵氣息濃厚。她厭惡般瞥眼,轉身卻見小皇帝看得津津有味。

小皇帝素來與她不對付,她一再戒備,席間不少重臣,她只喝了一杯果酒,接着後面的事就不知曉了。

臨安城是大宋國都,小皇帝方從她手中奪回親政的權力,她得先帝囑咐,輔助小皇帝。二人長久不和,導致小皇帝視她如奸佞。

小皇帝過早親政,并非她本意,太後過度幹涉朝政,亦有不當之舉。

她始終不放心。

今日設宴,心知是鴻門之宴,她非來不可。

夢境圍繞,她似幹渴的沙漠行者,想要得到水源,連帶着心口處在燃燒,她恍然意識到那杯酒并非毒.酒,亦非令人昏迷的酒。

她非浪蕩之人,也非純良之女,這樣的酒,如何不懂得。

小皇帝對她到底有多恨,衆目睽睽之下,竟對她使用卑劣的手段。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捧她上位,白眼狼。

心裏罵過幾句,身上的火熱不減,她不知躺在何處,睜眼就瞧見明黃色的紗幔,晚風起伏間,蕩漾着旖.旎。

她欲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毫無力氣,惱恨反加重了身上那股火熱。她的耳畔是吵雜的聲音,仔細辯駁,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将她送給你,恰是給她最好的侮辱,你不想要,還有旁人。”

繼而是一陣器具摔碎的聲音,她熱得想脫盡身上的衣服,夏衫單薄,穿在身上,卻猶如炙烤。

心口處那股烈火蔓延至全身,她痛恨小皇帝之餘,聞到一股疏冷的香氣,像是冬日裏冰雪,又像深山無人問津的泉水,她對這股香氣極其熟悉,心裏厭惡,手腳卻不聽使喚地挪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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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熱,極需纾解。

體內那股躁動,像是要侵蝕她的腦海,她努力穩住自己,睜開眼睛,當見小皇帝冰冷的眸子,眸色湛藍,眉眼清冷,一襲紅色闖入她的眼簾,充盈着她血紅的眼睛。

“滾。”她努力維持着氣勢,出口聲音很輕,反帶着幾絲媚意。她知曉自己陷入困境,陷入小皇帝給她着編制的困網中,她羞得閉上眼睛,難以忘記小皇帝在自己跟前叫姑母的情景。

她罵過,也沒有洩恨,小皇帝複又走開了,手中端來一杯水,她卻不接。

她忍得辛苦,腦海裏想起那句話:你不想要,還有旁人。

她震驚,緊緊扣住自己的衣襟,羞恥的心占有她的意識。

這不是夢。

小皇帝衣冠整齊地站在榻前,而她卻是一副狼狽,她不僅敗了,還敗得徹底,毫無尊嚴。她想往榻內挪去,全身沒有力氣,那股燥熱如同七月裏的太陽。

“你贏了。”她抿着唇角。

小皇帝沒有說話,依舊強勢地将水遞給她的面前,見她依舊倔強,再出口,聲音也很冷:“你不喝,更難受。”

靠得太近,呼吸帶着酒氣,小皇帝喝的也是果酒,與她喝的一樣,她努力睜開眼睛望着她:“我是你的姑母,先帝的幼妹。”

小皇帝不眨眼,不知想什麽,見大長公主眸子恨意與欲望交織,嫣紅的唇角動了動:“我不是先帝的子嗣。”聲音很輕,輕到簾外人毫無知覺。

你我二人沒有任何關系!

小皇帝說得很輕,元喬猛地一震,那抹驚訝還沒有傳至四肢,就被湧上來的熱意擊退。她分不清真假,也無暇去細想。

小皇帝的手很冰,貼過來,讓她覺得很舒服,緩解了那股熱意。

鬼使神差地,她于煎熬之際,信了小皇帝的鬼話,喝了那杯暫時解熱的冰水。水中不知放了什麽,冰意徹骨,片刻間讓她緩解下來。

只幾息,她方開擡眼看清小皇帝,眸色帶着癡迷,她又是一番震驚。小皇帝淡淡一笑,眸色撩人,就像看着水榭中的舞女一般,唇角微動:“大長公主,您的衣裳散開了。”

燈火朦胧,簾外漾過輕風,她看到了小皇帝眼裏的調戲,羞憤難當。

那年,貴妃誕下藍眸公主,本以是不祥之兆,群臣谏議刺死,先帝不決時,荊州之地挖出玉石祥瑞。欽天監卻道公主是宋朝的福星,不過三日,與西夏抵抗的前線傳來捷報。

簾幔起伏間,眼前閃過陰影,體內暫緩的火熱又湧上來,她咬牙望着小皇帝:“你要怎樣?”

“我不碰,你莫要再罵了。”聲音很輕,像是敗下陣來,小皇帝坐在榻沿,周遭無聲,只聽見元喬粗重的呼吸聲。

元喬緊緊扣住自己襟口,指尖刺入柔嫩的肌膚,閉眼縫隙裏透出小皇帝挺直的背影,如若坐在朝堂上,聽群臣議事,再是肅然正經不過。

反是她衣衫不整,面紅耳熱,今日的宮裝如若火焰般纏繞在身上,她緊緊壓制着自己。

她強自忍受着,讓自己的呼吸聲變輕,唇角蔓延出點滴的血腥味,腦海裏的熱浪沖擊而來,幾乎喪失自己的意志。

小皇帝正經地坐着,目不斜視,只袖口裏的雙手緊緊搭在膝蓋上,她聽着身後的呼吸聲,簾外的人還沒有走開。

她生起厭惡的心思,半晌後,袖口處微微顫動,不需想,就知是什麽。她回身,唇角勾起冷笑,“大長公主忍不住了嗎?”

一句話讓元喬跌入深淵,扣住她手腕,那股冰冷侵入腦海。

望着雲中君般高潔的雲喬,皎若雲月,不惹纖塵,遺世而獨立。眼下如明珠蒙塵,露出的脆弱與誘惑,讓人欲罷不能。

元莞不是懵懂之人,看着她唇角上的嫣紅,欺霜賽雪的肌膚,如白釉,她恍惚動了,徐徐靠過去。

她是皇帝,政權卻在旁人手中,受人桎梏,何嘗不是屈辱。她親政幾月,諸事依舊困難,每每欲要決斷時,朝臣都會問一句:“大長公主以為如何?”

她才是皇帝,早就親政,為何要問大長公主。

望着眼前被藥力控制的人,她抿唇,欺壓過去。

元喬的衣裳極為精致,也将冰晶玉潔的身體包裹得嚴實,只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她伸手去碰,元喬沒有拒絕,人的意志再強,哪裏比得過藥力。

元喬攀附上她的手,急欲渴求,小皇帝猛地醒悟過來。大長公主再美,也是毒蠍心腸,她要的不是這些色.欲,她要的是她手中的權力,要的是朝堂上的人脈。

她穩定好心神,不被榻上的人誘惑,欲起身,得見元喬眸子水潤嬌媚,她低聲嘲諷:“名節、你不要了嗎?”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傳至簾外。

小皇帝諷刺,讓身處熱火的元喬無法體會,她猛地咬住唇角,無力又奢望着地仰視着小皇帝。

莘國大長公主因政事而耽誤自己的親事,是人盡皆知的事,小皇帝從小就知,年長她七八歲的姑母親事艱難。

艱難至今,都未能嫁人。

眼見着元喬羞憤,她卻極為快活,孩子氣揚起眉梢,“你若不要,我就成全你。”

話語惡毒,說過就後悔了,想起元喬貞烈的性子,明日醒來,必會與她不罷休。

她對元喬,是畏懼的。

元喬僵持着身子,忍得難受,烈.火焚燒,卻不肯露出一絲聲音,偏偏這般隐忍,落在小皇帝眼裏,又是十足的誘惑。

她顫抖間,一雙晶瑩剔透的耳墜,就像明光一眼折射進小皇帝的眼中,小皇帝冷笑道:“我替你除了她。”

簾裏的聲響傳至簾外,窸窸窣窣,像極了脫衣。

小皇帝除下她的耳墜,握于手中,粼粼光色,恰顯出了元喬高潔的品性,她握住就不肯放了。

“你好似很熱……”小皇帝似有了鼓舞般,伸手去解開元喬腰間的如意結。元喬性子潔淨,衣裳都是毫無褶皺,精致非凡。

小皇帝解了許久,手指打解,那枚如意結都是完好無損的。那股藥力似感染,也令她燥熱不堪,她瞧過一眼,從腰間掏出匕首,刺啦一聲,将衣裳直接劃開。

聲音聽來,似亟不可待。

劃開後,小皇帝就後悔了,紗衣單薄,她看見了不該看的景色。

元喬不知,只覺得些許暢快,低低的聲音自唇角溢出,她握着小皇帝的手不放,似要做些什麽,才讓自己好受。

身體從未有過這般火熱,十分敏感,光是解開衣裳,就覺得舒服了些。

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拉扯得小皇帝無法動彈,幹澀的唇角在她臉頰上摩挲,小皇帝心口的火熱蹿入口間。

她非不懂事之人,見元喬情難自制,她大着膽子,親向她的鬓發、唇角,卻不敢落在唇角上,她看着幾滴血澤,心中燒起不甘的怒火。

她想讓她,聽她的話,望着猩紅之色,心裏燃燒了蠢蠢欲動的火苗。

不甘在此時達到頂峰,她想羞辱她,卻做不到。

簾內人影起伏,似暴曬多日的幹柴掉落了烈火了,熊熊燃燒。

燒着之後,外間的人就離開了,小皇帝耳朵尖,聽到腳步聲後,腦海裏神經松懈下來,看着冰肌玉骨,唇角抿得很深。

元喬已在親吻中失去意志,臉色通紅,似晚霞。小皇帝側開身子,将她衣裳複又穿好,恐她又熱,又脫了去,留下內衣。

她并未再去碰元喬。

她似是難受極了,小皇帝不忍心,反握住她的手,“你、你忍忍。”元喬不知,反順着她的手臂想去抱抱她。

小皇帝知此藥難受,又不可去喚宮人去取水,被她勾得也是坐立不住,反伸手抱住,強勢道:“你再動,就真要的要後悔了,我真的……”

她恐吓,元喬卻不知,幾乎軟在她的懷裏,迎着她,去親她。

元喬慣來矜持,又如同高山白雪,冷得不近人情,被藥控制後,嬌媚入骨,身嬌體弱,竟讓小皇帝控制不住她。

在榻上扭動一番,她摸到一截絲帶,将元喬雙手綁縛,熬過一陣就好,否則天亮,她二人就真的成了死敵。

元喬掙紮不開,意志漸漸模糊,似是睡了過去。小皇帝這才敢松開她,以冷水給她擦拭,又見到床榻上的淩.亂,唇角微微勾起。

清高傲骨的大長公主,見到這般景像,是羞恥得難以見人,還是甘願臣服她,還是想拿刀殺了她?

她更想見到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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