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泛舟  元莞沒有回答了, 元喬高潔,怎麽看都不像是貪財之人,只是除去送禮一事, 與豫王之間的兄妹關系卻是真的, 這點是事實, 無可辯駁。

她在太後與元喬之間, 不知不覺地偏向元喬, 但太後的話亦是事實,難不保元喬不會廢她立豫王。她在宮裏多年, 雖說傀儡, 可知曉得卻多,人哪裏是能全信的,心懷鬼胎,都需防備。

“大長公主該知曉,朝臣與藩王之間互有往來是大忌諱。”

元喬颔首:“臣明白。”

明白還收禮?元莞被她的從容氣得無語凝噎,竟不知該說什麽的好,元喬笑道:“陛下可還有疑惑?”

元莞疑惑多得很,卻不能說。她非稚子, 自有判斷能力, 不可直說, 卻可委婉去問, 她鼓起勇氣道:“豫王為何給你送禮?”

“我以為陛下會清楚。”元喬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元莞臉色立即紅了,張口解釋道:“朕怎地知曉大長公主的事。”

元喬認真解釋:“豫王是藩王, 心思若正, 自然安分守己,不正就要上下打點一番, 臣與他乃是同宗,又得先帝囑咐攝政,他來尋臣,則是最簡便的。”

藩王在封地,耳目閉塞,為知曉京城內的事,就會在安插自己的人,亦或買通朝臣。豫王籌謀得好,賄賂旁人,不如直接來找元喬這個攝政公主。

只是他送禮是一回事,元喬搭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元莞聽出話音來,趁機揪着其中的話不放:“既是同宗,你二人必然親厚。”

小皇帝不安,揪着豫王不放,元喬知曉解釋不當,只會令她更加生疑,唯有再度解釋:“臣與豫王不過幾面之緣,何談親厚。”

這便是實話,豫王年長她十餘歲,早早地去了封地,唯有德惠太後殁了、先帝大喪時才匆匆見過,再無交集,親厚二字,如何都是不相幹的。

元喬神色溫婉,望着元莞的眼神也不似平日裏的嚴厲。

元莞不知該不該信,孤鹜查了許久也未曾有結果,但眼下不能元喬硬碰硬,她勢單力薄,一再惹惱元喬,也是不利于自己的。

她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這些禮朕便收了。”

Advertisement

小皇帝并非是貪財,私庫的珍寶也未見她取過,元喬意在安撫好她,也不在于這些,她依舊凝視皇帝:“陛下信臣?”

目光沉穩,不帶厲然,不似溫柔,夾雜着幾分認真,元莞點頭:“姑母說不親厚,朕信了就是。”

元喬不好再追問,淡然道:“臣謝陛下。”

如此,殿下就安靜下來了,元喬繼續飲茶,好似方才的事情并非發生過。元莞腦子快速轉動,又故作随意道:“那、姑母與何人親厚?”

小皇帝故作姿态,問過後就不去看她,反看向旁處,随意淡然。

元喬被問住了,幼時在德惠太後膝下長大,宮裏的兄長阿姐都年長她,幾乎沒有說過話,後先帝登基、德惠太後去世,她便一直跟着先帝。

若說親厚,也只有先帝與德惠太後二人,可如今兩人都已不在世了。

元喬搖首:“若說親厚,便是德惠太後與先帝。”

唔,這兩人都不在了。元莞沒有再說話,望她一眼,她也想做元喬親厚之人,只元喬總是壓着她,又仗着長她一輩,總将她當孩子。

話已說清,元喬沒有必要再留,她欲走,複又頓住身子,裝作不在意道:“陛下與太後可親厚?”

聞及太後二字,元莞眼裏閃過厭惡,稍縱即逝,點頭卻沒有說話。若她說不親厚,元喬也不會信。母女二人若不親厚,她這個皇帝就是不孝了。

元喬淡笑,俯身退下。

****

藩王被阻止回京,皇帝少不了挨太後的罵,唯唯諾諾,不好還嘴。

太後罵過她,就知曉豫王之路走不通了,又惱恨元喬過于強勢,先帝養虎為患,小皇帝懦弱無能,每次都辦不成事。

小皇帝被太後罵了一個時辰,灰頭土臉地回福寧殿而去。一入殿,就笑了笑,渾然又換過一個模樣來。

落霞不敢多言,謹慎伺候着。

太後依舊在想着如何令元喬難堪,小皇帝在周老處卻未在學禮了。周老見識廣,說的則是先帝年間的大事,知微見著,元莞感知出細節不同。

元喬這是開始信任她了?

不管元喬是何意思,她都得繼續認真聽下去。

休沐之日,周老也沒有入宮,周暨忍了多日,拿了皇帝給的玉令偷偷入宮,皇帝在殿內苦思昨日周老所提及的內容,反複揣摩。

元喬既然有意令她接觸更多的事,她也要勤奮些,不可過于沉于玩樂。

周暨來時,着一身錦袍,眉開眼笑,元莞知她心中無大事,平日裏玩樂為主,請她坐下品茶。周暨不愛喝茶,撇嘴道:“陛下,臨安城內花都開了。”

“宮裏的花也開了。”元莞道。

“陛下真是不解風情,外間有趣,各府都趁着花開之際宴飲,池水流觞之樂,陛下可要去見見?”周暨托腮凝視陛下的容顏,數日不見,陛下好像更美了些。

她不敢伸手碰,就扯了扯她的袖口:“陛下去瞧瞧?”

“不去,無甚意思,我又不識得那些人。”元莞搖首,她在宮裏習慣一人獨處,貿然出宮,會令旁人府邸不自在。

周暨再勸道:“陛下可喬裝而去。”

元莞不聽她的,自己這雙眼睛在旁人眼裏就是異類,如何喬裝都是不成的。

周暨喪氣,見案牍上擺着多冊書籍,就道:“陛下,大長公主要去赴宴的,她都可去玩,你也可以的。”

“她去哪家?”元莞好奇,元喬性子太過清冷,誰敢請她過去赴宴。

周暨想了想,道:“魏國大長公主今日設宴,好似邀請了她。”

先帝姐妹衆多,都長于元喬不少,居于京內而不涉朝政,元莞對她們沒有什麽印象,唯有宮宴時才可見上一面。

周暨知曉的事不少,她便道:“二人往來可親密?”

周暨恍然:“陛下見過何人與大長公主往來親密?”

那便是沒有了。元莞來了心思,令落霞選了衣裳,換過一身小衫長裙,領着侍衛出了宮城。她作女子,可敷脂粉,又用了口脂,那雙藍眸就不是太明顯。

一路上,周暨說了許多趣事,魏國大長公主比起先帝都要年長,比元喬更是大了許多。當日齊國侯與元喬定親,還是她從中牽的紅線。

元莞聞言,頓時覺得這位姑母辦事不成,兩人哪裏相配了。

魏國公主府離宮城不遠,周暨未曾說到口幹舌燥之地,馬車停下了。元莞挑簾而望,零散的馬車在府門外候着,不似元喬的府門前車馬如水。

公主府氣派,門前三兩門人,并無士兵帶刀而立,大有溫和之色。

周暨先下了馬車,遞上燙金帖子,而後請元莞下車。而車裏的元莞依舊在想兩府門前的區別,她心思深,遇見不解之事,就愛思考。

步下車之際,想起兩人在朝堂上的身份,元喬是權臣,巴結之人無數,門前就會許多人候着,這位姑母就不同了,年老不說,兒孫在朝堂內也沒有太多的功績,就會被人漠視。

好比今日宴飲,若是元喬,只怕門前早就擁擠得走不通路了。

入府後,公主府的規制也小了些,景色卻好了好多,比起元喬的府邸,多了些煙火氣息。

周暨領着她去玩,比起宮裏要開朗許多,或許知曉元莞不再厭惡她,就樂于說話了。

元莞漫不經心地挪動步子,春日裏草木香氣濃郁,一路走,都是碧綠青翠之色。再往裏走,依稀聽到嬉笑聲,展眼望去,碧波蕩漾,幾分在湖中泛舟。

她怪道:“早春泛舟,掉入水裏,豈不是很容易感染風寒?”

周暨:“……”好端端地怎會掉進水裏?

話音方落,一側傳來人聲:“你這小孩子心思也是壞,人家泛舟,你卻巴巴地指望掉入水裏。”

聲音清晰,嗓門略高,元莞不喜,皺眉道:“你也好生放肆。”

“放肆?”來人被罵得微怔,目光緊盯着元莞。周暨暗道不好,閃身站在她身前,回視着那女子:“盯着女子望,你可知禮儀羞恥?”

“看了又怎樣,都是女子,反是你,擋在人家身前,靠得那麽近,可知禮儀羞恥?”來人眉眼英氣,抿着櫻唇,目光卻是清澈。

元莞無意與她計較,同周暨道:“去見魏國大長公主。”

她來時備了禮,作為晚輩,該要去見見的。

周暨引路,那人忽而伸手攔住她:“你是永安侯?”

永安二字是元喬所取,永同勇,無非是希望周暨勇敢些,勇字又不似周暨溫潤的性子,就擇了永字。

她極為大膽,目光在周暨身上打量一陣,而後看向元莞,本欲說什麽,卻見一雙藍眸,登時就怔住了,神色大變。

元莞淡淡掃了她一眼,明白她認出自己,冷了臉色,道:“可能讓路了?”

蘇英默默讓出面前的路,周暨瞪她一眼,引着元莞繼續往裏走,走過一炷香的時間,她便止步:“陛下,那是後宅,我不大好進。”

身後公主府的婢女複又引着元莞走,她随意道:“今日莘國大長公主可來了?”

“還未曾來。”婢女道。

“她不來了?”元莞下意識開口,說完又後悔了,緊緊閉着嘴巴。

婢女搖首不知。

至庭院外時,裏面女子的嬉笑聲傳來了,元莞不再問了,入內去時,婢女報的是永安侯的名諱,這般也不算驚擾旁人。

魏國大長公主近五十,兩鬓白發,本坐在位上與其他夫人說話,乍然聽到永安侯的名號,未曾反應過來,旁人提醒道:“是周暨,宮裏出來那位。”

她點點頭,示意人進來。

屋裏坐了零散幾位夫人,都是不願出去走動的,飲茶吃果子。

元莞趨步入內,魏國大長公主立即坐不住了,既笑又訝然,其他人同樣也是,就憑那雙眼睛也不會認錯。

元莞笑道:“朕路過此地,特來見見姑母。”

“勞陛下記挂了。”魏國大長公主引着她坐下,示意人上茶,那些陪着的夫人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元莞今日而來,也為旁的事,面上掩飾得好,笑道:“朕在宮裏,鮮少聞及外間事,姑母近來身子可好?”

皇帝消息閉塞,又被元喬壓制着,這并非是秘密。魏國大長公主何其聰慧,一聽就明白過來,笑道:“好、一向都好,今日阿喬說來,後因事耽擱了。”

“阿喬?”元莞怔了怔,還從未有人這般親密地喚過元喬的名字,她覺得好聽,笑了笑,“姑母覺得她心性如何?”

皇帝有此一問,魏國大長公主也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兩人不和,是久遠的事情了,她笑道:“阿喬是旁人不同,出生那夜杜賢妃就血崩而亡,命差了些,性子本是好的。”

性子本是好的?元莞可不信,周暨畏懼元喬過深,将她視如洪水猛獸,哪裏就是好的。她閉口不言,魏國大長公主曉得慈愛,悄聲道:“她的親事至今不成,也是令人頭疼,前些時日不知怎地退了齊國侯的親事,又無人敢給她相看,陛下可有想法?”

元莞嘴角抿了抿,她是來問舊事的,怎地就說上元喬的親事了,她不好亂說,也絕對不會答應,就冷哼道:“她的親事,誰能做主,朕的親事,自己都做不得主。”

“陛下每日見到形色不一的人,就沒有覺得合适的?”魏國大長公主就當作未曾聽明白話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陛下不妨上心些,莫要因些許事而記恨她。”

這話與旁人說來不同。元莞打起精神,就點了點頭“朕曉得,姑母放心,朕不會薄待小姑姑的。”她反握住老人家的手,目露好奇,“您方才說小姑姑的母親是血崩而亡?”

“嗯,正因為如此,文宗皇帝對她略有不喜,恰好那日老豫王又暴斃,自宮裏回府後就病逝了。一夜逝去兩人,文宗就将她交給德惠太後。”魏國大長公主唏噓,目露惋惜。

元喬出生之際,她已嫁人生子,不在宮內,可那些事依稀記得很清楚。

正因為她年長,元莞才想來問問,她裝作惋惜,跟着道:“難怪小姑姑說她與德惠太後、先帝親厚。”

“倒也不錯。那時豫王大喪,文綜皇帝悲痛染恙,可憐阿喬就連滿月禮都沒有辦,德惠太後帶她去行宮居住。”

說及往事,魏國大長公主情緒略有些低沉,元莞知她不會說假,多問道:“姑母,聽人言文宗皇帝不喜歡小姑姑,這是為何?”

魏國大長公主驚得擡首看她,見皇帝神色如常,少女懵懂,也不作她想,嘆息道:“因為杜賢妃出自豫王府。”

後面就不肯再說了,皇帝明白過來了,太後所言,約莫着真有其事。她沉浸其中,魏國大長公主又道:“都是些空談,陛下怎地問起了?”

皇帝作勢道:“有人言及小姑姑同豫王來往親密。”

“哦,原來這樣,都是些朝堂的事,我也不懂,不過阿喬歷來不喜與人來往,此言怕是不實。”魏國大長公主開解,又恐皇帝不信,誤會元喬,又不得一添一句:“陛下多查查,阿喬的性子做不出與人親密的事。”

做不出與人親密的事?元莞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狐疑道:“她為何做不出與人親密的事來?”

魏國大長公主欲言又止,想起舊事,不好在小皇帝面前提及,畢竟是長輩的事,不想再言,小皇帝反握住她的手腕,做出晚輩姿态來哄她:“姑母與朕說說。”

魏國大長公主通情達理,被她一哄,就為難道:“私議長輩之事,阿喬會打你。”

元莞作勢縮了縮腦袋,巧笑道:“你不說,她就不知了,姑母就當疼惜我,說一說,可好?”

“也無甚可說的,她就是清冷了些,我看着她長大,從不與旁人多話,更是避諱宗族內的往來,與豫王來往親密一事更是空穴來風。”

“為何避諱?”

“有人言及她非文宗血脈,故而她謹言慎行,唯恐被旁人說了去。”

這就是重點了。元莞欲再問,婢女興沖沖地在外傳話:“殿下,莘國大長公主來了。”

來得真不是時候,元莞問不到話了,不過由此可見,元喬謹慎,與豫王之間不會太過親密,修身自正,元喬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

今日而來,也不虛此行,她想通後,不覺精神一震,擡首笑對元喬:“小姑姑今日美了些許,想必心情不錯。”

此話乍然一聽只當是讨好,可元喬卻聽出幾分調.戲的意思,小皇帝明明不愛情.事,卻總愛調.戲她,心思不正。

行禮入座後,魏國大長公主常聽旁人提及,兩人遇事不和,每回見面都是不歡而散,好心道:“今日不談政事,免得你二人又起争執。”

元莞随意,拿眼去瞧瞧望着元喬。今日赴宴,元喬身着裙裳,外襟敞開,可見頸下雪白的肌膚,櫻色花墜也極好看,與往日裏古板冷硬,天差地別。

仗着魏國大長公主在,她大咧咧地去看,引得元喬擡眸冷望她,怪她無禮。

元莞回視一笑:“小姑姑兇朕做甚?”

聞言,魏國大長公主擡眸,恰見元喬冷凝之色,暗道傳言不虛,她要說話,元喬起身告辭。她不喜道:“來了就走,你來做甚?”

元喬說不出話來了,元莞竊笑道:“小姑姑,朕來時瞧見有人在湖中泛舟,不知姑母可有興趣?”

“早春泛舟,陛下不怕感染風寒?”元喬不願。

元莞抿了抿嘴巴,她與元喬還真是心有靈犀,頓覺心情大好,不在意她的嘲諷,笑說:“小姑姑好生無趣,不泛舟,那去賞金如何?”

小皇帝低聲下氣,魏國大長公主過意不去,附和道:“泛舟不錯,今日不少孩子去玩了,陛下有心,也是難得。”

元喬便不再拒絕了,小皇帝先走一步。

魏國大長公主等她走遠了,才狀似無意同元喬說話:“阿喬可記得德惠太後的話了?”

元喬一怔,眸色露出些許冷意,“記得。”

“記得就好,陛下年輕氣盛,你何必與她斤斤計較。”魏國大長公主點到即止,不願多說舊事,趁此又問起退親一事。

元喬頭疼,借口不可讓皇帝久等,匆匆離開。

操心的魏國大長公主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令府裏的人好生伺候,想到元喬還在,就放下心來。

德惠太後曾叮囑過元喬:今生不與豫王一脈來往。

****

早春泛舟,不是明智之舉,少女心性蕩漾的元莞也顧不得其他的事,站在一側,看着空蕩蕩的湖面,方才還有許多人,怎地都不見了。

元喬慢了一炷香時間,見她呆呆站着,湖面上就一只舟,耐着性子道:“陛下怎地想起泛舟?”

“朕方才見許多人都在船上,想必風景不錯,可是眼下都不見了。”元莞解釋,有些無措,眼睛左右看一眼,落在元喬冷凝的容顏上。

今日怎地那麽兇?

元喬不語,婢女過來請兩人上船,元喬不好略過皇帝,示意她先上。

春日陽光暖人,湖面水汽泛着淺淺的一層白霧,意境缥缈,身在其中,望着倒退的碧影,心中覺得舒暢許多。

小船不大,可容四五人坐下,比起宮裏的船,小了很多,但兩人坐下,卻是綽綽有餘。

元莞對景色無心,頻頻去看元喬,好奇她為何不與旁人來往親密,魏國大長公主不會騙她,此話多半是真的。

她自小就認識元喬,回想一番,元喬身旁卻無親密的人,只當是她性子使然,現在只怕還有內情。

小皇帝不安分,漆黑的眼珠轉來轉去,元喬不悅,又想起君臣之別,只得随她去了。

元喬妥協只會不安分的人愈發不安分,元莞動了動修長的腿,往她處挪了挪。元喬皺眉,欲令她遠些,卻聽她以輕輕的聲音開口:“小姑姑,方才我聽了些你的事。”

小皇帝面露神秘,笑意狡黠,元喬被她帶動情緒,竟開口問她:“何事?”

“小姑姑親事不順,是因為你不喜男子。”

元喬好奇的目光淡了下來,眄視她一眼,不欲回答,轉身望向兩岸的草木。

她緘口不言,令胡說八道的元莞說不下去了,按理元喬斥一聲胡言,而後臉紅地側身才是。

這次竟然不罵她了,眼下是走不得,也不怕人生氣離開,她又不怕死地添一句:“是也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魏國大長公主:我不記得我說了這句話。

圓碗:四舍五入,就是這個意思。

魏國大長公主:好吧好吧,我就是這個意思。

魏國大長公主就是打消圓碗疑慮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