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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在耳邊低語，蘇麻的聲音激起了墨遲的一身雞皮疙瘩，他也毫不示弱，直勾勾看着瓊華：“我罰你抱着我走回去。”

見瓊華沒說話又繼續道：“我們找條人少的路，而且你的宮殿也比較偏僻。”

知道拗不過墨遲，瓊華只好讓他如願以償。

額頭貼着瓊華的臉頰，感受着他的溫度，墨遲慢悠悠開口：“如果天界和魔界必定一戰，你會與我為敵嗎？”

瓊華腳底一頓，又繼續走着，開口道：“我不會參與此戰。”

墨遲忍不住白了瓊華一眼：“笨蛋，我才不會向天界下戰書。”

雖然天界這些老頭子可惡得很，但他怎麽舍得讓瓊華陷入兩難。

見瓊華好看的鳳眼彎出了一個弧度，墨遲垂頭蹭了蹭他頸部，輕聲道：“就算所有人與我為敵，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瓊華始終沒翻到與斬情咒相關的記載，墨遲也知道斬情咒沒這麽容易解開，但他相信瓊華，所以近日都聽從瓊華的話乖乖待在枉塵殿等他回來。

可偌大的宮殿沒一個人，冷冰冰的猶如這兒的主人一般，墨遲還是喜歡他們在凡間的居所，雖然小了點，但足夠溫馨，就這般想着，心口又開始泛痛，而且最近這種情況比以前更嚴重，顧蒼岚給的藥也漸漸失效，墨遲沒把這告訴瓊華，不想讓他擔心。

輕嘆了一口氣，墨遲朝殿後的院子走去，想借散心轉移注意力。

他剛到後院就看到一身黃裙的紫曳正在修剪院子裏的花草，圓圓的娃娃臉上寫滿了認真，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顯然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紫曳是瓊華在枉塵殿裏唯一的宮娥，她是瓊華在小的時候不知從哪撿到的一朵小花，帶回來後沒想到竟慢慢修煉成了一個小仙，品性溫良便留于殿中，也算增添了一絲生氣。

自從來到這兒後，墨遲偶爾見過紫曳幾次，對她印象倒是挺好的，這時也不禁稍稍放柔了表情，輕聲叫了聲：“小曳。”

紫曳聞聲回過頭，見到來人就立馬咧開嘴，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月牙，裏邊總是藏着天真爛漫。

聽過太多關于魔君的傳聞，她剛開始還挺怕墨遲的，但經過幾次見面後，紫曳覺得墨遲絕不像外面傳言那般吓人，而且瓊華仙尊看他的眼神太過寵溺，她跟了瓊華這麽久，從沒見過如此溫柔的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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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您是來後院散心的嗎？”

見墨遲點頭，紫曳放下手裏的東西，胡亂在身上擦了擦手，趕緊小跑到墨遲身邊，給他倒了杯剛泡好的花茶，明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魔君，這是小曳前幾日剛研制出來的花茶，您試試好不好喝。”

墨遲應了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接過小曳的手裏茶盞，輕抿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在口中蔓延開來，沁人心脾，墨遲勾唇一笑點了點頭。

紫曳得到了墨遲的肯定，嘴一咧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那我每日都給魔君泡花茶。”

墨遲好笑地看着她，應了聲，示意她坐下，手指摩挲着茶盞，緩緩道：“小曳，你給本君講講瓊華仙尊以前的事吧。”

紫曳一聽可高興壞了，難得有人陪她說話，頓時喜上眉梢，可是剛張開口，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嘴角的弧度耷拉着，糯糯道：“魔君，在您來之前仙尊每天的生活都一個樣，小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墨遲手指一頓：“那他小時候也這樣嗎？”

紫曳皺起眉頭回想了一會兒，才道：“自從小曳有意識起，仙尊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拒人于千裏之外。”

不難想象小瓊華一臉嚴肅的模樣，墨遲不禁慶幸現在的瓊華對着他，喜怒哀樂都會寫在臉上，他悄悄勾起嘴角。

而這時，紫曳似乎想到了什麽：“哦，我突然想起來了！有次仙尊情緒波動挺大的，那時候我都不敢踏進枉塵殿。”

見墨遲來了興趣，紫曳咽了口口水繼續道，似乎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那時候仙尊剛歷劫回來，傷得特別嚴重，好在仙尊的師父風絮尊者一直守在他身邊，花了好幾日才把仙尊治好，但不知因為什麽風絮尊者突然大發雷霆，怒訓了仙尊一頓，然後就閉關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出關。”

“是第二次歷劫結束的時候嗎？”

“嗯嗯，那次仙尊是去悟相，悟世間萬相的。”

他之前查過，瓊華為了參破天道，需要經歷三次劫難。第一次，悟欲，第二次，悟相，第三次，悟情。前兩次都是順利通過的，怎麽……

墨遲垂眸看着沉在茶杯底的花苞，思緒飛遠，紫曳說的悟相會是他在碧瑤池看到的那次嗎？

“那你可知他都經歷了什麽嗎？”

“這個小曳不知，只知道仙尊和風絮尊者大吵了一架後，也閉關了一小段時間，出來後整個人都變得更冷漠了。”

紫曳的話讓墨遲陷入了沉思，有些事情如剝繭抽絲般将浮出水面，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回魔域一趟，順便把魔族使者聯合洛秋水的事情一并處理了，然後再去找顧蒼岚，畢竟顧蒼岚和他一塊長大的，關于他丢了一段小時候記憶的事他肯定知道些。

接下來，墨遲聽着紫曳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瑣碎的小事和天宮的一些八卦，沒過多久心口又隐隐作痛了起來，心感不妙。

而這邊紫曳卻依舊講得津津有味，墨遲只好開口打斷她，以想休息為由，離開了。

結果，一路慢慢走回來，雖沒幾步，但鬓角的頭發早已被汗水打濕，本就冷白的皮膚現在更是絲毫沒有血色，就連平時紅潤的嘴唇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墨遲捂住胸口的指尖泛白，胸前的衣服也皺成一團，沉悶的哼了一聲：“好痛。”仿佛萬千蠱蟲在上面啃噬，血肉被互相撕扯着，墨遲靠着牆壁的身體慢慢躬了下來，蜷縮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