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嫡姐搶我夫婿

柳清和一聽這話, 瞪大了眼睛,啞着聲音道:“別…不要…”

可惜趙夫人半眼都不會多理會她,她交代完事情, 轉身就走了。留下奶娘吳嬷嬷處理。

吳嬷嬷在趙夫人身邊伺候了幾十年, 是趙夫人最倚重的人,也對趙夫人忠心耿耿,她看着趙二爺長大, 如今趙二爺死得這樣不明不白,她如同死了親兒子般悲痛。更何況趙夫人發了話要将柳清和擡出府去, 她自然不會對柳清和心軟, 這女人可是害死了她們二爺的。

她神色冷硬地吩咐丫鬟,“去叫幾個後生來将她擡出去!”

“擡去哪?”那丫鬟問。

吳嬷嬷眉頭微擰, “擡去城外的莊子,等她死了, 也不必回禀了,找個地挖個坑埋了就是。”

柳清和将她們的對話聽在耳中,她有些恍然,自己的生死就那樣輕飄飄地被人決定了。

她是柳太傅的嫡親孫女啊,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死了, 她對趙家已經沒有了最後的價值, 趙家恨她入骨, 怎麽可能會肯給她請大夫。就如同趙夫人說的那樣, 她已經被定了死刑。

柳清和在被趙家的下人像擡牲口一樣擡出趙家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她的那個姐姐。

因為兩人年歲相差不大, 姐妹倆以前很是要好。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仇人?柳清和可能是流血過多,頭開始昏沉。回憶慢慢地湧上心頭。

她慢慢地回想起來,自從安易旻出現後, 姐妹倆為了一個男人,開始争得頭破血流。安家的親事一開始就是給柳清越定下的,所以她輸了。

但是她輸得不甘心,所以才一步錯步步錯,走到現在這步。

後悔嗎?

柳清和拼命地将心底自然湧上的後悔的情緒壓下去,即使全盤皆輸,她也要輸得高傲。她和柳清越的姐妹之情早就破裂得不可修複了,即使死,她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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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奶娘到底不放心底下人辦事,一同跟着過去了。

到了莊子,幾個佃戶幫着将柳清和搬入一間柴房。她就那樣随意地被扔在一堆爛稻草上。

佃戶們都心照不宣,一般從主家擡出這樣的人來,都是被判了死刑的,幾乎都不用搭理了。要是她不死,主家說不定還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柳清和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快失去了意識。

可她偏生能聽到人的對話。

“咦,這東西是什麽?”這聲音是趙夫人身邊的吳嬷嬷的,柳清和跟她打過很多回交道,記得她的聲音。

然後她感覺到腰上什麽東西被人扯走了。她猛地想起來,她腰上系的是安易旻送給她的香囊,他說裏面的香是他特意找大夫配的安胎的香,讓她随身攜帶,她雖然不想好好安胎,但是因為是安易旻送給她的,她一直都佩着。

那是安易旻送給她的,如今卻被人扯走了!她內心一陣抽痛,這是安易旻留在她這裏的唯一的東西。她想吶喊着讓人還給她,卻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那吳嬷嬷又咦了一聲。

“這香袋裏怎麽會裝着這東西,難怪了!”她恍然大悟般,“難怪孩子會掉了,這東西十分兇猛,多聞兩次都有可能導致滑胎,更別提柳氏天天随身攜帶。是誰想害這孩子?還是說這是柳氏自己裝的?”

“這東西是什麽,嬷嬷?”有人問。

“這是西蜀傳來的藥,就叫落子花,以前宮闱裏常有人用,但是此花十分兇猛,若是聞的時間長了,會導致終身不孕,你是小姑娘家,還是離遠了點好。”

那丫頭聽了,連忙後退幾步。

落子花!

柳清和眩暈的腦袋有了一瞬間的清醒。她還記得,她讓安易旻送去高姨娘那裏的沉香,就是被用落子花的汁水浸泡後的。她也知此物兇險,但是是擁在安易旻的姨娘身上,所以她毫不心軟。她當時還曾将此物告訴過安易旻,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沒想到啊,高姨娘安然無恙,安易旻轉頭就将這個花藏在香囊裏,親手送給了她。

柳清和還記得,安易旻曾經說過,高姨娘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早就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即使他知道落子花有多兇險,還是一樣給了她。他不能容忍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若不是安易旻做了手腳,打掉了她的孩子,她本不會就這樣香消玉殒。趙家人說不定會念在孩子的份上,放過她。而且,等她将孩子生下來,她完全可以回娘家求救,雖然爹娘對她失望,但也肯定不會坐看她去死。

可就是這樣生的希望,被安易旻掐滅了。

再回想從前那些執着,那些離經叛道,一切都變得那樣可笑,她做的那些到底是為了什麽啊?因為一個男人,她本該燦爛的人生黯然失色,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吳嬷嬷她們說着話,沒注意到草堆上的柳清和眼角滑下一連串的淚珠。

“這柳氏就交給你們了。”吳嬷嬷交代完,又走近柳清和,想看她身上還有什麽別的可疑的東西沒有。

冷不丁,本該是昏迷之中的柳清和突然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腳踝。

“吳嬷嬷…”

柳清越從安家搬出來之後,并沒有回柳家去,但送了一封信回去,好讓鄭氏她們知曉這個事情。

她本來以為鄭氏他們會特別失望,畢竟有了柳清和的前車之鑒,柳家雙親只怕會更加失望。

但是沒想到,信剛送回去,鄭氏就派了人跟着送信的人回來。

“夫人命奴婢跟大姑娘說,大姑娘如今竟然已經和安家和離,就回娘家去,大姑娘獨自在外面,夫人不放心。”

來人是李媽,她幾乎是看着柳家姐妹長大,如今姐妹倆一個都沒有好結果,她十分心疼。

柳清和已經被柳家除名了,柳清越可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既是她從安家出來,柳家那邊也沒有什麽好責怪的,鄭氏更加不放心她獨自在外面。畢竟她和離的身份本來就惹人非議了。鄭氏一合計,還是将女兒接回去。他們已經沒有了二女兒,大女兒再出什麽意外,鄭氏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柳清越當然不會跟她一同回去,一是回去肯定沒有自己在外面那麽自在,二是,她一旦回去,柳家就會遭受更多非議。

李媽苦勸柳清越不遂,天色晚了,只好先行回去複命了。

柳清越雖然從安家搬出來了,但還是在安家那邊安插了人,好及時知道安家的消息。以免安家出什麽陰招,她應對不及。

她知道,安家絕不可能就這樣将這件事情揭過去。其實她也知道,她寫的棄婚書,可能沒有法律效力。這個世界和離,還是要經過官府的程序。

安易旻白天跟着同窗出去游玩了一天,等晚些時候回到家,才知道安家出了大變故。

柳清越搬走不說,柳清和還被趙家人帶了回去。

安易旻一聽這個消息,就準備要去趙家要人。但是他才剛轉身欲走,安佑宏就回來了。

他先是狠狠地甩了安易旻幾巴掌,而後請了家法,不顧喬氏的阻攔,愣是将安易旻抽得暈死過去,躺在床上半個月下不來床。

這期間,安佑宏還親自安排了人看守着安易旻。

安易旻無計可施,只盼着趙家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能對柳清和好一些。思及孩子,他臉色不由得大變,他自己神使鬼差地做了什麽,他心裏清楚,若無今天的事,柳清和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是快掉了的,如今趙家人肯将柳清和帶回去,也一定是因為顧及柳清和懷了趙家的孩子,若是這個孩子不在了…安易旻簡直不敢想象喪心病狂的趙家人會對柳清和做什麽。

可是他被人嚴加看管,連門都出不去,平日伺候他的人也被派去了別的地方,他就是想去救柳清和,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好不容易等到喬氏來看他,不等喬氏将柳清和姐妹罵完,安易旻就道:“娘,這個關頭不能讓柳清越走。”

喬氏止住罵聲,長長一嘆,“娘何嘗不知道呢,這個柳清越真是害人精,早知今日,何必要死要活地非要嫁到我們安家來,我看她就是個喪門星,她一嫁到我們安家來,就攪得我們家宅不寧!”

安易旻勸道:“這些都後面再說,她如今生了我的氣,等我去哄哄她,她也就回來了。現在我們安家本來就難過,要是再失去柳家的幫忙,真不知道爹的官位還能不能保住,我要是名聲臭了,以後考試都沒資格了。”

喬氏有些猶豫,“可是你爹下了死命令,不準你出門。”

安易旻聽她松口,頓時大喜,“娘,你放心,爹要是知道我是去跟柳清越認錯的,一定不會生氣的。”

喬氏只好悄悄地安排人擡着安易旻出了安家,往柳清越現在住的宅院行去。喬氏确實不死心,暗中早就打探好了柳清越現在的住處。

安易旻本來想吩咐下人直接去趙家,但是轉念一想,現在趙家人恨他入骨,他要是直接上門,被打出來都是輕的,更別提要人了。

這件事,還是得求柳清越去做,她是親姐姐,上門去要人是理所當然。

他自以為是地以為柳清越會念在姐妹之情,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柳清和走投無路。

柳清越她們現在住的宅院只是一座三進的院子,但是勝在小而精致,而且伺候的下人也沒幾個,住起來是綽綽有餘了。

安易旻上門求見的消息讓柳清越絲毫不意外。但是她沒空理會安易旻,随意吩咐碧環跟那傳信的下人吩咐,“跟他說我沒空,而且我們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了,請他以後不要再上門來尋不痛快。否則,我就以強闖民宅的罪名,抓他去見官。”

碧環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去了。

安易旻沒想到就這樣被拒之門外,曾經那個愛他愛到非要嫁給他的柳清越,如今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他心中不知是什麽感覺,說不出來,總之不太好。

他在下人的攙扶下,勉強能走幾步了,他腿傷得厲害,多走幾步都疼,安佑宏生氣之下,下手沒個分寸,傷到筋骨了。

他正在想要不要讓下人将他的請求傳達給柳清越,就看到柳清越帶着碧環從前門出來。他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叫住她,偏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柳清越身前,一個年輕公子從車廂裏出來,兩人相視一笑,而後兩人說了兩句什麽,柳清越就跟着他上了馬車,馬車随即離去。

那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且穿着也不俗,顯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這個場面對于安易旻來說,不亞于一道晴天霹靂。

他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剛才看到了什麽?柳清越跟着一個男人走了,兩人有說有笑,還共乘一車!如此親密的勾勾搭搭!

他那一瞬間理智被抽空,轉頭就吩咐安家的下人,“快,扶我上車,跟着前面那輛馬車!”

馬車追着那輛馬車跑了很久,安易旻一路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就在奇怪為何柳清越突然要和離,還那樣快地将嫁妝全部都搬了出來,沒有留下一點餘地。卻原來是她不知在哪裏勾搭上了別的男人,難怪了!他一時間只覺得沖天的怒氣将他淹沒,回想方才那個場面,他都想氣得想動手打人。

他竟然被戴了這麽頂綠帽而不自知?柳清越是什麽時候背叛他的?難怪他從來不去她的院子,也沒看到柳清越有任何着急,說不定她在出嫁前就已經跟這個男的好上了,所以新婚之夜,才會那種态度對他!

安易旻越想越覺得哪那都可疑,越想就越氣氛。臉色跟吃了毒菌一樣,白裏透着綠光。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那輛馬車終于在一處宅院前停了下來。

“大爺,那馬車停了。大奶奶下車來了。”外面馬車道。

安易旻這一刻忘記了他腿上的傷,他霍地站起身來,他動作太大,腿驟然疼得他眉頭直皺,但是他忍住了,他推開下人的攙扶,自己撐着下了馬車。

果然看到柳清越和那個男子有說有笑的,兩人已經下了馬車,并肩而行,正準備往府門走。

青天白日,兩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安易旻再也忍受不了,他寒着臉,大喝一聲:“柳清越!”

那本來要打算進去的兩人聽到聲音都回過頭來。

眼前的這一幕奪走了安易旻的理智,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當初若不是柳清越堅持要嫁給他,他和柳清和之間怎麽會受這麽多苦?可這柳清越嫁給他卻又如此不守婦道,還妄想和他和離?他還沒同意和離呢,她就跟別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成雙入對?

安易旻氣得雙眼發紅,理智早就被怒火燒得一幹二淨,他一瘸一拐地朝柳清越沖将過去,像頭發怒的野獸。

柳清越轉身看到安易旻,還微微有些驚訝。這驚訝落早安易旻眼中,更加認定了她是被抓了現行後的做賊心虛。

他終于走到柳清越跟前,想也不想,擡手就欲給柳清越一巴掌。柳清越沒有躲,她旁邊的男子卻出手一把鉗制住了安易旻,随即輕輕松松一甩,安易旻就被掼在了地上。

他本來屁股就有傷,這一摔将他結痂的傷口摔裂開了,疼得他不自禁地龇牙咧嘴。

柳清越這才上前一步,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安易旻,“安易旻,你想做什麽?”

安易旻生生忍住疼,恨不能指着柳清越鼻子破口大罵。

“柳清越,你這樣不知廉恥,還知道什麽叫做婦道嗎?如此不要臉,光天化日,就與外男成雙入對,你将我這個丈夫置于何地?你柳家的女兒果然都不要臉!”

這句話将柳清和也罵進去了。

柳清越沒有說話,她默了片刻,冷不丁地一腳踹了上去,這一腳正好揣在安易旻的大腿上,他受家法正是大腿和臀部,這一腳真是疼到心裏去了。

可這還沒完,柳清越一腳接着一腳,一腳狠過一腳。

安易旻本來就行動不便,這會兒更是逃都沒法逃,他又顧忌臉面,不願意随地打滾來避開,只得硬生生地受下。

“柳清越,你瘋了?”他瞅着空檔大聲喝。

但是柳清越不理會他,她又猛踢了幾腳,才停下來喘口氣。

安易旻早就疼得眼淚橫流,他萬沒想到柳清越竟然會動手。雖然這不是柳清越第一次動手打他,但是這樣下死手還是第一回 。

“柳清越,你…你個潑婦!你竟然敢踢我!”

柳清越又是一飛腳,正好踹在安易旻胸口上,這一腳絲毫沒有留餘地,安易旻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差點閉過氣去。

柳清越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冷冷地俯視着他。

“安易旻,你也配跟我說廉恥二字?你自己做過什麽,難不成你已經忘了?你跟柳清和私通茍且的時候,将我這個妻子置于何地?将柳清和的丈夫置于何地?你也配跟我提要臉二字?”

“你!”安易旻臉色鐵青,他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和柳清和那樣是不道德的,猛地被柳清越當着臉罵,他一時不知怎麽反駁。

“怎麽,你想說你們是真愛?我呸!你們這叫打着愛情的幌子,實則幹着畜生不如的勾當!”柳清越微微俯身,盯着安易旻的眼睛,冷不丁問道,“趙二爺是你們害死的對吧!”

安易旻臉色突變,他目光一閃,嘴上已經下意識地否認,“你胡說!趙二爺的死跟我有什麽關系?”

柳清越冷笑一聲,趙家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經懷疑到安易旻頭上來,就一定會嚴查。若是安易旻他們做的手腳,趙家就一定能查出來。

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她本就在知道趙二爺的死訊的時候,就懷疑過是安易旻和柳清和兩人聯手動的手腳,只是她沒有證據。

“讓我猜猜,你們是怎麽害死趙二爺的,我想,一定是下藥吧。否則趙二爺不會突然暴斃。”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冷冷地看着安易旻,果然見他眸光閃了一下。

“看來真是下藥了。”柳清越收回腳,在地上搓了兩下,仿佛想将腳上砸的髒東西搓掉。“你與其來找我發瘋找打,還不如好好想想,你安家二房就你一個男丁,恐怕要絕嗣了。我想趙家很快就會找到證據,你還是想想怎麽安置你那老娘吧!”

那藍色圓領袍的男子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柳清越狠厲地收拾安易旻,眼中盡是驚訝,随即變成高興。在他印象中,柳清越還是那個為安易旻癡為安易旻狂的樣子,今天這樣毫不心軟地痛毆了安易旻的模樣,看了真是…真是讓人通身爽快。

他早就覺得安易旻不是良人,不能托付終身,只是他這個表妹着實被迷了腦子,一心一意要嫁給安易旻。

好在如今總算是迷途知返了。

“快進去吧,理會這些閑人做什麽,祖母該等急了。”鄭景澤帶着微笑叫她。

柳清越也是搬出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柳清越還有個很疼愛她的外祖母,甚至柳清越小時候因為體弱多病,曾在外祖家借住過幾年。這也是柳家雙親為何會偏愛柳清越一些。因為他們覺得對柳清越有所虧欠。

當初柳清越執意要嫁給安易旻傷了鄭老太太的心,這一年多幾乎就沒有什麽往來。但是鄭老太太還是心疼外孫女的,一聽到她和離的消息,立馬吩咐她的孫兒,也就是原主的表哥過去接她。

柳清越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聽說安易旻來了,猜想他應該還在外面候着。她故意和鄭景澤共乘一車,安易旻一定會以為她早就紅杏出牆了,以男人的心态,他一定會受不了會追上來找茬,剛好可以趁機收拾他一頓。

安易旻果然跟了上來。

柳清越拍了拍手,道:“表哥先請,我都忘記帶點禮品來了,真是失禮。”她出門是臨時起意。

鄭景澤微笑,“祖母看到你來,就會很高興了。”

兩人說說笑笑進去了。留下安易旻攤在地上喘着粗氣傻眼。他擡頭望去,果然看到門楣上寫了鄭府兩個大字。

他恍然反應過來,這裏是柳清越的外祖家,剛才那個男子是她的表哥。

他誤會了。

可是安易旻心裏的憤恨沒有減少,這個柳清越竟然當街暴打他,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可他沒有等來報複的機會,倒是等來了京兆尹的衙役。

本來官役上門,喬氏就有些慌神,見他們二話不說就将安易旻帶走,她哭天搶地,“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兒子?我丈夫是禮部主事,你們誰敢抓我兒子?”

那些官役只是戲谑地看着喬氏,別說安家老爺只是禮部一個小小的主事,就是沖着趙家的委托,這個案子京兆府姚大人也會盡心盡力地辦好。

安易旻早在看到官役上門的時候,就心涼了半截。他做過什麽,心裏清楚。

雖然證據他自認為銷毀得幹幹淨淨了,但是他總是心虛的。畢竟有句俗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喬氏被官役粗魯地推開一邊,安易旻還是被帶走了。

他跪在公堂下時,還在想,一定是柳清越落井下石,跟趙家那邊的人通了消息,不然趙家的人怎麽會懷疑到他頭上來呢。

他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咬定不承認,反正他篤定趙家那邊沒有證據。直到姚大人将證人證物都請上公堂,安易旻才神色大變,在鐵證物證之前,他實在反駁不出什麽話來。

那證人是他當初委托去藥鋪買藥的人,還有藥鋪的掌櫃。

“就算這人是我請來去買藥的,我和趙二爺素來不相識,怎麽能給他下藥?我又沒有去過趙家!”他試圖垂死掙紮。

“下藥的人已經招了,這是她的證詞!”姚大人一邊說着,一邊吩咐師爺将證詞給安易旻過目。

安易旻一聽這個,背脊當即就坐直了。他有恃無恐,這份證詞一定是假的。

可當他看到證詞上面的畫押時,整個人都傻了。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着柳清和的名字。

柳清和交代了是安易旻去買的藥,由她給趙二爺下。甚至這些證人也是她說出來的,不然姚大人他們估計還查不到這些和安易旻從來沒有交集的人身上去。

安易旻腦子裏反反複複下意識地就浮起三個字。

不可能!

柳清和絕對不可能出賣他!

“這證詞是假的!你們弄個假證詞想來定我的罪?我不服!”

姚大人冷冷一笑,“這份證詞是柳清和親口陳述的,有多名官員在場,可以證明這份證詞的真實性,你想抵賴也抵不了,來人,将安易旻收押大牢,擇日審訊!”

安易旻情緒十分激動,“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将她叫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他還是不肯相信這份證詞的真實性。

姚大人道:“證人已死,無法與你對質了,但你的罪名也逃不了,老老實實地聽候審訊吧!”

“你胡說,清和怎麽可能死?”安易旻似乎聽到了什麽曠世的妄言,他死死地盯着姚大人。

姚大人一拍驚堂木,“放肆!來人,将他拖下去!”

“清和不可能死!你在騙我!”安易旻被拖走時還朝姚大人大喊。

安易旻蹲在牢房裏,嘴裏還是說着這句‘清和不可能死…她怎麽可能死?一定是他們為了讓我認罪,編出來的謊話!’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其實他在害怕。害怕柳清和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死了,畢竟她被趙府的人擡回去了,趙家人對她恨之入骨,說不定…

柳清和見了鄭老太太,祖孫二人再次見面,已不由覺得唏噓。

鄭老太太到底心疼外孫女,她含着熱淚,将柳清越招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當初想讓你嫁給你景澤表哥,你偏生不聽,如今…”說及此,她不由得連連嘆息。當初鄭老太太考慮到柳清越好鄭景澤青梅竹馬,本想讓柳清越嫁過來的。不想柳清越非要嫁給安家那兒子,如今落到和離的下場。

柳清越只是安撫地笑了笑,并不言語。

鄭老太太如今就是再心疼外孫女,也不可能讓親孫子娶個和離過的妻子了,就是鄭景澤不說什麽,鄭景澤的母親一定會強烈反對。本來好好的親戚,別因為這事弄得不和睦。

所以這件事,鄭老太太絕口不提 。

可她不提,鄭景澤自己來提了。

“表妹如今恢複了自由身,我也未曾娶妻,願求娶表妹,請老太太成全!”

鄭老太太微微有些吃驚,但是也不意外,這一年來,鄭景澤的母親徐氏一直在給鄭景澤相看,但是鄭景澤就是咬緊了牙關不松口。原來他對柳清越情根深種。

鄭老太太不由得猶豫,這事徐氏一定會反對。

柳清越也在場,她跟鄭景澤就只見了兩面,而且她現在是剛和離的身份,當然不會這麽快再嫁。

“這件事,你和你娘商量過沒有?”鄭老太太問。

鄭景澤微微一頓,“還沒有,我回去就跟她商量。”

鄭老太太不想專斷獨權,以後柳清越真嫁過來了,徐氏才是她的婆母,兩人若是鬧了不愉快,以後柳清越的日子難過。

“清越剛剛和離,這件事先放放。”

聽到老太太有松口的意思,鄭景澤大喜過望。他欣喜地看向柳清越,卻看到柳清越一臉的不自然,他喜意稍黯。

柳清越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就上一個世界來說,她是任務失敗了就立馬被傳送到下一個世界。所以她暫時不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看到柳清越反應平淡,鄭景澤很是失望。但轉念一想,她才剛剛和離,暫時不想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本來都已經心死如灰,沒想到柳暗花明,她竟然會清醒過來,跟那安易旻和離。而且看今天在家門口,她痛毆安易旻,可見她對安易旻是真的死心的。

沒事,來日方長。鄭景澤這樣安慰自己。

安易旻鈴铛入獄的消息很快在京都裏傳開,柳清越也得了消息。

她腦海裏的系統很久沒有反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遵守游戲規則而格式化了。但是她還得将線走完,這個世界的游戲才能結束。

沒兩天她就得知了一個消息。

柳清和死了,真的死了。她胎死腹中,又沒能及時得以治療,被随意扔到莊子上。雖然後面吳嬷嬷去請了大夫來,還是回天乏術。

她臨死前,寫了一封信,請吳嬷嬷幫她轉交。

安易旻被關進大牢沒幾天,安佑宏就因為教子無方被彈劾,貶為了一個偏遠地方的小吏。

喬氏擔心兒子不肯随安佑宏出京,安佑宏也因遷怒喬氏,留下一紙休書後就赴任去了。至于高氏,早就打包回了老家,這京城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只有高惜玉,她如今懷着孩子,哪也去不了。

喬氏因她懷着安易旻的孩子,态度轉變,恨不得将她供起來。她還四處拿銀子想打點救安易旻出來,但是安易旻犯的是命案,又弄得滿京城皆知,誰會這樣傻的淌這趟渾水呢?

吳嬷嬷因着柳清和臨終時的良心發現,替她了解了心願,想法子将信送到了牢獄之中的安易旻手裏。

安易旻是認得柳清和的字跡的,但是這封信上,字跡十分潦草,像是拿筆之人已經沒有力氣握緊筆。

他将信拿到光亮處,努力分辨。

上面只有兩行字。

“早知今日,悔與君識。”

他跌坐在地,呆愣良久,終是掩面而泣。

安易旻害死趙二爺一案,因為安易旻伏法認罪,很快蓋棺定案,判于秋後斬首。

喬氏得知宣判,當場昏死過去,等醒将過來,也只得接受了事實。從此将希望寄托在高姨娘的肚子裏。等高姨娘足月生産時,安易旻早已斬首。

喬氏盼望高姨娘生兒子繼承香火的希望落了空,高姨娘生了個女兒。

可好歹,這也是安易旻的後代,喬氏強打起精神,想将高姨娘的女兒抱過來自己養。高姨娘哪裏肯依,兩人因此鬧得水火不容。

次年清明時,喬氏本想帶着安易旻的女兒一道去上墳,但遭高姨娘拒絕,她稱女兒太小不能見風。

喬氏一想也對,便留了高姨娘在家照看孩子。

等她上墳回來,高姨娘和孩子都不見了,她派人四下尋找無果,晚些時候才發覺自己藏在床頭的財帛銀兩鋪契,全都不見了蹤影。

喬氏本來因為兒子的死和丈夫的抛棄就終日郁郁寡歡,再碰到高姨娘帶着孩子,偷了她所有的錢財逃之夭夭後,更是深受打擊,大病了一場,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沒兩月,連安家的宅院都被人賣給了一戶外來人家。一個小小的安家仿佛就這樣靜悄悄地,消失不見了。偶爾有人當成笑話提起。

自從知道安易旻被砍頭之後,陸漁就一直在等着任務結束的聲音。但是這一等就是半年,有一天清早,她剛睜開眼睛,系統機械的聲音終于在腦海中響起。

“宿主任務失敗,将進入下一個世界。柳清越的相關痕跡将會抹除,以維持世界穩定。” 這聲音和原先的系統聲音不太一樣,但是沒等陸漁多想,她就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感謝 遲到的鐘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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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