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諾千金

人活着和死了最大的區別是什麽?

——睜眼和閉眼。

康時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耳畔幾乎是立刻響起了上帝溫柔的聖語:孩子,來,快到我的懷抱裏。

你見真主的時刻該到了。

就像絕望的金魚收到刺激跳出魚缸,康時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驚呼一句‘父親,你怎麽在這裏?’

“呵。”沒有回答無營養的問題,康佑低垂着眼睑,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歷史告訴我們,當一個人對你說‘呵呵’的時候是在罵你,當他對你說‘呵’的時候內心是想宰了你!

“你這個……”

在康佑把‘不孝子’或者是‘不争氣的東西’說出來之前,康時先發制人,接過這個話茬,矛頭直指褒姒,用顫抖的聲線體現自己的憤慨,“你這個狐貍精,憑什麽來勾引他兒子!” 然後可憐兮兮的看着康佑,“父親,我錯了,沒有經受住誘惑。”

褒姒內心:呵,呵,呵。

要不是康佑在這裏,她絕對會磨刀霍霍,管他什麽後果,先把這個嘴賤的宰了再說。

“自己上來動?”完全不理會眼下的狀況,康佑擡眸,沒有焦距的眼睛卻将好像把康時牢牢鎖在自己目光中,他重複了一遍康時剛才的話,聲音低了不止一個八度。

康時才反應過來康佑看不見,白瞎了他的表情符號,他立馬收起淚包臉,思考下一步對策。

可他尚未理出思緒,空氣中先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康時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去,震驚的看着康佑慢條斯理的解皮帶。

康時,“……禽獸,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說着,做出護胸的姿勢,雙腿發抖,活像一個要被惡霸欺淩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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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佑揚起一個讀書人的斯文笑容,手中的皮帶卻是快很準的朝康時身上抽去。

耳邊傳來疾風聲,康時一個趔趄險險躲過。

在這保命的關頭,他竟然客觀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原來是抽他,不是要上他。

不得不說,情況比他想象要糟糕百倍,原以為只是丢個節操,現在看來康佑時鐵了心要抽掉他半條命。

康時快速後退幾步,試圖喚醒他的理智:“我還只是個孩子。”

“沒錯,你年紀還很小。”康佑竟然回應了他。

是個孩子,還是個熊孩子。

“否則我為什麽要用家法教訓你?”

康時明白了,一個小豆丁出入風月場所當然要被教訓,要是他此時是個成年人倒還好說了。

皮帶破空而來,康時躲的快,但難免還是被皮革邊緣蹭過,不用想,也知道胳膊上多了一條紅印,趕在下一鞭子襲來之前,他爬上窗,“你要是再打,我就從這跳下去。”

“跳。”

康時:……

康佑,“你要是狠不下心我來幫你。”

這可是二樓,全身上下都是由脆骨組成的康時顯然明白自己摔不死但會骨折好幾個月的情況。

他不死心的望了眼天邊,難道就真沒有彼得潘從窗外飛進來救他?

顯然沒有,于是康時識相下來,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被裏,滾成一個球,“你打吧。”

良久也沒有鞭子落下,康時小心的探出一只腦袋,做足了縮頭烏龜的樣子,發現康佑不知何時已經把皮帶系了回去。

他松了口氣,從被子裏鑽出來,然後就被一只大手拎着衣領提溜過去,屁股上狠狠挨了幾下。

康時疼的倒吸一口冷氣,他失算了,忘了這世上還有比皮帶更直接更好使的工具——到底是他太年輕。

……

“您現在的姿勢可是一點都不優雅,王子殿下。”

康時又給自己加了一層軟墊,所有軟墊厚度疊加起來差不多讓他和南羊身高持平,後者研究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康時怎麽控制好力度,沒從那個高度上摔下來。

“別想了,”康時淡淡道:“這是天賦,想學也學不來。”

南羊想到康時上藥時悲憤的雙眼,和喋喋不休的咒罵,誠心道:“這天賦還是不要比較好。”

康時扭過頭,不欲多說,套用南羊之前說過的話進行人道驅趕,“探病時間到了。”

“不,才剛剛開始,我來,是有正事。”

“放。”

南羊,“……你失約了。”

康時一怔,這才想起昨天女人約自己見面的事情,如果南羊說的是真的,現在對方估計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據我所知,就是遲到一分鐘她都會挑了失約人的手筋腳筋,至于直接放她鴿子的,”南羊故意頓了一下才說,“沒聽說過下場怎麽樣,但一直渴望親眼得見。”

康時,“也許你親身嘗試也不錯。”

“恐怕無福消受。”說罷,看了康時一眼,見他時不時眉頭還會皺一下,明白康佑是下了狠手。

其實對康時來說純屬一場無妄之災,康佑原本就打算不讓他去和女人碰面,按康佑的原話:別的孩子說兩句就行,但想要讓康時不出門,除非打斷他的腿。

即便他沒有去風月場所,難免也是別的理由,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在康佑還在思索用什麽理由暴揍他一頓的時候自動送上門,讓一頓打來的是毫無壓力。

想到這裏,南羊不免搖頭:這孩子點有些背。

康時現在關心的是別的方面,“華納被康佑發配看倉庫,優希和優寒人呢?”

南羊笑容一滞,但很快恢複如初,“我有別的事交給他們做。”

其實都被康佑派去打下手了。

“所以我現在身邊只剩懷辛和一個想要我命的女人。”

南羊強調,“後一個是你自己招來的。”

康時,“能送走嗎?”

“送走?”南羊笑容有些嘲諷,“請神容易送神難。”

更何況是一尊瘟神。

“幾天前我同你提過,已經有辦法突破每月召喚人才的限制。”

康時哦了一聲,沒流露出太大的興趣。

“電話裏不好多說,正好我現在有時間,可以與你細談。”

康時,“長話短說。”

南羊站起身,前幾天一直坐着輪椅,他現在雖然能自由直立行走,但畢竟太久沒下地活動,還有些不适應,“沒有辦法時時召喚人才,是因為您尚未成王。”

“你該不會想再舉行一次加冕儀式?”康時冷冷道:“等我夢裏去問問父王,看他願不願意活過來再死一次。”

恐怕還沒開口,你就會被揍成殘廢。

當然南羊沒有開口說出來,就事論事,他只提眼下需要解決的事端:“再舉行一次加冕儀式。”

聽完康時低下頭,沒有立刻回話,這個方法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風險太大,且幾乎不可能成功。

儀式只是走個形式,關鍵在于王冠,再往裏說,是王冠上鑲嵌的月亮石,它代表着權力和力量,除了國王,王子還有軍師,沒有人能辨認出真正的月亮石是哪顆,就連教皇也不行。

當初他父王将他的王冠上鑲了上百顆寶石,其中一點就是擔心有不軌之徒會趁王子年幼妄想謀朝篡位,月亮石隐藏在衆多寶石中,除了康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是哪一顆,無形中又多給他提供了一層保護。

如果不是最後王冠超重讓他被砸死了,結局還是相當美好的。

這個故事啓發我們:吃多少的飯,用多大的碗;能肩負起多少責任,就戴多重的王冠。

要不被撐死或者砸死只是眨眼的事情。

“不久前我曾發現一顆月亮石。”

康時蹙眉,“這不可能。”

傳說中月亮石已經消失,王冠上的那顆是當世唯一。

“我也很吃驚,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已經确定是月亮石無誤。”

“在哪裏?”

南羊用食指輕點了一下康時身體。

“我胸上?”

“……是讓你用心想。”

讓他想,也就是說自己曾見到過,康時調動了一下腦內庫存,發現除了吃喝玩樂什麽都沒記住,于是他輕咳一聲,作出一副老練的樣子,“恩,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在哪裏瞧見過。”

南羊冷笑一聲,裝,再裝。

“你倒是說說看在哪裏?”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它?”康時一拍手,“啊,在夢裏。”

弑君是罪過,弑君是罪過,強迫自己心裏連續默念三遍,南羊才平複心情。

“商永家裏挂着一幅畫。”他提醒道。

“老師?”康時驚訝,“他家有很多畫。”

“你拜過的只有一幅。”

記憶複蘇,好像是在某年某月某個時候,為了不喝牛奶,他跪在一幅畫下,虔誠的祈禱讓自己變成一棵只進行光合作用的草。

“那副畫是假的。”一點作用也沒有,起碼到現在他也沒變成草。

月亮石當然不可能藏在一幅畫裏,那就只有經常接觸畫的人,商永單純欣賞它的藝術手法,最多路過的時候看上一眼,腦中解讀一下它的構思。

“商仲?”康時擡起頭來看南羊,對方颔首。

他回憶起上次商仲焚香叩拜的畫面,反應過來,“在那個香爐裏埋着?”

南羊點頭,“去把它取回來。”

憑借商永對康時的信任,這并不困難。

“取回來之前,”康時笑了笑,卻不是純粹的微笑,就像一個特定的動作,用來掩蓋他的其他情緒,“我更好奇你怎麽知道我曾經拜過那副畫?”

南羊被問住,隔了三秒他突然擊掌,學着方才康時的神态,“啊,在夢裏。”

“你監視我。”

“曾經。”他要确保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不死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你在我身上按了監聽器。”

“曾經安過。”

難怪很久之前他去商場過安檢時沒過去。

康時冷笑,“一來你該慶幸現在我身上有傷,二來你該祈禱我傷好後忘了這件事。”

壓根不用祈禱,只要讓你吃好喝好自然就忘了。

當然南羊不會傻到自己說出來,他正色道:“這筆賬你可以回頭慢慢跟我算,當務之急是先取回月亮石。”

“我知道了。”康時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下午我會去拜訪老師。”

……

香爐裏不但可以埋着灰,還能埋着一顆大寶石。

一進門就見商仲追着一只小黃雞滿客廳跑,鵝黃色的絨毛滿天飛。

“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商仲打斷,“來找我哥,我去幫你叫。”

說着頭朝着二樓方向,張嘴就要大叫。

康時及時阻止,“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商仲放棄追趕小黃雞。

“上次拜的那副畫挺靈驗的,我想再拜拜。”

“靈驗?”商仲疑惑,“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他圍着康時轉了一圈,“我也沒見你變成根草。”

“但回去後家裏人再也沒逼我喝過牛奶。”康時睜眼說瞎話。

“畫還挂在原地,你去拜就好。”

康時拉住他,“順便把你的香爐和香借我用一下。”

商仲從櫃子裏取出給他,不經意道:“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

“哦?”康時面不改色道。

對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反問過去最好,舉個最常見的例子:你愛我嗎?——你又愛我嗎?

你會愛我多久?——你希望我愛你多久?

反問,身為一個中國人必須要掌握的技能。

果然,商仲眼中的疑慮褪去,只當自己多心,又開始追着小黃雞到處跑,等他跑進廚房,康時抓準時機,開始刨香爐裏的灰燼。

“你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康時一跳,他擡起頭,商永穿着一聲簡單的運動衣站在二樓,不用說,方才他的一舉一動被盡收眼底。

“挖蚯蚓。”

“在香爐裏挖?”

康時點頭,“我還小,傻着呢。”

商永左手插在褲兜從二樓緩緩邁步而下,高大的身影無形中給人施加壓力。

“拿來。”

康時乖乖将香爐呈上。

“要蚯蚓做什麽?”

康時,“自然老師說蚯蚓切成兩截不會死,我秉着對科學負責的态度,想試一試。”

商永瞥了他一眼,“豎着切就死了。”

康時:……

“跟我上來。”

此時商仲捧着終于到手的小黃雞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康時問道:“這麽快就拜好了?”

康時點頭,不但拜好了,順道還把自己拜上了西天。

二樓房間

厚重的窗簾因為他的主人之前在找靈感,被拉的很嚴實,如今看來,同樣是個适合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商永随手把香爐撂在桌子上,康時看着心疼,他的珠子啊,“這裏面有什麽?”

康時,“蚯蚓。”

商永坐在藤木椅上,也不說話,嘎吱嘎吱椅子搖晃的聲音很容易給人造成心理壓力。

康時的手機不合時宜的嘀了一聲,是南羊的短信,問他怎麽還沒回來。

康時簡單回道:任務洩露,失敗被捕。

很快他收到回複:咬緊牙關,好自為之。

半晌,商永伸出兩根手指輕松的夾出一顆透明的寶石,即使昏沉的屋子也不能使它的光芒黯淡,“這是什麽?”

“混元珠。九龍島四聖之一的高友乾之寶物,與王魔的開天珠、楊森的辟地珠并稱為先天三靈珠。”

商永用眼尾掃了他一下,康時識趣閉嘴。

聽說人品攢夠了,智商就能上線,很明顯康時還處于攢人品的初級階段。

“祖訓裏有提過這是月亮石,代表着權利和地位。”

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有知道月亮石的人,康時一激動抓住商永的手腕,“你祖宗現在在哪裏?”

商永,“你說呢?”

康時放開他的手,“節哀。”

“不必,他們已經死了幾百年了,”商永把珠子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倒是你,怎麽知道月亮石藏在香爐裏?”

“今天以前我完全不知情。”

商永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似乎在辨別他話的真僞。

康時大大方方的任他瞧,他可沒說謊,至少要不是南羊提醒,估計他半輩子都不會知道。

探究的視線總算移開,“書裏記載的再厲害,充其量不過是一顆珠子,你想要可以給你。”

康時,“當真?”

“就當你拜師的禮物。”

這絕對不是矜持的時刻,趁他沒反悔前,康時先把珠子揣進自己兜裏。

“既然來了,就練練手。”

康時,“我最近不能久坐。”

商永皺眉,“上次的傷還沒養好?”

康時,“舊傷愈合,新傷突至。”

“怎麽回事?”

康時,“挨打。”

“原因。”

康時,“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差點睡了不該睡的人。”

猜出了個大概後,商永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怎麽就沒打斷你的腿?”

康時:總覺得在這件事上,商永似乎比康佑更加生氣。

……

南羊家

“優希不在?”

南羊,“他最近幾天都不會在,月亮石呢?”

康時掏出來給他,“你怎麽知道商永會送給我。”

南羊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高深莫測,“他圖謀不軌。”

康時:“你不如說他貪圖我的美色。”

南羊,“是真的。”

康時懶得理他,“你準備什麽時候辦加冕儀式?”

南羊搖頭,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總有他吃虧的時候,“夜長夢多,就訂在一個月後的晚上。”

康時挑眉,“一個月,夜還真是夠短的。”

南羊不計較他話裏的嘲諷,“我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在此之前,你最好想想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真的有那麽厲害?”

“心狠手辣,”南羊把今天的報紙遞給他。

“她竟然殺了昨天嘲笑她的女店員,”康時眉頭一緊,“濫殺無辜,可惜了一條人命。”

“這還只是個開始,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好,總之要麽你做了她,要麽她幹掉你。”

康時,“讓優寒去。”

“恐怕不行,”南羊道,“優寒不是她的對手。”

比優寒還強大的殺傷力,還是不要去想比較好。

“我建議你再次召喚。”

康時,“幾天前我才做過。”

還放出了一個人間殺器。

“強制召喚的代價是你連續兩個月都不能再次召喚,但下個月加冕儀式一過,這條限制不複存在,所以不存在顧慮的問題。”

康時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喝,“我真正擔心的是如果召喚出的人才更加喪心病狂,該怎麽辦?”

“他必須喪心病狂,”南羊道:“如此才能扼制那個瘋女人的力量。”

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有一點你必須注意,你要強調人才的忠心。”

康時緘默,他們都明白,這是系統最大的漏洞,它用謊言讓人才從根本上束縛自己的行動,忠心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複存在。

“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

“話少一點。”

康時,“你指桑罵槐。”

南羊,“我實話實說。”

不得不承認,以毒攻毒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

【康時:我要進行強制召喚。】

【系統:殿下将在兩月內不能再次召喚,您是否确認強制召喚?】【康時:是。】

【系統:請您說出對人才的要求。】

康時格外慎重,事先專門搜索忠心耿耿人才的特征,最後自己進行一系列精辟的總結:【撲克臉,力量強大,服從。】【系統:正在根據宿主要求進行探測,已找到符合條件的目标,此人才具有強大的破壞力,請宿主小心使用。】康時聽到這句話第一時間就想退貨。

但已經來不及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冷漠的男人,如同高山上萬年不化的冰川,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身體幾乎沒有起伏,像是一個死人。

康時,“你覺得他怎麽樣?”

沒有得到回答,康時望着手已經握住門把手的南羊,“你去哪裏?”

“天色不早,我要回家了。”

康時,“這裏就是你家。”

南羊讪讪道:“我出去給你買晚餐。”

“門口就有送餐的。”

南羊,“我遛狗。”

康時索性不跟他廢話,走上前毫不猶豫把門反鎖上,“想跑?”

“怎麽會?”

康時問,“他有什麽問題?”

南羊,“沒有。”

“你說謊。”沒有問題他怎麽會跑。

“真的沒有問題,”南羊嘆氣,“因為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看他額頭上标志。”

光潔的額頭上是一個很獨特的梅花K。

“這種狀态下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康時抓住重點,“還有其他的狀态?”

南羊,“梅花J,黑桃J的時候你可以與他做簡單的交談。”

“撲克。”康時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有十六種狀态。”

南羊,“十八種。”他盯着依舊站在原地的男人,聲音有些冷,“還有JOKER。一旦他額頭的标志轉變成JOKER……”

“我能做什麽?”

“找一個人,不論男女,跟他告白,許他地久天長。”

康時,“你在誘導我毀滅世界?”

南羊,“反正你不做他也會做。”

康時:……

南羊:“每過一小時他的狀态會轉變一次,沒有規律,JOKER除外,除非受到生命安全的威脅,否則他不會出現。”

禍不單行,康時收到了女人約他明晚十點見面的短信。

“七點後的見面我想不會太美好,”康時道:“她怎麽有我的手機號?”

“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發短信給她,将時間約在今晚九點。”

“為什麽不是現在?”

南羊看表,又看了看一直低着頭沉默站在一邊男人額頭的标志,“梅花K代表他現在的狀态是亞歷山大大帝——20歲繼承王位,妄圖統治世界的瘋子,除非你想試試指揮他做事。”

康時識趣的等時間流逝。

正如南羊所說,狀态的轉變完全沒有規律,一小時後,他額頭的标志轉化成梅花J。

“運氣不錯,”南羊道。

康時發現不但眼神,男人的長相都轉變了,但最吸引人的還是他的眼睛:蔚藍,清澈溫暖,他主動友好伸出手,“我名蘭斯洛特。”

溫文爾雅,樂于助人,和之前的男人是截然相反的例子。

康時,“陪我去見一個人。”

“榮幸之至。”

兩人出門前,南羊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等送餐,“外面霧霾大。”

康時,“我會記得戴套的。”

說完,門被合上。

康時帶着蘭斯洛特坐公交到終點站後又走了很大一截距離,直到看見不遠處樹下靠着的女人時才停下腳步。

“你又遲到了,”女人莞爾,“整整五十分鐘。”

“路上堵車。”

“你知道嗎?在我的世界裏,遲到一分鐘我就會廢了他的手腳,像你這樣遲到五十分鐘的,我還真不到該怎麽辦了?”

康時,“你殺了昨天珠寶店的櫃員。”

“她不該嘲笑我的,”女人攤手,“你真該悄悄她死前狼狽的樣子,當我用到一點一點割下她臉上的皮肉……”

“我是人,對折磨人的過程不感興趣。”

“興趣是可以培養的,”女人朝他走來,“很快你就會知道那種感覺了,”走近了,她黛眉輕揚,“呦,還帶了幫手。”

她抽出腰間的匕首,“多來幾個也無妨。”

夜風徐徐吹動,冬天的風是致命的,康時感覺到身邊氣場的不同,他注意到身邊男人額頭的标志又變了。

“蘭斯洛特。”他低低叫了聲。

男人沒有回答,同樣的面貌,但滿眼都是冷意,渾身上下散發着嗜血的味道。

“我是羅蘭。”

一看就屬于高危人士,康時瞬間就後悔了,不該舍不得花打出租錢的,白白在公交車上浪費了幾十分鐘。

連女人都加強了警惕性,沒有立馬靠過來。

在這樣一觸即發的氣氛中,男人再次開口,“你招來的?”

“沒錯。”康時回答。

月色下,康時看着一張邪魅的笑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停在只有幾厘米的地方,他伸出潔白的手指在康時鼻尖上輕輕一點,“小朋友,家裏人難道沒教過你,自己惹得女人,含着淚也要幹掉呀。”

詠嘆一般的語調帶着悠長的嘆息。

這句帶着情色的話讓氣氛多出一絲詭異。

說完,羅蘭拿出權杖,完美的将康時護在身後,他單站在那裏,就會讓人覺得是銅牆鐵壁。

“我不打女人,嬌豔的花朵應該是被捧在手心裏疼愛的。”

“我看未必,”女人狐媚一笑,“至少你手裏的武器不是這樣說的。”

“你沒明我的意思,我想要表達的是,”羅蘭原本帶着玩味的眼神一變,現在完全被陰森覆蓋,“萬不得已必須出手的時候,我只殺,不打。”

話音剛落,揚起權杖帶着疾風朝前攻擊。

看到這一幕,康時才知道康佑抽他的時候有多溫柔。

女人被逼的連連後退,“這不公平。”

她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面對權杖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

“差點就忘了,”羅蘭停止攻擊,轉過身走到康時身邊,女人正以為他要放下權杖,沒想到羅蘭揚起手中的武器,用權杖底部比較柔軟的地方朝康時脖子一擊。

然後抱着他到樹下,讓他身子靠在樹幹上。

一切都完成後,他回過頭,嘴角微微勾起,“接下來的畫面會很血腥,小朋友還是乖乖睡覺比較好。”

女人握緊匕首,小心翼翼的選擇攻擊的方向,她的速度很快,雙眼卻洩露一絲恐懼,眼前的男人明顯是比她還要瘋狂的虐待狂。

等東風再次刮過的時候,風力強勁,即便如此,也難以吹散空氣中的血腥味。

康時是在半夜醒來,南羊坐在他的床邊,“這是哪裏?”

“我家。”

康時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大概估算一下時間,已經看到自己回家後腿被打斷的未來。

他揉了揉頭太陽穴,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人——一個格外美麗的外國女人,目光一直注視着他,額頭上紅色大寫的Q在月光下有些駭人。

“她是朱迪思,”南羊道:“一個寡婦,最愛色誘有能力的男人,趁他們熟睡割下其頭顱。”

康時覺得頸部一涼。

“放心,你還未成年,達不到她的要求,”南羊給他拿了件外套披上,“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盯緊點好。”

康時,“居然還能性轉?”

南羊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性別這種東西,換來換去才更有趣。”

“那個女人呢?”

南羊但笑不語。

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有全屍嗎?”

南羊,“連灰都不剩。”

康時覺得自己能活到成年本來就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在此之前,他首先要面對深夜帶一個俏寡婦偷渡回康家的殘酷現實。

南羊驅車把他送到門口,康時坐在車上猶豫要不要下去,“半夜回家和徹夜不歸哪個性質比較嚴重?”

南羊,“個人認為目前的性質可以歸為一類:傷風敗俗。”

康時嘆氣,“就不能讓她先留在你那裏一晚。”

“她對你還存有一份敬畏,畢竟作為系統的主人,是你召喚出她,但要是留在我這裏,明早你就可以來為我收屍了。”

“現在幾點?”

“淩晨三點四十五。”

“再等一刻鐘,等她變回男的。”

……

康時走進家門,看見書房裏面還有光就知道要遭。

他蹑手蹑腳的上樓,企圖溜進自己的房間,結果當然是失敗。

康佑還穿着辦公時的衣服,立在門口,“回來的真早。”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兩米長。

想回到自己的房間,無論如何也要經過這兩米。康時安慰自己,大步向前,做你自己的主人!

然後他就被揍了,再一次。

整整一天趴在床上不能動彈,蘇钰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聲音幾乎是有氣無力。

“你又病了?”

康時,“如果沒有什麽好消息我就挂了。”

“你數學才考了六十幾分算嗎?”

康時:……

蘇钰,“我剛從學校幫老師登完成績回來,不用想了,數學你是倒一,我簡直難以想象有人應用題只會寫一個‘解’字和‘答’字。”

每次數學小測驗康時都用不細心來當做考差的理由,這次依舊如此,用的多了,自然就心安理得。

“你似乎不難過,也不驚訝。”

康時,“家長會什麽時候?”

蘇钰,“我聽老師說是明天,今天下午就會打電話通知。”

“很好,”康時挂斷電話,瘸着腿主動告訴康佑他沒及格。

反正才挨過打,短短幾小時內,康佑不可能再出手。

但他低估了敵人的行動能力與心狠程度。

“晚飯你就不用吃了。”

康時:“你是認真的?”

康佑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頭都不擡,“反正吃多了也是浪費。”

食不果腹的日子裏,康時打電話讓南羊帶點吃的過來探病。

全程目睹康時解決一整只燒雞的南羊有些訝異,“你是多久沒吃飯?”

“昨天晚上少吃了晚餐,得補回來。”

“要是你把吃喝玩樂的時間用在練技能上,你的點石成金術也不至于剛剛達到入門的水平。”

康時,“起碼我語言天賦不錯。”

愛的力量會随時引領他準備滅亡這個世界。

和康時在一起久了,他已經學會如何心平氣和的活下去,“他怎麽了?”

南羊指的是正坐在牆角将自己籠罩在陰暗當中的男人,他的狀态是梅花K,按理說應該最為殘暴,但高大的男人蜷起身軀窩在陽光也打不到的地方,看上去帶着幾分失魂落魄。

“我灌輸了一點愛給他,讓他明白妄圖征服世界是多麽可怕。”

南羊,“你做了什麽?”

“打牌而已。”

牆角的男人聽見‘打牌’兩個字身子幾不可察的輕輕一顫。

“結果顯而易見,他被打的落花流水。”

在強大的人也有弱點,十八種狀态依附牌身轉變,撲克就是戰場,一旦打牌輸了,對他們而言,相當于國破家亡。

康時,“在下一次贏回來前他們會一直是我的戰俘。”

像是不願意承認可恥的失敗,男人把頭斜三十度側過去對準冰冷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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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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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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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