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捉奸”在床
門外人聲漸近,慕容悠圻知道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門口傳來一聲嬌喝,“把門踹開!”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蠻橫嬌縱的王家大小姐王瑾知。慕容悠圻微微皺眉之際,聽得“砰”的一聲響,已有人将房門一腳踹開,門外站了許多人,燈籠的光映亮了整個房間。
慕容悠圻看了一眼顧小小,這麽大的動靜她居然沒醒,只是皺了皺眉,睡得有些不安穩。
門一開,為首的王瑾知一眼便看到慕容悠圻身着中衣坐在床邊,守望着床上熟睡的那個人。她本想着她的忽然闖入定會讓他措手不及,誰知道他此刻的模樣怎一個氣定神閑可形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氣急敗壞地叫到:“慕容悠圻,你果然在這裏!”
“如何?”慕容悠圻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是看着顧小小,指尖輕輕地劃過她的眉頭,溫柔的撫摸讓她睡得舒服些。
而這動作在王瑾知看來簡直就是挑釁,“我父親多次去你府中提親,你不答應就算了,還和低三下四的人私奔,你讓我王家臉面何存?我到要看看床上女人的真面目,是傳言中的丫環還是煙花女子!”
說着就要沖上前,慕容悠圻聽她這席話已經沉下臉來,再見她要上前,立即冷冷地望向她,“王大小姐,我既然要與她私奔,自然說明她在我心裏的位置無人能及,不管她是何身份。如果你真在意王家的顏面,我勸你不要鬧這一場,你爹為何多次來提親,你我都很清楚,無須說破。”
王瑾知被他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自然知道她父親之所以想與慕容家攀親,完全是沖着慕容家豐厚的家産,自己雖知道他打什麽算盤,但慕容悠圻如此出色俊美,城中大家閨秀都恨不得能與他結為伉俪,她也不例外,原本以為自己會羨煞旁人,所以才沒有阻止父親,沒想到最終自取其辱,現在她已經成為大家閨秀眼中的笑柄,讓她怎能與他善罷甘休!
她冷笑道:“你已讓我顏面掃地,我還怕什麽?今天我是非要弄清楚她是誰不可!”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慕容悠圻絲毫不讓步,從小習文習武,他并沒有把王瑾知和她身後的衆家丁放在眼裏。
兩人冤家似的對視着,誰也不相讓,這時就見衆家丁紛紛讓了讓身,從門擠進了兩人,一個精神矍铄的老者,和一位嬌弱的美貌女子,慕容悠圻有些驚訝地望着來人,“龍伯?”
被叫做龍伯的老者正是慕容家的管家,他走到慕容悠圻身邊,行了個禮,說道:“少爺,夫人差我來接你們回去。”
他身邊的女子也上前兩步對慕容悠圻欠了欠身,叫了聲:“慕容公子。”
“你也來了。”慕容悠圻望了她一眼,目光語氣都柔和了許多,與對着王瑾知時判若兩人。
她觸及慕容悠圻的目光便立即将頭低了下去,應了一聲,便緩緩地站到了王瑾知的身邊,輕輕地拉住她的衣袖,叫了聲:“姐姐。”語氣像是勸慰她不要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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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在王瑾知的庶出妹妹王遠潭。
龍伯看了二人一眼,微微嘆氣,這兩姐妹,都長得如花似玉,性格卻相差甚遠,看來少爺完全不考慮與王家的親事,自然與這大小姐的脾氣也是有關的,因為沒有答應王家的提親,她便如此氣勢洶洶地找到客棧裏來,這股子潑辣刁蠻就讓人消受不了。反觀這王二小姐,倒是一副溫柔可人、知書達理的樣子,要是那王員外是為這二小姐來提親,少爺或者還能看上一眼,考慮考慮。
龍伯輕咳了一聲,對王家兩位小姐說:“二位小姐這麽遲了在外面不方便,也請一同到慕容府歇息一晚吧?我家夫人有不少話要與大小姐說,外面就備着馬車。”
王瑾知杏眉一挑,怒道:“你是怕放走了我們,把他們倆的醜事給說出去吧?”
慕容悠圻橫了她一眼,眼底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王遠潭連忙又拽了拽姐姐的衣袖,王瑾知卻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龍伯反問道:“敢問王家大小姐,我家少爺有何醜事?”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有什麽好事?”王瑾知不屑地道。
“孤男寡女?”龍伯搖了搖頭,“老奴并沒有看見。”王瑾知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龍伯又緩緩說道:“我只看見王家大小姐行事彪悍,深更半夜出現在我家少爺房裏。”
“你……!”王瑾知被他就輕避重的護短行為氣得不知該怎麽回答,倒是王遠潭拉着她的手說道:“姐姐,龍管家也是一番好意,我們就去慕容府住一晚吧。”
王瑾知盯着龍伯看了一會兒,“哼”了一聲,氣呼呼地向外走了。王遠潭回頭看了看慕容悠圻,也快步跟了出去。接着門口的家丁也陸續跟着走了。
屋子裏只剩下龍伯、慕容悠圻和睡得深沉的顧小小,龍伯望了望床上熟睡的人,有些猶豫地問:“少爺,你和小小這是……?”
慕容悠圻一邊拿過自己的外衣往身上穿着,一邊說:“自然不是像她想的那樣!”
“老奴明白。”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人,怎麽的品性他又怎麽會不清楚,他說不是便肯定不是。“那老奴把小小叫醒吧?”
“不,”慕容悠圻快速地穿好了衣物,阻止了他,“小小累了,讓她睡着,我抱她出去。你叫人到隔壁屋子把小小的行李拿上。”
“是。”龍伯恭敬地點了點頭,就要往外走。卻又被慕容悠圻叫住,“龍伯,你幾時發現我在這裏的?”
“城裏耳目衆多,自然是少爺一到客棧我就知道了。”龍伯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你原本準備什麽時候帶我們回去?”
“本想等少爺一覺睡醒了,心情正好的時候。”
“你倒是乖覺。”
“謝少爺誇獎。”
一老一少默契地一笑,龍伯轉身去吩咐他人辦事,慕容悠圻則将顧小小小心地抱了起來,并拿了外衣披在她身上,這才向客棧外走去。
客棧外停着幾輛馬車,王瑾知姐妹倆并未上車,而是在車旁站着,見慕容悠圻抱着顧小小出來,王瑾知臉色一變,立即沖了上去,慕容悠圻後退一步,微轉了身體護住顧小小,警備地望着她,“你還想幹什麽?”
王瑾知卻在剛才那一眼,已經看清了依偎在他懷裏的人,她咬牙切齒地道:“果然是那個臭丫頭,顧小小!”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小小原本閉着的雙眼眨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一臉迷茫的樣子,好一會才看明白自己被慕容悠圻抱在懷裏,而不遠處王家大小姐正一臉敗壞地狠狠盯着她。
顧小小吓了一跳,忙掙紮着要從慕容悠圻懷裏跳下來,只是她家少爺卻極不配合地收緊了雙臂,還低下頭抵住了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句:“別動。”
那聲音很輕,王瑾知是聽不到的,但見慕容悠圻與她低聲耳語,那樣的深情款款,當真又妒又恨,“顧小小,你這個死賤貨,騷狐貍,你是什麽身份,一個低賤的丫環而已,竟敢勾引自家主子?哼,下賤胚子,幹出來的事情果然也是下賤龌龊,我看你這狐媚的樣子,也與醉香樓的頭牌相差不遠了。”
顧小小原本還想掙紮,聽她這一開罵,卻也被罵出了幾分怒意,雖然所謂的“私奔”都是慕容悠圻惹出來的,今晚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也是誤會一場,但她忽然沒了解釋的念頭,這言語惡毒的王家大小姐,讓她氣得七竅生煙才好!她想法一變,就放軟了身子由慕容悠圻抱着,耳朵貼着他溫暖空闊的胸膛,感受着他強壯的心髒的跳動聲。
慕容悠圻怎會沒發覺她的變化,唇角微揚,目光寵溺,卻是看得王瑾知都心頭一動,只是過後卻更加妒火中燒,還想開口相譏,慕容悠圻已笑道:“王家大小姐,不必如此氣惱,我是心甘情願讓小小勾引,她再如何,都最最合本少爺心意,王小姐如此高貴之人,我卻偏偏不喜歡,以後煩請王大小姐不要再幹擾我二人的事情,就讓我醉死在這溫柔鄉裏才好!”
“你……你……”王瑾知氣結地指着慕容悠圻,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顧小小看得正快意,卻也知道見好就收,她将手臂環上了慕容悠圻的脖頸,王家大小姐不是說她狐媚麽,她便如她所說,裝出一副媚眼如絲的樣子,望着他輕聲說道:“少爺,人家好冷……”這話要是放在平常讓她說,她自己非先吐上一場不可,而此時為了賭氣說出來,卻也一派自然,毫無破綻。
慕容悠圻眼中精芒一閃,很快便默契地擺出一副疼惜萬分的樣子:“親親,可別着涼了,我們到馬車上去吧。”說着便向馬車走去,不再理會站在一旁的王瑾知。顧小小将目光收回的同時,正好看見了遠處靜靜站立着的王遠潭的眼神,那眼神落在慕容悠圻臉上,幽幽遠遠,看起來竟無比落寞。
慕容悠圻很快就将她抱上了馬車,布簾一放下,顧小小坐好後,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在他小腹上,他倒在馬車的坐椅上,捂着被踹的地方做出一副要吐血的樣子,委屈地道:“小小,你這個沒良心的,一過河就拆橋?”
顧小小叉着腰怒道:“這河是我想過的嗎?都是你逼我走上去的!”莫名地變成了王家大小姐的敵人,被她羞辱,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慕容悠圻見她生氣,笑着坐到了她身邊,“我們這樣配合不好麽?讓她死了心,我不娶她,你也以後的日子也好過。”
顧小小氣憤地望着他,仿佛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一般,虧他說得出口。“照你這麽說,我倒要感謝你為我着想了?”
慕容悠圻對她露齒一笑,輕輕地回答了一句:“不必客氣。”
顧小小氣得無言以對,扭過頭去決定再也不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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