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

Chapter Summary

Will發現Robert正在等他

Chapter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Robert，”Will停下跟他打了聲招呼

對方擡起頭，笑的有些局促。其表現出的與Hannibal的相似之處讓Will的心晃了一下。這種溫柔的感覺瞬間撫平了他始終耿耿于懷的與Hannibal家人在此地共處的憤怒。Robert看起來有些無所适從，随後一言不發地把目光轉向別處。Will靜靜地等着，猜想那人有話要說。

“這算是私房話麽？”【注1】當Robert過了一分多鐘還沒說話時，Will試圖打破沉默。

“私房話？”

“Ah,” Will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解釋道。“這是一個美式俗語... ... 如果某人對自己所愛的人不好，就用鏟子打他。”

Robert點點頭，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實在沒把握用鏟子打倒你或者Hannibal。”

Will不可遏制的笑出了聲

“我過去以為你或許被他連累，是一個受害者，”Robert說完，Will的笑容消失了。

“為什麽這麽說”Will問道。Robert把目光從花園轉向了遠處的樹林

“當Hannibal入獄時，我和妻子都不對此感到驚訝，”他開始講述。“我看了新聞，之後又看了粉絲網站。盡管很多人認為你也有罪，但是我…我了解Hannibal，我覺得你是被殃及的無辜。”

Robert嘆了口氣，之後才擡頭看向Will。

“但事實并非如此，不是麽？ ” Will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接着說道。“你們兩個離開只是因為你們想離開，而不是因為Hannibal逼你們這麽做。”

“我猜可以這麽說，”Will聳聳肩。Hannibal想走，只不過是自己的心願促使他做出了這一決定。

“那你... ... ”Robert停了下來，嘴巴緊緊地抿在一起，力道大的使唇上顏色盡失。他舔了舔唇瓣，随後開口： “你會阻止他殺人嗎？ ”

Will一臉茫然。

阻止他殺人？

說“Yes”似乎輕而易舉，但事實并非如此。 意識到這點後，Will有些頭暈。他甚至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Robert想了，因為對方并沒有... 被Hannibal改變。

“我... 覺得我做不到。”

Robert皺起眉頭，看起來很失望。Will當然明白原因。即使從他自己的角度，這話聽起來也很單薄。

“這可不算答案，”

沒錯，Will默默想道。這不是答案。但他同樣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答案。他把目光從Robert和對方的失望之情上移開，試圖找回以前那種憤怒的感覺，然而只找到了愧疚的記憶。

“我不打算... ... 或者說是不認為我們會像Hannibal在巴爾的摩那樣行事，”他最終說道。

Will還想再補充點什麽。想保證他們不會殺人，但自知這無疑是天方夜譚。他嘗到了甜頭，如今像Hannibal一樣消極被動，Will無法想象對方會永遠這樣下去。另一方面，在那人和Mischa一起生活的漫長歲月裏，他已經鬥争了幾十年。認清這一點後，Will關于Hannibal墜崖後行為的部分問題也就迎刃而解。Hannibal為了Mischa壓抑自我。即使她再次離開，他仍然矢志不渝。而Will不喜歡這樣，因為這不是真正的他。

“我希望他快樂，”Will回頭看向Robert。他的憤怒又回來了，但感覺平和了不少。他提醒自己并不是Robert讓Hannibal保持現在的狀态。從始至終都是Hannibal作繭自縛。

如果殺戮能讓Hannibal快樂，那麽Will能做到全然不顧。他認為八九不離十，但沒有告訴Robert。他不想給對方任何理由背叛他們。Will喜歡這個人，但并不表示完全信任。他不是一個殺手，無論那人多麽想保護Hannibal，他的道德水準都遠高于兩人。

“我們确實談過，等康複以後，要在偏遠的地方買一棟房子。”Will決定先把事端平息下來，給Robert足夠的希望，讓他懷有沒有受害者的憧憬，以防那人在他們離開前過河拆橋。“養一兩條狗。”

當Will講述時，Robert确實看起來滿懷希望，卻避開了四目相對。

“但我不能保證我們不會殺人。他... 或者說我們在外樹敵。如果這意味着保護我，他會付諸行動。” 這不是一個很有趣的想法嗎，讓Hannibal東山再起？ Will暫時将它擱置一邊。“我也會為了保護他而殺人。”

Robert點點頭，肩膀垂了下來。

“你還會不驚動當局就放我們走嗎？ ”他直截了當地開口。

Robert突然擡起頭，注意力集中在Will身上。

“我不... 我不能... ”

“你應該這麽做，”Will決定探探口風“他是個怪物，我也一樣。”

Robert的目光變得無可奈何起來。他看上去非常悲傷，然後舉起雙手向Will比劃。

“他出生時只是個小不點兒。安靜而專注。從我第一次把他抱在懷裏，就對他喜愛有加。然後我離開了他，辜負了他，還有Mischa，Filip和Roze，”他不由自主垂下了雙手和眼簾，“我離開後他們都死了。只有Hannibal活了下來，但他已經支離破碎，而我甚至無法修複好他。”

沒什麽需要修複的，Will心裏想着但沒出聲。也許他根本沒被打碎; Mischa的死只是對一直潛藏的東西錦上添花。

“我治不好他，但可以幫他獲得自由，”Robert艱難的開口。Will為對方此刻表現出的愧疚感不知所措。

“不管他... ... 或者我們離開後做了什麽，你都不必負責，”

“是嗎？ ”

“當然，”Will撒謊了，“你是在幫助你的侄子，當初抱着的那個男孩。”

他們默默呆了一會兒。Will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再補充些什麽，好讓Robert對他們的離開感到安心。他在這方面可不如Hannibal老道。但他覺得這就夠了，只有當對方起身表示要回屋時，Will才點了點頭。兩人結伴走了一小段路。他的視線不停地掃過地上的石頭，但沒有試圖拾起，或者像潛意識裏暗示的那樣為了自保而采取行動。相反，他們在村舍門口停了下來，目送着Robert走向安全的住所。

當Will進門的時候，Chiyoh正在幫Hannibal做練習。他們互相點頭致意。接着Will迅速把視線移開。他擔心看的太久，對方會注意到他臉上的騰騰殺意。趁兩人忙活時，Will把自己埋在了Hannibal床上的一本書後。他的思緒一直圍着Hannibal打轉，思考如何将對方從層層阻礙中脫離。他有點想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Hannibal做過的那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随後的一切即将按照Chiyoh的安排進行。正如Hannibal所預料的那樣，他們第二天啓程。由于不想在美國中轉，因此路線頗為複雜。Hannibal想要避免長途跋涉。那麽全程将花費五天多的時間，而Will讨厭時差反應。

“你在想些什麽？”Chiyoh走後Hannibal問道。Will回到床上，意識又重新回歸在畫地為牢了一個世紀的前提下，如何操縱對方殺人。

“如何操縱你，”Will回答的若無其事，卻瞬間吸引了Hannibal的全部注意力。

“做什麽？ ”他饒有興致的問道，Will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不幸拉扯到了臉頰上的傷疤。

“你确定想知道嗎？ ”

Hannibal向他靠了過來。

“你不打算告訴我？ ”Will沒有立即回複，慢慢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唇瓣。

“我認為你暫時被蒙在鼓裏會平添樂趣，你覺得呢？ ”

“是個游戲？”Hannibal越發好奇。

“一項挑戰，”Will糾正完把書收了起來，“你能幫我做些伸展運動嗎？ ”

“當然，”Hannibal考慮了一會兒如是說道。

他們在小屋裏平靜地度過了最後一個夜晚。黃昏之後，Will在Hannibal的床上睡着了。當他早晨再醒來時，發現對方正躺在折疊床上，他不由想起那人的背，感到一陣惡寒。

“你真該把我叫醒的，白癡，”他無奈的笑了笑，同時蹑手蹑腳地起床。

Hannibal醒來後，Will不得不幫他起身，再把對方拉到淋浴下面，任由熱水沖刷過兩人的肌膚，直到水箱被一掃而空。

“好點了嗎？”他邊替Hannibal擦身子邊問道。

“當然”

他們即将出發前，Will小心留意着Hannibal的狀況。過了一會兒，他從行李裏取出一種強效止痛藥，配着一杯水遞給了他。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Will催促對方，Hannibal嘆了口氣，然後依言吞下了藥片。

Hannibal精神恍惚的倚在輪椅上，Will只能獨自打掃小屋。他把Chiyoh提供的漂白劑用在任何可能留下他們DNA的事物上。接着擦拭了表面，又把所有用過的紡織品放在了一個塑料袋裏，最後将電腦摔成碎片。Chiyoh會在載完他們到達目的地後燒光剩下的東西。Will深知一個優秀的法醫團隊仍然會找到兩人來過這裏的蛛絲馬跡，但并非每個法醫團隊都足夠優秀。他真心希望這間小屋永遠不會被搜查。

等到正式出門，Chiyoh和Will先合力把Hannibal擡上了車。由于Will的肩膀承壓太大，Chiyoh只好獨自去拿他們的行李。

當Will正用他那只完好的胳膊把行李放進後備箱時，Robert從屋裏走了出來。趁Hannibal和那人低聲說話期間，Will望向主宅的窗戶。窗簾後面沒有動靜，窗戶上也沒有影子。她是個堅強的女人，想到這裏Will笑了笑。

随後令Will驚訝的是，Robert先擁抱了Hannibal，接着在他告別時又擁抱了他

Chiyoh 啓動車輛，當他們漸行漸遠時，Will透過後視鏡看向Hannibal。那人正看着窗外，表情晦暗不明。他的瞳孔有些飄忽，很有可能是止痛藥的緣故。

“或許再多睡一會兒？”Will催促他道。

“這會顯得小題大做，”Hannibal邊說邊從鏡子與Will對視。

“到機場只有幾個小時的車程，”Chiyoh突然插話。

好吧，Will默默想到。他将視線在窗外逗留了一會兒，直到他們來到一條車流密集，景色也缺少詩情畫意的幹道。半路上，他不由打起了瞌睡。Will隐約聽到Chiyoh和Hannibal的談話，但不明白具體在說些什麽。也許是因為他半睡半醒，也許是因為那兩人用的是異國語言。 他最終在到達目的地前的半小時醒了過來。

Chiyoh 沒有直接把他們送到機場。相反，他們需要避開攝像頭。因此她安排兩人在離機場兩站的火車站下了車。車站有點破舊，Will找不到任何監控設備，正如 Chiyoh 在簡報中提過的那樣。 他在那兩人講話期間，卸下了他們的行李和輪椅。随後Chiyoh幫助Hannibal坐了上去。盡管Will并不希望與她長期分別，他們畢竟還會在幾天後重逢，但對方只在車輛起步前沖他點了點頭還是有些出乎意料。有那麽一會兒，Will感覺悵然若失。

“我們得趕火車，”Hannibal在他身後提醒。

Will轉過身，脫離了失落，瞬間感覺悠然自得。他的臉上也爬上了幾抹笑意。

謝天謝地，他們沒帶太多行李，同時負擔Hannibal的輪椅和太多包裹無疑十分惱人。事實上，他們只有兩個背包，一個Will背着，另一個放在Hannibal的腿上。

火車上一切正常，Hannibal通過解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分散他的注意，比如如何檢查車票和安排行程。Will問他以前是否住過這裏，Hannibal點點頭，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Will識趣的沒問具體在哪條時間線。

機場堪比地獄。Will真心希望自己能像Hannibal一樣在攝像機和保安的監視下安然自若。由于前半程走得很快，現在距離出發還有三個多小時。Will本以為他們将會備受煎熬，直到Hannibal提示他該去購物。

兩人先買了手提箱。Hannibal故作腼腆地向店主解釋，旅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詢問店主能否把他們的舊包處理掉。這些箱子比Chiyoh整理過的袋子還要大，他們在逛了幾家服裝店後輕而易舉就将其收拾的滿滿當當。Will覺得整件事有些可笑，尤其是他的部分衣服真的非比尋常，但他同時感激可以借此分心，以便二人遠離可能存在的風險。Hannibal把錢撒了一地，有效分散了周圍人對他們的關注。他的傷疤也是同樣的道理。盡管部分人會覺得很礙眼，但Will認為他們不太可能記住面部細節或将其與可能的照片聯系起來。

通過安檢則是另一回事了，但工作人員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除了更換輪椅，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機場的輪椅很笨重，也不太容易操作。 兩人最終決定在大門口等候登機。搬運輪椅将十分耗費體力。

之後的某個時刻Will給他們弄了點食物。Hannibal厭惡地看着塑料包裝紙，但還是吃了下去。在這之後，Will離開對方，買了兩本書以及英文版的精選報紙和雜志。在被困斷網的小屋這麽長時間後，再次與外界接觸簡直妙不可言。

由于輪椅的緣故，他們最先登機。好在座位是在頭等艙，這裏的空間有助于Hannibal保持舒适。 除此之外，Will還很高興對方在旅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Will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當他坐在窄小的隔間裏時，再次慶幸Hannibal給自己插了導尿管。一想到要用某種方式把他擡到這裏，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在剩下的飛行時間裏，Will一邊看着對方熟睡的臉，一邊思索Hannibal的身體所限。他不知道那人聲稱行走能力會恢複時是否說了實話，也不知道如果Hannibal無法行走，生活将會怎樣。

在德國中轉需要停留十六個小時。Will由于一路上的後勤工作身心俱疲，以至于不再費心機場的安全問題。他們在一家機場酒店預訂了可以使用輪椅的房間，Will非常感激德國人在辦理入住手續時的高效，工作人員很快就帶領着他們同時把行李送進了房間。Will慷慨的付了小費。

他們睡得很沉，僅僅幾個小時鬧鐘就響了。兩人分別在寬敞的淋浴間洗了很長時間的澡。對Will而言，在針對小屋裏的熱水精打細算了這麽久後，如今只管站在水流下，任由肌肉放松下來，簡直飄飄欲仙。

他們接着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快到傍晚時，這裏擠滿了人。不過燈光很快暗了下來，兩人在角落裏選了張桌子，給輪椅騰地。食物還不錯，餐後的咖啡更是回味無窮。

随後他們乘車回到機場，重複先前在日本的登機手續，但這次沒有購物。有趣的是，Hannibal似乎懂得一些德語。 免稅商店有寬闊的過道，他們花了一些時間在報紙和書籍上。Hannibal買了兩本德語書，Will則選擇了更多的報紙和雜志。 他們離開酒店時，把讀過的東西扔進了垃圾箱。

Chiyoh是在荷蘭加入的他們。當然不是單刀直入。而是恰好搭乘同一架飛機。但是，Hannibal和他再次乘坐頭等艙，與其說是奢侈不如說是一種服務輪椅的必需品。Chiyoh坐在沙發上。有她在身邊，Will感覺惬意了不少。

飛機上有個廁所，可供飛行專用輪椅進入，這意味着Hannibal不必給自己插尿管。無論原因何在，那人都看起來不錯，Will也替他高興。體面對Hannibal而言至關重要，不能處理好身體機能，在某種程度上肯定心勞力挫。

“你感覺怎麽樣？ ”當飛行一小時後，Will低聲問道。

Hannibal在座位上轉身。

“等我們到了，我會很高興的，”他的語氣如Will一樣平靜無波。但臉色着實蒼白。

“你需要止痛藥麽？”

對方在上一趟航班服用過一些，但那是幾小時前的事了。令Will吃驚的是，Hannibal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Will從他們頭頂行李包裏拿出了些藥丸。Hannibal吃了藥後打起了瞌睡。Will為他蓋了條毯子，暗自希望對方能在最難受的時候安然入睡。随後他看了部電影，印象不深，于是又回去閱讀最初買過的書。

Hannibal錯過了第一頓飯，但在第二餐時醒了過來。他們吃飯時，Will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十分機械，胃口也不太好。他希望只是食物質量的問題。

後來Hannibal得去廁所。乘務員幫他坐上了輪椅，讓Will在外面等着。他在門口感覺無助的同時再次為自己造成的傷害引咎自責。

Hannibal正在好轉，Will提醒自己。他們一起做了練習，并且随着時間的流逝能明顯感到，對方的動作正變得越發有力。

當他們回到座位上時，Will為自身的反常感到有些奇怪。他暗下決心，等這次旅程結束，要和Hannibal談談，他必須知曉更多關于預後的情況。這個決定幫助Will冷靜下來，他在飛行的最後幾個小時裏一直在沉睡。再醒來時發現Hannibal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前臂上。Will睡眼惺忪地轉過身，又眨了眨眼睛。

“我們即将着陸，”Hannibal說着，從座位上坐了起來。Will也起身，把座椅扶正。

即使睡了這麽久，Will還是覺得旅途勞頓。通關時，他有些緊張。但什麽也沒發生，他們最終順利的站在外面。天氣晴朗，陽光明媚，Will的首要念頭是他們急需買幾頂帽子。

兩人耐心等着，任由其他人通過，直到Chiyoh把租到的車開了過來。他們把行李放進去，然後離開機場。随着它的輪廓在後窗裏越來越小，Will的緊張感也在随之消失。

最初他們計劃住宿時，Will并不喜歡公寓這個主意。公寓意味着鄰居，讓人感覺危險。但是擁有一個方便輪椅通行的地方否決了他隐姓埋名的心願。

當他們最終抵達并安頓下來時，Will萬分高興他們選擇了這裏。公寓簡直無可挑剔。周圍的一切對Hannibal來說都唾手可得，所有地方都沒有臺階。門很寬，房間也很寬敞。整體十分現代化。Will猜測對方不會青睐這裏的裝潢（décor），但會享受這裏的舒适。

他們晚上離開的歐洲，而現在已經是早晨了。 由于時差的關系，他們損失了幾個小時。Will不确定他的身體預計的是什麽時間。他并不覺得太累，只是思想有些緩慢而消沉。三人共同決定為了适應新的節奏，白天盡量保持清醒。

有一間客房是Chiyoh住的，Will把自己和Hannibal的行李搬進了主卧。他們随後産生了小的争執，關于分別睡在床的哪一邊。 Hannibal想要盡可能靠近門口。 Will則指出，如果有人在他們睡覺的時闖入，他将難以招架。

Will接着又說，如果不是靠門那邊，自己可能得背着Hannibal睡覺。因為短期內不能指望有傷的那半邊肩膀。Hannibal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Will啞然失笑。

“Will？ ”Hannibal嚴肅而克制地問道。

“抱歉，抱歉，”Will在笑聲中開口。“只是... ... ”他停下來，深吸一口氣，好讓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想這算是我們的第一次家庭糾紛。”

Hannibal眨了眨眼

“如果不把監禁、槍擊或持刀搏鬥算上的話”Hannibal臉上沒什麽笑意。但Will明顯看出他的肩膀已經放松了下來。

“當然不算，”Will言之鑿鑿。“至少對我來說不是這樣，讓我們定個規矩，你對如何開始和維持一段關系的看法通常都不作數。”

Hannibal挑起了眉毛

“我要為自己辯護，”他慢吞吞的開口，嘴角彎成小小的弧度，“我們最初見面時，我可沒想過會是現在的關系。”

“沒有一見鐘情？ ”Will故意調侃。“可憐的我。”

“我可沒這麽說”

Oh, Will心想，這回輪到他吃驚地眨了眨眼

“oh”，他又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

一陣敲門聲傳來，Will轉向 Chiyoh 時感覺臉上有些發熱。他不确定對方聽到了多少。

“我能先用浴室麽”

“please，”Hannibal心平氣和地回答。

Will在她離開後匆匆忙忙地去整理行李，他不想再繼續先前的談話。

“我去看看廚房，”Hannibal決定饒過他這回。

當Will把兩人的衣服收拾好後，就再也沒有理由呆在卧室裏了。他只好向Hannibal正在做飯的廚房走去。

早飯，Will默默想到

兩人在輕松的氛圍中共同準備食物。廚房裏面面俱到，因此他們有豐富的食品可供早餐選擇。

“沒有咖啡嗎？ ”當Will意識到少了什麽時，他脫口而出。

“我希望在飯前洗個澡，”Hannibal實話實說。

Will點點頭，想到自己灰頭土臉，要是能擺脫旅行帶來的汗水當然再好不過。

Chiyoh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漉漉的，穿着光滑的褲子和寬松的挂式襯衫。接下來輪到Hannibal，但他拒絕了其餘兩人的幫助。

“我們可以在陽臺上用餐，”當Will在櫥櫃裏找到盤子并把它們拿出來時，Chiyoh提議。 “陽光有助于我們保持清醒。”

Will表示同意，然後他們一起布置餐桌。 他在冰箱裏發現了一些橙汁，順勢給自己倒了一杯，Chiyoh則用茶包給自己泡了杯茶。Hannibal沒在廚房看到這一幕，可能是件好事。

當Hannibal洗了澡剃完胡子回來時，Chiyoh正在陽臺上編頭發。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冒着熱氣的茶杯。Will為此刻的和睦景象喜形于色，同時也很高興他的臉頰幾乎沒有因為這個動作而受傷。

Will的淋浴速度很快，即使胡茬很癢，他也懶得刮。他想念自己的胡子。他在家時并沒有什麽舒适的衣服，但Hannibal給他買了一些輕便的褲子和襯衫。

當三人坐在一起吃飯時，咖啡的香味撲鼻而來。他們都不怎麽說話，只是悠閑地用餐，享用各自的飲品。

Hannibal早飯後不得不躺下來休息背部。Will主動承擔了打掃廚房的任務，又放滿了洗碗機，暗自欣喜他們回歸了文明。

“我打算去散散步，”一小時後，Chiyoh如此說道。Will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起居室與廚房和陽臺相連。“需要我幫你帶點什麽嗎？ ”

Will從手中的報紙上擡起頭來，他正在做填字游戲，只不過做得很糟糕罷了。

“你知道你不是我們的跑腿小弟... 小妹，... 或者阿姨吧？ ”

她為對方的措辭哭笑不得

“在某種程度上我是這樣，”她表現得饒有興味。“但我不介意。現在我想出去走走。如果這裏還需要什麽東西，我可以順便買回來。”

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她感覺有些奇怪。之前在日本，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電話和電腦，”他建議完又趕忙加了一句，“但并不着急。明天或者再晚些時候買來也行。”

“反正我都會去看看，”她似乎并不覺得困擾。不管怎樣，Will都擔心她在他們中的地位。 他們不斷地把她當成仆人使喚。一會兒拿這個，一會兒又幫忙搬那個。

Chiyoh離開後，他開始在公寓裏閑逛。這感覺有點像旅館房間，Will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在度假。 最後他來到了Hannibal躺着的卧室。收音機開着。古典音樂正緩緩流淌。盡管那人看起來像是睡着了，正閉着眼睛，但Will确信對方還醒着，他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但沒有和他一起趟在床上。Will心裏充滿了疑惑，奈何疲憊使他無力發問。Will轉身，回到起居室，心裏頗有幾分惴惴不安。

他打算做做伸展運動來幫助肩膀恢複。但事先不得不把所有能找到的毯子都扔到地上。因為這裏沒有農舍那樣的草席。後來，當他開始列購物清單時。Will不由分說的添加了“瑜伽墊”、“帽子”和“太陽鏡” ，并決定稍後也向Hannibal詢問廚房的情況。那人需要的東西可能更多。

Hannibal不久就從卧室裏出來了。Will看到他，着實松了口氣。他現在很難保持清醒，希望陪伴能有所幫助。他的腦袋像是被人往裏面塞滿了棉花。

“你看起來很累，”Hannibal直言不諱。

“我的确很累”

“你可以睡會兒覺”

“Hmm，”Will想了一會，“不是你說的白天最好保持清醒麽？ ”

“打個盹又無傷大雅。”Hannibal的口吻雲淡風輕。但Will覺得這聽起來像在屈尊俯就，他的怒火随之攀升，然後提醒自己，當他疲憊的時候，脾氣會變的暴躁。

“躺在沙發上，”Hannibal建議道，“30分鐘後我會叫醒你。”

Will試圖考慮一下，但他實在太累了，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實際決定

“好吧，”他最終說完拿了一條毯子走向沙發。

“Chiyoh出門散步了，”Will把自己安排妥帖後說道。他努力做到表意清晰同時阖上了眼睑。 “我列了購物清單。或許你可以在廚房裏加點什麽？保不準她會不會帶來電腦？ ”

“沒事的，Will”Hannibal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會搞定的。”

Will夢到了機場和飛機。Alana不知怎的在他們從飛機廁所出來時發現了他們，她看起來很失望。一個長得像Mason Verger的孩子抓着她的手，不停地把那人往集市上拉。

指關節輕撫他滿是胡茬面頰的動作，将他從夢中驚醒。Will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幾乎确信看到的将會是Alana，但映入眼簾的是Hannibal。

“你只睡了半個小時左右，”他說着，把手慢慢挪開。

“感覺不像，”Will咕哝道。

“我煮了咖啡”

他聞出來了，那種味道在睡醒後簡直無與倫比。特別是更多的睡眠會讓人容光煥發的時候。Will跟着Hannibal走進廚房，兩人心照不宣的把咖啡端到了外面的陽臺上。對方和他一樣，都被迫在室內窩了好幾個星期。坐在太陽下會是明智之策。

他們誰都沒有出聲打破沉默，只是縱情享受着陽光。喝完咖啡後，Hannibal拿起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