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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本來期待着每天都能見到梁沁,可事與願違,那次床第之歡之後,他總是以稱病為由不來述職。

若言有些苦惱的喝着蝦仁粥,這是梁沁愛喝的粥,如今成了慰藉相思之苦的良藥。

“又是稱病?”若言聽到侍衛的傳話已經惱怒了,已經連續一個多月了,他要病到什麽時候,若言想去看他,可自己也憋着一口氣,他揮揮手道:“告訴太傅,注意保養。”

“是。”底下的人走後,若言上朝,看着那個一等公職位的人沒來,心裏說沒有失落是假的,不久之後,餘浪回來了。

餘浪聽說了梁沁的事情之後,感嘆道:“他可真有手段,馭人馭心,對了皇兄,今日怎麽沒見到他?”他外出三年,想起以前總是能在若言周圍見到他,如今人不在這,有些奇怪。

若言看着杯中的藍色美酒,笑道:“他病了,病了很久,說起來,我也快兩個月沒見到他了。”

“皇兄不去看看?”

“呵,他不想見我,我又何必自讨沒趣。”若言有些無奈的笑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回來的時候聽劉将軍說,梁沁現在的酒量不錯啊!”餘浪替若言滿上,“說起來梁沁從前并不會喝酒,沒想到我回來的時候,酒量變得這麽好,連劉将軍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是啊,他的酒量……”若言猛然想起,蜉蝣的毒發作的時候劇痛無比,但一定不能喝酒緩解,上一次發作差點吓死自己,他在自己面前,從不做讓自己擔心的事,如今回去了……想到這,若言立刻起身趕往梁府。

梁沁書房的門基本上每次若言來都是被踹開的,他擡頭有些茫然的望着緊皺眉頭的若言,手中剛擡起的杯子還停在空中,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他放下杯子站了起來,“陛下怎麽有空來,餘先生也回來了。”

梁沁的臉色很蒼白,連許久不見他的餘浪也覺得他的身體真的不太好。

“你喝的什麽?”若言慢慢走過去,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杯子問道。

“水。”梁沁回道:“陛下有什麽事嗎?”

若言看着梁沁的臉,不過兩個月沒見,身體竟虛弱成這樣,怪自己沒來常看看他,或許當初就不該同意讓他離宮。

梁沁對着餘浪點頭道:“餘先生回來了,有您在大王身邊,梁某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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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聽這話有些不對,他盯着梁沁逼問道:“你什麽意思?”

梁沁勉強微笑,“餘先生是賢才,本來準備今日去拜訪,只是聽說先生去了陛下那裏,也就作罷,既然先生來了,可否跟先生單獨說幾句話?”

若言雖然惱怒,想到梁沁沒力氣跟自己争執,就同意回避。

等了并不算許久,梁沁送餘浪出來,也打算一起送走若言,若言卻賴着不走,“這麽久不見,你就不留我坐坐?”

梁沁沒有回答,若言自己做主道:“看這天也快黑了,本王正好沒吃飯,不如留下來一起吃了吧。”

望着外頭的天那麽亮,梁沁苦笑道:“好吧,陛下稍等,我去吩咐一下。”

他前腳剛走,若言後腳就問餘浪,“他跟你說了什麽?”

餘浪猶豫了一下,秉退了下人,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梁沁要出使一趟西雷,他說他一年前布的一個局,如今該收網了。”

“西雷,一個局……”若言忽然想到,一年前他寧死也要放走鳳羽,原來他要就為了自己做準備,策反內鬼,以鳳羽脅制容恬,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想得到鳳羽,亦不願讓他去冒這個險,準備了這麽久,隐忍到現在,若言一時百感交集。

餘浪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若言:“梁沁的意思是若這次回不來,希望我能勸您将心從鳳羽身上收回來,他當初決定輔佐離王而不是容王,就是看中您不為私情所牽絆,他覺得您适合做天下的王。”

“私情?”若言笑道:“他可真為我着想啊。”

餘浪沒有說什麽,這次回來,只聽人說若言與梁沁倆人因為鳳羽的事情鬧翻了,現在看起來,仿佛是皇兄後悔了。

三年前,他見到梁沁時,感慨他是一個美好的如同一塊白玉的男子,文韬武略,可皇兄對他若有若無,說句不好聽的,梁沁自己死死的貼着若言,而若言也只是拿他當玩物罷了。

其實梁沁心裏都明白,只是若言是他的王,這是一種狂熱的崇拜,如今看起來,如他而言,少了私情,這份崇拜看起來純粹一些,他能這麽狠心,不過是按着讓旁人以為的那樣,他與若言不過做戲,除了拼命壓制,再痛苦也是值得的,因為那是他的王想要的,或許,他堅持的太久,有些累了,如今正好有機會可以解脫。

為了若言,寧可做他的禁脔,無視衆人的恥笑,僅僅一年,他卻成為若言的心腹,他的謀略震驚朝堂,再無人敢笑他,只是餘浪不明白,他這樣的人若去了西雷那裏,容恬必定禮賢下士,受盡尊重,何必跑到這裏來受辱,直到今日才徹底明白。

若言聽了,沉默了良久,他不是一個浮躁的人,現如今對梁沁,他不能放任不管。

梁沁在廚房靜靜的坐着,看着鍋裏冒出的陣陣熱氣,白花花的一片,氤氲在空氣裏的一切仿佛變得不真實起來,熱氣騰騰的美食光是聞着就讓人心生向往,如今自己是一點胃口也沒有,胃裏頭早已疼得如同刀攪,若言來了,他不想當着他的面喝下緩解痛苦的□□,只盼着他能早點離開,本來就快死了,有些事情再放不下也要放下,即使這麽久他也不信若言心裏有他,鳳羽早就填滿了他內心的所有,除了野心,便只剩下那個倔強的少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人啊!希望這次餘浪能夠勸得動他。

梁沁有些反胃,血從指縫裏流了出來的時候,雲欽趕忙拿出酒給他,他并不接,只死死地摁住胸口,過了好一會兒終于緩和,秋衣已經濕透,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扶我去換件衣服。”一邊走一邊費力的吩咐:“陛下那邊先瞞着,我……”一擡頭卻發現若言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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