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作者有話要說: 累啊,累啊,這日子咋過的?
沒幾天蘇清妍和尹旋熙熱戀的新聞便上了商業周刊頭條,因為二人頻繁出入公衆場合,蘇清妍更帶着尹旋熙多次參加商務酒會。
暗中不少人猜測這樣會不會導致蘇氏和即墨家關系的破裂,業內人都知道蘇清妍幾乎是即墨家內定的未來兒媳,尤其是這幾年即墨家對蘇氏的大力扶持,沒有人懷疑這層關系的牢固性,但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尹旋熙,事情風向不知會怎樣偏轉,許多敵視蘇氏虎視眈眈的人已經做好看一場好戲的準備。
可惜即墨家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即墨祈不冷不熱的說了句這件事不知道軒知道沒有。
即墨開忙碌中擡起頭來,說:“有些事他必須經歷,這件事誰也幫不上忙,祈,你別暗中動手腳。”警告的,即墨開沒有任何表情。
“是是是,大哥。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的小軒軒真的很缺乏鍛煉,先練習練習怎麽失戀吧。不過就是某些人不要心痛才好。”即墨祈若有所指一笑,出了辦公室。
即墨開扭頭看窗外,眼神憂郁,今天天氣不太好,暴風雨快來了呀。
拿起手機,撥通號。即墨開不自覺捏緊手中筆。
“喂,是我。”
“為了以防萬一你最好再檢查一次他看的書報。”
“對,在少爺回來前不許他知道這件事。你的責任重大,照顧好他。”
“還有,軒,他好嗎?”
對方說了什麽,即墨開臉色煞白,激動起身,顫抖着說:“能不能勸他回來?”
“這邊能讓他成長,那邊會有生命危險。算了,由他吧。下次再聯系。”
即墨開疲憊挂了電話,忍不住懊惱一垂辦公桌,低頭,跌坐在椅子裏,把頭埋進手臂,咬牙切齒,“該死的,蘇清妍,該死的,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尹旋熙不知在做什麽工作,最近忙了起來,時常看見他坐在電腦前凝神思索,不時幾個職員打扮的人來找他商量什麽,手頭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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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妍無暇分心于他的事情,最近在着手準備與S&M合作的事情。
一直和玫紅保持聯系,魅力四射的女子,無論在伸展臺上還是日常生活中,她都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無論怎樣糟糕的事情放在她面前好象都會迎刃而解,蘇清妍從來沒看見她皺過眉,閑散随意的處理着在她看來極為複雜的事務。
有一天玫紅提起尹旋熙,略含暧昧的說:“你的男朋友長得不錯,什麽時侯為我引見引見?”
蘇清妍笑了笑沒接話,更多的時侯她願意和尹旋熙安靜相處,像私藏的物品,不願意和人分享。
對即墨軒尹旋熙一次也沒提起,兩個人都自動屏蔽那個曾在他們童年生活中産生重大影響的人,仿佛是兩個人共同的傷口,任何一個揭開都會裂開。
談戀愛的人時間會變成沙漠裏的水,只會嫌不夠。蘇清妍每天在辦公室神經質的盼着下班,然後急匆匆沖出辦公室,撲進尹旋熙懷中。
“今天吃什麽?”坐進車,尹旋熙問。
蘇清妍想了想,說:“不想在外面吃,回家吧,爸爸都抱怨了好幾次,我們不和他們一起用餐。”
尹旋熙笑了笑,說得很委屈,倒像是他害得她不能回家吃飯一樣,揉揉她的卷發,點頭,吩咐司機開車。林肯領航者,通體黑色,高貴優雅的車,風度翩翩不失大氣。蘇清妍從來不問尹旋熙到底支配着什麽,他手中似乎有魔法,無論要什麽都能瞬間變出來。
“今晚你要做飯給我吃。”手牽手走進屋,蘇清妍笑着說。
尹旋熙反駁道:“不行,煮飯洗衣應該是身為妻子的職責,清妍,怎麽能颠倒乾坤呢?”
蘇清妍狡黠一笑,偏頭看他,了然一點頭,說:“我知道了,旋熙不會做飯。”
尹旋熙神色一頓,不太自然撇開頭,蘇清妍開心笑出聲,說:“原來我們無所不能的旋熙也有不會的事情,不行的喲,連飯都不會煮,這樣會養不活妻子的。”戲谑的,笑意直達清水蕩漾的濃黑眸子深處。
尹旋熙一笑,看她。
“好好,我煮給你吃,夫君大人。”說着,放開尹旋熙,在他面前旋轉一圈,環住他脖子,笑意盈盈,說:“旋熙,好開心,從來沒有這麽快樂過。”
尹旋熙拂開她胸前一縷頭發,“我也是,清妍。”
還沒走進客廳,傭人就說有客人來訪。
蘇清妍一怔,這個家從來不會有客人,即使是即墨軒,也沒有來過。忐忑不安握緊尹旋熙的手。
尹旋熙擔憂一拍她的手,蘇清妍看他,然後安心一笑,說:“我們進去吧。”
走進客廳,端正坐在沙發上的是臉色極端嚴峻盛怒中的麥格,應該是剛下飛機,一身行裝還沒換下,臉色憔悴,眼睛下一片青紫,見尹旋熙和蘇清妍牽手進來,沒待蘇清妍開口,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揚手就是毫不留情一巴掌打下。
痛徹心扉的,蘇清妍偏頭,一絲鮮血自嘴角滑下。
尹旋熙緊皺眉頭,将蘇清妍攬入懷中,警告的強勢氣息,冷冷看麥格,拳頭緊捏。
麥格不看他一眼,揉揉手腕,繞過他們說:“清妍,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但我對你失望透頂,你把過去的美好破壞得慘不忍睹!他在醫院,生死一線,要怎樣随便你。”說完,深吸一口氣,忍住淚水說:“為什麽每次見你後歸隊都會讓他玩命似的瘋狂工作,蘇清妍,你讓我感到可怕,陌生,現在才可笑的發現,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你。”
麥格走了,尹旋熙抱着蘇清妍沒有動,只感到她顫抖着,全身散發着難以言說的寂寞和痛苦,孤獨,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人在面對啊。
“旋熙,你說人和人之間相知是不是很重要?可是,我想不管別人如何了解我,我還是孤獨的,他們從來都站在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對我漠不關心。長久以來我就想啊,沒關系,了不了解其實已經不重要,我只要一個人就好,只要一個人守着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好了,旋熙。我不求你懂得我,只想要一份溫暖,一份長久厚重的溫暖,真的,不需要看懂,真正的我,讓我好好把自己藏起來吧,我已經沒有面目面對世人,好麽?”蘇清妍的聲音如泣如訴,字字帶血。
“好的。”尹旋熙的聲音溫厚沉穩,清淡的憂傷,安撫着蘇清妍。
之後上樓,蘇清妍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尹旋熙守在門外。
他知道這五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很多事情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可是她不說他就不會問,因為他知道讓她痛苦的根源是什麽,只有将那源泉連根拔掉,才能徹底給她自由,尹旋熙早就已經決定。
電話響了很多遍,即墨開一次又一次打進來,既不留言也不說話,固執重複着。
蘇清妍縮在角落裏抱緊自己,眼神清冷看着閃爍不停的紅燈。
半夜時分,蘇清妍自昏睡中醒來,電話還在持續,爬過去,拿起話筒,對面傳來難耐的壓抑窒息聲。
即墨開啞着嗓子喊她,“清妍,求你,過來看他一眼,只一眼,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蘇清妍看着窗臺上一株歐石楠,銀白月光落在上面沾了露水,弱不禁風搖曳着,她說:“那好,我要即墨家從蘇氏撤資,所有。給我自由,你不是要我饒恕即墨軒嗎?我成全你,所以也請你成全我。”
那邊靜了很久,蘇清妍耐心等待,時鐘嘀嗒嘀嗒走着,無論面對怎樣的痛苦,它都永遠從容不迫。
終于,即墨開應承下來,“好。”
蘇清妍放下電話,微笑,淚水盈睫,看天空皓月,“沒有誰的代價會小。”
尹旋熙把蘇清妍送到醫院沒有進去,只讓她吃了點夜宵才放行。
蘇清妍依戀的仰頭深深與他接吻,說:“等我,很快,就回到你身邊。”
“照顧好自己,我明早來接你。”尹旋熙撫摸她嬌豔的紅唇,不安說。
蘇清妍清麗一笑,點頭,下車,轉身看了他一會,才跟着前來引路的人走進醫院。
即墨開眼神狂熱兇狠盯着站在面前的瘦小女子,五年了,他以為能輕易掌控她,但她太聰明也太有耐性,等他有所察覺時已經晚了一步,她成功控制即墨軒,将他一步一步引向永世不得解脫的自我懲罰地獄。
“我以為你至少會對他有一絲留戀,為什麽,你知道他是無辜的,蘇清妍?”即墨開臉色蒼白說。
蘇清妍微微一笑,偏頭打量面前兩兄弟,即墨祈深藏不露,始終溫和有禮,即墨開性格穩重做事牢靠,辦事周到,而即墨軒和他們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馳,不管是多年前的張揚狂傲,還是現在的纖細優美。
“大哥,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推開加護病房房門,蘇清妍走進去。
即墨開趴在玻璃窗上緊張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蘇清妍在床邊坐下來,即墨軒帶着氧氣罩,本來不該回來的,在美國做完緊急搶救後他醒過來,一定要回國,以驚人的毅力支撐着坐上直升飛機,下飛機之後就陷入昏迷狀态,情況危急。儀器上紅線起伏不定,他搖頭痛苦掙紮,想說什麽。
蘇清妍低頭,伏在他耳邊,輕聲說:“軒,就算是死,你也得不到原諒。”
卷發鋪展在床沿,蘇清妍握住他插滿針頭的手,蒼白纖細,優雅美麗,五年來她不許他碰她,連沾到衣角她都會立刻把衣服割破。溫柔把手背帖在嘴唇上,蘇清妍輕輕一咬,閉上眼。
儀器上線條劇烈跳動起來,即墨軒仰頭,喉結上下不停滑動,眼淚湧出打濕枕頭。
蘇清妍伸舌舔去他眼角淚水,微笑,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已經厭倦了對不起三個字。”
即墨軒安靜下來,不多久沉沉睡去。
早上即墨開把蘇清妍推醒,擡頭,尹旋熙拿着早餐站在面前,沒由來的,好似陽光穿透玻璃窗打進心裏,暖洋洋的,蘇清妍揚起笑容。
旁邊微笑着看着這一幕的即墨祈目光閃了閃,嘴角笑意擴大。
即墨開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弟弟。
“我來看看,公司的事情要不要我幫忙?”尹旋熙放下早餐,一摸蘇清妍額頭,然後松口氣。
蘇清妍搖頭起身,對即墨開說:“公司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大哥對不起,下午我再來看他。”
即墨開點頭,看即墨祈說:“那件事我已經告訴祈,他會安排好的。”
蘇清妍笑了笑,說:“那就請二哥多多關照了。”
即墨祈像是受寵若驚,連忙搖頭,說:“不敢,不敢,我只不過是一個打雜的。”
待蘇清妍兩個人一走,即墨開和即墨祈兩個人都目露兇光,她身邊那個叫尹旋熙的男子身份實在太隐蔽,派人查了很久至今仍是撲朔迷離,普通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像他那樣将出身資料處理得幹幹淨淨,現在連他母親的姓氏都無從得知。
即墨開雙手交叉看着窗外,對即墨祈說:“祈,想辦法搞垮蘇氏,我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短時間內将蘇氏從商界除名,能做到嗎?”
“哎呀呀,大哥真是的,坐着說話不腰疼,什麽難搞的事情一句話吩咐下來,我們這些打雜的腿都要跑斷——”
“這件事一有了結,我就退出即墨家,軒你也知道他無心金錢權利,我們一走,整個即墨家龐大的家業就全歸你了,祈,你想得到的不正是這些嗎?”即墨開打斷即墨祈言不由衷的抱怨。
即墨祈不言語,仍舊微笑着,眼裏寒霜凍結,“原來大哥如此了解我啊。”
即墨開低頭,拂開即墨軒額前頭發,疲憊道:“你去忙吧,我想和軒單獨呆一會兒。”
沒有任何征兆的,即墨祈突然上前一把提起即墨開,扼住他咽喉,拳頭一揮,将他打趴在床上,冷冷說:“從小就是這樣,你和軒之間永遠沒有我插足的空間。大哥,我不知道該怨你還是恨我自己。”說完嘭的一聲關門離開。
即墨開趴在即墨軒胸口癡迷看着昏迷中單薄如剪影的弟弟,指尖碰到他柔軟溫情的短發,舍不得更不敢有更多的沾染,就那樣長久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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