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史矛革（1）修

#史矛革（1）#

天空陰沉灰暗，一片死寂。

凜冽的風聲由遠及近緩緩傳來，天空漸漸露出一片淡淡的火紅色。

巨龍揮舞着雙翼緩緩落地，他舒展身軀露出堅硬的利爪，如鋼勾般堅不可摧，巨大的棕色眼睛，細細打量面前冒着灰煙的火山，面色肅重。

作為中土世界的最後一條龍，史矛革并沒有什麽別的愛好，唯黃金與寶石不可棄也。

老遠便聞到面前的山中藏着寶貝，史矛革心中歡喜。飯也沒吃，便急匆匆飛了過來。

雙翼舞動，史矛革伸展鋼勾一般的利爪狠狠嵌入山體。只見他雙爪齊用力，竟生生将山體撕裂成了兩半。

原本偃旗息鼓的火山突然爆發濃厚的煙塵，熏得史矛革睜不開眼睛，他揮舞雙翼驅趕濃煙。當濃煙散開，史矛革望着眼前，喜的合不攏嘴。

只見漆黑的碎石堆下閃着金色的光芒，細細打量，能看到碎石下藏着許多金塊，數目繁多，色澤無比誘人。

扯了扯脖頸處挂着的漆黑魚皮袋，史矛革雙眼冒光。今天的收獲不錯，眼前的金塊一定能将他的袋子裝滿。

嗅了嗅鼻子，史矛革滿心歡喜，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将這些金子帶回洞穴。

他要時刻抱着它們，等填飽肚子之後，再美美的睡一覺。

“偉大的巨龍史矛革，振翅飛翔，怒火烈焰，融化一切。”歡快挑揀金塊，史矛革心情很好，不自覺哼起自創的歌謠。

當然，這歌聲在其他人聽來，卻是野獸的喑啞嘶吼之聲，令人聞之喪膽。

史矛革蹲在地上，勤懇挑選着金塊，突然……金色的海洋中出現一抹不和諧的顏色，黑白分明，卻看不真切。

史矛革有些好奇，忙上前撥開碎金塊，這才看清那抹不和諧的黑白之色來源于一只‘胖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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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渾身僅有黑白兩色的圓滾滾蟲子，長着短短的四肢和尾巴，個頭與他的拳頭差不多。

史矛革提起胖蟲子的尾巴晃了晃，見對方雙目緊閉，似乎還在冬眠。

“從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蟲子。”史矛革自言自語說完，提着胖蟲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龍氣從胖蟲身上散發出來[1]，史矛革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中土世界竟然還有別的龍存在？

“不……不可能。”對着眼前的胖蟲，史矛革不可置信的猛搖頭，他們龍族才不會有這種身體矮小、又胖又醜的東西存在，一定是他聞錯了。

史矛革再次嘗試提着胖蟲靠近，鼻尖卻傳來一陣刺痛，疼的他條件反射松開手，捂住了鼻子。

史矛革眼睜睜看着胖蟲落在地上，一溜煙的逃離而去。

小五四肢邁動，跑的拼命，她從沒想到自己從噩夢中醒來後，看到的會是眼前這幕。巨型怪獸提着她往‘嘴邊’放，那雙燈籠般巨大的眼睛，滿是陰冷，令人恐懼。

小五驚恐萬分，來不及細想現在的處境，趁機伸爪劃傷了對方的鼻子，撒丫子跑開。四周環境陌生，荒地上沒有半顆綠植，很明顯，這裏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地方。

小五心中慌亂無比，無頭蒼蠅般，繼續亂竄逃跑。

“oh,狡詐的小家夥。”史矛革揉了揉鼻子冷笑了聲，舞動雙翼，撲了過去，這樣有趣的胖蟲子，他可是第一次見，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可以玩耍之後，拿來塞牙縫，史矛革忍不住惡趣味想到。

小五靈活躲閃追捕，眼見巨龍再次撲來，氣勢洶洶。她心中着急，忙從耳中掏出‘玉蘿’喊了聲“飛火流星，快走！”

雙腳離地，耳旁風聲呼嘯不斷，小五邊催促玉蘿，邊小心翼翼偷瞄身後追殺過來的巨龍。

史矛革張着嘴巴，牙齒尖銳而鋒利，金紅色的雙翼每揮舞一下，便帶動巨大的熱風吹來。

小五從沒見過這樣的‘恐怖怪物’，邊驚叫救命，邊催着玉蘿再飛快些。

強悍的飛行能力一直讓史矛革引以為傲，他絕對相信，中土世界沒有人能逃離他的利爪，然而……史矛革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一只胖蟲子竟然與他不相上下，而更殘酷的事實是，那跳胖蟲子飛的非常快，卻連呼吸平穩，反觀他，因為餓着肚子的原因，飛了沒不久，便氣喘籲籲。

體力有些不支，史矛革漸漸落後，他不死心繼續追着，一雙棕色的巨眼，死死盯着前方。條那胖蟲子并沒有長翅膀，她身材圓滾，四肢短小，怎麽會在空中飛翔？

史矛革心中狐疑不斷，他的目光漸漸轉至胖蟲手裏握着的東西，那是一只短小可愛的綠枝，兩側長着碧綠輕薄的羽翼，正是這玩意帶着胖蟲在空中飛翔。

“well，好漂亮的寶貝。”史矛革雙眼迸發出興奮，他試着喊話叫道，“胖蟲，快停下來，咱們聊聊如何？”

一串陌生的語言從身後的巨獸口中發出，小五一個詞也聽不懂，只大約猜測到，對方的語言不是她所熟識的任何一種語言。

“wait（等等）！”史矛革不死心繼續吼着，疲倦揮着雙翼。

小五不是一只被圈養在深閨中的國寶，她曾去多次去過國外展覽，所以，這個“wait”她聽懂了，可她不敢真的停下來，惡龍當前，誰會傻傻等着被吃呢？！

小五催促玉蘿，越飛越遠，直至甩開巨龍，慌亂的心才漸漸平靜。

腳下的荒地沒有半顆綠植，小五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石堆。

戰戰兢兢藏在石堆中間，小五背靠着一塊石頭打量四周。腳下的土地幹涸龜裂，一望無際，滿眼荒蕪。

天色陰沉昏暗，壓抑無比，令人喘不過氣，小五忍不住啜涕出聲，這裏不是花果山，不是她所熟識的任何地方。

小五開始想念猴子，想知道他現在哪，是不是跟她一樣正在經歷很可怕的事情。

然而……周身不斷增加的熱度，讓小五沒時間再想別的，她捂着口鼻，小心偷瞄石頭後面。

巨龍邁着悠閑的步子緩緩走來，漆黑的鼻子不時顫/動，棕色的眼睛不斷着環顧四周。

“well，狡詐的小家夥，別再躲了，我聞到了你的味道。”史矛革小聲說着，巨大的腦袋伸向石堆中翻找起來。

熾熱感越來越強烈，小五躲着不敢出聲，只能心中默默祈求怪獸看不到她，畢竟在對方眼中，她只能算得上是一條渺小的蟲子。

然而……小五的祈求并沒有什麽用，周身的石塊一個個被巨龍掀走，她拿起玉蘿準備一飛而起，卻被怪獸攔住去路。對方銳利的巨爪動作靈敏，小五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對方攥在了手心裏。

“狡詐的小家夥，我終于抓到你了。”史矛革長舒一口氣，心情無比愉悅。

怪獸力量巨大無比，小五無法掙脫離開，心急恐懼中，忙揚起玉蘿放在嘴邊吹了起來，希望這法器在這個不知名的地界依然有效。

“叮咚……”一陣節奏不明的曲調從玉蘿中發出。

史矛革聽着這斷斷續續的曲調腦袋有些昏沉，他擡起另一只手準備搶奪玉蘿，卻感覺手臂沉重無比，又有些發麻無力。

小五趁機掙脫束縛，更加賣力吹動玉蘿。

陌生的不适感激怒了史矛革，只見他嘶吼了聲，瘋狂擺動尾巴，掀起一片石塊朝小五飛去。

小五身手笨拙，加上醒來後，一直逃命沒吃過東西，步伐沉重，被那些石頭撞倒在地上。

玉蘿脫手而出落在地上，小五忙爬着去撿，卻被史矛革先一步壓在腳下。

史矛革喘着粗氣甩了甩腦袋，他沒時間去撿那細小如‘針’般的綠枝，但只要這個東西不落到胖蟲的手裏，他就是安全的。

趁機将小五抓到手中，史矛革擡起另一只手，戳了戳小五的腦袋問道，“嗨，你剛才握着的寶貝是什麽？看起來很厲害。”

史矛革問的寶貝自然是指小五的玉蘿，可小五不聽懂對方的語言，無奈扯着嗓子拼命喊，“help（救命）。”

“小家夥，原來你會說話。”史矛革點了點頭，非常滿意，這胖蟲子會說話就好，會說話就能打聽到她的寶貝，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龍氣從哪來。

史矛革發誓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他絕不相信，眼前的胖蟲子會是他的同類。

然而事實卻又令史矛革很無奈，他盤問了很久才發現，那條胖蟲子好像只會說“help（救命）”，“wait（等一下）”，除此之外，便是一堆他也聽不懂的語言。

中土世界語言種類極多，不同種族之間通常使用‘通用語[2]’交流，顯然眼前的這條蟲子還不會通用語。這讓史矛革開始懷疑：這條蟲子是不是跟他一樣，一直孤身一個人，所以才沒有人教她說通用語？

“好吧，先從學習通用語開始。”史矛革眨了眨眼，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作者有話要說：

[1]關于‘龍氣’：第一卷中，敖烈曾送給小五一片鱗片，種在小五耳後。

[2]關于‘通用語’：這裏是指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