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貝克街221B（1）

#貝克街221B（1）#

倫敦是一個多雨的城市，小五背着畫板，站在貝克街221B的門口，此時才意識到麥考夫随身攜帶雨傘的好處。

“啪啪……”擡手敲在面前标記‘221B’的深色門板上，小五心裏抑制不住激動，馬上，馬上她就能見到心心念着的四毛哥。

緊閉的房門倏地打開，但開門的人不是夏洛克或者約翰，而是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裙的老太太，對方看到年幼的小五站在門外并不吃驚，而是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你找夏洛克對麽？”

“是的”小五點點頭，臉上帶着吃驚，難道麥考夫事先通知了夏洛克？

“哦，親愛的女孩，別這麽驚訝，每天總有不同的人來找夏洛克，我已經習慣了。”哈德森太太打着哈欠，朝樓上喊了句，“夏洛克，有新的客戶找你。”

客戶？小五更加不解，夏洛克在這裏有特別的買賣麽？

半天沒聽到樓上的回應，哈德森太太一擺手，無奈說道，“你先上去，我幫你泡杯熱茶送上來。”

“謝謝。”小五點點頭，背着畫板緩緩朝樓上走去。

樓道裏光線很暗，深棕色的實木地板，陳舊灰暗，每走動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響聲，小五将腳步放的很輕，生怕驚動樓上的人。

終于……小五爬到樓梯口，房間裏卻突然傳來夏洛克的聲音，“名義上的妹妹，你來貝克街做什麽？”

小五被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吓到，她擡頭望向房間，正好看到夏洛克的側面，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唇形完美。此時，他穿着灰色西服筆挺坐着，雙手合十抵着下巴，望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一動不動。

“讓我猜猜看。”沒等小五說話，對方張了張嘴巴款款而談，“你的腳步雖然放的很輕，但不符合你的重量，而且我聞到了顏料的味道，你應該背着重物，是畫板。”夏洛克一口氣快速說完，終于轉頭望向門口。

“我猜的沒錯。”無視被雨淋濕的小五，夏洛克面無表情繼續說道，“媽媽不會放任你一個人出門，你一定是借畫畫為由跑出來的。但是……你不會知道我的住址，媽媽他們并不知道我的住址。”

夏洛克微微皺眉，但很快舒展眉毛，“是麥考夫，你白色的袖口沾了微量清潔液，無色淡淡薰衣草味是梅斯餐廳特有的，那是麥考夫鐘愛的餐廳，他最喜歡裏面的沙朗牛排，你和他剛在梅斯餐廳見過面。”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小五吃驚的張大嘴巴，她呆呆站在原地，無法将眼前的男人跟四毛哥聯系在一起，小五并不認為四毛哥笨，但他也絕不會像眼前的男人這樣，推理能力強悍，總能透過細小的蛛絲馬跡，看透事情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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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對我的誇獎麽？”夏洛克扯動嘴角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心底。他轉過頭，視線重新落在眼前的筆記本電腦上。他的郵箱裏收到了一封求助郵件，來自他曾經的大學同學，對方就職的銀行昨晚被闖入，闖入者沒有盜走任何東西，只是用顏料在辦公室的牆面留下一個詭異的符號。夏洛克對各種各樣的符號、文字有些研究，可他卻不明白闖入者留下的符號。也許，他該請個外援。

“你真不認識我麽？”門口的女孩突然出聲，打斷夏洛克的思考。

“哦，我當然認識你，尤裏娜.福爾摩斯。”夏洛克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腦上，所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發現小五臉上的表情多麽失落。

“我說的不是這個，胖蟲，你記得胖蟲麽？”小五瞪着眼睛，她不相信四毛哥什麽都不記得。

“胖蟲？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麽？我為什麽要記得？”夏洛克的腦袋裏從來只存儲那些他認為有用的東西，他甚至不知道是太陽圍着地球轉，還是地球圍着太陽轉。

夏洛克面無表情，聲音毫無波動，顯然對方冷漠的舉動讓小五難以适應，印象中，史矛革是條貼心照顧人的大暖龍，即便在縮小成壁虎大小的情況下，依然堅定如一，對她愛護有加。

“我會讓你想起來的。”小五一臉堅定，她将肩上的畫板放到地上，彎腰在挎包裏翻找起來。

碧綠色的短笛拿在手裏，小五忙将玉蘿放在嘴邊，盡心吹奏起來。婉轉的曲調斷斷續續，小五一邊吹着，一邊望着房裏的夏洛克，心裏不斷祈求奇跡的出現。

“恕我直言，你的笛聲擾人清靜，和噪音一樣難堪。”夏洛克揉了揉耳朵，忍不住評判指責。他的聲音剛落下，擡頭卻發現門口站着的女孩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臉頰。

“嗨，哭只會對媽媽有效，對我沒有任何的作用。”夏洛克轉過頭，不再看門口的小五，他望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突然覺得心煩意亂，心跳紊亂，但奇怪的是，這并不是他的本意。

“在別人面前賣弄演奏，就應該坦然接受評判。”壓抑心底的怪異，夏洛克挺了挺後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小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名字，玉蘿的聲音，所有的一切，并沒有喚醒四毛哥。

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不是四毛哥，他只是恰巧長了一張四毛哥的臉而已。可是……如果他不是四毛哥，那真正的四毛哥又在哪裏呢？

異世的恐懼感席卷全身，小五甚至悲觀的想到，四毛哥可能死在伊魯柏的那場大火中，夏洛克是只這異世界的一個巧合而已。

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小五忍不住哭出聲音，怎麽辦？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她找不到四毛哥，救不了他，更救不了自己。

“嗨，可憐的女孩，你怎麽了？”哈德森太太終于發現樓上的異常，她急匆匆跑上來，見小五淚流滿面，抽泣聲不斷，以為她的委托遭到夏洛克的拒絕，忙忍不住抱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別傷心，我會試着說服夏洛克接受你的委托。”

“夏洛克，看看你幹的好事。”哈德森太太瞥了夏洛克一眼，一臉不滿。她摟着小五朝房間走去，讓她坐在沙發上好好休息。

“叮鈴鈴”的手機鈴聲從挎包裏傳來，小五哭着從包裏掏出手機，來電顯示福爾摩斯夫人。

夏洛克顯然注意到小五的舉動，她手裏的黑色手機是麥考夫送給媽媽的，來電人只可能是媽媽。‘如果被媽媽發現我弄哭了妹妹’，夏洛克神經一緊，天啊，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有多少的麻煩事。

搶在小五接電話之前，夏洛克搶先拿走手機，接通電話。

“哦，親愛的，外面下雨了，你還好麽，有找到避雨的地方麽？”電話裏傳來福爾摩斯夫人擔心的聲音。夏洛克安靜聽對方講完，快速回道，“我是夏洛克，我在外面遇到了尤裏娜，她被雨淋濕了，現在正在我這裏休息，請你不要擔心，再見！”

說完這段話，夏洛克利落挂掉電話，把手機丢回小五懷裏。

“你……你為什麽要說謊。”小五拿着電話，忍不住抽噎說道。

“這樣回答比較省事。”夏洛克自顧計劃着，尤裏娜的眼睛已經哭紅，她的眼睛長時間泡在淚水中，鹹的淚水刺激眼球,形成充血。看她的樣子，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恢複正常。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再次傳來，夏洛克再次利落搶走小五的手機。

“媽媽，放心，尤裏娜很好，我會照顧好她。”夏洛克快速說完，不給福爾摩斯夫人回應的機會，繼續說道，“今天的雨太大，尤裏娜可能要留宿這裏，她明天一定會安然回去，手機快沒電了，再見媽媽。”

夏洛克利落挂斷電話，手機設置關機，這才把手機丢回小五手裏。

“媽媽？誰的媽媽？”哈德森太太坐在一旁，一臉吃驚。

“當然是我們的媽媽，這位是尤裏娜.福爾摩斯，我名義上的妹妹。”夏洛克喘了口氣，終于……擺平眼前的難題。

“妹妹，可你們看起來并不像。”哈德森太太忍不住發笑，她不敢相信夏洛克還有妹妹，不是說有妹妹的哥哥會很溫柔麽？看看眼前的夏洛克，他果然是個特例。

“所以是‘名義’上的妹妹，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在‘名義’兩個字上加重語氣，他轉身坐回凳子上，視線重新投在電腦屏幕上。纖細的十指在鍵盤上打出一串字，‘我會接受這個案子，明天見！’

“咚咚……”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小五忍不住回頭，正見約翰脫掉外套走了進來。

“今天的雨好大。”約翰挂起外套，這才注意到沙發上的小五，她雙眼發紅，被哈德森太太摟在懷裏。

“嗨，sweet girl，你還記得我麽？我是約翰.華生。”約翰關心上前，忍不住蹲在小五對面問道，“發生了什麽？哪個混蛋弄哭了你？”

“你說的那個混蛋坐在對面。”哈德森指了指夏洛克，在約翰詫異的眼神中，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解釋道，“你知道麽？這是夏洛克的妹妹。”

“哦，天啊。”約翰忍不住驚呼，不近人情，近乎冷漠的夏洛克，竟然有這樣貼心善良的妹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