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9)

果不是很熟的人,并不是很能認得出來。

她是在五月中去的醫院,這本沒什麽,誰沒個感冒頭疼的時候,只是安茜出現的地方是婦産科門口,差不多五月中的事,那時她還在廣州拍戲,醫院看着也不是很大型的樣子。

宋陵澄想告訴自己,安茜出現在婦産科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她心裏有些悶,因此當安茜約她出去時她心裏堵得有點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但宋陵澄還是和她一塊出去了,她想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

大概是心情不好,宋陵澄見到安茜時也懶得演戲,一副興致缺缺,連安茜都看出她的不對勁來,以為她是因為沒懷上孩子的事在郁悶,安慰了幾句,看着彼此都有空,也就提議着一起去放松放松。

安茜的放松方式是帶宋陵澄去體驗各種大冒險。

以往兩人心情不好時常約着一塊去青市郊區的歡樂谷玩挑戰各種極限游戲,轟天雷、垂直過山車、海盜船、極速飛車、蹦極……哪種游戲驚險專玩哪個,兩人都是演員出身,成天吊威亞以及各種危險動作,玩起這些項目來簡直是在享受。

宋陵澄自從知道有游樂園這麽種東西之後,對于這種玩心跳的游戲簡直愛不釋手,這幾年下來一有空就和安茜過來,每次都玩得盡興。

只是今天宋陵澄卻沒什麽興致,和安茜都買了票了,在排隊等候時宋陵澄卻不大想坐上去,蔫蔫地撐着欄杆不想動。

然後在等候的時候沈司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一天沒聯系她都閑得慌。

“在玩什麽?”隐約聽到她這邊有些吵,沈司珩皺眉問道。

“玩垂直過山車。”宋陵澄手肘撐着欄杆,連回沈司珩也懶洋洋的。

沈司珩嗓音卻陡的緊了起來:“宋陵澄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什麽過山車,回來。”

“……”宋陵澄發現沈司珩緊張得還真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你還對你那破醫術念念不忘?”

宋陵澄猜測着道:“沈司珩,你就是承認了你是庸醫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總之,”沈司珩聲線依然很緊,“宋陵澄,現在你不能玩那些不要命的游戲。”

說完嗓音又軟了下來:“宋陵澄,聽話,別去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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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珩嗓音一軟下來,宋陵澄就沒轍,她也沒真的想玩,挂了電話也就順道拿沈司珩當借口,說他有急事找她,讓她趕快回去,借口先離開了。

回到家時沈司珩已在家,看她推門進來,張口便問:“宋陵澄你沒瞎玩吧?”

宋陵澄一邊換鞋,一邊擡頭看了他一眼:“你還真當你兒子在啊?”

“防範未然。”沈司珩淡淡道,看她走近,長臂一伸就将她扯坐在了大腿上,拉過她的手臂就要給她把脈。

宋陵澄壓着他的手,擡眸望他:“你讓人去查了嗎?安茜那段時間有沒有請過假或者休息什麽的?”

“她那段時間的戲份安排得很滿。沒有請過假或者休息。”

宋陵澄也變得有些深思起來,一晚上沒想明白,安茜和溫劭華到底有沒有點什麽,一切看着有跡可循,但但似乎又什麽也沒有。

宋陵澄不是糾結的人,想不明白,也就沒去多想,養足了精神第二天繼續拍戲。

這天拍的是宋陵澄和楚凝的對手戲,這還是兩人的第一次合作的第一部戲,也是這部戲以來的第一場對手戲,而且還戲劇性沖突性十足,初次見面的兩人因為一場誤會,楚凝飾演的角色誤将宋陵澄當小三,當衆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之後兩人不打不相識。

還真的是,不打不相識。

導演喊“卡”後,宋陵澄決定再也不嘲笑楚凝的演技了,她真把她當小三給狠狠甩了一耳光,真槍實幹地來,一巴掌狠狠甩下來,宋陵澄整個腦袋都發脹了,眼冒金星,她演了這麽多被打耳光的戲,第一次被人這麽紮紮實實地甩了一耳光。

楚凝太過入戲,她演得逼真,宋陵澄也演得逼真,以致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沒看出是真打來,導演還很滿意地喊了一聲“卡”,不忘朝楚凝豎起了兩根大拇指,贊她演技大爆發。

宋陵澄捂着被打腫的半邊臉還半撐在地上,心裏直想罵沈司珩和編劇,給她挑的什麽破角色,憑什麽是她挨打。

下了戲的楚凝神色有些慌張,半蹲在宋陵澄身邊,伸手将她扶起來,有些尴尬地望她:“對不起,剛才太入戲了一下子忘了是在戲裏,你有沒有怎麽樣?”

****

宋陵澄以前向來對楚凝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的,只是覺得挺溫婉可人的漂亮女孩,和夜珩在一起倒也郎才女貌很養眼的一對璧人,現在被甩這一耳光,宋陵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楚凝盯着她的眼神很真誠也很愧疚,愧疚得連她開口說她一聲不是都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畢竟這戲裏面的東西不好說,而楚凝當時也确實是演得很真。

宋陵澄不知道楚凝是真的太入戲了還是存了點別的心思,但無論哪種,在衆目睽睽之下宋陵澄都是不能給楚凝甩臉色或者其他不尊重的舉動來的,因此宋陵澄也就客氣地笑笑,贊道:“沒事,演戲嘛,楚凝你的演技越來越厲害了。”

虛虛實實的誇贊讓楚凝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歉然地扶着她站起身。

宋陵澄也很坦然地任由她伺候着。

兩人這麽一道歉,工作人員也終于意識到楚凝真把宋陵澄給打了,準備椅子的準備椅子,準備冰塊的準備冰塊,該忙碌的去忙碌,該看戲的還是很認真地看戲。

一個是星綻背後默默捧着的女人,一個是新近強勢入主星綻,并被沈司珩公開承認的女人,新歡舊愛的暗潮湧動讓看戲的人過足了眼瘾,也争先恐後地把這第一手消息給發布到了微博上,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宋陵澄楚凝現場互毆的話題瞬間被刷上了微博榜熱榜榜首,标題簡單粗暴賺足了眼球,連宋陵澄看着都覺不忍直視。

互毆,得多大的腦洞才能将楚凝戲裏甩她一耳光的事給扭曲成兩個女人互毆。

沈司珩是在一個多小時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他剛開完會,習慣性地給宋陵澄打電話時順便刷開了微博,然後就看到了簡單粗暴的幾個字,當下一愣:“宋陵澄,你把楚凝給揍了?”

一句話差點沒噎得宋陵澄背過氣去,語氣當下就不好了:“對啊,我把她揍進醫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話說得太重,臉頰抽動得厲害,不小心扯到了臉傷,宋陵澄疼得“嘶”地抽了聲。

沈司珩聽到她這邊的抽氣聲,眉心一擰,聲線也跟着一緊:“宋陵澄你怎麽了?”

握着鼠标的手剛好點開了那個熱點,“宋陵澄疑似被楚凝公報私仇狠甩耳光”幾個字映入眼中。

“宋陵澄?”沈司珩站起身,另一只手很快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順手關了電腦,“你現在哪兒?”

“在喝酒慶祝呗。你想過來?”宋陵澄問,“小心我連你也一起揍了。”

挂了他電話。

☆、047.晉江獨發

沈司珩再給宋陵澄打電話時宋陵澄沒接,連打了幾通一個也沒接,宋陵澄只是很淡定地拿着手機,來回打量着,任由鈴聲一遍一遍地單曲循環,不接就是不接。

沈司珩改而給宋陵澄的助理曉寧打電話,問她宋陵澄的情況。

曉寧就在宋陵澄旁邊坐着,她接起電話時下意識地先叫了一句“沈總”,宋陵澄朝她瞥了眼。

曉寧被這一眼瞧得心裏打鼓,也摸不準宋陵澄這一眼是幾個意思。

宋陵澄指了指手機,做了個“外放”的手勢。

曉寧不得不照做。

“宋陵澄在旁邊嗎?”低沉冷靜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曉寧望向宋陵澄。

宋陵澄事不關己地繼續玩手機。

曉寧估摸着宋陵澄的意思是随她的,也就應了聲“在的。”

“她臉上的傷怎麽樣?”

宋陵澄慢條斯理地在手機上寫下三個字,曉寧硬着頭皮照念:“毀容了。”

“……”沈司珩那邊沉默了會兒,“叫宋陵澄接電話。”

曉寧望向宋陵澄,宋陵澄沒接,只是對曉寧說道:“宋陵澄心情不好,不想接。”

她聲音大,沈司珩那邊也聽到了,沒和她計較,只是放軟了嗓子問她:“臉沒事吧?”

宋陵澄鼓着嘴沒回他。

沈司珩改而問曉寧:“宋陵澄臉上的傷到底怎麽樣了,請醫生處理過了嗎?”

“宋小姐左半邊臉都腫了。”曉寧壓低了聲音彙報,“紅腫了一大片,看着……”

她沒能說完,宋陵澄已經伸手拿過了她的手機。

“你是不是關心錯人了,去醫院看挨了我揍的那個人。”替她挂斷了。

曉寧小心觑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

宋陵澄瞥了她一眼:“想問什麽直接說,別磨磨蹭蹭的。”

宋陵澄向來随和大方,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

她現在這麽一說,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她心情極度不好,更不敢往槍口上撞了。

宋陵澄也懶得再理,拿下臉上捂着的冰塊,拿過鏡子看了下,嘴巴不自覺地就撅了撅,真醜。

她皮膚本就白嫩,現在明晃晃一個五指印,效果要多驚悚有多驚悚,如果下半場戲還是這麽頂着這半張腫臉還好,不用刻意化妝,直接上陣便成,只是劇本裏下半場戲沒這半張臉什麽事,片子裏的宋陵澄必須是要光鮮漂亮活力四射的,因此只能找化妝師補救。

化妝師水平高,補救起來不是什麽難事,但宋陵澄臉頰是真疼,經不起化妝師在她臉頰上又掃又按的,半個小時下來她疼得眼睛都紅腫了,泡在眼睛裏的兩泡眼淚都快把眼妝給弄糊了,有些還流了下來,落在那半張醜臉上,化妝師又得重新折騰,她又得再疼得眼淚直飙,循環反複。

如果是她不慎造成的,她從不會為了讓自己好受暫停拍戲,但這巴掌本該不存在的,外力造成後面的戲暫時沒辦法拍攝,宋陵澄不想虧待自己。

因此當化妝師再次拿起粉底要往她臉頰上補妝時,宋陵澄朝化妝師擺了擺手:“別化了,今天不拍了。”

導演組的人正在等着她,一聽她說不拍了,一個個臉色就變得微妙了。

導演陳靖咖位大,在國內導演圈地位也高,因為常年和楚凝合作,和楚凝沈司珩都熟,因星綻向來只捧楚凝,一直覺得楚凝和沈司珩原是一對,宋陵澄算是中途插足,因此向來對宋陵澄難有好感,只是看在沈司珩面子上,宋陵澄進組以來也沒什麽過分舉動,才一直和諧相處着,如今宋陵澄突然說今天不拍了,導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宋陵澄,大家都等你大半天了,你現在一句話不拍就不拍,把大家當什麽了?”

宋陵澄有些奇怪地望他:“導演,這不能怪我身上來吧,又不是我把自己弄傷讓大家拍不成的,我也想配合大家繼續把剩下的戲拍完,你看我都乖乖配合着化妝了,但現在我臉實在疼這妝我沒法化啊。”

“一個耳光能有多大的事。人家楚凝上次膝蓋磕破了一大塊皮不也是咬牙堅持把剩下的戲拍完才休息。”

導演說着扭頭沖化妝師喝了聲:“給她繼續上妝。”

化妝師拿着粉撲過來,被宋陵澄擡手隔開了。

“這能一樣嗎?我骨折了還把剩下的戲拍完我也沒吭一聲。”宋陵澄站起身,人已經伸手拆着頭上的發飾。

導演臉更黑,正要發飙,在一邊休息的楚凝這時走了過來,軟聲安撫他:“陳導,今天是我的問題,您別生氣,陵澄的臉現在确實不适合出境。”

導演仍黑着臉,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些:“演員哪個沒有點小意外的,要是每個演員都因為那麽點意外甩臉不拍了的話,這戲還要不要拍了。”

“……”宋陵澄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甩臉色了,她似乎只是讓化妝師別浪費時間繼續化妝而已,嗯,可能當時的語氣确實帶了點情緒。

宋陵澄低頭自我檢讨,正檢讨時,沈司珩熟悉的嗓音就插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

宋陵澄下意識朝他望了眼,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臉色變得越發不好,看他望向她這邊時,頭還扭了開來。

沈司珩走了過來。.

導演在一邊把剛才的事大致說了一下,然後有些為難道:“沈總,演員拍戲,有時難免入戲了,臉回去冰敷一下就行了,如果不是太嚴重實在沒必要因為一點小意外而放整個劇組的鴿子。”

沈司珩點點頭:“陳導,那如果是殺人的戲份,演員真的一刀下去了,這算是入戲還是故意殺人呢?”

“……”導演一下被問住。

楚凝有些尴尬,望向沈司珩時臉色也是不太自在的。

“司珩,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真的陷在戲裏太深了,所以才……”

沈司珩望她:“下次注意吧。這種耳光戲,以導演的經驗,玩假打蒙太奇應是爐火純青了,以宋陵澄的演技足夠把被打的那瞬間诠釋得很到位了。”

伸手将宋陵澄拉了過來,側頭往她被打腫的左半邊臉望了眼,眉心就擰了起來。

“上過藥了嗎?”沈司珩問。

宋陵澄心裏雖然還對沈司珩有些怨念,但從不會在外人面前讓他下不了臺,因此還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剛才用冰塊冷敷了下。”

沈司珩點點頭,長臂将她攬入懷中,望向導演:“陳導,宋陵澄這臉上的傷估計得幾天才痊愈得了,她先請三天假吧。”

導演不能說不,沈司珩才是最大的投資方,財神爺有話語權。

宋陵澄很乖巧地跟着沈司珩上了他的車,車門一關,宋陵澄臉上的柔順馬上就換了,嘟着嘴不去看沈司珩。

沈司珩一轉頭就看到她臉上那大片的紅腫,指尖試着碰了下,宋陵澄疼得瑟縮了下。

“還很疼?”沈司珩皺眉問道。

宋陵澄還在怨念着他說她揍了楚凝的事,依然鼓着嘴不說話。

沈司珩只是專心打量着她臉頰上的傷:“是真的處理過了嗎?怎麽還這麽紅腫?”

宋陵澄依然以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快。

沈司珩望她:“還在生氣?”

宋陵澄幹脆把頭扭向了車窗外,任憑沈司珩說什麽,不理他就是不理。

沈司珩望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宋陵澄,那微博熱榜上第一條就寫着,宋陵澄楚凝互毆。以楚凝那種性格,她比較在意形象,一般是不會主動招惹人的,你不同,看誰不順眼先整誰。”

“……”宋陵澄終于有了反應,想也沒想,手掌利落地抓住落在她肩上的手掌,用力往後一掰,沈司珩一時沒有防備,被她這狠力一掰,疼得擰了眉。

宋陵澄放開那只爪子,終于吼出了上車來的第一句話:“開車!”

沈司珩側頭望她一眼:“果然是要激一下才會暴走一下,沒賭氣下車比我預想的有進步。”

宋陵澄瞥他一眼:“然後讓楚凝上來嗎?”

“你敢的話。”

“……”宋陵澄還真推開了車門,只是她的腳沒能跨出去,沈司珩及時伸手拉住了她,順道把車門給落了鎖,摸着她的頭,軟着嗓音安撫,“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純粹調侃你一下,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道歉。”

柔軟溫和的嗓音讓宋陵澄連生氣都覺得無理取鬧了,恨恨地瞪他一眼:“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楚凝比我好,是真的也不行。”

沈司珩忍不住笑了笑,手掌在她頭上寵溺地揉了揉。

他一對她好宋陵澄內疚感就開始有些泛濫了。

“你的手沒事吧?”她瞥了眼他被她折過的手腕。

“還好,就當撓癢了。”沈司珩說,然後側頭望她,“不過宋陵澄,你竟然又沒聽出我在開玩笑。”

宋陵澄差點沒把他另一只手也給折了,一路上鼓着嘴巴不肯說話,回到家裏也不理沈司珩,反倒是沈司珩拉過她,強行讓她側卧着趴躺在他大腿上,給她臉上上藥。

他的動作輕柔,宋陵澄吃不得疼,他輕點一下宋陵澄就疼得龇牙咧嘴的,只是悶哼着不出聲。

沈司珩動作放輕了些,一邊塗藥一邊念她:“宋陵澄,你不是自诩有點小三腳貓很厲害嗎,當時怎麽躲不開。”

宋陵澄仰頭白了他一眼:“當時在演戲好嗎,作為一個敬業的演員這種時候是把餘下的戲演完。”

“然後吃啞巴虧?”

宋陵澄很是奇怪地仰臉望他:“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把楚凝打回來?”

“我沒說。”沈司珩手掌壓住她的背,嗓音淡淡的,“拍戲這種東西,真打假打的都有,具體怎樣只有當事人心裏清楚,但是宋陵澄,在是一個敬業的演員之前,你只是宋陵澄,先保護好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嗎?”

宋陵澄被他念得沒辦法反駁,心裏對那句話多少還是有些介意,她不是小氣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卻又顯得特別的小氣,總覺得,那句話是不是代表着,在沈司珩的潛意識裏,只有她宋陵澄才是會生事的人,而楚凝永遠是那種乖巧聽話的好女孩。

之前宋陵澄覺得如果楚凝是楚妤的後世,沈司珩最終還是和楚凝在一起了的話,她覺得于沈司珩而言倒也算好事一樁,畢竟在她看來無論是前身的楚妤還是現在的楚凝,确實算得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無論氣質品性還是形象上也配得起沈司珩,但經過這次的耳光風波,宋陵澄又隐約覺得,沈司珩要是最後還是看上了楚凝的話,她宋陵澄大概真瞎眼了,竟然也看上了眼光這麽low的男人。

但楚凝似乎也真的是無心之舉,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第二天專程約了宋陵澄吃飯,很真心實意地向宋陵澄道了一次歉。

“陵澄,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時真的太入戲了,一時間忘了在演戲。我和司珩只是從小認識,也沒有什麽,你別誤會。”

楚凝語氣誠懇,态度誠懇,聲音也誠懇,誠懇到讓宋陵澄對昨晚的多想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心想着楚凝大概是真的太入戲了,或者只是,她潛意識喜歡上了沈司珩不自知,然後潛意識裏将她當成了情敵,以致在演戲時楚凝一時間分不清戲裏戲外,先打了再說。

無論是哪個,宋陵澄都是不能說什麽的,而楚凝也确實是真的對她有愧疚,還親自送了傷藥給她。

這些藥宋陵澄是不敢用的,不是她宮鬥戲看多了也經歷多了,只是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又是同個公司地位相當的兩個人,哪怕不是為了男人也可能因為名利存在點什麽。宋陵澄自認是臭美的人,她很愛惜自己這張臉,所以從不敢把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往自己臉上抹,但是不得不說,楚凝情商是真的高,讓她對楚凝又多了不少好感。

晚上回去時,宋陵澄都不自覺和沈司珩感慨楚凝的情商。

沈司珩笑她:“宋陵澄,你竟然也知道這世界上有IQ和EQ這種東西了。”

宋陵澄對沈司珩的毒舌本性已經慢慢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懶懶地白了他一眼後,人就蹭着坐了過來,搖着他的衣袖:“你不是自诩智商高嗎,那教教我,怎麽提高情商?”

沈司珩正在看書,聞言垂眸望了她一眼:“宋陵澄,你确定你有那種東西?”

“沒有才要學啊。”宋陵澄雙臂幾乎都撐在了他的大腿上,翻了個身又很自在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兩人私下相處時,宋陵澄向來很喜歡這麽枕着他的大腿和他聊天或者看書。雖說他大腿肌肉結實硬硬的枕着不是很舒服,但高度剛剛好,最重要的是,她仰躺累了,轉個身,摟着他的腰這麽睡過去很是舒服。

沈司珩也早已習慣她這些小動作,手掌還很合作地扣着她的腰将她拉上了些,還很順手地從茶幾上撚了幾顆酸梅塞她嘴裏,然後才低頭望她:“怎麽突然想起要提高情商了?”

“楚凝雙Q那麽高,我時刻被秒殺的節奏。”宋陵澄一邊嚼着酸梅,一邊說道,“其實我覺得楚凝人還是挺好的,好到我都覺得她和你也挺般配的了,我除了這張臉比她好看其他方面好像真的沒優勢,為了下一代考慮,還是得想辦法提高一下自己。”

吐出嘴裏的酸梅籽,宋陵澄又很習慣地用手肘推了推沈司珩的腰:“還想吃。”

沈司珩撚了顆蜜棗塞她嘴裏,宋陵澄嚼了幾口,含糊着道:“我要吃梅子。”

沈司珩垂眸望她一眼,又往茶幾上擺着的兩盒果脯望了眼,蜜棗幾乎還是完完整整的,梅子盒被吃空了三個,宋陵澄這幾天的傑作。

沈司珩撚了幾顆梅子塞她嘴裏:“宋陵澄,你沒發現你最近特別喜歡吃酸?”

“……”宋陵澄嚼着的酸梅梗在了舌尖上。

沈司珩手掌又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輕壓着脈搏處,一邊淡聲道:“宋陵澄,我最近天天給你把脈,這喜脈的位置……我不會診錯才是。”

☆、048.晉江獨發

宋陵澄一愣,一個鯉魚打挺就跪坐起身了。

“真的假的?你那點破醫術真沒問題嗎?”宋陵澄幾乎整個人都黏在沈司珩身上了,有些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你要敢讓我再失望一次我掐死你。”

邊說着兩只手就很自覺地扣上了他的脖子,威脅意味十足。

沈司珩垂眸望她:“宋陵澄,你第一不能懷疑我的能力,第二不能懷疑我的醫術。”

宋陵澄掐着他的脖子晃了晃:“是誰前幾天才把自己的臉給打腫了的。啪啪,一來就兩巴掌。”

說完又被沈司珩給輕掐住了腰,沈司珩抵着她的額頭:“宋陵澄,你就不能懷疑一下醫院?”

宋陵澄皺了皺眉:“醫院也沒恨我恨到連我懷孕的事都拿來作假吧。”

“醫院不會,但人就不好說了。”沈司珩邊說着邊将她的手拉下來,扣着她的腰将她壓坐在大腿上,又給她再把了一次脈,然後給她分析:“宋陵澄,你看,你最近嗜酸,嗜睡,偶有孕吐現象,喜脈也一直都在,這不是懷孕是什麽?”

沈司珩這麽一提醒宋陵澄竟隐約覺得是這麽一回事了,眼睛不自覺地往茶幾上的酸梅瞥了眼,那幾個空盒子看得她有些心虛。

東西是沈司珩給她買的,兩人去逛超市,沈司珩一下子就給她拿了幾盒。

宋陵澄記得以前她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的,當時沈司珩拿給她她還想放回去,是沈司珩堅持要買的。

這麽一細想起來,宋陵澄竟覺得沈司珩是有預謀的。

眼眸緩緩轉向沈司珩,在她開口前,沈司珩這次很坦然地招了:“我是故意的。”

“……”

“宋陵澄,雖然說我的醫術算不得多精湛,但沒道理連一個喜脈都摸不準。後來我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沈司珩說着轉身從桌上拿起前幾天的驗血報告,遞給宋陵澄:“宋陵澄,難道你就沒發現這兩份報告單上的數據幾乎一模一樣?”

宋陵澄接過掃了眼,人有些怔,那天沒留意看上面的數據,竟沒發現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數據。

“宋陵澄,這裏面肯定有文章。”沈司珩那天也是沒留意看,第二天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給宋陵澄把脈喜脈也還是在的。只是宋陵澄剛被抽了兩管血,沈司珩也不好再帶宋陵澄去抽第三次,而且宋陵澄一心認定他就“庸醫”一枚,怕被抽血,也不會乖乖配合他,沈司珩也就想着再觀察幾天看看,但從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宋陵澄,大概是真的懷孕了。

沈司珩的猜測在第二天的血檢中也得到了證實。

沈司珩帶宋陵澄去了市醫院查了血HCG,測試結果顯示,宋陵澄确實懷孕了,而且已經懷了一個多月。

看到結果時宋陵澄幾乎樂瘋了,抱着沈司珩幾乎要蹦起來,幸虧沈司珩壓着。

宋陵澄歡喜過後,還是不敢确定:“真沒測錯吧?我要不要再去檢查一次确定一下?”

剛說完就被沈司珩在頭上輕輕拍了下:“宋陵澄,你血多也不是這麽糟蹋的。你到現在還信不過我的醫術?”

“也不是信不過,可上次我都測了三次了。”宋陵澄豎着三根手指頭,“這真真假假的讓人跟坐過山車似的。”

她現在懷孕五周,如果說當時尿檢沒檢查出來還可以理解,但兩次血HCG檢查出來都是未孕……

宋陵澄不自覺皺眉,醫院是安茜帶她去的,宋陵澄是不太願意把安茜往不好的方向想,畢竟現在的她和安茜應是沒有那麽大的利益沖突才是,安茜這幾年對她不是作假,沒道理突然恨她恨到連她的孩子也想謀殺了。

“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了,檢驗室的醫生是關倩的親姐姐。”沈司珩說,“不排除私自造假可能。”

宋陵澄腳下一頓,心裏突然又有些松了口氣,不是安茜就好。

“宋陵澄,醫院是安茜帶你過去的,前幾天安茜也想帶你去玩蹦極,是巧合還是蓄意,這個事現在都不好說。但是,”沈司珩拉過她,“鑒于當年的宋陵澄和安茜之間的小恩怨,以及你從關倩那裏拿回來的證據,對安茜提防着點。”

“知道啦。”宋陵澄抱着他的手臂晃,整張臉因為懷孕都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沈司珩看着也不自覺彎了嘴角,長臂一攬就把她給帶入了懷中。

宋陵澄仰臉望他:“诶,你說是不是真的有三個兒子?”

因為剛懷孕,B超還檢查不出來懷了幾個,宋陵澄光想到三個小蘿蔔頭纏着沈司珩的樣子,眉眼都不自覺彎了起來。

沈司珩往她纖弱的身體掃了眼:“你這小身板能受得起折騰?”

“我身體很好的好不好?”宋陵澄說着又喜滋滋地抱着他的手臂,“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多一點?”

沈司珩的答案模棱兩可:“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歡。”

宋陵澄一聽就不樂意了:“只能選一個。”

沈司珩垂眸望她:“我選了你就能生出來?”

宋陵澄決定不繼續追問了,沈司珩要是選了兒子最後她生出了女兒她和女兒都不開心,他喜歡女兒她卻生了兒子還是她和兒子不開心。

因為今天都沒什麽事了,從醫院出來後,宋陵澄帶着沈司珩去商場大肆采購,搬了一堆胎教書碟、育兒經和一車的嬰幼兒玩具回來,把沈司珩整個後備車廂和後排座位塞得滿滿當當的。

沈司珩把東西全部塞進去時掃了眼,然後回頭望了宋陵澄一眼:“宋陵澄,你這是要買給你自己玩嗎?現在才一個多月,你準備得有點早了吧。”

“哪裏早了。”宋陵澄指了指手裏抱着的基本胎教書,“以後我要天天給我兒子上胎教課,他們每天聽故事聽音樂肯定會累的嘛,要勞逸結合,适當給他們玩玩玩具。”

沈司珩點點頭:“嗯,看得到摸不着,宋陵澄,你這是要教他們怎麽學着從小怨念你嗎?”

“……”宋陵澄狠狠剮了他一眼,“沈司珩你對孕婦好點會死嗎,不會就閉嘴。”

沈司珩這次真的閉了嘴,只是伸手在她臉頰上親昵地捏了捏,和她一塊先回了家。

因為宋陵澄懷孕,沈司珩給自己放了兩天假,想着要幫宋陵澄把戲給退了,怕她累着。

宋陵澄不太願意,這部戲除了昨天的耳光戲外,這個角色她還是挺喜歡的,而且她的戲份不算重,零零總總加起來差不多二十天的樣子就能拍完了,她飾演的角色也沒有什麽危險的動作,大都是文戲,她身子底子也好,醫生也說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胎兒的情況都很穩定,宋陵澄覺得拍完這部戲再休息是沒太大問題的。

沈司珩向來尊重她的意願,但在辭演這件事上很堅持,宋陵澄端着孕婦的架子軟磨硬泡,磨了沈司珩三天沒能說服他同意,三天假期結束後他卻還是很守時地送她回了劇組。

回到劇組宋陵澄才發現導演換人了,據說是家裏有事,不得不暫時離開劇組,導演換成了另一個和宋陵澄有過多次合作,很喜歡宋陵澄的陳導,連底下幾個副導也換了人。

劇組消息捂得很嚴實,并沒有對外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連宋陵澄也是來到劇組才知道的。

編劇那邊也被要求改了部分戲,尤其是宋陵澄和楚凝任何有肢體沖突的戲份都被要求改掉了。

“沈總本來是想讓楚凝辭演這部戲的。”午間休息時,紀靈在宋陵澄耳邊低聲說着一些內幕消息,“因為前幾天耳光的戲,沈總有些擔心楚凝戲裏把握不住分寸,有意讓她辭演。但以楚凝現在的人氣和在輿論中的優勢,她辭演了勢必會影響你的名聲,沈家那邊聽說也是給了沈總很大的壓力。”

宋陵澄聽着有些意外,她從沒聽過任何風聲,也從沒聽沈司珩提起過這些事,她總覺得,以楚凝和沈家的關系,沈司珩應是不會動楚凝的,況且楚凝打她是在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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