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景徽站在車外,雨水從他的頭頂落下。他側過臉,看見景宸從樹林中匆忙跑出來。
“他不在。”景宸焦急地說,跺了跺腳,“跑哪去了。”
景徽對周琰并不關心,此刻見景宸着急,也只是玩笑一般地說:“下次把小兔崽子腿打斷,就不會到處亂跑了。”
景宸猛然噎住,看了景徽一會兒,又想回去樹林。
“周琰不會有事,”景徽道,“他這麽多年也算是城中一霸了,死不了。”
“他病了。”景宸說,似乎也想到了自己還有很多事要辦,在心中思忖了一會,做了決定,“你先送我回去,我叮囑江夏幾件事。”
景徽也不多說話,拉開了車門,兩人很快回到了之前的住所。
“我先走了。我也還有事。”景徽沒有下車,握着方向盤對景宸說。
景宸本來正在開車門,聽到這話,暫停了動作,回過身來,看着表哥。
“怎麽了?”景徽說,“舍不得?”他頓了頓,向堂弟張開雙臂,“那我勉為其難讓你抱一下,就算告別了。”
景宸笑了一聲,抱住景徽。
過了一會兒,景宸放開他,低聲說:“別死啊。”
景徽點點頭,說:“放心……我不會死得這麽窩囊。”
“不是這個,”景宸有些急躁不安,又重複了一遍,“總之,別死。”
景徽一直看着景宸的背影消失在房屋門口,才重新發動了汽車,雨水打在車窗上,前路一片模糊。
景宸一進門,江夏在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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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搞的?淋成這樣。”江夏說,又看他身後,“周琰呢?怎麽就你一個回來了?”
“江夏你聽我說。”景宸用毛巾草草擦了擦頭,“你現在馬上走,跟指揮部報告,E4區域是梁覺衡的老巢,需要重點突破,必要時可直接轟炸。D6-F11區域是他們諸多黨羽的住處,要布置大量人手,G12區域……”他頓了頓,眼前浮現了怪物的影子,“有人質,但是也是梁家重點火力在的地方,我偵察了一下,周圍很多陷阱,包括燃燒爆炸裝置和大量捕獸夾等等,突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江夏看着景宸的臉,有些難以置信:“你不跟我一起走?還有不到24個小時就要總攻了,我們不趕緊撤,留着當人質給他們祭旗嗎?”
“你走,”景宸說,“把情報帶出去,我找到周琰,再拖一點時間,明天夜間總攻前我們一定會及時撤出的。”
江夏又看了景宸一會兒,上來抱住了景宸,說:“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景宸安慰地拍了怕他的背。
“別再受傷了。”江夏又說,放開景宸,又仔細看了看他,轉身拉開門,沖進了雨幕中。
景徽走了,江夏也走了。
也許他們的前路都不會順利,但是都會漸漸遠離危機的中央。
他現在應該去找周琰,他再也不會丢下他不管了。
景宸從門後找到了雨傘,走出了門。
出門還沒走幾步,就看面前暴雨中站了一個人。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神色茫然,正是周琰。
他回來了。
景宸來不及多問,抓住周琰的衣袖,拉他回到房裏。
周琰的手又冷又硬,像是被雪掩埋了一個冬天的石頭。臉上的表情也不對,像是有個面具封住了他所有的真實情感,只有眼中全是血絲。
他站在那裏,衣服上的雨珠連成一線水簾落到地上。門口的地毯瞬間濕透。景宸找到幹毛巾擦拭他的頸背,隔着幾層浸濕的布料,手掌下,他的全身猶如一塊僵直板硬的鐵,額前的碎發上的水珠滾落到景宸手背上,比冰還要冷。
——發生什麽事了?一定發生什麽事了。景宸有些驚慌地想,可是周琰不是一秋,他什麽也不會說。
幾乎有些發慌的心情,在一眼望見不遠處的浴室水龍頭時瞬間清明,景宸一手甩開毛巾,一手拉着周琰連推帶搡動作粗暴幾乎用踹的把人塞進了盥洗間。
他手忙腳亂的擰開熱水開關到最大,把花灑扳向浴缸,激噴而出的熱水蓬的一聲把他淋得渾身一個激靈,呼出一口氣後在蒸騰的水汽裏直起身來,卻和自己身後那被凍得臉色蒼白的人撞在一起,緊貼着他呆立的周琰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景宸拍開自己腰上的手,轉身抓下蓬頭對準周琰上上下下揮舞起來,嘴裏催促:“進去。”
命令的人并沒有動,伫立的身體溫度依然冷得不可思議。景宸急了,在手上沒輕沒重的扒着周琰冰冷的衣褲之間,半抱半推的将兩個人一起置身于浴缸裏的花灑下。熱燙的水柱帶着隔絕聲響的轟然密集沖刷在他們身上,景宸不停的搓揉下,掌心的皮膚溫度終于不再發寒,水霧中,稍松口氣的景宸忽然的,對上了面前人近在咫尺的眼睛。
周琰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他專心的注視什麽的時候,眼底就有一種摧枯拉朽的銳利,而此時,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還氤氲了額外的高熱,是景宸熟悉又陌生的東西,那是……
手一抖,——眼下的這個糟糕的時間點,并不适合想一些多餘的事——,景宸生硬的垂下眼別開頭:“我去幫你找幹衣服……”然而轉身擡起邁開的腿被一只手擋了回來,還乘勢将握住了他的手腕,景宸被迫回過的頭,猝不及防被撈住了後腦,兩片灼熱的唇貼上了他的:“不要走。”周琰聲線裏是低啞的懇請:“我……我需要你。”
忽然間,眼前閃過很多畫面,多年前夏日炎熱的午後,身邊,景冬陽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幾分恍惚幾分怔忪,還有幾分心軟,他們隔得太近,景宸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瞳孔到底是什麽顏色……所以你是誰?冬陽?周一秋?還是周琰?
心裏一陣陣翻騰酸軟,他失敗了,他無法看清。只能認命地閉上雙眼,擁住了周琰。
周琰的親吻毫無章法,和他平常總是胸有成竹所以盡情惹人讨厭的的模樣不一樣。景宸又想起他ED傳言,忍不住想笑,周琰察覺到了,惱恨地看了景宸一眼。可能是錯覺,他眼中的血絲似乎微微淡去了一些。
周琰定了定神,臉色終于有了些活氣,一點點拉開金屬拉鏈,插進褲沿的手指緊貼着臀線抹下了了外褲,他将雙唇慢慢描繪齒下的肌膚,并不脫去懷裏人的白襯衣,而是隔着被水濕透的薄薄布料,輕輕咬噬撥弄。
剛才不應該笑話他,周琰自尊心強,而且是嚴可昱認證的變态,為了證明自己,什麽都做得出。
有點摩擦力度的舔咬,被衣服的棉質無限的放大了,這種不要臉的色情刺激讓景宸胸前的兩點迅速鮮紅凸立,但很快,就被細滑高熱的唇舌殷勤而周到的吞吐吸吮,細小呻吟開始斷斷續續掉落,本來還在拼命咬死雙層意圖收聲的人,在裏外兩層長褲短褲被一起拉掉後,那聲喘息“別!”脫口而出!
随後,再也無暇思考其他,溢出的低喘嘶啞而好聽。已經堅硬的炙熱被男人毫不猶疑的含入口腔,利落又小心的進退,随他的動作深入淺出間,每個刺入的剎那景宸都意圖想要尖叫,殘存的理智逼着他将動靜咽回喉底,不能發洩的力量順着肩膀落回指尖,他覺得自己快要抓破身後的瓷磚,而跪在地上的男人在嘴被撐堵得滿滿的狀态下,還能在低頭享用的當口故意擡起眼睛直直盯着他,眼裏像是要吃人的欲望直白得猶如實體,看得景宸的器官因為羞恥而更加發燙顫抖,轟然而至的情潮在對方最後用舌尖重重一頂他正在突入的尖端時迸發,景宸完全來不及撤出,失去控制的部分随着身體顫抖着死命朝裏面猛戳,當他意識到想要倉皇後退時,胯部卻被人緊緊扣住不能稍動,眼前仿佛有光炸裂。
從眩暈裏回過神,看見安靜望着他的周琰,血仿佛一瞬間全部湧上了臉。景宸扯過毛巾擦着周琰的臉和嘴:“你……你……”用力之間手腕卻被一把拿住,扣着的纖長手指沿着周琰赤裸的腰線胸部一路向上,最後落在了那人的唇邊,在周琰水亮晶瑩的眼睛注視下,景宸整個手指都被一根一根吸進了他嘴裏,最敏感的指尖陷入一片溫軟濕熱,心尖上生出來的疼痛和酥癢一起催潮,景宸猛然抽出自己的手,送上了更加靈活的唇舌。
接下來的親吻什麽時候變成了周琰單方面的挑逗,景宸不清楚。他的神思已經喪失在男人耐心卻侵蝕的舔舐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敏感至此,周琰一顆一顆挑開他白襯衣的紐扣剝光了他,高熱的掌心和唇舌每碰到他肌肉皮膚輕顫就毫不留情的滞留玩弄,瀑布一樣的熱水裏他真想提醒對方确定一下氧氣還有沒有,然而男人根本不在乎他的絕望,所以當被翻過身來,抵趴在玻璃牆上的時候,他只能在周琰用膝蓋頂開他雙腿以手指有效的擴張甬道之際,模模糊糊地想着冬陽的笨拙周一秋的生澀都去哪裏了,然後就感覺的到那人在他股間一直來回滑動的利刃猛的頂進了身體。大口呼吸緩解着不适,根本管不了右腿被身後人悄悄擡起托在那人肘彎裏,在他試圖本能的擠出體內的侵入物時,忽然而至的一個兇狠有力的上頂,男人将自己完全的嵌入了他的身體。
剛剛高潮完的器官并沒有多少快感,景宸完全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自己體內抽動的肉刃将入口處撐得生痛,原本累積的催潮就要消失之前,一直退回到稍淺的地方來回研磨的兇器陡然觸到了那個開關,他沒能忍住一聲長長的呻吟成了攻擊的號角,周琰在确認他已經二次情動以後就再沒心軟,發狠的扣緊了他胯臀,往死裏一下一下頂送,他被幹得好幾次都撞在玻璃牆上,卻又被再一次摟了回來,下一次再一格一格的被頂上去,直到身後的男人忽然将他牢牢的固定抵死在牆上,頭被擰了過去雙唇被舔開,周琰的舌尖模仿着正在進行的操弄,狠狠侵入,而身後,是一股噴薄的熱流,滿滿的灌進了整個甬道,他被滾燙的精液射得眼角都沁紅了,卻擋不住自己也一起激湧而出,飙上天的終極快感裏,他隐約聽見男人一邊挺動着深埋在他體內的器官,一邊合着節奏,在耳邊的含混的呢喃:“我和周一秋,哪個好?”
這種時候,這個問題,景宸與其說生氣,更多的是哭笑不得,很明顯在某些時候,周琰的智商連周一秋的不如。他擡手,敲了下周琰的後腦。周琰也不再說話,繼續動作起來。
腦海中的黑暗仿佛在消散。
他一個人站在那裏,遠處仿佛有光。
他回過頭,又看見那個沒有頭的怪獸。
他還是十二年前的小少年,只是他不再害怕。
他是周琰,是周一秋,也是景冬陽。
遠處依稀傳來景宸的聲音,聽不真切,不知道是在喊誰。
他看了看困擾了他很多年噩夢的怪獸,對父親說:“我愛他,他也喜歡我。”頓了頓,又說。“我是周琰他也喜歡我。”
父親一動不動,慢慢地消失在了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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