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那種勇猛
“你聽我解釋啊。”柳憶一嗓子喊出去,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子還挺像狗血言情劇的男主角。
他不自在的摸着脖子,下一句話不知道該接什麽。
齊簡停下動作,明顯打算聽他解釋,柳憶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相顧無言,場面有點尴尬,柳憶耳根慢慢紅了。
二十好幾的人了,情之所至,這怎麽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何況,這不還打着世子妃的旗號呢?
世子妃和世子,确認了兩情相悅,來上一發,多正常點事?總不能說,喂,來吧,我想要個孩子,麻煩你給我生一個?
等等,世子妃,自己是世子妃,所以…
柳憶眯着眼睛,偷偷打量齊簡身下,又伸手摸了下自己屁股,臉都綠了,自己是世子妃,所以,自己可能才是下面那個啊喂。
之前柳憶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原計劃說今天謝謝你了,我等會兒肯定會輕點的。
意識到自己可能在下面,這話更沒法說出口了,他皺着眉,謹慎地看向齊簡,越看越覺得,自己之前腦子被門擠了。
漂亮是真漂亮,第一美男的兒子,不是吹出來的,可也不代表,齊簡柔弱。
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連帶着回憶了白天,抱着齊簡的觸感,柳憶不得不承認,這小霸王龍比自己高小半頭不算,而且身體也挺矯健,至少跟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會被按在下面這個認知,讓他的萬丈豪情,頓時煙消雲散。
下面那是不行的,堅決不行,雖然不記得原因,但柳憶潛意識一直在叫嚣,不能在下面,在下面會發生很凄慘的事情,葵花寶典你不想擁有。
齊簡看着柳憶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定格在為難和不願意的表情上,心裏那點期盼和旖旎,全都結成冰。
“你究竟,什麽意思?”
“我,沒、沒什麽意思。”柳憶摸着脖子,目光閃爍地打起退堂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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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麽蟲上腦,盤算了一晚怎麽将人辦了,結果,發現被辦的可能是自己,這事太尴尬了,就算是接受了小二十年現代主義教育的柳憶,也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他矜持着不說話,齊簡也不開口,四周氣壓越來越低,場面越發尴尬。
就在這時,餘光掃到齊簡身後的火苗,柳憶頓時仿佛看見救星:“你着火了,我給你澆滅啊!”
說完,他不等齊簡給出反應,抓着茶壺沖過去,茶水嘩啦啦傾瀉而出,澆滅火苗的同時,濺了齊簡滿腳。
“走。”齊簡盯着濕潤的鞋面,甩甩腳,臉色更加難看。
“啊?我…”柳憶抱着茶壺,猶豫片刻,沒動。
“不走是吧?”齊簡聲音沙啞,明顯強壓着怒火,“你不走,那我走。”
哎?不是,怎麽說走就走啊?柳憶眼睜睜看着齊簡推門而去,眨巴眨巴眼睛,小跑着将人拉住。
“哎,不是,你別生氣啊,我真的,我…”
“柳攸臣,耍我很好玩是嗎?”
“沒,我沒要耍你,真的。”感覺到齊簡手臂在發抖,柳憶心尖也跟着顫抖起來,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着,算了算了,不就練葵花寶典嗎,算個屁。
不過還好,理智馬上重新占領高地,葵花寶典什麽的,是真太挑戰極限了。
柳憶搖着腦袋,期期艾艾:“我真沒耍你,我、我只是有點接受不了,你知道,男人嘛,那什麽,又不是螃蟹爪子是吧,斷了還能再長出來一根。”
柳憶說的每個字,齊簡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他想了幾遍,忽略掉最後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螃蟹爪子,才終于想明白。
柳憶喝醉之後,曾問過他,你喜不喜歡女人,而且,柳憶也有白衣飄飄的明眸皓齒。
柳憶他,不喜歡男人。
為了償還,他可以将身體給自己,但心理上,卻不願意的,所以才吞吞吐吐,所以才臨時反悔…
勾起嘴角,齊簡自嘲地笑了:“我自認還算幹淨,從沒想過這些,你也不必,做到這樣。”
“我沒說你不幹”
“柳攸臣,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也不管你是不是聽聞了什麽,但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些知恩圖報的心思,無論是我,還是我的父王,我們都不是那種人。”
說完,齊簡揮開柳憶的手,沐着月色離開主院。
莫名其妙吵完架以後,柳憶連着幾天沒看見齊簡,也不知道他是真在忙,還是故意躲着自己。
他又憋屈,又擔心,又憂慮,好不容易熬了幾天,終于盼到夜一來。
“夜一,你知不知道什麽關于齊王的秘聞?”
“關于齊王?”夜一疑惑地皺着眉,想了半天,滿臉費解,“什麽樣的秘聞?”
“就,就…”柳憶憋了好久,終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就床底之事。”
夜一驚訝地瞪圓眼睛,認真想了老半天,還真被他想到一個:“還真有一個,不過多半是謠言。”
還真有?柳憶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不由自主又想到齊簡那天的話。那種人是哪種人?齊簡和齊王,都被說成的那種人?
齊簡,他是不敢當面問了,外一一問,霸王龍當場暴怒,按照喜好張嘴直接給自己來個痛快…柳憶咽了口口水,下意識抖了抖。
他這奇怪的想法,到底哪裏來的?為什麽就認定了,齊簡他喜歡太監啊?
等等,還是說,他不是喜歡太監,而是被他做過一次,自己就會變成太監?變成太監,也、也分挺多種吧?就、生理的和心理的?
難不成,難不成,和他來過一發,自己會被吓的,再也舉不起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柳憶抱住腦袋,哀嘆一聲趴在桌上,到底哪來的奇怪認知啊,自己是不是腦殘了?
“主子,還聽嗎?”夜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聽。”柳憶拍拍臉頰,再次坐直。
夜一又思考片刻,選擇了比較友好的措辭:“傳說齊王生性勇猛,那種勇猛。”
柳憶啊了一聲,沒什麽太大反應。
“所以尋常之人,很難承受,承受完,可能也有些問題。”夜一說着說着,自己先羞澀了。
“什麽問題?”追着齊簡老爸的桃色八卦問,真不太好,可是這事關重大,柳憶實在太迫切需要知道。
“就,挺大的問題。”夜一說得含糊。
這古代的人,都這麽不含蓄嗎?柳憶被噎了一下,咳嗽幾聲,努力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大也是問題?”
夜一愣了好半天,才快速搖頭:“不是大的問題,是問題很大。有秘聞說,齊王和那位,曾經…大概就在五、六年前…從此以後,宮裏再也沒添過新的皇子、公主。”
因為太大了,所以,被、被做完就舉不動了?後面被戳前面也能跟着殘?柳憶臉色瞬間變了,聯想到齊簡鼓鼓的褲子,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齊家這、這都什麽奇葩物種啊?
“主子,主子?”夜一看他這樣子,吓了一跳,“主子,您沒事吧?”
柳憶恍惚着搖搖頭,心道,沒事?這事可t太大了,事關後半輩子的幸福啊,做一次就再也沒用了,小柳憶都要成一次性産品了,我能沒事嗎我?
不過這事,總感覺太過詭異,柳憶懵了好一會兒,決定先換個話題,給自己來點緩沖時間:“啊、那什麽,這幾日,你探聽到什麽正事了嗎?”
正事還真有。
第一,莫名死去的探子背後,好像有兩至三股力量在糾纏,內情越發撲所迷離;第二,北狄時不時犯邊,但在朝裏決議好北征人選前,就又偃旗息鼓,整件事都很可疑;“至于第三…”夜一抱拳,作出恭喜姿勢,“恭喜主子妹妹大婚。”
柳悅結婚的事情,柳憶前天接到了消息,爸媽還在信上說過,請安折子早就寄出去的,讓柳憶別擔心。
妹妹結婚,是個大喜的消息,哪怕第二次聽到,柳憶還是下意識露出個笑容。随後想到請安折子的事情,這笑容又淡下去。
夜一所說的三股勢力,第一股肯定是背後黑手,至于剩下兩股,一個是齊簡,另一個多半是皇上。
至于到底幕後黑手是誰,還需要慢慢探查,想到什麽,柳憶臉上再次展露笑顏:“說到大婚,小悅回門那日,我是不是應該回府,去給祠堂上柱香?
齊簡下了馬,揉着額頭看看曉斯。
曉斯馬上迎過去,小聲道:“柳公子今兒個一早就離了府,說是回柳府有要緊事。”
柳府阖府都去西邊了,府上就只剩幾個雜掃仆役,能有什麽要緊事,去了大半天都不回來?齊簡蹙眉。
觀摩着他神色,曉斯解釋:“柳公子沒提什麽事,小的也沒敢問。”
齊簡微微颔首,還能有什麽事,多半是之前将話說開,他這幾天想開了,決定不肉償人情債,所以開始躲着自己了。
感情的事,原本就是你情我願,齊簡嘆口氣,反正還有些日子,等太子那心思收一收,自己再将柳憶送去西邊,讓其得償所願,跟父母團聚也就是了。
至于別的,自己連命都打算豁出去了,刀口舔血呢,還想什麽別的。
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擋住幽黑瞳仁,胸口有些痛,額頭痛得厲害,不知是藥物作用,還是心情的影響,抑或兩者都有?
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是皇上筆跡,齊簡越看越發覺胸口發堵,命和心都給了一個人,又能怎麽樣,人死之後,還不是連死因都不願徹查?
壓抑着的情緒,有些潰散苗頭,齊簡挽起袖口,死死盯着腕上疤痕。
“世子?世子。”曉斯吓得臉都白了。
“我還沒想死。”齊簡放下袖子,将疤痕重新掩蓋,但他也明白,現下自己情緒不太對。
需要做點事,将情緒穩下來,齊嘆口氣,想到自己五年裏,去了無數遍的那個亭子,他翻身上馬,喊聲駕,馬兒嘶嘯着揚起前蹄,熟練朝着城外松鶴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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