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我知道你回來了

柳哥哥這三個字,配上齊簡盛世美顏,殺傷力無以倫比。

柳憶愣在當場,心融化成一灘春水,他豎着耳朵,隐約間仿佛已聽見二月初春之時,小溪破冰流淌的歡快水聲。

見他這表情,齊簡便知道有戲,當年也是,只要犯了錯或者要哄人,一聲柳哥哥出口,柳憶沒有不應的。

果然父王說的對,在妻子面前,面子算什麽。他挑眉,舔舔嘴唇,朱唇輕啓:“柳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盛世美顏賣起萌來,無人能敵,柳憶暈乎乎地眨眨眼睛,耳根唰地紅了。

“你不生氣了吧?”齊簡欣賞一會兒他紅紅的耳垂,有心想舔,到底記着自己還在賠禮,并沒動嘴。

柳憶晃晃頭,傻乎乎地想,明明脾性和當年差出十萬八千裏,這句柳哥哥一出口,怎麽還同樣軟糯可人?

“不生氣了?”齊簡笑起來,幽黑眸子眸子璀璨奪目,“你真不生氣了吧?昨天,我…”

“我明白。”柳憶出聲,打斷齊簡的話,說完他拉住齊簡胳膊,輕輕拍了拍,“不用說,我明白。”

齊簡沒想到這麽順利,詫異中帶着感動,這麽好的攸臣,竟選了自己,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信。

垂眸片刻,想說些什麽,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齊簡前邁半步,偏頭含住柳憶耳垂,輕輕咬上一小口,用齒尖感受着它的溫度。

是自己的了,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

哪怕他心裏還裝着明眸皓齒,哪怕,日後柳将軍有難,他還會悄然離開,但現下,他是自己的。

張嘴放開耳垂,齊簡稍稍向下,在柳憶頸間,種上顆圓圓草莓。

“疼。”柳憶皺着眉,卻沒推人,輕輕叫聲疼,他好笑地搖搖頭,挺着脖子,等待下一口。

齊簡松開嘴,偏頭看見他表情,忍不住笑出聲:“如此主動?嗯?那不多種幾顆,我可是會于心有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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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并沒去親吻脖頸兒,而是低笑着,含住柳憶雙唇,蜻蜓點水般碰上去,似有似無的觸感,在心尖激起小串火花。

觸碰兩下,心髒好似開始歡快顫栗,帶着近乎虔誠的笑容,齊簡試着将這個吻加深。

滑溜溜的東西攻占進來,柳憶感受到口中溫熱,不自覺回抱住齊簡,舌尖叫嚣着也要進攻。

齊簡微微張開嘴,允許了這輪侵占,只是在侵占接近尾聲時,輕輕吸吮一下那個嫩滑又略顯生澀的小東西。

沒什麽經驗,料想和明眸皓齒沒進行到這裏,齊簡在一吻終了時,餍足又得意地輕哼。

這,這是嫌自己技術不好?柳憶愣了愣,詭秘的勝負欲突然爆棚,他皺起眉言之鑿鑿:“我跟你說,我就這個技術不行,別的,都、都還挺好的。”

“嗯?”齊簡挑眉看他,神色轉向陰沉,“別的挺好的?看來,你還蠻有經驗?”

扭頭看向床褥,齊簡頗有就地檢驗一番的打算。柳憶也跟着往榻上看,明白過來,心跳如雷。

“世、世子。”曉斯在門外,苦着臉小聲叫喚。

齊簡根本不欲理他,還是柳憶餘光掃到曉斯旁邊還有個人,這才咳嗽兩聲,說了句:“王公公,您怎麽來了?”

王公公來了,肯定是因為宮裏有事,而且都能追到柳府,估計這事,還不小。

齊簡和柳憶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出相同意思,看來,那個消息,已經傳到宮裏。

“我先入宮,你回府等我。”礙于王公公在,齊簡不能講話說得分明,只是輕輕捏兩下柳憶小指,對着他點點頭。

目送齊簡離開,柳憶揉揉發燙臉頰,轉身繼續整理包袱,在午飯時分,他提着個淡粉色包裹,回到齊府。

和他料想差不多,抵達齊府時,齊簡還沒回府。柳憶獨自用過午膳和晚膳,等天徹底黑下來,忍不住開始隐隐焦急。

按理說,不應該出事,皇上就算疑心再重,有自己和齊簡昨天鬧得那出,都不該徹底疑到齊簡頭上。

想到這裏,柳憶臉頰忍不住,又有點泛紅。

他中午回府時,走到街尾,隐約聽到有人在提齊府,好奇心起,他溜過去偷聽兩句,原來是幾個大娘閑來無事,在八卦。

“你不知道啊?據說世子妃連夜跑回娘家了。”大娘一滿臉神秘。

“咋地啦?難道世子要納妾,給世子妃氣跑了?”大娘二有點好奇。

“那倒不是。”大娘一語氣更加神秘,“聽說是世子活太好,世子妃受不住了。”

紅着耳根,柳憶咽口口水,望向床榻。之前差點就進行到這一步,等會兒小霸王龍回來,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

要是繼續的話,自己說什麽都要在上邊才行,暗下完決心,柳憶咕嘟嘟灌下杯茶,又開始發愁。

知道沒事,是一回事,看見真沒事,是另一回事。就算明知齊簡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沒事,等不到人回來,心裏總忍不住盤算那百分之一。

為轉移思緒,柳憶把淡粉色包袱攤在桌上,将裏面東西,一樣樣擺出來。

擺好之後,他想了想,又挑挑揀揀,将這些東西分成兩堆,眼見着要分完,手裏還握着最後一個木盒子,柳憶用餘光看見齊簡推門走進來。

“怎麽樣?”随後放下木盒子,柳憶急急發問。

齊簡笑笑,看見滿桌東西,有些好奇:“這些是什麽?”

“宮裏的事,怎麽樣啊?”見他不回答,柳憶更急了。

“沒什麽大事,只是…”齊簡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實話實說,“只是太子的反應,和我預料有少許出入。”

太子的反應?這裏還有太子什麽事嗎?不明所以,柳憶跟着皺起眉。

看出柳憶擔憂,齊簡挨着桌子坐下,簡單将事情講出來。原本這事,太子和自己都有嫌疑,甚至連三皇子那邊,皇上也暗中派人去查了。

不過因為柳憶拒掉虎符,齊簡身上嫌疑,頓時小上一些,畢竟如果是自己和柳憶動手,拿到虎符對他們而言,才更加有利。

“也是,虎符在手,就多個籌碼。”柳憶點點頭,眉頭卻沒展開,“可這只是開始,等過幾天,大軍攻打隴南消息傳回來,你要怎麽辦?”

齊簡笑着戳戳他臉頰,想将他拉到自己腿上:“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柳憶抿着嘴沒動。

“這事是太子動手,為的是柳家這個助力,以及你的吉人天相,你說好不好?”齊簡再次發力,終于把柳憶拉過來。

柳憶順着他力道,靠近一些,腦子裏想的都還是正事:“太子背後,還有皇後和姜家,他們會束手就擒嗎?”

“這倒也由不得他們。”齊簡一心一意,努力把柳憶往自己腿上帶,“原本還要麻煩許多,不過看太子今日反應,倒是用不麻煩了。”

柳憶順勢坐在齊簡腿上,偏着頭又思考一會兒,臉色詭異起來。而後,他狀若不經意般站起身,偷偷垂眸,瞄向齊簡下擺。

華服之下,深色長擺拱起個弧度,看那長度和粗細,柳憶暗自咂舌,屁股仿佛都開始發疼,他倒吸口氣下定決心,等會兒無論如何,堅決不能被壓。

随即又聯想到,當年自己竟說出想看匕首的話,柳憶耳根漸漸紅起來。

“與其談論這個,不如趁着夜黑風高,讓我驗驗你引以為傲的技術?”看出柳憶的窘迫,齊簡抓着他手腕,也跟着起身,眼角含笑眉尾高挑,志在必得。

柳憶咽口口水,回握住齊簡,十指相扣。

還未開口,遠處打更聲傳入耳朵,他手上動作微頓,拉着齊簡朝桌子上看:“生辰快樂。”

齊簡愣了。

“十五歲生辰,被我錯過了,還好二十一歲生辰,我沒再錯過。”

柳憶親一口齊簡臉頰,笑着指向桌上東西:“這些,有你十六歲生辰禮物,十七歲生辰禮物,十八、十九,乃至二十歲生辰禮物。”

看着桌上繁多的東西,齊簡沉默片刻,聲音有些低啞:“這數目,不太對吧?”

“啊,是。”柳憶摸摸脖子,有點不好意思,“除了生辰禮物,還有一些,是我閑暇時看到,就買下來的。”

目光落在各式各樣小東西上,柳憶頓了頓,繼續道:“誰知道,五年說長也不長,一不小心,就買了這麽多。”

話音剛落,齊簡驀地背過臉去,緩上許久,才低聲開口:“我已經不過生辰了。”

短短一句話,好像帶着沙子,磨地人耳朵生疼,柳憶呼吸微頓,垂下眼眸。

難怪。明明生辰都要到,齊府上下半點動靜也沒有。當年興高采烈期盼禮物的少年郎,如今,連生辰都不願過了。

當年滿心歡喜終成空,回到府上,又聽聞父王戰死沙場,十五年生辰,怕是齊簡人生裏,最黑暗的一天。

當年齊王之事已成定局,自己一走了之的事情,也不能改變,但怎麽說,今天也是小霸王龍生日,自己必須說點什麽,哄哄齊簡,哪怕只是哄高興一點點,也是好的。

用指尖輕輕拉齊簡一下,柳憶咬着嘴唇,艱難發聲:“當年,我回來過。”

齊簡沒說話。

“我真回來過。”柳憶越說聲音越小,“只是,晚了點。”

齊簡還是沒說話,甚至連眼眸都沒擡。

“真的,我…”齊簡的反應,和預料中完全不同,柳憶看着齊簡側臉,有點無措。

“我知道。”

冷冷的三個字,好似含着無盡深情,齊簡說完這三個字,緩緩閉上雙眸,片刻後,嘶啞冷清聲音再次響起。

“松鶴亭邊,第七棵樹上,有你刻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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