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六條,不準使用法力變幻金錢并使之流通人間
誰的心,誰又知道?”
沉冽眼中終于紛亂,各種情緒正如如江南三月的野草一般瘋長。沒有任何的詞彙可以形容那一瞬間沉冽眼中的風華,遠勝千山暮雪的清麗。
牧冷的聲音恰到時機地響起,“你不過是覺得對不起他而已,那就去補償吧。留在這兒,你能做什麽呢?”
“補償?”沉冽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眉頭淺淺地皺了起來。
“他如今沒了修為,連個初級道修都不如,你留在這兒,他死在外面你都不會知道。”
看着陷入沉思的沉冽,牧冷終于覺得差不多了。他的目的本就是試探沉冽的心思,順便讓他離開這兒。這麽強的一支力量,閑置真的可惜。
牧冷從來不覺得沉冽是個愚鈍的人,相反,他有直覺,這會是個算計極深的人。不知是不是由于年紀尚幼還是由于其他原因,到目前為止,沉冽一直是沒有什麽主動權的。
這很奇怪,所以牧冷來見了沉冽。可惜,他除了看出這少年的确用情至深外,看不出任何東西。
就連他對牧清的手段,也溫和到了極點。若不是失去記憶,他就算是死在牧清手上都不會有一絲反抗的可能。
大概,是真的情深難免愚鈍吧。牧冷深深看了眼沉冽,終于轉身離去。
牧冷沒有預料到的是,沉冽從來不是個溫和的人,只是沒被逼到絕處罷了。他從來就是,不瘋魔不成活的人。牧冷更沒想到的是,把沉冽逼到絕處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素來溫和的牧清。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
最近牧清老覺得怪怪的。
他覺得他住的地方鬧鬼了。當他猶豫着把這個事跟司無憂說了,司無憂的眼睛都直了。
“魔界王城,堂堂魔宮,本座眼皮下會鬧鬼?牧清你不是吧?”
“也是啊。”牧清皺了皺眉,這裏到處是魔修,還是在司無憂家裏,還真不至于鬧鬼。“可我老感覺最近有人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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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無憂左轉着看了圈,右轉着看了圈,然後回頭看着牧清,“沒有啊。”
“……”牧清沉默了一會兒,“沒事,魔君大人,你還是回去處理政事吧,我不打擾你了。”
“不不不,還是鬧鬼的事比較重要,你給本座說說詳細情況,這可是關系到王城安防的大事,不能等閑視之。”
牧清看着一臉正經的司無憂,嘴角抽了抽,“其實我也說不準,是錯覺也不一定。就是感覺到哪都有人跟着,尤其是晚上,老感覺有人在旁邊。”
“大晚上你都睡着了怎麽有感覺?你不是做夢吧?”司無憂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枚香囊遞給牧清,“這是華夢草,晚上挂床頭,安神效果不錯的。要是再不舒服,晚上來找我吧。前幾天南潤不在,我落了挺多政事沒處理,這幾天日夜都在大殿裏批批折子,反正離得挺近的,你來也方便。”
牧清伸手接過香囊,接着又看了看司無憂。司無憂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怎麽了?”
“沒事,覺得你長得還挺辟邪,對付鬧鬼應該挺好使的。”
一聲暴發戶的氣質,配上頭頂那尊純金的冠冕,這氣質,整個魔界也沒誰了。話說南潤就沒有教過司無憂什麽是正确的審美嗎?
把香囊塞到袖子裏,牧清拍了拍司無憂的肩,“謝了,那我走了,你早點回去批折子吧。”
司無憂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第 39 章
是夜,一片寧靜。
牧清把香囊随手塞到枕邊,脫了外衫翻身上了床。睜着眼睛瞪了頭頂床帳大半天,牧清迷迷糊糊剛有點睡意,忽然就聽到耳邊有聲響。心中一凜,他就說這地兒有東西在作妖。
故作鎮定地閉着眼一動不動,牧清的手無聲無息地伸向床內側的匕首。其實牧清心中也緊張,他如今沒有修為戰鬥力基本為負,反而裝作啥也沒發現是最安全的。
畢竟真的打起來他絕對是吃虧。牧清此時腦海中的小情緒就是,家裏晚上進了不明玩意,屬性不明目的不明,我是裝睡呢還是呼救呢還是直接偷襲呢,在線等挺急的。
就在牧清還在故作鎮定地思慮時,有什麽東西似乎蹭了一下他的被子。牧清一瞬間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一個躍起就是劈頭一刀。
這完全是他的條件反射。匕首劃過空氣,沒有遇到任何東西的阻擋。
一片濃稠的黑色中,牧清完全看不見東西,只能靠聽覺去辨別方位。本來琢磨着不變應萬變,現在都動起手了,牧清就硬着頭皮上了。
耳畔是死一般的寂靜,靜到牧清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忽然,一道極為輕微的聲響在房間的另一側響起,牧清手上動作比腦子快多了,直接就是一刀飛了過去,然而整個人往房門外閃。
哐一聲撞開門的瞬間,牧清敏銳地聽見了一聲,纖細的,喵~
……牧清僵硬地回過頭,房門打開後月光照進來,角落裏蜷曲着一只黑色的貓瑟瑟發抖。牧清的視線略往上看,扔出去的匕首劃過柱子直接釘到了牆裏,離貓的腦袋只有一臂的距離。
牧清風中淩亂了一會兒,他想靜靜。
撞得太用力,牧清覺得自己一身骨頭差不多就要和門一起報廢了,結果這個時候你他媽告訴我就是一只貓在作妖。
黑着臉,牧清朝那只貓走過去。出乎牧清預料,那只貓居然沒跳起來跑,就是躲在那角落一個勁地抖。
伸手拎着貓的脖子,牧清把它擡高,離自己遠點再仔細觀察,這是只挺小的黑貓,一雙眼圓圓的,幽藍幽藍的眸子看着牧清。
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憐,很令人憐惜啊。牧清思考了一會,走到窗戶邊,伸手,把黑貓丢了出去,關窗落鎖,幹淨利落。
你裝啥,你可憐啥,我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你折騰得神經都要衰落了。牧清翻了個白眼重新躺了回去。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貓這種玩意了。牧清以前養過貓,唯一的印象就是,這是一種沒啥用還傲嬌的物種,尤其是那雙詭異的眼睛,看久了心裏直發毛。
他總是覺得,貓是一種很難養熟的生物,它是自由的,屬于夜晚與小巷,不屬于懷抱和燈光。
說白了,牧清不喜歡貓。
經過這麽一折騰,牧清翻來覆去的終于徹底失眠了。猛地翻身掀開被子,牧清決定在這個寧靜的深夜去看看勤勤懇懇的魔君司無憂。
剛走到大殿外,牧清就能聽見司無憂扯着嗓子對手下嗷嗷叫喚,“你們批快點,本座乏了,批好了趕緊收拾東西滾。”
牧清無語地推開門,恰好看見司無憂坐在案前,下面是一群埋在文件裏的頭都不敢擡的魔使。“司無憂?”
“哎,牧清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牧清越過魔使走到司無憂身邊,“話說,你們好歹也是魔界,怎麽處理公事還是這麽複雜?”這些卷帙浩繁的文件,如果用靈力弄點小冊子記錄信息,別的不說看着就清爽很多啊。
“總不能事事都用法術啊。”司無憂瞥了眼那一堆東西,“這些都是要歸入文案的,如果用靈力記錄,別人動手腳就容易很多。反而是最簡單地記錄,動沒動手腳一探有無靈力就能看出來。”
牧清想了想覺得也有點道理啊。司無憂這人還是能辦點人事啊。
“對了,你昨天不是和本座說你房間鬧鬼嗎,怎麽,今晚還是睡得不安穩?”
“我剛捉住那鬼了,就一野貓,也是挺會折騰,你說我那房間又沒吃的,它倒好,溜進來不知幹什麽?”
“貓?”司無憂皺了皺眉,“以前沒聽過本座這地兒有貓啊?你确定不是哪個魔修或者誰變的?”
“我勒個去,你們還能變身?我怎麽不知道?”
“……一個幻術就可以了啊,很低級的法術,更何況有些魔修的真身就是貓。”
“我沒注意看,應該,就只是貓吧,看着挺慫的。”牧清回憶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說,“我也沒太留心,直接扔出去了。”
司無憂想了想,“要不,本座還是派幾個魔修去你那守着點好了,總歸是警惕些,畢竟你如今不比從前。”
“這倒不用了,我自己留意點就可以了。”牧清立刻開口拒絕,開玩笑,魔界那是些智商感人的魔修……牧清還是想安靜地了此殘生。“我相信在你的治理下,沒有人會在魔宮動手的。”如果真在魔宮動手,那就是直接在打司無憂的臉啊。
司無憂對于這句話還是很受用的,他自來是認為自己的功業千秋不敗名震三界。“所以你今晚是打算睡我這兒?才這個點,夜還長着呢。”
牧清看了眼下面埋在書案裏的一群魔使,“算了,我還是回去補覺了。你悠着點啊,萬一被南潤發現他能把你挂城牆上。”
“……本座何必懼他。”
“你保重。”牧清嘴角抽了抽,魔君大人,下回說這話要記得腰板挺直理直氣壯,而不是一臉小人得志的嘚瑟樣。真以為南潤不知道就治不了你了。
“你早點去歇着吧。”司無憂托着下巴支在案上,“本座還得繼續等着他們完事兒。說你們呢,快點,別磨蹭了。”
當牧清走出大殿的時候,一輪圓月恰好在中天,階前月光如水。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熟悉的味道,有點像,夢華草?那不是他屋子挂的那香囊的味道嗎,這兒怎麽會有?
唔,大概是司無憂把這香囊散布了所有角落吧。畢竟,這種敗家的事,他經常幹得出來。
牧清也沒放心上,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只腳剛踏進門去,牧清就又聽見一聲弱弱的,“喵。”
他腳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蹲着一只貓,就這麽用一雙幽藍的眼睛看着牧清,看得牧清心裏一陣無力,我勒個去,又是你。你這是訛上我了啊。
牧清俯身用手把貓撥遠了點,“別跟過來啊。”
結果牧清剛走進房間,那黑貓就小跑到牧清腳邊輕聲叫喚。牧清就靜靜看着它繞着自己的轉悠,叫喚,再轉悠。
似乎是察覺到牧清不想搭理它,黑貓有些急了,用尾巴輕輕繞上牧清的腳,似乎要拖着牧清走。牧清明顯感覺到腳上那微不足道的力道,他彎下腰,把貓的腦袋壓了壓,又壓了壓。這貓不怕生,奇怪了。
貓微微甩了甩腦袋,接着又猶豫着順勢蹭了蹭牧清的手心,然後繼續努力把牧清往外拽。牧清覺得這貓有點意思了。
就在貓已經忍不住用牙去咬着牧清的衣擺把他往外拖的時候,牧清終于跟着它走了。
剛走出門,牧清就聽見幾道細碎的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裂開了。牧清回過頭。
那座房子,轟一聲,塌了。
一聲巨響,塌了。牧清木木地看着這一幕,你他媽在逗我。
司無憂,你這是違章建築還是豆腐渣工程?
腳邊的黑貓乖乖地坐在他腳邊,牧清帶着奇異的目光把它撈起來,打量了半晌冒出一句,“你這是要成精啊。”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的更新,*A*,寶寶昨天聽說有人要欺負林狗(林更新),擦,臺灣說要封殺林狗,一怒之下寶寶翻牆出去Facebook觀戰,結果一看我大陸人這麽流氓,朕立刻就放心了……臺灣全島人還沒有林狗粉絲多,還封殺……扶搖直上九萬裏,他們這是要上天啊。額,政治話題,太敏感了,晉江會不會和諧掉啊……寶寶不說了,補完更新該補覺了……
第 40 章
牧清把那只黑貓留下了。那是只很會粘人的貓,它有一雙圓圓的眼睛,很興奮的時候它幽藍的瞳子裏會綻出一抹妖冶的紅色。不過牧清從沒有注意到過,他最長做着事情是把貓拎起來戳它肉呼呼的肚子,然後看它一臉別扭的樣子。
真是越來越惡趣味了。
不過不管牧清怎麽折騰,那貓總是異常地乖順,基本上看到牧清就會小跑着跟上來。大概,是只抖M屬性的貓吧。
牧清帶着這只貓去找過司無憂。那個時候司無憂東窗事發正在狂刷文件,百忙中擡頭看了眼那貓,很快地說了句“沒有靈力,養着玩吧”。然後司無憂就繼續埋頭刷刷刷。
沒有靈力,牧清放心了,然後淡定地把貓拎了回去。就在走出大殿的前一刻,牧清回過頭看着司無憂,“你房子塌了知道嗎?”
“知道了。都千八百年前的東西,塌了正常。本座讓人去看過了,你扔匕首的時候把柱子劃了一道,剛好它承重然後就塌了。”司無憂頭都沒擡,“誰沒事去修修繕那玩意,又不可能真的壓死誰。”
“……我昨天差點交代在那兒。”
“本座忘了你沒有修為。”司無憂忽然擡起了頭,恍然大悟地看着牧清,“唔,那還是挺危險的啊。”
“……”
“這樣好了,你去和牧冷擠一擠,安全也省事了。”
“……好吧。”
當牧清走出大殿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年頭,生命安全都靠自求多福啊。這一回,整個魔界在牧清眼裏都散發出一種不靠譜的氣息。他站着看了會兒,就朝着牧冷的房間走過去,話說,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牧冷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折騰什麽東西。
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是很令人擔憂的狀況啊。
牧冷的确沒空去外面折騰,他這兩天忙着鑽研冶金業。
當牧清站在巨大的爐竈前,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躍動的幽藍火苗時,牧清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神奇而魔幻。穿了件暗紅色衣衫的牧冷在一旁負手而立,氣定神閑。牧清看了很久,終于回頭對牧冷說了句,“兄弟,你這是要幹啥?”
牧冷挑了挑眉,“打鐵啊。”
……你說你好歹一名二十一世紀高端技術人才,你這是要幹什麽,幹什麽?
牧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牧冷,雖說好像還挺精神,但眼角還是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幾個晚上沒睡過的模樣。
你這麽拼地打鐵,總不是為了養家糊口吧?
就在牧清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牧冷悠悠地開口了,“我在鑄劍。”
鑄劍……牧冷你這是要涉獵軍火行業啊。牧清沉吟片刻,“那你是想走私軍火還是想武裝起義?”
“你能這麽想真的是看得起我啊。”
“不,是你太謙虛了。”
牧冷看着牧清那故作的一臉嚴肅,終于忍不住側開臉輕輕笑了笑。
“行了,說說你到底要幹啥,這麽大的架勢。”
牧冷走到一旁的桌子旁,一把掀開了蓋在桌上的紅布,“猜猜這把劍叫什麽名字?”
牧清走過去看,發現這劍還有些眼熟,皺眉想了會,他忽然開口,“這不是南潤的劍嗎?上次對上梼杌的時候他用的,看上去還是能唬唬人的。名字?沒印象了。”
“這劍有個很不錯的名字,叫天造地設劍。”牧冷難得笑的有幾分陰冷,手拂過長劍,也看不出他在思慮些什麽。
牧清的腦子倒是一下子被疏通了,“你別告訴我,有人把天造劍和地設劍給鑄成了一把劍。”天造地設劍,這名字,還能再low一點嗎……
牧冷笑得越發滲人,眼角眉梢都涼薄起來,“你猜對了。我正打算把它回爐重鑄回來。”
牧清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屋子裏點着火又很像鍋的那玩意是用來幹啥的。“你有多少把握?”這玩意一次弄不好就是報廢的節奏啊。
沒等到牧冷的回答,看着他那一身的煙塵和明顯散發出來的不爽情緒,牧清明白了。
“司無憂幹的?”普天之下,會幹出這種神奇的事的人,大概只有無聊如斯的司無憂了。“好吧,那現在看來沒別的辦法了,還是得回爐重鑄。”
過了許久,牧冷嘆了口氣,“我盡力吧。”他伸手把布重新蓋了回去。這兩把劍原本就是神兵,而且靈力屬性完全不同,卻被活生生鑄成了一把,這要完整地分離開來,就連牧冷都覺得頭疼。
他是搞科研玩技術的,這種活,他簡直是無語凝噎了。
“相信你,你可以的。”牧清覺得此時此刻還是要鼓勵一下牧冷的,畢竟是為了同一個目的在奮鬥,要是弄不出道具他和牧冷這輩子就晾在這地方了。“你不是說,只要你想幹的事,就沒有完不成的,你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嘛。”
“能不能不拿我初二的言論說事。”牧冷嘴角抽了抽,“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牧清笑而不語,中二一生黑,就連牧冷這種人都敵不過年少輕狂啊。也是,誰沒有一兩段黑歷史啊,畢竟,大家都曾是鮮衣怒馬的少年。
“行了,你繼續打鐵,我就不陪你進軍新行業擴土開荒了。”牧清彎腰把地上一直蹲在他腳邊的貓拎起來打算離開。
牧冷這才注意到這團黑色的毛球,“等等,這是?”
“我撿的貓,挺萌的。”牧清抄起貓的肚子抱起來。
“貓?”牧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牧清懷中的黑色毛團,“我怎麽記得你不喜歡貓,反而喜歡狗多一點啊。”
“就是遇到了,順手就收了。說起來,它蠻有靈性的,還有意無意救了我一次。對了,差點正事忘了說,我這幾天和你睡一間房。”
牧冷點了點頭,“你随意。”很明顯,他對這只貓更感興趣。“哥,要不這麽着,我幫你養兩天?”
“我記得以前我養過一只鹦鹉,你說你幫我帶兩天,最後你還我的是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标本。”
“呃,有嗎?我不記得了。”牧冷一臉迷茫看着牧清,“可能當時年紀太小了吧。你知道年輕人容易沖動。”
“嗯,是挺沖動的。你說那只鹦鹉有病,因為你解剖的時候發現它心率不齊,器官衰竭。”
“……”
黑貓安靜地被牧清抱着,餘光撇過牧冷,接着往牧清懷中鑽了鑽。牧清伸手撫着它的背,擡眼看着牧冷。牧冷難得有些尴尬。
“咳,哥,你要學會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眸光掃過牧清懷中的貓,“你看我一個人呆在這也挺無聊的,就當讓它陪我一會,我也不至于真得對它怎麽樣咳,我畢竟不是小孩子了。”
“真的?”牧清懷疑地看了眼牧冷,牧冷一臉的淡定耳根卻開始發紅。被扒小時候黑歷史的牧冷表示他此時是淡定的,對,淡定的。
“嗯。”
沉吟片刻,牧清開口了,“那好吧,看你打鐵鑄劍也是挺辛苦的份上。”他彎下腰把貓放到地上,“不過它比較膽小,你別吓着它。”牧清倒是不真覺得牧冷會對一只貓下手,他比較擔心牧冷養貓的能力。
“行了,你放心吧。”牧冷趁着那黑貓咬着牧清袖子死死不放的間隙把整只貓抱起來,“不就一只貓嗎。”說着牧冷伸手在貓的背上撫了撫,倒是有幾分溫柔的。
黑貓自始至終都睜着一雙圓圓的眼睛看着牧清,看上去很可憐。牧清忽然又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聽話點,過幾天來接你。”
“行了,磨磨蹭蹭的,你走吧,我也不至于怎麽樣它。”
牧清看了眼牧冷,“那好吧。我走了。”
就在牧清踏出房間門的瞬間,牧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暗芒。他的手輕輕地順着手中黑貓的毛,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直到牧清的腳步聲逐漸走遠,最終消失,牧冷才拎着貓的脖子瞧了眼,“看起來,沒有他說的那麽膽小啊。”
黑貓靜靜看着牧冷,沒有任何動作。
忽然,牧冷手一松,貓直接被他丢進了火焰升騰的冶煉爐中。隔着晶藍色的火焰,牧冷眉宇間一片漠然。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很喜歡小動物的……就是我家貓太高冷了都不理我的說。。。這張好像鬼畜了一點,我改了幾遍反而越來越鬼畜了
第 41 章
就在黑貓觸及火焰的那一瞬間,一道紅色的魔氣沖着牧冷的門面而來。早有防備的牧冷輕巧地側身避開,再擡眼,鑄劍爐前站着一個黑衣的少年,紅眸銀發,身後滔滔晶藍火焰。
沉冽一臉平靜地看着牧冷,眼裏不起半分波瀾。
“抱歉,手滑了一下。”牧冷面色不改的開口說,端的是一派無辜。“其實我挺喜歡你變的那只貓來着。”
很理所當然的,牧冷被沉冽徹底冰凍處理了。黑衣的少年筆直地站着,一言不發。二人隔着很短的距離對視着,有個念頭忽然浮上牧冷的心頭,面前的人,他的眼睛,和他的心一樣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牧冷有一雙湮滅所有光的黑色眼睛。其實,無人注意,沉冽的紅色眸子,也是深邃到極致的。就像海一樣,靜水流深,難測浮沉。
隔了許久,終于,牧冷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扮貓,扮得挺像的啊?”各種撒嬌賣萌打滾求包養,這種手段,對上牧清這種人,還真是用對了。
“你想幹什麽?”牧冷忽然開口說,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紅布下長劍忽而鳴了一聲。
挑了挑眉,牧冷看了眼長劍,又看了眼沉冽,“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嗎?鑄劍。”
“你鑄劍想幹什麽?”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籌謀,這和你,沒關系吧。”牧冷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
“別動牧清。”這四個字,從沉冽嘴裏說出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森冷。他有種預感,牧冷在做一件事,而這件事,也許會讓他永遠失去牧清,永遠地失去。這個念頭的出現,讓沉冽有一種難以壓抑的暴虐。
他的預感向來很準确。而牧冷也的确,有帶牧清回去的打算。
留在這個世界還是回去,無論牧清選擇哪一種,牧冷都不會反對。情愛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對于牧清和沉冽那點破事兒,牧冷只能沉默地觀望。如果,牧清最後決定回家,那麽,牧冷依然不問緣由的支持。
而現在,面對沉冽這一句,“別動牧清”,牧冷有些感概。不過,感慨歸感概,忽悠還是得忽悠,“我是他的親兄弟,一母同胞,自然不會害他。”
沉冽的眉頭極輕微地皺了一下,他總覺得不安。牧清與他之間,隔着一段完全模糊的領域,故而他永遠不可能掌控事态的發展。除非,有一天,他能強大到蔑視一切局限的地步,否則,他這一生,注定了看着牧清的背影。
可是,扒開一個人所有的僞裝,掀開一個人所有的過往,那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他不想把牧清逼到那一步,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把牧清逼到那一步。
所以,面對牧冷模棱兩可的回答,沉冽能做的,只是默然。他能做的,也許只是無時無刻地跟在牧清身邊吧。
牧冷眸光一沉,看着面前的男人逐漸幻化為一只黑色的貓,輕輕地走向窗戶,一躍而上,然後他卷了尾巴,安靜地蹲在窗上。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推開了一道縫隙,夕陽餘晖打在他身上,慵懶如詩。
那一刻,少年,夕陽,黑貓,爐中烈火如歌。
牧冷輕輕笑了起來,随意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忽然,他的聲音輕飄飄響起,“牧清過幾天要回去清雲宗,你跟着?”
一只貓是不會回答一個人的,它會做的就是死心塌地跟着主人。牧冷也不在乎那只據說膽小的貓一臉高冷的模樣,見他沒什麽反應,也就由他去了。
牧冷回過頭繼續研究爐裏的火焰。嗯,故事要開始了。
據說,最像黑貓的動物,是黑豹。他也叫夜之帝王。
清雲宗自從當初死了一大批弟子後,幾乎是再沒了動靜。不過,雲衡好歹是經歷過一些事的,加上長華派和各宗派的鼎力支持,基本上情況是穩定了下來。
沉冽于魔界一役後,司無憂封鎖了消息,對外聲稱沉冽忽然消失。雖說這個外交辭令比較坑,但相信的人還不少。梼杌也是從清雲宗人間蒸發。雲衡目前正在組織內門弟子重新收徒,清雲宗雖說元氣大傷但至少還留了一批最精英的弟子。
遲清,長清,銘瑄還有其他一衆宗主都算的上是仙界中的排的上名的人物,他們都還在清雲宗撐着。至于銘珏,竹青衣這些內門有生力量也還在活躍。
清雲宗終究會好起來的。
此時牧清去往清雲宗,除了告別以外,也許剩下的就是祝福和感慨。此生,能遇到這一衆不靠譜但是講義氣的道友,的确是他的幸運。
他再也不是清雲宗的弟子,可他畢竟還是牧清。
而最後一件道具,魚護珠,恰好就在清雲宗。牧清終于有了回去的借口,卻一下子有些躊躇。他還記得,那七年的生活,清雲山月,落木蕭蕭。可惜,再回首,卻是物是人非。
牧冷忙着鑄劍脫不開身,而司無憂南潤又是魔界中人不方便出面,這一趟,牧清一個人去。
不對,還得算上一只貓。
這一路,明月清風伴人歸。當牧清終于站在清雲宗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句話,我跨越千山萬水,來輕輕道一聲別。
那一瞬間,牧清糙漢子的心忽然軟了一下,他走上山門。來人是個陌生的弟子,他像往常那些守山門的弟子一樣很快迎上來。
“請問你是?”
牧清忽然就沉默了,他懷中的黑貓安靜地垂着眼。很快,牧清笑了笑,“我以前是清雲宗雲衡上仙的故人,煩請通報一聲可以嗎?”
“你叫什麽名字?”
“牧清,牧歌的牧,清水的清。”
“那你等一下哦。”年輕的弟子噔噔噔往山門走,略顯寬大的道服穿在身上顯得他鼓鼓的,他的背影像只胖兔子。
牧清看着看着就笑了出來。
很快,那個小弟子噔噔噔又跑了回來,他恭敬地施了一禮,“師祖請你入殿一聚。”
大殿。
空蕩的宮殿還是和往常一樣散發着一股厚重的氣味,像是枯木逢春一樣蔓延開來。幹淨的桌案兩側,牧清和雲衡對面而坐。這個角度看雲衡,他半身暈染着窗子裏投入的陽光,跟以往他收拾牧清前的模樣并無兩樣。
那種熟悉感,一下子擊中人心。牧清沉默着,直到面前的人擡手給自己倒了盞茶。
那一瞬間,牧清以為雲衡要說:“說吧,你又在外面幹了什麽破事兒?”
可是茶水已滿,依舊兩相無言。
屋子一片寂靜,一直默默蹲在宮殿外的黑貓始終注視着殿中青色的身影。
終究是,一轉眼,滄海桑田。“我想問問……魚護珠的事兒。”牧清終究慢慢開口,“幾年前的仙劍大會上,有魔族挑釁,被扣了顆珠子。不知道……雲衡上仙有沒有印象了?”
雲衡看着牧清的眼睛,緩緩開口道:“有點印象。你要魚護珠做什麽?”
“它于晚輩而言很重要。”
仿佛過了許久,雲衡才輕輕說了句:“牧清。”彼時雲衡坐在一地的碎金陽光下,白色須發塗成了暖色,“魔界的水比你想的深很多,這一步半步,都得自己留意。魚護珠我既給了你,你便早點離開這兒吧。”
牧清扯出一抹輕松的笑,“啊,我知道啊,雲衡上仙,我會早點離開清雲宗的。上仙也要記得保重身體啊。”
雲衡靜靜注視着牧清,牧清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撐不住笑容了。那種情緒不是尴尬,是悲默。
“這路還長着,好好走吧。”雲衡忽而緘默了,他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雲衡去取魚護珠,牧清一個人靜靜坐在大殿裏候着。
沒有人發現,門口那只黑貓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當牧清端起手裏那盞茶的時候,茶水尚且溫熱。忽然,不知怎麽的,手似乎抖了一下,潑出去大半杯茶。同一時刻,殿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音。
牧清眸光一凝,幾乎是立刻朝殿外飛奔。他的手一片冰冷。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上晉江,因為寶寶知道寶寶錯了……向組織報告一下寶寶這兩天在倒騰啥,這兩天在Facebook上和那群□□講道理。二十號帝吧出征,大帝親自發博,我瞬間就打了雞血一樣想起來六年前的69聖戰,必須燃一把……二十一號百度貼吧近五千萬人出征fb,天涯網易都參加,代號百吧行動,他喵最後被百度給截了,據說上面對百度施壓了,但帝吧fb出征的規模冥冥中注定了這場戰争必将留名網史,大陸人這回真的是素質完爆□□,我第一次看到撕得這麽紀律嚴明的隊伍,分工明确到我都驚豔了,并且,多家黨媒國媒是支持的,我們被三立坑了,馬上國家就在那邊打三立的臉,外交部與挪威交涉速度快到感動,反駁證據全是專業的,打三立的臉太爽,網上撕了這一輪,第二天國家就軍事演練,一千五百多飛彈瞄準臺灣,這他媽□□你才是霸氣側漏啊,據我估計,這一場,比的上去年的那場黑客大戰了,我還記得去年國際黑客組織匿名者Anonymous發動對華網絡攻擊,代號OpChina,最終引發多國黑客混戰,中國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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