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8

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趕着路，西斯的心情突然變得異常低落，他從小生活在王都，那裏的大多數人并不會覺得一個非人類的種族是奇怪的，特別是新王繼位，娶了一位異龍族公主後，大家甚至會覺得和一位少數種族通婚是一件很時尚的事情。西斯在王都的騎士隊工作，女孩們都喜歡圍着他轉，大家羨慕他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有人歧視他呢？沒想到僅僅離王都不到一周的路程，大家對他的态度就截然相反到讓他驚詫。

這其中也許還夾雜了他是個雌性的原因，西斯想，如果他和從前一樣身強力壯看上去就不好惹，也許就不會遭受這些事情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甚至比不上從前的一半。在王都，女士們都是受到禮遇與尊敬的，幾乎沒有人會做強迫女人的事情，更不用說暴力相向了，西斯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對王都女性心生歹意的人，但那些人往往會受到所有人的鄙視，而不會有人看到後還幫腔。

西斯擡起頭，看到前方赫利雷特的背影，他想問問這個流浪的騎士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他想知道其他地方的人們是不是也像那群村民一樣，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騎士并不像會說出善意的謊言的那種人。

做一只女性比他想象中的要坎坷多了，西斯想，着可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的。他以前總是認為作為女人有很多便利的地方，但那終究只是作為男性的他的無聊揣測罷了。

很快就到了一座建築在山腳的城堡，西斯把多娅推到守衛跟前，很快城主就通知讓他們去。

城主羅格看到自己的女兒後非常高興，招待他們到城裏住兩天，并詢問他們是怎樣找到多娅的。

赫利雷特跟他說他們在一個攤位上看到的多娅，只字不提那些肮髒的過往。

西斯覺得他是在保護多娅，而多娅卻依舊沒有辦法說話，她的母親抱着她，一會兒笑着逗她開心，一會兒又吻着她的臉頰哭泣，而她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好像還沒從噩夢中醒來一樣。

西斯什麽都沒有說，默默地吃着盤子裏的食物，身邊的騎士似乎并不習慣這種場合，對城主的贊美只是點點頭，看上去幾乎有點冷漠。

真是一個木讷的人，西斯想，要是在以前，不管遇到哪個貴族，他自己總能跟人家扯兩句，而不會像這樣看上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但現在，他要像一個女人一樣閉嘴，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赫利雷特的妻子，于是西斯只是無聊地看着騎士的側臉，他覺得赫利雷特的長相有點面熟，特別是那雙藍眼睛，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他喝了一口淡酒，或許是因為自己變成了雌性，所以男人看自己總是有這樣的感覺吧。

酒宴結束後，西斯就被帶到了城主給他們準備的房間，但赫利雷特卻不見了，随行的侍女說城主要獎賞他，一定是要開啓寶庫任他挑選。侍女直誇西斯好運氣，即使是少數種族都能找到這樣英俊有能力的男人做丈夫，要知道，即使像城主美麗的大女兒都只找了個有錢的醜男人做丈夫呢。

西斯覺得對方的話怪怪的，帶着一點不明所以的嘲諷，他不願意和她聊天，很快就打發她離開。

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裏，躺在舒适的床上，西斯看着皎潔的月光，內心終于久違的平靜下來，莫辛克族的發晴期并不長，只有兩到三周時間，他突然樂觀地覺得，擺攤雌性身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