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所謂再見

等休息好後,一群人又開始出發了,沒過幾日就到達了玉靈山腳下。此時的玉靈山是完全暴露在衆人眼下的,自從幾年前的護山大陣被破後,玉靈山就再也不能隐入陣法之後,不過想來現在也不需要了,浮焱島和它身後的黑袍人已經消失很久了。

待幾人上到了山頂,守門的幾個青衣小童看到他們後也不招呼,都忙不疊地往身後的宮殿跑去。

戚鴻鈞見狀,眉頭一皺,轉念想到自己孫兒曾經做過的事,也不好發作。

“慌慌張張成什麽樣子!”朱雀一出殿門就看到了幾人跌跌撞撞的樣子,呵斥道。

“珑月谷……又來了……”當先的一人氣喘籲籲地說道。

“珑月谷還敢來人,真是好不要臉!”朱雀臉一寒,随即好似風一般從幾人身邊掠過。

留在原地的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後互相看了看。

“我們還是趕緊通知掌門和宇文莊主吧,照朱雀姑娘那個樣子,肯定會出事的!”之前開口的那人連忙說道。

“哦,哦……好!”幾人應聲道,然後又趕緊往薛靈的住處趕去。

這一邊,戚無殇幾人還在等待玉靈山的人出來,突然一抹火紅猛地襲來,二話不說一道豔色紅绫只朝着他們的面門攻來。

戚鴻鈞微微側開,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在他的身後也蹿出一道黑影,對着紅绫迎了上去,定睛一看,原來是藺滄瀾。與他對打的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戚無殇等人發現正是宇文谡手下那個叫朱雀的女子。

兩人一來一往已經過了好幾招了,雖然藺滄瀾的修為比女子高很多,但那女子仍然可以不落下風。

“那是……”戚鴻鈞眼神一凝,要是他沒認錯的話,那可是仙器,雖然他的儲物袋裏也有兩個,但那可是自己在九大禁地裏出生入死,并且那時還需跟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拼死搶奪才搶來這兩個,沒想到這麽一個元嬰初期的小丫頭手中竟然也有一個,而且品階還不低。

又觀那邊戰局,朱雀到底是修為較低,漸漸有些靈力不支起來。

“朱雀,住手!”聽到風聲,宇文谡和薛靈忙趕了出來,大聲道。

朱雀聞言,心下一松,将紅绫收了回來。但在說話的時候,藺滄瀾已經發出了一個攻擊,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心下一急立馬飛奔過去将女子摟住,登時兩人順着他沖過來的慣性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雷擊擦過男子的後背而去,将不遠處的一塊石頭給擊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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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藺滄瀾原先就只是跟着她練練手,沒有發出多厲害的招式,要不現在兩人活命都難。

感受到身下的柔軟,男子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正準備爬起來,突然背後一陣劇痛,又壓到了女子身上。

這麽一來,朱雀的臉也不禁紅了起來,小心地将男子扶起,輕聲道了句謝謝,就往薛靈那邊跑去。她雖然脾氣暴躁,但不傻,剛剛打鬥的時候男子處處留手,後來還救了自己,不管怎樣都要說句謝謝的,只是一想到他們那邊那個混賬谷主和狗頭軍師,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女子走後,藺滄瀾卻還是愣在原地,感受的身上女子殘留的香味,心裏突然湧出一陣奇怪的感覺來,從來他的生活就只有修煉和珑月谷,這種感覺卻是從沒有過的。

看着男子這副樣子,景中流又好氣又好笑,将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還看,後背不疼了?”

藺滄瀾這才反應了過來,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臉紅得更厲害了,于是兩人一起走了回去,景中流找了瓶藥幫他上好。

“你們還來幹什麽?”宇文谡不耐煩道,難不成還來向靈兒求親?那樣的話臉皮也太厚了……

“我們是來找薛師妹!”景中流開口道。

“薛師妹?宓兒?你們來這兒找她?”薛靈皺眉道,難不成他們不知道宓兒現在不在玉靈山嗎?怎麽還來找她……

“是的,薛師妹現在已是我珑月谷的人了,我們希望可以将她帶回去,和……”景中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薛靈打斷了。

“宓兒不會和你們回去的!”她連離開都不和他們說,肯定和他們相處不好,說不定還在那裏受了委屈,還跟他們回去,想的真美。

“哈哈……女娃娃,老夫是無殇的爺爺,也是你妹妹的師父,現在師父來了,不能見都不見吧!”戚鴻鈞見狀不對,站了出來,笑呵呵道,只是雙眼看着薛靈,微微眯了眯。

“……師父?你就是宓兒的師父?”薛靈一驚,連忙道,“那……快請進,宓兒的師父怎麽可以和我們站在這裏說話呢!”說着迎了過去。

看着薛靈等人離他們越來越近,戚鴻鈞的眼睛就眯的更厲害了,“進我就不進去了,主要是來看看宓兒的,她不在嗎?”

聽到他的問話,薛靈面上一難,“宓兒……宓兒她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只是說……過了三五年才會回來……”

聞言,戚無殇臉色一白,身子踉跄了下,還是景中流扶住了他,要不看他那個樣子肯定摔倒在地。

戚鴻鈞回頭看了看自家面色慘白的孫兒,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又轉身跟薛靈說道,“你們也不清楚她去哪裏了嗎?”

“嗯,只是收到她的一封信,說會離開一段日子,根本就沒有和我們說她去了哪裏……”說到這,薛靈也有些難受。

戚鴻鈞盯着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宓兒是不是喜歡穿綠色的衣裳?”

“是……是的。”薛靈驚訝地看向他,沒想到師父連徒弟的嗜好都知道呢。

“那我們就打擾了,只是等宓兒回來,希望你們可以告知我一聲,畢竟我很久沒有見她了。”戚鴻鈞笑道。

“當……當然。”薛靈答應道。

然後珑月谷一衆人就開始往山下走去。

臨走的時候,戚鴻鈞轉過頭來,對着薛靈又說道,“你和你妹妹都不錯!”

一句話說得薛靈幾人雲裏霧裏,但還是恭敬地送他下山了。

“宇文,你怎麽看?”待所有人都走後,薛靈肅着臉問向身邊的男子。

“他的修為我完全看不透,很可能就是珑月谷的老谷主,鴻鈞老祖。”宇文谡分析道。

薛靈聽完心裏有些懊惱,雖然她也知道,但是見宓兒又和珑月谷扯上關系,心裏的那股不快卻始終揮散不去。

山下。

“爺爺,為何你會問出那句話?難道你見過薛宓嗎?”一下山,景中流就急忙問道。

這話一出,戚無殇和藺滄瀾兩人也都期待着看着他。

“應是見過的,在我回來那日,在路上曾遇到過一個女孩子,身上的靈氣波動跟剛剛那個女子幾乎完全相同,只是我趕的太急,沒看仔細就從她身邊過去了,待回頭的時候人竟然不見了,而且四處都找不到,真是奇怪!”戚鴻鈞有些疑惑道。

“應該是她,她手裏有一個芥子空間,品階很高,人是可以進去的,爺爺你發現不了也正常。”戚無殇的臉色仍有些蒼白。

“芥子空間?倒是有這個可能……”戚鴻鈞點點頭道。

“爺爺,你剛剛說,她和她姐姐身上靈氣波動一樣,怎麽可能?薛宓明明是火木雙靈根,薛靈可是變異冰靈根,兩人怎麽會一樣?”景中流又問道。

“她們二人都是含有先天源氣的人。”戚鴻鈞表情微微有些肅穆,沒想到自己在外尋找了這麽多年,身邊竟然就有兩個。

“都是?”三人驚呼。

“嗯,是的,很有可能就是從她們先人那裏遺傳過來的。”戚鴻鈞猜測道。

三人登時互相看了看,戚無殇苦澀一笑,原來是這樣,原來都是……

不管這邊的人心情如何複雜,薛宓在一個她也沒聽過的小鎮子上帶着月見,玩得不亦樂乎。

“宓宓,為什麽不把小黑放出來?”月見手裏舉着一只冰糖葫蘆,舔了舔道。

“這邊可是凡人的地方,把小黑放出來,大家都要吓跑了,哪裏給你買好吃的東西去啊!”薛宓也同樣舉着一只冰糖葫蘆,歡快地說道。這些天過得真是好啊,這樣的日子才适合我嘛,真不想再攙和在劇情裏了,前幾天正好是月圓之夜,還以為自己可能會毒發呢,沒想到什麽事都沒有,看來自己對戚無殇根本就沒多深的感情嘛,這樣最好了,要不然自己就要想法子讓他愛上自己,并且幫自己解毒了。這樣真的……

臣妾做不到啊!

“那把阿朱和阿金拿出來,我們一人抱一個。”月見眨巴着大眼睛,不死心道。

“你見過抱着顏色那麽奇怪的蛋逛街的人嗎?”薛宓腦門上頓時挂滿了黑線,“再說,它們倆那麽鬧騰,你想吓死誰呀?”

聞言,月見撇了撇嘴,氣呼呼地啃着冰糖葫蘆,沒再說話。

“好了,好了,下次我們到了深山老林裏一定将它們放出來好不?現在真的不行,月月聽話!”薛宓安撫道。

“嗯,好。”月見立馬笑了起來,拉着薛宓繼續到處逛。

只是與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擦肩而過時,薛宓突然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轉頭看去,只見那男子面如傅粉,唇若塗珠,精神奕奕,反觀那女子面色微黃,眼神呆滞,毫無精神。

薛宓心下一凜,悄悄拉了拉月見,捂住她的嘴,眼神向她示意,月見忙不疊地點了點頭,兩人便偷偷地跟上了那一對人。

跟了好久,發現那兩人什麽也沒有買,反而直向城外走去。

薛宓眯了眯眼,心裏的那個念頭又肯定了一分,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男子應該是邪修,專門吸取凡人和比他們修為低的修士的血氣、精氣,來供自己修為精進。那種方法修為會進得很快,但随之而來的是,畢生都不會有太大的作為,渡劫的時候更是會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但世間仍有人追求這種一時的強大,不斷造孽。

到了城外的樹林,那兩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了,薛宓一時有些急了,都怪自己早不出手,總想着再确定一下,現在好了,要是出人命了可怎麽辦?

“啊……”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傳來一陣慘叫。

薛宓和月見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連忙往那邊趕去。

到了那裏才看到,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正伏在在那個面色微黃的女子身上,啃食着她脖頸的血肉,女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樣子很可能已經死了。

看到這幅慘狀,薛宓的怒火一下全都湧到了腦中,整個人迅疾地朝那男子沖去,一掌将他劈開。小心扶起地上的女子,還沒有看清楚,一陣粉色的煙霧直沖自己面門而來。薛宓頓時覺得腦子一暈,後退了好幾步,搖了搖頭,還是不怎麽清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的肚子竟然也微微地疼了起來。

“姐姐!”月見叫道,然後趕緊向她那邊飛去。

“哈哈……早就知道你們跟在我後面,特意設下這個陷阱引你們上鈎,看樣子還是兩個修真之人,這回我可占大便宜了……”男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月見一掌劈得飛出去老遠,鮮血撒了一地,死的時候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帶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他以為只有薛宓的修為比較強大,将她制服了就可以了,沒想到這個他以為沒什麽修為的小丫頭更厲害,我不甘心……

也不理那邊死去的男子,月見趕緊将昏倒在地的薛宓扶了起來,“姐姐,姐姐,你怎麽了?不要吓我……嗚嗚……”

“給我看看。”一個溫和的男聲在月見的背後響起。

女孩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笑容柔和地看着自己,陽光從他的背後照了過來,像是給他渡了一層金邊,卻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看着無比的高潔、無垢,不自覺地将手裏的薛宓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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