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請叫我沂祭司
“他無錯,雖然旁人會幸災樂禍笑話,但也會同情,丢臉只是表面上的,不影響以後找伴侶。”敖玄一本正經道。
仔細想想還真是。
“唔,然後呢?”容革傲嬌地維持着面無表情。
“何況,他一不想早成家,二不想跟西海結親,現在也沒什麽不好啊。”某耿直龍繼續瞎說大實話。
“嘿!”容革樂了,脫口而出:“那他豈不是因禍得福?”
咳咳~那種綠油油的福氣,究竟誰想得?
敖沂忍無可忍,擡手無力提醒道:“類似這樣的話,你倆千萬別往外說,省得挨罵挨揍。”
容革悠哉游哉朝敖沂身上一倒,靠着對方的背,盡顯親昵随意,懶洋洋地說:“誰沒事總嚼這些舌根啊,不過順口提起罷了。喂,敖玄,你憑什麽說敖沣不想跟西海結親?”
其實敖沂心裏也特好奇,他跟呆頭龍是在西西裏陸地上熟悉的,那時候忙,從沒有深入交流過,印象中對方總是呆頭呆腦——怎麽今天聽他說起正事來,居然挺聰敏的?
不過,他是聰敏,但也确實呆……
某龍繼續有話直說:
“之前給敖淼當侍衛時,我們住在使者殿,敖玉也住那兒,敖沣時常去見她。看來看去,我覺得他對西海的好感很有限——”
這時,容吉游進來,通報道:“大王子,您王兄來了。”
三個獸人頓時成了鋸嘴葫蘆。
半晌後,敖沂才找回應有的表情,微笑道:“是嗎?”說完準備出去迎一迎。
但剛游一半時,敖沣就已經進來了,臉上竟有三分喜色,這可難得,畢竟他最近挺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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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怎麽有空來坐?”敖沂笑問,“知道你這幾天忙,可惜我幫不上。”
如今的東海和西西裏海,互相無權幹涉內政,小心翼翼維持着友好關系。
“這是什麽話!你難得回來一次,只管好好地玩,經常陪祖父祖母說說話就行,他們平日裏總念叨你和瑞瑞。”敖沣囑咐道,他眼睛一掃,瞧見容革正在吃果脯,信手撚一塊吃了。再一掃,突然發現個……不算生面孔的生面孔,遂好奇問:
“沂兒,那位是?”
敖玄大馬金刀端坐,禮貌性地點點頭。
“這是敖玄,我們朋友。”敖沂一語帶過。
我們?誰們?
容革雖然氣哼哼,但并沒有說什麽。
“哦。”敖沣不置可否,雖然關系好,但他有分寸,不會對堂弟的私事刨根問底,轉而歉意苦笑道:
“唉,結侶儀式取消了,讓你們白回來一趟。”
容革難得正經安慰幾句:“那種雌性真結侶就糟了,你以後會有更好的。”對于幼時跟着敖沣敖沂淘氣搗蛋、海洋大冒險的種種,他當時太小、記不清,但那感覺一直在,因此私底下相處起來毫不生疏。
“希望如此。”敖沣自嘲一笑。
鬼使神差的,敖沂大着膽子安慰一句:“反正王兄你還不想成家,剛好趁這個機會往後推,等找到喜歡的雌性再說。”
敖沣略一停頓,低頭,兩手交握,眉眼顯出幾分愉悅,苦中作樂道:“不然還能怎麽樣?祖母和母後險些氣病了,短時間內估計沒精力再給我挑伴侶。對了,祖父派給我個差事,近期我得去一趟西西裏。”說到最後,敖沣是真的眉開眼笑起來,在他壓抑沉悶的生活中,遠在西西裏的叔父家,像是暖洋洋的一束陽光。
“你要去西西裏?”敖沂愕然又驚喜,興致勃勃道:“那剛好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啊。”
唔,看來王兄是真不想跟西海聯姻。也是啊,已經結了兩代親,利弊盡顯,第三代還是算了吧。
這麽想着,他忍不住朝敖玄望去,心想居然都被你說中了?啧啧啧,你條披着呼嚕獸皮的龍,真是龍不可貌相……誰知對方像耳朵長了眼睛似的,忽地扭頭,雙目炯炯有神,傾身關切問:“怎麽?”
“沒怎麽。”敖沂迅速作若無其事狀,風度翩翩地擺擺手。
*****
數日後,他們離開東海龍宮,浩浩蕩蕩往西西裏而去。
護衛們簇擁着兩位王子前進,這麽多成年龍一起,基本可以在海洋橫着游了——否則東海龍王龍後也不放心獨子離家出遠門。
都怪他祖父,好端端的,讓小沣去西西裏做什麽?多危險吶!
雖然西西裏海現有龍族鎮守,但在遠洋海族心目中,仍是個相當偏僻危險之地,除了冒險尋寶等非去不可的理由之外,從不願踏足。
東海龍後婆媳倆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滿腹怨言,可惜她們無法對抗老龍王的命令。
容革有些擔憂,私底下問起過:“嗳,你祖父究竟派了什麽差事給敖沣啊?尋常的理由,敖沣也離不了東海龍宮。”
“他沒說,我也沒好問,等回到家就知道了。出來散散心也好,看他悶悶不樂的。”敖沂如實回答,他心知肯定有正當理由,只不過得到了西西裏才會談。
歸心似箭,獸人們日夜兼程。
敖沂多了個習慣:游着游着,有機會就忍不住朝右後方一瞥——他的左側位置,一貫是容革的;右側,則固定是容吉容祥兄弟倆。
秩序井然,一個蘿蔔一個坑。
而臨時加入的敖玄,經慎重考慮後,選定了容吉容祥旁邊待着,一本正經地充當親衛,那位置很方便他随時随地、光明正大地觀察……前方。
趁着拐彎,敖沂再次扭頭看一眼:他那傷沒事吧?會不會游得太快了?
見對方眼神掃過來,敖玄馬上準确接住,他的眼睛在笑,墨黑鱗片格外引人注目,只是身上傷痕累累,但從未見他露出痛苦之色。
禮尚往來,做龍要有禮貌。
思及此,敖沂大大方方回以一笑,白金鱗片瑩潤光潔,眉眼俊朗和煦,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快天黑了,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敖玄趁勢關心問。
唔,看來他撐不住了,畢竟是帶病之軀。
這麽一想,敖沂就有些不放心,他轉身,游到對方旁邊,黑白龍鱗對比分明,極具視覺沖擊力。仔細審視後,敖沂擡爪,蹭一蹭對方新長出來的鱗片。
“!”敖玄顫栗,倒吸一口海水,拼命忍住想攻擊的本能。
“還沒長好。”沂祭司像模像樣地下了結論,“要小心養着。喏,尤其是這一塊。”沂祭司說着,又擡爪拍拍對方的胸腹。
——這一切,都被敖沣容革看在眼裏,他們的表情都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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