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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臣妾有個想法。既然沁兒能夠把禦賜之物高價拍賣給富商,以賺取軍需及赈災費用,咱們何不也把宮中那些積年的料子拿出來, 當衆賣與百姓?”
崇德帝思考了一陣, 道:“朕若是這麽做了, 只怕那些老古板們又該說朕不該自降身價, 行商賈之事了。”
“皇上此舉并不是為了謀利,而是為了國家大事, 皇上若行此舉,外頭人只會覺得皇上憂國憂民。”說着,丁皇後沖崇德帝眨了眨眼:“臣妾知道皇上在擔心什麽,但只要咱們引到好輿論,那些大臣們自然也就不好再說皇上什麽了。”
“沁兒為了籌集錢財, 将禦賜之物賣給巨商,臣妾提議将宮中那些用不着的绫羅綢緞賣給百姓們, 卻是想讓他們也有參與感。在大齊危難的時候,百姓們個人的力量或許很渺小,但倘若他們願意每人出一份力,總會積少成多, 皇上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把他們凝聚起來。”
崇德帝聽完後, 久久不語。
半晌,才道:“每次與皇後交談完,朕總能收獲良多。”
丁皇後與韓夢沁這對母女,也許并不像其他妃嫔那麽有後臺, 她們的行事作風也不是那麽的強勢。但她們對于民心、民望的把握, 卻遠遠超過了其他人,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崇德帝覺得, 往後他怕是越來越離不開她們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丁皇後忙碌着的同時,韓夢沁依然在籌錢。幸好之前崇德帝與丁皇後賞下了不少東西,要不然,她可想不到通過這種方式來籌錢。
周圍的富商們對于禦賜之物顯然都很感興趣。
他們都不缺錢花,金錢對于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反倒是禦賜之物,可遇而不可求,他們別說是擁有一兩件了,就是看上一眼都極為難得。這可是能夠作為傳家寶傳給祖孫後輩的東西啊!
幾位富商都下定決心,要不惜任何代價,好生買幾件回去。
前些天,韓夢沁用三件禦賜之物換來了百萬兩白銀,不僅解了崇德帝的燃眉之急,也徹底把富商們的胃口吊了起來。
第二場拍賣會,她定在十天之後。
由于韓夢沁不收銀票,只收金銀,富商們都利用這幾天時間努力籌集黃金。
第二次拍賣禦賜之物的這一天,不少富商早早就趕到了現場,其中就有幾位富可敵國的鹽商。
張鹽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同行王鹽商:“前幾日韓小姐拍賣的那三件禦賜之物,可都被王老兄得了,王老兄竟還不滿足嗎?今兒個還要來與咱們争?”
那王鹽商捋着虎須道:“禦賜之物,自然多多益善,只三樣怎麽夠呢?”
他上次拍回去的三件禦賜之物,一件給了他的母親,一件孝敬了他的靠山,只剩一件還在他自己手中。對于那件禦賜之物,他可是寶貝得不得了,輕易不給人看。
“王老兄,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有了三件還嫌少?咱們還可一件都沒有呢。”李鹽商不滿地嘟囔着。
“放心吧,李老弟,今兒個韓小姐拍賣的禦賜之物,應有十件之數,我也不與你們争,我只要能夠再得一兩件就好。”
“既然王老兄這麽說了,咱們也就放心了。”
張鹽商與李鹽商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共十三件禦賜之物,王家得其中的五件,他們每家能得個四件,倒也不錯。
三家之中,若論身家,當屬王家最富,張家與李家旗鼓相當,所以,對于王家的份額比他們兩家稍多的情況,他們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這時候,拍賣會終于開始了。韓夢沁靜靜地坐在一旁,身邊還站着一些從胡知府那兒借來的侍衛,以維持現場秩序。
要是韓夢沁還沒跟江家鬧僵,這種事她肯定會去找江大人。不過現在麽,不管她做什麽,她都不會帶江大人了。
胡知府很忙,沒有親自到場,胡太太與韓夢沁交好,倒是親自到現場來聲援韓夢沁了。
“你這做的是于國有益的好事,若不是我家中銀子不夠,我都想買一樣回家了。”胡太太頗為感慨地道。她開的花店如今雖賺了一些錢,但要讓她跟那些富可敵國的鹽商們競價,還是差得遠。
“伯母且放寬心,您和伯父的用心,皇上都看在眼裏呢。等伯父日後升了官,入了皇上的眼,自然可以從皇上那兒得到禦賜之物。”
“借你吉言吧。”胡太太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子,裏頭裝了三百兩銀子。這是她自店鋪開張以來,除去各項花銷之外,攢下來的全部錢銀。那些賣得上價錢的花,好多還得再培養個一兩年才能賣,是以胡太太如今手頭雖說比以往寬裕些,還沒到動辄能拿出幾千兩銀子的地步。
胡太太将這布袋子遞給了韓夢沁:“我雖沒有錢來拿下那些拍賣品,卻也想要為國家盡一份力。”
“既然伯母這樣說,那我就代皇上收下了。”
胡太太出的錢少,那些鹽商出的錢多,但韓夢沁一點兒也不覺得胡太太這份心意比那些鹽商差什麽。畢竟,數十數百萬兩銀子,對那些鹽商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胡太太這三百兩銀子,卻是她攢了許久才得來的。
韓夢菱與韓夢茵見狀,商量了一番過後,對韓夢沁道:“大姐姐,我們兩個也合起來出一百兩銀子吧。盡管我們能力有限,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我們也想為大姐姐,為咱們大齊出一份力。”
胡太太聞言,将韓夢菱與韓夢茵攬在了懷裏:“都是好孩子。”
她的兒子,要娶到韓夢沁是不大可能了,韓夢茵年紀又小了些,她開始思量着将排在中間的韓夢菱說給她兒子的可能性。
雖說韓夢菱十歲以前行事是有些不成體統,名聲也不大好,但近些年來,她跟着韓夢沁有樣學樣,在行事作風方面,已經越來越像韓夢沁了,胡知府和胡太太自然對她頗有好感。
這時候,香霧、香草等丫鬟捧出了今日第一件要拍賣的東西。
這是崇德帝賞下來的幾匹貢緞,都是上好的料子,若是拿去做衣服,定然十分好看。不過,商賈們一般也沒有資格穿這種貢緞,即便買回了家,也只能供起來。
“這幾匹貢緞真好看,我出一萬兩銀子!”張鹽商率先開口。
他的對頭李鹽商立馬不客氣地道:“不巧,這貢緞我也看上了,我出兩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張鹽商眉也不擡地繼續加價。
“五萬兩銀子!”李鹽商立馬跟進。
“十萬兩銀子!”張鹽商有些煩。
“二十萬兩銀子!”李鹽商拍了桌子!
張鹽商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繼續跟進。貢緞好是好,但後頭說不準還有更好的東西呢,他要是在這第一件東西上花了太多錢銀,後面幾場可就不好辦了。
最終,這幾匹貢緞,以二十萬兩銀子的價格賣了出去,成交價比起成本價翻了數百倍,但拍到這幾匹貢緞的李鹽商卻是滿臉喜色,覺得自己總算在張鹽商面前争回了一些顏面。
第二件拍賣品是崇德帝賞下來的一樣書畫作品,出自前朝一位名家之手。
若是懂貨的文人們在此,只怕要搶破了頭。商賈們雖然沒有那麽高的文化素養,不懂得這字畫的真正價值,但他們中有許多人也喜歡附庸風雅的。
最終,那位鹽商中最為富有的王鹽商站出來拍走了這幅字畫:“下個月便是大人的壽辰了,正好可以拿來給大人做壽禮。”
王鹽商既然都出面了,李鹽商和張鹽商自然要給他幾分面子,不與他争。
好在,王鹽商出手甚是大方,沒讓韓夢沁失望,最終,他以三十萬兩銀子的價格,拍走了這副字畫。
韓夢沁看着那一箱箱的黃金白銀,不由感嘆,這些商賈們還真是有錢。她才賣出了兩樣東西,已經有五十萬兩銀子進賬了。
韓夢沁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掙下了上百萬兩銀子的身家,在許多人看來已經是很有財運,極會賺錢的了,不過,她的銀子與這些大鹽商比起來,當真只是九牛一毛。
第三樣東西,是崇德帝賞賜下來的一對兒玉如意。
張鹽商一見到那對兒玉如意,便挪不開眼:“方才,李兄已經先我一步拍到貢緞了,這一回,李兄總該讓一讓我了吧?”
誰知,李鹽商還真不想讓:“只拍到幾匹貢緞怎麽夠?不巧,我對這柄玉如意也很有興趣,咱們還是憑實力說話吧!我出五萬兩銀子!”
張鹽商冷哼一聲:“就你這扣扣索索的樣子還與我争?我出二十萬兩銀子!”
周圍人聽張鹽商一口氣将價錢加到了二十萬兩銀子,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些人,還真是不把錢當錢!
一些準備來撿個漏的小商賈們,此刻都不由捂緊了自己的腰包,默默地退出了戰場。
不是他們不想買到禦賜之物,不是他們不想為國貢獻,實在是他們競争不過那些富得流油的大鹽商QAQ說多了都是淚。
“三十萬兩銀子!”
“六十萬兩銀子!”
李鹽商看着打了雞血似的張鹽商,皺眉想了想,選擇了放棄。
最終,這對兒玉如意被張鹽商以六十萬兩銀子的價格拍了下來。
這才賣出了三件東西,籌集到的銀子就已經達到了百萬兩。韓夢沁估摸着,等她把這十件禦賜物品拍賣完,這次的軍需和赈災銀子就綽綽有餘了——只要沒有人貪-污。
第四件拍賣品是崇德帝禦賜的名花,別角晚水——崇德帝在聽說韓夢沁親自将這花通過扡插技術給栽培出來之後,饒有興致地命人給她帶了一盆過來,而後又将她栽種的一盆別角晚水帶回了宮中。
當初韓夢沁将這花種出來,沒有頂着禦賜的名頭都能賣出幾萬兩銀子的高價,如今,禦賜的別角晚水,價值自然更高。
最終,這盆別角晚水,被王鹽商以六十萬兩銀子的價格給買走了。王鹽商今日一共就帶了十萬兩黃金,約合一百萬兩白銀。在拍下了兩樣東西之後,王鹽商也不準備再拍,而是把空間讓給了李鹽商與張鹽商。
第五件拍賣品是一塊玉佩,這枚玉佩一看就水頭十足,成色極好,更為難得的是,在這枚玉佩上,雕有五爪金龍,且上頭還有明黃色的流蘇細細地垂下來……
張鹽商和李鹽商頓時就激動了,這種規格的玉佩,他們當然沒資格佩戴,但還是那句話,哪怕擺在家裏供着也是好的啊!他們兩個你來我往,厮殺得好不痛快,最終,這枚玉佩以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的高價被李鹽商所得。
第六件拍賣品是一串蜜蠟蟲珀手串,在底下的商賈們正在競價的時候,江夫人忽然帶着江小姐走了進來。
江小姐一見了韓夢沁,便走過來親親熱熱地與她說話:“沁姐姐這兒還真是好熱鬧呢。沁姐姐不介意我和母親也來湊個熱鬧吧?”
韓夢沁淡淡地道:“來者是客,我自然不會把客人往外趕。”
江小姐的目光放在了被拍賣的那串蜜蠟蟲珀手串上:“那好,我想要這串手串,可我私房錢實在不多,我用一百兩銀子跟沁姐姐買下這串手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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