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6
帶着冷光的匕首“嗖——”地破空而去,正中一個男人的咽喉處。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不甘地沉默倒下了。
一個人影從實驗臺的下方爬出來,她走到男人的屍體面前蹲下,猛地拔出刀子,偏頭躲過噴射出來的血液。
娜塔莎嫌惡地甩了甩刀子上的鮮血,将它重新插回到腰間的皮套裏面,才繼續輕手輕腳地向前走。
這是第十五個了。
娜塔莎喘着氣想着,真是越來越困難了。
她的右手臂和肩膀雖然紮了布條,但是鮮血仍然不停地從傷口中滲透出來。她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半幹不幹地黏在身上,她甚至覺得右邊的身體已經有點麻木了。
娜塔莎知道自己已經出現了失血現象,她的頭有些暈,腳步也有些虛浮了。
幸好當初布刻設計下三層的時候将走廊修得彎彎繞繞跟迷宮一樣,除了她和派曲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全貌,她才能依靠對地形的熟悉隐藏、行走、偷襲。
娜塔莎打開右側的門,這裏有一條安全通道,是防止火災使用的逃生樓梯,她閃身躲了進去,開始往上爬。
為了安全性和隐蔽性,這個軍工廠是隐藏在一塊山谷的平地裏面。地面建築面積二十平方公裏已經占據了這塊平地超過八成的面積。只有貨車的通行繞山公路能夠直達這裏,沒有機場跑道,大型飛機無法在這裏降落起飛。
娜塔莎的腦筋仍然不斷地計算着,派曲最有可能派遣直升飛機先行,防衛隊的車輛再沿着公路進來。
直升飛機從基地到達這裏降落大概要三十分鐘,而防衛隊從離這裏最近的衛所出發,驅車最快要四十五分鐘。
娜塔莎看了眼自己左手上的手表,時間才過去十七分鐘,她的體力卻已經消耗了這麽多。
一定要撐住......
娜塔莎終于爬到了第六層,她貓着腰緊握着機關槍,向着最近的倉庫跑去——她記得那裏是硝石加工廠,馬上工廠就會開工了,一小批硝石已經運到,她決定做一個簡易炸藥包,炸毀第七層的兩道承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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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刻緊握着副駕駛座邊上的手柄,盡管他已經系好了安全帶,可是伊斯利爾開車的速度快得讓他覺得自己時刻會被甩出去。
他們此刻正飛馳在盤山公路上,伊斯利爾腳的腳像是黏在了離合器上,兇猛地在彎彎繞繞的盤山公路上做着急轉彎的動作,眼神專注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地讓指節都有些微的泛白了。
盡管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是一向和伊斯利爾不對盤的布刻并沒有抱怨出來,他很清楚每一分鐘都是在跟死神搶奪娜塔莎。
在繞過又一個轉彎後,他發現了天上往下搖搖晃晃降落的直升機。
他透過玻璃窗數着架數。
“一共有九架直升飛機來了。”布刻微微松了口氣,他跟着娜塔莎多年,很清楚這種直升飛機能夠運載包括彈藥在內的三到四位獸人的重量。
“最起碼應該有二十七個獸人先行到達了。”他對伊斯利爾說道。
伊斯利爾沉默地點了點頭,直升飛機上掃射過來的光線在他完美的側臉上一閃而過,照應出他的憤怒。
布刻開始使用車載頻道聯系那幾架直升飛機上的獸人,雖然車身上印染了娜塔莎專座的烈焰和獅子旗紋,但是這種情況下,布刻必須得證明這輛車不是叛徒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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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到達了谷底,伊斯利爾一個急剎車,就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
“站住!”一聲厲喝,兩名獸人小隊長端起了槍直指伊斯利爾,他們警覺地看着他筆直站立的身影。
“人類......”其中一名用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
“等一等,這是誤會。”布刻也下了車,看着正在對質的雙方,連忙解釋道,“他不是......”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叛徒?”那名豹頭獸人轉向布刻,斥責道,“這次的事件不就是羅曼諾夫盲目地相信了人類?”
布刻解釋道:“這個.....這個是娜塔莎養的.....寵物,從小養的。”
他張望着倉庫補充道:“你們來了二十七個人吧?喬伊隊長有沒有來?喬伊認得他。”
另一名猿人有些猶豫,但是沒有放下槍,他摁了摁領子上的對講機:“喬伊?你們到哪裏了?”
一會兒,一個模糊的聲音,“我們找到她了,在第四層。”
伊斯利爾按捺不住,剛剛上前一步,豹頭獸人一槍打在地面上,濺起了地上的沙塵,“不許!”
布刻飛快地跑過去,對着對講機喊道:“喬伊!我是布刻,娜塔莎怎麽樣了?我帶了醫療器械來。”
半響,喬伊言簡意赅地說道:“還活着。”
“還活着......”布刻身體晃了兩晃,茫茫然回頭看着伊斯利爾,後者的綠眼睛裏一片沉郁,“這聽上去就像......”
那名猿人同情地輕輕拍了拍布刻的身體:“你的醫療工具呢?等會兒你跟着我們的飛機走,派曲讓你們船艦的醫療飛機下來了,就在三公裏外的飛機場那裏。”
布刻懸着心,盲目地點了點頭。
很快三名獸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其中兩人手上擡着一副擔架。
“娜塔!”布刻飛撲過去,趴在擔架面前,心驚膽戰地看着娜塔莎已經青白了的臉。她身下的血已經染紅了擔架的白布。
“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剛好被一面倉庫牆砸斷了右腿。”喬伊解釋說道,“幸好我們去的及時,打死了那五名圍攻她的人類。”
“我去拿醫療箱,”布刻站起來說道,回頭看了眼伊斯利爾,“這一位是......”
喬伊看到了站在後面的伊斯利爾,他的目光凝固在娜塔莎的身上,臉上一片焦灼,顯示出可怕的神色。
“伊斯,”喬伊冷冷道,上下打量了伊斯利爾一番,“你長大了。”
“頭兒,”猿人對喬伊說道,“布刻說這人可以放心他。”
伊斯利爾此刻才擡起頭來,無畏地看着他,視線堅定地沒有轉移。
喬伊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看着拎着醫療箱的布刻從越野車後面走過來,“我知道他,讓他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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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将擡着娜塔莎的擔架小心地放到了直升飛機上,遠處的山路上又有接二連三的汽車大燈亮起來。
喬伊看着昏迷的娜塔莎被送了上去,連同一名駕駛員和布刻,伊斯利爾兩人,他簡略地囑咐道,“你們只要照顧好娜塔莎就行了,那幫狗雜種由我們來收拾。”
布刻正忙着把血漿袋挂在手架上,伊斯利爾點點頭,“當然。”
直升飛機慢慢地升起來,伊斯利爾握着娜塔莎冰涼的手,看着下方越來越多的車燈彙集起來。
布刻小心翼翼地将紗布纏繞在娜塔莎受傷的地方,同時小心地避開她被砸斷的右腿。
伊斯利爾回過神來,看着娜塔莎毫無血色的臉頰,憂心忡忡地說道,“她的腿......”
“現在還不清楚,”布刻飛快地往她的傷口不要錢一樣地撒止血藥劑,“等到了醫療飛機上,可以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醫療飛機?為什麽不去醫院。”
布刻瞥了他一眼,“還有比戰場更容易讓人負傷的地方嗎?醫療飛機是娜塔莎的部隊自備的,就是整個塔納星都沒有比我們的醫療飛機治療這種傷害更先進的地方了。”
布刻埋下頭仔細地觀察着娜塔莎右手上的彈孔,“真的是幸運了,這些子彈只是燒焦了她的皮膚,沒有打在她的要害處。”
“娜塔.....”伊斯利爾把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綠眼睛一眨不眨地貪婪盯着她,“娜塔......”他俯下.身子,埋首在她充盈着硝煙味和血腥味的發間,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眼淚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娜塔莎濃密的頭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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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暫時可以歇一口氣了,”布刻擦着手從手術室裏面走出來,兩名獸人助手推出了娜塔莎,“我已經把碎骨、子彈取出,暫且縫合了傷口,止住了血。”
“她的腿怎麽辦?”伊斯利爾坐在手術外,看着娜塔莎緊閉着眼睛被推出來,同時不滿地說道,“整整五個小時,你居然只有兩名助手。”
那兩名助手瞪了伊斯利爾一樣,走下了飛機,只留下布刻坐在機艙裏。
“我有什麽辦法?”布刻攤了攤手,“我本來有一個四十二人的醫療小組,其中二十四名人類女護士,十六名人類醫師,這兩個是僅存的獸人醫療師,”布刻苦笑地摸了摸腦門,“不管那些組員知不知情,蘇普這麽一搞,別說軍隊裏了,塔納星上其他的人類估計也要完蛋了。”
“我對你的組員沒有興趣,”伊斯利爾冷冰冰地說道,“既然這樣,娜塔怎麽樣?”
“現在回殖民衛星上的軍事基地吧,”布刻示意他去開飛機,“等我那兩名醫師處理好這次剩下的其他獸人傷員,我也得把材料制作好。過個幾天,娜塔的身體狀況好轉後,我再給她動手術,用釘子和材料把她腿修好。”
“我知道了,”伊斯利爾簡略地點了點頭,坐到了駕駛室上。
布刻靠坐在副駕駛上,開始閉目休息。
這艘飛機呼嘯着在跑道上加速前行,然後升空,進入了太空之中。
閉目休息不知不覺睡着的布刻猛然醒過來,他很快察覺了不對勁。他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儀器表,驚詫地發現距離他們進入太空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他們居然還沒有到達軍事基地!
“你往那裏開?!”布刻從伊斯利爾嚷道,他想要站起來,可是伊斯利爾接下來的舉動阻止了他。
伊斯利爾拔出了一把小型火焰槍對準他:“不許動。”
布刻渾身僵硬地坐住了,他是壽命無止境的矽基生物,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死亡。将他的身體粉碎、燃燒、融化,都能給他的生命劃上休止符。
“你...你在開什麽玩笑?!”布刻不敢動,怒喊着,“娜塔這個狀況你要搞什麽鬼!”
伊斯利爾微微翹了翹嘴角:“既然你說過娜塔莎已經沒有大礙了,那不如和我一起去帝國休養休養?那裏的醫療水平肯定比聯邦的都要好。”
伊斯利爾的聲音平板,另一只手穩定地操控着飛機,開始輸入空間跳躍的坐标。
“你說什麽!”布刻震驚道,他立刻解開安全帶,撲過去想要攔住伊斯利爾。
伊斯利爾回手一拳,将他重重擊倒,然後開槍燒了布刻的左腳,布刻慘叫一聲,半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絕望地看着黑漆漆的槍口。
他一面輸入調整坐标,一面嘲笑着布刻:“原來你這麽不堪一擊,看來你身上的那些肌肉也就是長着好看罷了。”
“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布刻一動不動地坐着,半響,他咬着牙低聲問道。
飛機開始進行跳躍了,引擎發出的聲響沒有掩蓋住伊斯利爾的話語,他說的內容更是讓布刻心驚膽戰:“第十二天。”
布刻一算,倒抽了口涼氣,這是......娜塔莎帶伊斯利爾去軍工廠之前的事情。
他睜大了眼睛,腦袋飛快地思考起來,面上是越來越驚恐的神色。伊斯利爾居然那麽早就已經恢複了!但是他還做出了要想起來的征兆,在他給伊斯利爾做過兩次心裏暗示後,那些征兆才是真的消失不見。這反而讓他和娜塔莎更放心了!
雖然布刻一直在提醒自己和娜塔莎要時刻注意伊斯利爾的行為,但是他這種先兆行為反而麻痹了他們!而過了這麽久,到了後期,不管他和娜塔莎再如何小心,警覺性總是會下降的,繃緊的神經也會逐漸的放松。
布刻神情複雜地看着伊斯利爾,無論是小時候,還是他們相處的這三個月,伊斯利爾表現的都是那麽溫順,那麽聽娜塔莎的話,緊緊跟在娜塔莎的身後,乖得就像娜塔莎豢養的一條小奶狗——雖然娜塔莎并沒有這麽看待他。
布刻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也真的沒有過多地針對他——誰會對朋友的不讨喜的寵物過多地關注在乎呢?
然而,他和娜塔莎都沒有察覺到伊斯利爾的破綻。溫順的表象下,是他一直的蟄伏和忍耐。直到現在娜塔莎昏迷、航空管制對這架飛機開放、他獲得了駕駛的權利......還有比此時此刻更好的機會嗎?
布刻突然想起來一事:“聯邦會知道軍工廠的事情,是不是你......”
伊斯利爾沒有否認,沉默地點了點頭。
漆黑冰冷的槍口仍然毫不放松地指着布刻的腦門,猙獰地像是随時要燒掉他的腦袋。
布刻忍不住地戰栗了起來。
伊斯利爾,這個他一直輕視的寵物,終于亮出了他的爪子。
作者有話要說: 喬伊還記得吧?他和派曲就是兄弟啦。
啊,剛剛看了留言,求輕怕,伊斯利爾不知道蘇普這人啊,只是想坐山觀虎鬥,沒想到以這種方式牽連到娜塔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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