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次就夠了
白清酒轉身找水壺,早上剛燒的水,還沒有涼,他雙手捧着水杯遞給慕容欽,小心翼翼的,生怕半路砸了。
慕容欽不動,也沒有接下,白清酒着急道:“杯子是幹淨的,我每天都洗。”
慕容欽接下喝了一口,吞咽着喉嚨,水滴順着唇角滲出來一點,白清酒忍不住的踮起腳尖,靠的很近很近,嘴巴抿了起來。
慕容欽呼吸一熱,不明白他要做什麽,白清酒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主動吻了慕容欽,嘴角挂着的水煮,順着幹涸的唇齒流入口中。
水好甜啊,白清酒閉上眼睛,嘴唇上冰冰涼涼的觸覺,密不可分的貼在一起。
下一刻,白清酒的胳膊就被緊緊攥住,那力道令人一瞬間清醒了許多,像是動了怒火。
白清酒猛地松開,下意識想跑,卻被攔住了後腰動彈不得,一定是個可怕的噩夢,他在夢裏吻了自己暗戀的人,而那個人生氣的像要吃掉他。
慕容欽抓着他連連逼退,房間就那麽大,沒幾步白清酒就硌到了床角倒下去。
慕容欽的瞳孔是紅色的,薄唇鋒利,手掌力氣之大,分分鐘可以把他大卸八塊。
白清酒害怕的瑟瑟發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讓我醒來吧,我不想……不想再見到你了。”
“不想見到我?”
白清酒怔了怔,咬着嘴唇羞恥的點頭:“想。”
慕容欽從來沒有過這種克制不住的沖動,對任何人,他都是有機會有預謀,唯有這個蠢的像一張白紙的小瘋子,令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來到這裏的目的。
慕容欽想要再去吻他,低下臉,卻被小瘋子躲開了,他顫抖着說:“一次就夠了,足夠了。”
慕容欽停頓下來,緊緊咬住牙齒,他在做什麽?在這樣破舊不堪的地方,他也能下得去口?
呵,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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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欽推門而出,發誓這輩子不會再來這個地方,卻不知不覺帶走了他的鑰匙。
白清酒一覺醒來,忘了自己做了多麽大膽的事情,只覺得那是一場夢,被顏料塗滿五顏六色的衣服,就挂在椅子上。
白清酒把衣服洗幹淨還回去,被慕容欽拒之門外,他在慕容大樓下等了一天,直到晚上,他看見慕容欽和夏裕走了出來,神色愉悅,有一種屬于強者的勝券在握。
白清酒默默離開了,他知道,衣服送出去慕容欽也不會收,只會讓自己難堪。
與其做個跳梁小醜,不如趁着他沒有在心上劃開一道,掩蓋好自己的秘密。
我喜歡你,這是全天下最見不得人的秘密。
——————
慕容欽醒來時,下意識想要摟住懷裏的人,卻握住了一團空氣。
人呢?一米二的小床,躺一個人都很擠,慕容欽居然抱着他安穩睡了一夜,本以為這次之後,他會乖乖聽話,最好是下不了床,可他又消失不見了!
慕容欽怒不可遏,坐起來看見床頭有一張信條,字跡清秀的寫着:“早飯在書桌上,我走了,勿念。”
走了……
慕容欽頓時氣血上頭,散落在地上的畫都沒了,屋裏幹幹淨淨,一點也沒有昨晚大戰一場的痕跡。
床頭有一牛皮紙包,慕容欽打開,一打紅紅的票票,媽的,我睡了他,他還想給我錢不成?
慕容欽揚氣手,錢停滞在空中,沒能铿锵墜地,又被放了下來。
慕容欽捏着眉心,氣到不能自已:“白清酒,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
白清酒消失了,慕容欽以為他會去醫院,蹲守了幾天,他都沒有出現,慕容欽甚至逼着夏裕把家裏的鑰匙交出來。
夏裕暴躁如雷,當場撕破臉:“你把他怎麽樣?他懷了你的孩子,你還這麽對他!”
“他懷了我的孩子?”
“除了你還能有誰?我喜歡他這麽多年,連一根汗毛都舍不得碰,你居然……”
慕容欽總不會連自己做過什麽都忘了,可是夏裕說的沒錯,像他那樣膽小怕事又自視清高的人,怎麽可能随随便便的和別人……
總之,先把人找到再說。
慕容欽和夏裕一起去家裏找,把家都翻遍了,還是沒見到人,就像從人間蒸發了。
幾日之後,慕容欽參加一場慈善拍賣會,發起人是魏成淵,慕容欽有一萬個不肯相信白清酒和他在一塊,但還是來了。
果然,拍賣會上出現了他的畫,一共三副,從筆記上來看,有兩幅是以前的作品,一副是最近剛畫的,起拍價格全場最低,只有一萬。
一萬的價格,還是在魏成淵多次勸說之後,白清酒勉強答應的。
那天離開之後,白清酒身體疼的快要裂開,這副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一定非常丢人。
他買了一盒消炎藥,把自己關在畫室裏,新生還沒有來,學校的畫室沒有別人。
三天之後,魏成淵打電話找他,約他出來見一面。
白清酒沒有理由拒絕他的邀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脖子上的印記沒有消退,實在不能見人。
魏成淵說:“我打算帶着小凜出國,離開之前,我想把收藏的字畫瓷器拍賣,捐贈給山區的孩子。你之前有兩幅畫丢在我家裏,如果你最近手頭緊的話,可以把畫加入拍賣,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魏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技藝淺薄,恐怕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的畫超越許多大師的水平,你就聽我的,把手裏的餘畫拿出來,我請人裝裱一下,到時候,你父親的醫藥費就有了着落。”
白清酒本不想答應,可父親的醫藥費迫在眉睫,他不能總靠別人的接濟,特別是慕容欽。
白清酒手裏沒有其他的畫了,魏成淵說數量還缺一副,他便把自己鎖在畫室裏,沒日沒夜的畫。
此時的白清酒,是五年後重生而來的心境,畫功攢了五年,比之前大不一樣,更有力道,更入骨随心。
魏成淵看了,連連拍手稱好,說到時要親自拍下這幅畫,帶去國外好好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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